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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年少當自強

趙嫻八歲那年,家裡來了個道士打扮的人,她被喚到正堂,道士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問了生辰八字後,對八王爺說道,“王爺,令愛之命格頗為奇特,看令愛面相,雖為女子,卻聰敏多穎,機智過人,將來成就不下於男子。”

八王爺趙元儼謙虛地笑了笑,“真人過獎了,小女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不足掛齒啊。”

那道士遲疑了一會,方說道,“王爺,令愛身體先天不足,如不調理得當,恐怕將來。”

趙元儼聽完心內一緊,忙朝那道士拱了拱手,“真人,小女可有兇險?您可有辦法救救小女?”

道士忙擺了擺手,說道,“王爺莫慌,貧道和令愛頗有緣分,如不嫌棄,貧道願收小姐為本門弟子,不知王爺可願意?”

“求之不得,能得真人青眼,是小女之福分。不知真人剛才所言之先天不足,可有辦法解救?”

“無妨,現在開始習本門心法,配以藥石相療,不足之症自會化解。”道士捋了捋稀疏的鬍子,慢吞吞的說道。

趙元儼聽完,臉上焦急之色立時一掃而空,忙喚趙嫻上來,“嫻兒,趕緊給師傅叩頭行禮,切莫調皮。”

趙嫻聽得一頭霧水,剛才一直在神遊的她這才仔細看了看那道長,看不出年齡,長相普通,沒有所謂的仙風道骨。話說這是誰啊?她在心裡嘀咕。不過既然父王一直很恭敬的對待這道長,估計來頭不小,將就著拜拜吧。

你道這道長是誰?卻原來是聞名天下的道士陳摶,他學識廣博,通星象,精歧黃之術,擅長養身之道。世人莫不希望得到他指點,但這陳摶行蹤飄忽,雲遊天下,也未曾聽過他收弟子。是以如得他垂青,必有大造化。

“好,好!快起來!”陳摶得這一女弟子,頗為高興,笑眯眯地扶起了趙嫻,“嫻兒,為師以後每年來貴府個月,傳授你本門學業,直到你年滿十六歲為止。你須專心學習,日後必有所成。”

趙嫻忙點頭稱是,又正式行了拜師禮。

自拜入陳摶門下,趙嫻才發現陳摶所會的遠遠不止一點點,然後欣喜若狂的選擇了輕功和易容術進行深入的修習,而於其他方面卻只是平平。

乾興元年二月,纏綿病榻已有一年的皇帝趙恆病重。

二月十九日,皇帝召宰相丁謂、李迪,八王元儼於榻前,皇后劉娥侍於身邊。帝命太子趙禎繼位,皇后賢明,從旁輔助。

二月二十日凌晨,皇帝趙恆薨於延慶殿,時年五十五歲。

三月,年僅十二歲的太子趙禎正式即位,太后劉娥臨朝聽政。

連日來,宮內大事小事不斷,終於告一段落,趙嫻想著趙禎必定會內心惶惑,孤立無助,便央求八王爺帶她進宮探望趙禎。

考慮到此時宮內解禁,此前的趙禎一直悶悶不樂,八王答應帶趙嫻入宮。

如今的官家趙禎正寢宮已由原東宮搬至誕慶殿,趙嫻得知趙禎身體不適,在誕慶殿休息,便前去探望。

誕慶殿內,當今的少年官家趙禎此時正懨懨地臥於榻上,手上拿著一本書出神,聽內侍報趙嫻前來探望,趙禎精神一振,忙讓內侍喚她進來。

此時的趙嫻已然十歲,經過兩年來師傅陳摶的調理和不斷修煉本門心法,她的身體明顯強健起來,身量也較同齡女孩高,比起小時候的體弱多病,少女的臉上顯得神采奕奕。

“官家,最近身體可好?”趙嫻進門便行禮問好,她此時的稱呼不再和小時候那樣了。

“嫻兒,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禎哥哥,叫官家就顯得疏遠了。”趙禎不開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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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禮不可廢,對當今皇上,我豈可如此親暱?”趙嫻笑眯眯地說道。

“那。嫻兒你在私下仍喚我做禎哥哥可好?父皇駕崩,已然離開我,大娘娘對我嚴厲異常,八王叔也不似從前那樣親近於我,如果連你也疏遠我,我當真要做孤家寡人了。”趙禎眼內露出落寞之色。

趙嫻看到這個十二歲的少年,如此年紀便揹負沉重擔子,頗為不忍,她問道,“禎哥哥,你身體不適?緣何今日未曾上朝?”

