夏曉曉正在一家奶茶店門口，用隨身小鏡子整理髮型，一見他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張大哥，你這麼快就來啦？”
張凡微笑道：“本來就在路上了，要不是遇上點事耽誤了會兒，還能來得更快。”
兩人說笑幾句，張凡便帶著夏曉曉朝附近的一個小區走去。
租房子當然是離工作的地方越近越好，他剛才在來的路上望了一圈，覺得這個名叫“錦繡園”的小區環境最好，安保齊全，適合夏曉曉這樣的女孩子居住。
所以，他已經聯絡好了一個中介，來帶他們看房。
然而，當夏曉曉知道張凡是打算帶她看錦繡園的房子時，卻慢慢地停下了腳步，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張凡注意到她的表情，問道：“怎麼了，哪裡不滿意嗎？”
“不是……”夏曉曉正要說什麼，忽然一陣鈴聲響起，是張凡的手機。
“張先生，我是你剛才聯絡的中介小劉，是看錦繡園的房子嗎？我已經在門口了，請問您到了嗎？”一個熱情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張凡也已經走到了錦繡園的大門口，聞言扭頭四顧，很快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瘦削男子正拿著手機，四處張望著。
很顯然，就是他了。
張凡說了聲“看到你了”，便掛了電話，走到那人面前，道：“我就是張凡，走吧。”
瘦削男子打量了他一眼，臉上表情卻是忽然淡漠了許多。
“啊，張先生，你好，我叫劉偉，你叫我小劉就行了。”他把手機收回兜裡，臉上藏不住的有些失望。
本來他今天接到這個要看錦繡園的電話，是非常興奮的。
要知道，錦繡園可是這一帶最高檔的小區之一，不但地段好，而且環境優雅，物業給力，像這樣的小區，唯一的缺點就是價格很貴。
但是房子的價格越貴，他拿到的中介費不也就越高嗎？
所以一接到張凡的電話，他就放下手頭一切事情，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沒想到，這張先生卻是這麼個窮酸的小夥子。
他幹這一行這麼久，客戶是什麼樣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像張凡這種，年紀輕輕，口袋空空，一塊像樣的手錶都買不起，卻帶著漂亮妹子，一看就是來裝逼的，其實從一開始根本就租不起，但還要在妹子面前挑三揀四，好像自己根本看不上這錦繡園的房子一樣。
這種人，完全就是浪費他的時間。
劉偉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張凡見他不動，回過頭來，又問了句：“走嗎？”
沒辦法，到底是客戶，總不能把話挑得太明白，於是劉偉勉強擠出點笑容，道：“張先生，是這樣的，錦繡園的出租房非常少，而且價格整體偏高，從價效比來看的話，其實是非常不划算的，我通常是不建議客戶租這邊的房子。”
他掏出一本冊子，遞過來，道：“我這邊還有一些別的小區，都在附近，交通也很方便，您要不要看看？”
張凡接過冊子掃了一眼，皺起眉頭。
這冊子上的小區一看就是跟夏曉曉之前住處環境差不多的老房子，若是還讓她住在這樣的環境裡，那這次換房子又有什麼意義？
一隻白皙的小手輕輕奪過了冊子，夏曉曉低頭看了一會兒，抬頭道：“其實，這幾個地方也挺好的。”
雖然環境還是比較差，但至少離公司近了很多，價格也還算便宜，她已經很滿意了，像錦繡園這樣的昂貴地段，也許真的不適合她住吧。
劉偉瞟了夏曉曉一眼，滿意地笑了，道：“對啊，還是這位小姐明事理，會持家，這幾家都是價效比特別高的，要不是跟兩位投緣，我都捨不得拿出來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暗笑。
兩個窮鬼，還到老子面前來裝逼，也不照照鏡子，這錦繡園住的不是社會精英，就是中上階層家庭，就你們，還是乖乖住這些破房子的好。
他在這一行也有些年頭了，心裡再嘲諷，面上依然堆著笑。
張凡直接奪過了夏曉曉手上了冊子，扔回給劉偉，道：“不必了，我已經看中錦繡園，就它了，走吧。”
劉偉還是沒動腳，語氣也更涼了些，“張先生，我還是建議你考慮一下其他選擇吧。”
張凡皺了皺眉，有些不耐，道：“你是中介吧？”
劉偉一怔，道：“是啊。”
“那麼你的工作就是帶客戶看房，是吧？”
“……對啊。”
“那不就行了，”張凡道：“你帶你的，我怎麼選擇是我自己的事，而會不會付錢又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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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當真有些不耐煩了，他做事一向喜歡速戰速決，但這中介卻偏偏在這裡一個勁兒地浪費他的時間。
“還付不付錢是你的事，不就是被我們這裡的房格嚇到了給自己一個臺子下嗎？”劉偉不禁嘟噥道。
只不過劉偉被他這麼一說一時竟無言反駁，他心裡堵了一口氣，說話也就不像之前那麼恭敬了，索性直接排擠道：“先生，我雖然是中介，但是時間也是很寶貴的，幹我們這行，就怕那種看了半天，看來看去又不買的人。”
這話裡意思可謂是很直白了。
張凡鎖眉不語，夏曉曉則是深深低下了頭，滿臉通紅，扯了扯他衣角，聲若蚊蠅道：“張大哥，算了……”
張凡冷冷看著劉偉，只說了兩個字：“帶路。”
劉偉不知怎的，心裡竟然咯噔一聲，竟有些懼意似的，他咽了咽口水，道：“好吧，你想看的話就看吧。”
畢竟是客戶，人家堅持要看，他也只有自認倒黴了。
跟小區門口的保安登記了一下，劉偉領著他們走進一棟大樓。
樓裡瓷磚光亮，電梯裡也是通風良好，幾乎沒有異味，可見物業的清潔做得的確很好。
張凡心中暗暗點頭，這才是夏曉曉該住的地方。
夏曉曉有些膽怯似的抓住了張凡的胳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卻忍不住四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