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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憶江南’的戰貼

要說杭州的風月界,杭州城人人皆知,眾安橋的‘四季坊’,清冷橋的‘熙春樓’和三橋街的‘三元樓’並稱“杭州三樓”。

三樓各有當家大花魁和小花魁。四季坊的白小小,熙春樓的朱保保,三元樓的竇賽賽並稱“杭州三豔”。

且不論她們的姿色如何的上上等,單說她們各自的身有專長。

白小小擅長撫琴和唱歌,她的琴聲可以排在整個本朝風月界的前三名,而她的聲音婉轉嬌媚,充滿著江南女子溫柔如水的感覺。

朱保保的書畫卻是一絕,她的仕女圖和山水畫皆可以躋身書畫大家的行列。

而竇賽賽擅舞技,尤擅水袖舞和劍舞,可謂是剛柔並濟。

三樓又各有當家小花魁若干,可以說杭州三樓支撐著整個杭州風月界的大半邊天,不但紅遍杭州,聞名江浙兩路,即使身處汴京這樣的繁華之地,很多人都聽聞過三樓響亮的名頭和三豔的名聲。

試想天下風流人士哪個不在想,如得白小小在身邊撫琴清唱,朱保保潑墨揮毫,看著竇賽賽翩翩起舞,那真真是一大快事一大美事,人生樂趣當如此罷?

‘憶江南’是一艘比較大的畫舫,於月前來到杭州,其主人是誰?畫舫中的姑娘來自哪裡?有何絕技?皆無人知曉。這畫舫仿若從地下鑽出來般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憶江南’於半月前下了帖子,邀請三樓中的翹楚‘四季坊’來友好交流,其實誰都知道,這交流說的好聽是切磋,說的不好聽便是挑戰,如果想在杭州風月界打響名頭,挑戰三樓的確是最迅速最有效的辦法。

當然‘四季坊’的老闆絕不是簡單人物,他接到請貼,便邀請其餘二樓的老闆前來議事,說‘憶江南’既然敢隻身挑戰,想必是有備而來,不可小覷,如是被她們不小心贏的去,不光四季坊的名頭蒙塵,其餘二樓也沒顏面,畢竟三樓是並稱的,唇亡齒寒。

況且這憶江南對付了四季坊,轉而肯定要對付其餘二樓,與其被她們各個擊破,不如大家聯手對外可好?聽起來到也是有那麼一點道理,因此其餘二樓的老闆略一考慮便也答應了此要求。

‘憶江南’得知‘四季坊’邀請其餘二樓二豔助拳的事情,並不意外,也不反對,只是希望能共同擬定共襄盛事的貴客名單。

此次只邀請七位貴客做評判,僅發出七張帖子,為了避免閒雜人等干擾,憶江南提出在她們畫舫上進行技藝交流。‘四季坊’最多也只能來十人,也就是說此次切磋,等閒人根本無法觀賞,請貼那是有錢也買不到。

但是那有生意頭腦的人,徵得‘憶江南’同意,並交了一筆錢後,居然在憶江南停船周圍十米處,僱得大大小小的數只畫舫浮停,不是不能觀賞麼?咱聽也行呀。並按位置好壞,做起了那收費生意。而且還真有人出錢買位置聽,到也叫那老闆大發了一筆。

也有好事者說了,上不去“憶江南”,那可以便宜僱船,去附近聽啊,幹嗎非要徵得“憶江南”的同意啊?

各位,你還真莫小瞧了“憶江南”了,他們和官府商議好了,賽技那天,豐豫門一帶嚴禁停船,更不必說上船劃近憶江南,“憶江南”周圍五十米外,官府加派巡邏船不停巡邏。

即使是有憶江南同意的聽船,也都是在官府報備過,且上船前都要經過檢查。你說罷,即使是聽,誰能隨便前去啊?

又有人問了,只是風月界比拼技藝而已,官府幹嗎那麼緊張戒備?還加派官兵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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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您就不懂了吧,風月界比拼是小事,可是邀請的貴客都是大有來頭啊,不是王爺就是官老爺,哪個不要保護啊?

即便再不濟,沒官沒王的,那也都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富商,他們可是與官府,與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哪個在朝廷沒有靠山啊?即使沒有靠山,單是他們一年向朝廷納的稅,也值得保護吧!

所以說在重重保密,重重警戒下,更增加了城中大小官員,老少爺們的好奇心,想要來聽的人趨之若騖,一時間聽票的價格竟然高踞不下。

在杭州城有個王爺,是王室宗親,封號是“越王”,能分到杭州這魚米之鄉,富庶之地,可見這王爺的來頭也不小。

作為當朝官家的親叔父,先帝的一母同胞弟弟,趙元傑的身份可謂顯貴了。而他的封地正是前朝吳越王錢弘曾經的領地,錢江邊上的六合塔傳說就是這個吳越王下令造的。

現在這個越王和別的王爺不同,他性好風流,又善於做生意,所以除了領著朝廷的大筆俸祿,自己暗地支援的生意也做的紅紅火火,可算是個富貴王爺了,因此自號逍遙王爺。

此次“憶江南”和“四季坊”比試技藝,主評判人便是請的我們這位逍遙王爺,居然能請動這位貴人,看來主人的面子還真不小。

其餘評判請到了兩浙路都轉運史、兩浙路提舉、杭州知州等官員,這些都是兩浙和杭州的高級官員。

另外還請了兩浙一帶富商,如之前提到的殷記綢緞莊的當家,另外還請了出售古玩玉器的滴翠齋的掌櫃,並浙江才子趙抃,畫家范寬等共計七人。

單看此次龐大的評判陣容,就可以想見屆時賽技的難度了,各位姑娘如果沒有真本事和過人的技藝還真的很難勝出啊。

隨著第一位先來的殷二少之後沒多久,小廝在外面響亮的聲音又傳進了大廳內,“范寬先生到~~有請~~”,這是第二位到的貴賓。

說起范寬,我們就不能不提一下這位50多歲精神矍鑠的老先生,他是本朝傑出的畫家,善於畫山水,還善畫雪景,後來很多畫家都受其畫風的影響,他的《溪山行旅圖》是傳世唯一的名跡。

最重要的是熙春樓的朱保保曾跟隨范寬學過一陣山水畫,他們也算有半個師生之誼。

但見一位二十五六年紀的女子,迎上前笑盈盈的揖了一揖,“妾身憶江南的主事趙瓊,見過範先生”。

只見這位女子,長相明媚,氣質卓然,態度不卑不亢,立刻贏得了範老先生的好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