“上朝,我上朝有用嗎?一切皆不是我做主,我只是一個傀儡而已。”十二歲少年說到此,眼圈微紅。

“怎麼了?可是有事發生?”趙嫻敏銳的感覺到趙禎話中有話。

趙禎看向侍立於身邊的閻文應,這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內侍,從趙禎小時便服侍在他身邊,一直忠心耿耿。

看到趙禎望著他,他立刻會意的悄悄退到門外,遣走其餘小內侍,自己把守在門口。

“禎妹妹,你可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丁謂?父皇臨終前曾有遺旨交於他,詔曰:太子趙禎即位,皇后劉氏為皇太后,楊淑妃為皇太妃,軍國重事“權取”皇太后處分,此遺詔分明就是偽詔。”趙禎憤憤地說道。

“何以見得是‘偽詔’?”趙嫻問道。

“父皇臨終前,在病榻上分明囑託由太后從旁輔助,又何曾說過軍國重事“權取”皇太后處分?且父皇提到輔助之人尚有八王叔。而今此詔書卻未嘗提到八王叔一個字,這分明就是丁謂得大娘娘首肯,勾結內侍修改了遺詔,”

接著趙禎更加氣憤地說道,“朝內原宰相寇準,因曾反對丁謂而遭他排擠,兩年前丁謂千方百計羅織罪名,將寇相趕出朝廷,貶至相州、道州,此次又得大娘娘默許,將父皇病逝歸罪於寇公,要將他貶去雷州。次相李迪公明亮直、嫉惡如仇,曾反對父皇封大娘娘為後,因而得罪了大娘娘,又被丁謂不容,一夜之間,便以‘朋黨’之罪被貶為衡州團練副使。朝廷但凡正直大臣,皆被排擠清除。”

趙禎說到此處,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我要如何做才能挽救這朝庭,一切要事皆由母後處理,每日裡上朝,我也僅是個擺設。”

趙嫻聽聞此話,心內頗為難過,她沉默了片刻,抬頭問道,“那丁謂獨攬大權,太后當真毫無動靜?”

“動靜?丁謂此等作為,怕是大娘娘默許的罷?”趙禎聽罷冷笑一聲。

“禎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的誓言嗎?”趙嫻認真地望著趙禎。

“如何能不記得,我記得我當時說要做明君,可是現在朝堂之上奸佞橫行,大娘娘把持朝政,劉氏宗親橫行鄉裡,我卻半點不能插手朝政,如此下去,我這個官家做來何用?”趙禎苦笑一下。

“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明君如果說做便能做到,那前朝皇帝個個皆是明君了,又何來覆亡之事?昔日勾踐如此境遇尚能臥薪嚐膽,如今只是小小挫折,禎哥哥又何言放棄?”趙嫻拉住趙禎的手,侃侃而談。

“那我該如何做才好?”趙禎聽到趙嫻一番話,精神略振了振。

“禎哥哥,我看那丁謂也快活不了多久了,太后如此精明之人,怎會容許宰相一手把持朝政?屆時自有太后去收拾此人。禎哥哥只管銘記兒時志向,平日裡多向有志大臣請教,對外仁和謙恭,暫且忍受這幾年,等禎哥哥有了實力能夠親政,再當重新整頓。”趙嫻繼續鼓勵趙禎。

“好,嫻妹妹,我聽你的。我一定不會辜負父皇的託付,他傳於我的江山,我必會好好治理。”趙禎一掃之前的懨懨之色,重新顯現少年的活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