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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73

被狩野秋一拒絕的天皇異常惱怒,他覺得狩野秋一瞧不起自己, 看不起自己。

狩野秋一到不至於瞧不起天皇, 只是他覺得比起外面那些平民來說,有著很多醫生看護的天皇, 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安全得多。而且京都城裡面也沒有像外面一樣情況得不到控制,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更需要自己去的地方。

沒有理會天皇的狩野秋一直接去了西京。

西京住的基本都是平民,有些人勉強能夠果腹穿暖, 有些人卻衣不蔽體,除了在城內不用擔心妖怪的傷害之外和城外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經常往來城內和城外,現在城內開始蔓延的瘟疫正是由他們帶進來的, 而人員聚集比較多的西京也是京都城裡面病號比較多的。

狩野秋一的名字在這裡比天皇還要好用,在他說要把最近得了病的人全部單獨隔離的時候, 那些病患雖然好奇又害怕,卻沒有多說什麼,反而乖乖的聽話,騰出了一部分可以遮風擋雨的房間給這些已經生了病的人住。

而狩野秋一也陷入了忙碌。

除了將病人隔離之外他還要知道這次瘟疫發生的病原體,日本古代的瘟疫基本上都是因為戰亂,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前不久才發生了一次規模比較大的合戰,也不知道軍隊那邊有沒有將屍體全部清理掉,如果沒有掩埋屍體的話,哪怕是在冬天也會產生相當赫人的傳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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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醫生,京都裡面的陰陽師們也忙碌了起來。

他們和狩野秋一不一樣,他們不認為是什麼瘟疫, 而是覺得是什麼大妖怪在作祟,散播了疾病,為的就是讓他們統治人類。

狩野秋一很難理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想,按照他們對京都城外的結界的自信程度,根本不會有妖怪可以透過結界對京都下手的。

就連安倍晴明也很無奈,他一開始跟天皇說的就是普通的天災,就是因為打過仗之後沒有好好的清理屍體所以才會蔓延開的瘟疫。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句非常簡單的話被這麼幾個人傳播之後,突然就變成了什麼敵視天皇的妖怪為了報復天皇,所以才會找來散播瘟疫的妖怪對他們出手,他們甚至不覺得城裡的這些醫生有什麼用,只覺得他們可以把那個妖怪抓出來然後殺掉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

這些陰陽師們離開了京都之後,在附近的山上尋找著所謂散佈瘟疫的妖怪,屢次無功而返,反倒是將外面的病氣給帶了進來,將東京的那些貴族們也給傳染了不少。

這下子京都的那些貴族總算是慌了。

貴族比平民更在乎自己的性命,原本對此不以為意的貴族卻發現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在京都找到醫生,大部分的醫生已經被天皇或者是其他有遠見的貴族們瓜分乾淨了,只有一個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一頭扎進貧民窟裡,和那些平民們作伴的狩野秋一。

他們現在連狩野秋一都不敢找。

因為狩野秋一現在和西京的那些病人們在一起,誰知道他究竟會不會沾染上那邊的病然後帶回來傳染給他們,他們可賭不起這個可能性,所以只能放棄他。

狩野秋一在忙碌了幾天想要回家休息一下的時候,卻發現他竟然被禁止回去。

或者說是禁止讓他回到東京的地盤。

原因是,他在西京沾染了病,不可以把那些病帶給貴族和天皇,這樣會驚擾天上的神明,所以才事情結束之前他不可以回來。

狩野秋一勃然大怒。

生完氣卻覺得有些悲哀,倒也不是因為回不去,而是因為他們的不信任。

他自認為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那些貴族們來找自己看病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拒絕過,現在只是因為自己在救助平民他們就不讓自己回去……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不只是禁止他從西京回去,和他交好的麻倉葉王他們也被遠遠的調走,禁止他們再接觸。

狩野秋一不想在這個時候搞事情,只能扭頭回了西京,繼續和他們口中的平民在一起。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瘟疫,而不是和這些貴族們撕逼,和他們撕逼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有什麼事情等結束之後他會回去算賬,相信這個未來不會太遠。

被支走的麻倉葉王氣紅了眼睛,恨不得現在就要離開東京,去西京找他,可是在陰陽寮裡面看著他的陰陽師都勉強算是教過他的老師,論年紀論輩分論情誼自己都不敢對他們出手,只能對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然而他們依舊不為所動。

他只能頹廢的坐在陰陽寮裡,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幫助狩野秋一才好。

現在外面那麼危險,老師只有一個人,萬一被傳染了怎麼辦?

西京那邊條件不好,老師會不會吃不飽穿不暖?

更讓他憤怒的,還是這些貴族們高高在上,完全不顧別人生死的態度。

他曾經以為這些貴族雖然心高氣傲,難以溝通了一些,但至少對生命的尊重還是有的。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他們完全不把普通人當做人看,甚至有不少人抱著那些平民們都病死了,那病情就結束了的態度。

麻倉葉王去找了安倍晴明,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離開,然後去幫助狩野秋一。

“可是你就算去了又能幫上什麼忙呢?”安倍晴明有些無奈,“我知道你非常氣憤,但是你越到這個時候越要冷靜下來,他今早特意告訴了我,讓我攔住你,他知道你肯定要去西京找他,而且會請求我的幫助所以才會拜託我攔著你。”

“可是外面只有老師一個人啊?!我去了至少可以幫幫忙吧?”麻倉葉王不太想聽安倍晴明說的話,“為什麼那些貴族們可以理所當然的躲在安全區裡面不顧別人的死活呢?”

“所謂的貴族,就是踩著普通人的性命高高在上?”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也其實可以算得上是一名貴族。只是他自己完全不想承認,甚至覺得羞恥。

他根本做不到一個人躲在舒適區裡面,看著老師一個人在危險的西京冒險。

老師明明是為了大家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的,可是被他保護的人竟然避他如洪水猛獸,連家都不讓他回,懷疑他會被傳染。

……這就是被他保護的人嗎?

人類就是如此的醜惡,他們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倍晴明有些頭疼,狩野秋一拜託自己把麻倉葉王攔下來,可現在的麻倉葉王卻好像鑽進了牛角尖,在想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身上的靈力劇烈波動著,就好像沸水一樣咕嘟咕嘟的難以控制,安倍晴明不得不出手,讓麻倉葉王冷靜下來。

“冷靜!你是想讓你的老師功虧一簣嗎?”

“……我沒有。”

“你現在貿然去找他只會讓他陷入被動,不如好好的在這裡等著,只要你沒事他就可以安心的在前方戰鬥。”

安倍晴明將狩野秋一給他的信件遞給了麻倉葉王,他勸不動鑽進牛角尖的麻倉葉王,只好讓他自己看看狩野秋一是怎麼說的。

這些話其實不太適合讓麻倉葉王看,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看不看都無所謂了。

反正到時候被孩子質問的只有狩野秋一一個而已。

而安倍晴明在看完了狩野秋一的信件之後果然冷靜了下來,只是那看起來並不是真正的冷靜,反而是所有的怒火都被壓了下來,是火山爆發前的最後寧靜。

他在心裡為狩野秋一祈禱了一下,希望他在回來之後還可以應付暴怒的徒弟。

狩野秋一還在西京,西京的資源沒有東京豐富,就連藥物也沒有東京那麼多,若不是他的異能力可以應急,那他真的束手無策什麼都做不了了。

而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也讓這些人發現了狩野秋一的奇妙之處。

以前他們只是覺得狩野秋一的醫術特別好而已,可是現在狩野秋一當著他的面把畫在紙上的東西變成真的,這手段簡直就像天上的神仙,而且也只有神才會不計得失的幫助他們,甚至不怕自己感染,他不會因為沒有人服侍自己而勃然大怒,反而會換下那身昂貴精緻的衣服,換上更方便行動的麻布衣服和他們一起給房間消毒,甚至可以揹著揹簍和他們一起去撿柴火。

……狩野醫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大概是神明吧。

狩野秋一一個人每天奔波在城內和城外,整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好在還有好心的不怕死的村民來幫忙,到後來甚至還有看不下去的善良妖怪過來給她搭把手,才總算是撐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妖怪們非常好奇,為什麼狩野秋一可以不顧自身的安危去救助這些和他們完全沒有關係的人?

這樣自私無我的人真的存在嗎?

是存在的。

也正是因為這世間的冰冷,才讓這一點小小的燭火變得愈發溫暖可貴了起來,他身上的靈力裡面摻雜的金色越來越多,甚至達到了引起地獄裡的鬼神的注意的程度。

“……是不是有人要成神了?”閻魔大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對自己的輔佐官說了一句“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會成神麼?”

地獄裡面成神的不少,擁有怨念的,心懷邪惡的人或者是鬼都會因為機緣巧合而變成鬼神,日本是一個有著800萬神明的國家,但神明也是有等級的。

像是付喪神這樣由器物放置百年成精的神明只排在800萬神明的最末尾,稍有不慎就會跌落神壇,而能夠讓閻魔大王感覺到的,已經差不多到了正神的地步。

“很好奇嗎?”閻魔大王的輔佐官鬼燈處理檔案忙得頭都抬不起來,“與其關心那個還不如把你今天所有的工作全都做完!”

“因為好幾百年都沒有人成神了,所以稍微有點在意,而且還是主神級別的神哦。”閻魔大王解釋道,“難道鬼燈你就不好奇嗎?”

“主神?”鬼燈這才好奇起來,他拿出了從拍賣行裡拿來的鏡子,調到了閻魔大王說有波動的地方。

“能夠達到主神級別……信仰他的人的數量應該已經達到了上萬人,這個時候能夠拿到這麼多的信仰很厲害了。”

而這個時候鬼燈開啟的玻璃鏡裡面顯示的影象也漸漸清晰,露出了現世的景象。

最近地獄的鬼魂越來越多,他們的工作壓力也越來越大,因為鬼魂的突然增多他們當然也是調查了一下的,調查的結果就是現世發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這種天災他們沒有辦法阻止,只能捏著鼻子埋頭硬幹。

但是還沒超過兩個月的時候,死亡人數就已經開始慢慢減少了,而閻魔大王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了有人有成神的意思,鬼燈這就有了聯想。

是不是阻止瘟疫蔓延的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決定晚上六點了,中午十二點我也寫不完【物理自閉】

屑老闆畢竟是古代人,那個時候其實挺正常的,秋秋是現代人,兩個人接受的教育是不一樣的,所以才會覺得無慘這麼做很差勁,覺得他對生命不尊重。但是秋秋也知道這個時代下無慘的反應是正常的,所以才沒當無慘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