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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禮花彈

第一百零四章禮花彈

“先生,是否等李珍拿來盾牌再試?”嚴實不忘公輸念槐的囑託,雖然他內心裡認為公輸念槐要盾牌就是多此一舉,但先生說的話比得上聖旨。

“算了,沒盾牌也沒事。反正這玩意兒,咳,還是有些看頭的。”本來公輸念槐想說這玩意兒沒什麼威力,就一禮花彈。可是一看王小春就站在旁邊,話好說,可傷人啊。

而且若沒有公輸念槐出現的,這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創造。不能因為自己的認知水平,而抹殺了一個接近天才般的人物的誕生。

試想一下,若他公輸念槐站在跟王小春一樣的起跑線上,只能平視不能俯視的情況下,沒有後世的比南宋這個時空多了八百年知識積累的話,公輸念槐還敢站在這裡指手畫腳嗎?

王小春站在旁邊看到了很多,雖心有不甘,但也還在心理能承受的範圍內。而且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半大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幾次變換,總體上是友好的,且後來投射過來的目光中帶有欣賞的意思了。

不管咋說,嚴作頭稱呼他為先生,不管咋說,嚴實是這個作院的作頭,副作頭也是作頭,不管咋說,這根竹筒與這些紙筒都是受了這個半大孩子的圖樣子的啟發而演變過來的,若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個半大小子是自己的半個先生,也不為過。

“小春,開始吧!”嚴實走到王小春身旁,拍了拍王小春的肩頭,“小子,機會把握在自己手裡,別搞砸了,啊!”

王小春點點頭,蹲在地上,開始做發射前的準備。

“嗨,無關人員都散了,散了,燒了眉毛頭髮就成蛤蟆了。”嚴實一邊揮著手,一邊朝遠處走過來的人喊著。

“喲,作頭,我回來了。”李珍一路帶喘地跑回來,後邊跟著三人,每人懷裡抱著一個大櫓盾,跟一扇門板也似。三塊門板拼在一起,就是一面牆,人躲在後面,再銳利的箭也穿不透。

“怎麼才回來,”嚴實兜了李珍一眼,“行了,都排那邊,對,其他人都站遠些,崩著不報工傷啊!”

“好兆頭啊!”嚴實把李珍帶來的三人攆到一邊去排放櫓盾,笑呵呵地仰首看天。

烏沉沉的天空上不知何時已經破開了幾道縫隙,如同眯著眼下視的巨眼。

縫隙裡有金光閃爍,給烏雲鑲上了金邊,整個天空也明亮了許多。在眾人的注意力放在地上的事情時,雨霧不知何時隨輕風逝了,只是空氣裡還飽蘸著水汽,讓人不覺罷了。

“先生,此雨正是及時雨啊。”嚴實朝天上一指,“您看,這天早不睛晚不睛,就要試炮了,它晴了。呵呵!”

公輸念槐也不知嚴實嘴裡的及時雨是啥意思,反正看嚴實的樣子,嚴實很滿意就是了,公輸念槐也不知他的信心來自哪裡。

“哦,確實是場好雨。我看看這玩意兒怎麼個組裝法。”公輸念槐走到王小春旁,低下頭瞧著王小春如何操作。

早已經有幾顆腦袋湊了過來,其中就有孟之經與譚洪的。

王小春蹲在地上,臉上掛著輕鬆的表情。先拿過竹筒來,看了看裡面,從箱子裡拽出一塊白麻布來,團了團,攥在手裡,伸進竹筒裡,來回蹭了蹭,再拿出來時,白麻布已經變得黑乎乎的。唉,這就是黑火藥的缺點了,總會有殘留物,每發射一次,就要擦拭一次。

用竹子來製作竹筒炮,很簡單。先把竹筒裡的竹節打通,而後再把內壁打磨光滑,就成了一根可以發射藥包的炮管了。

不過,自然生長的竹子內徑很難長成一個標準的圓,在選材時一是儘量選取較為圓整的,二是在打磨時不僅要顧及光滑度,還要兼及內圓的規整。

至於竹筒前後粗細不勻反倒是次要的,只要大口徑一端作為炮口即可。

王小春把擦拭好的竹筒遞給旁邊的譚洪,而後從箱子裡挑出來一個紙筒,開啟前面的封蓋,檢查無誤後,再蓋上。

王小春手裡託著紙筒站起來,四下裡看了看,朝甬路盡頭對著的院牆處一指,“譚叔,你把竹筒對著那個方向。”

譚洪聽教聽說,把竹筒子微微調了下方向,對正西北方向,竹筒成45度角傾斜。譚洪的雙手攥著竹筒,目光卻不時向公輸念槐瞟來,眼神裡分明在說,小子,瞧好了,這裡沒門,你也甭想從門縫裡瞧人。

“先生,孟公子,請到後邊來。”嚴實一看王小春正伸手到懷裡,知道要取火繩了,忙招呼公輸念槐與孟之經躲到櫓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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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躲字,嚴實是真說不出口啊。遠處有人看著,近處有人瞧著,自己拉著公輸念槐與孟之經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躲到櫓盾後,這,嘿,沒臉見人啊,膽小如鼠,連老鼠都不如呀。

“嚴作頭,沒事兒,你沒看見譚匠頭嗎,抱著竹筒的人都不怕,我們怕什麼。”公輸念槐像沒事兒人也似,指了指譚洪,說得風輕雲淡,好像這些大櫓盾根本不是他要來的似的。

“呃---”嚴實抻抻脖子,又換上一副嘴臉,笑眯眯地道,“先生怎麼說就咋辦。”

孟之經瞧著師徒兩人,忍著笑,指頭伸了出來,朝公輸念槐晃了晃,是根尾指。

公輸念槐抿嘴一笑,搖了搖頭,指了指王小春與譚洪,示意孟之經安靜,莫要打擾了他人的工作。

王小春晃燃火繩,點燃紙筒後端的引火繩,剎那間一股白煙冒了出來。

在場的人,除了孟之經作勢要捂耳朵外,其他的人泰然自若。孟之經左右看看,趁著別人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把舉到脖子處的雙手又放了下來。

公輸念槐朝孟之經挑了挑大拇指,孟之經臉一紅,攥著拳頭朝公輸念槐晃了晃,鼻子裡輕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王小春。

王小春真沉得住氣,雙手抱著紙筒,眼睛盯著噝噝冒著白煙的引火繩,絲毫不見慌亂。

與王小春配合的譚匠頭,兩隻鐵鉗般的巨手,穩穩地託著竹筒,手背上的青筋墳起,給人以力量無窮的感覺。

若王小春是一潭湖水,譚洪就是一塊鐵板,兩條大象腿拄在地上,直有泰山壓頂腿不彎的氣勢。

王小春眼瞧著引火繩燃到一半時,雙手抱著紙筒對準竹筒,雙手微微抬起,而後手腕往下一壓,雙手鬆開,紙筒嗖一聲滑進竹筒。

與此同時,王小春往下一蹲,雙手抱頭,一動不動。

譚洪譚匠頭依然不動如山,雙手看不出絲毫的顫動。

公輸念槐看得嘖嘖稱奇,這一老一少,應該首次配合吧,看這協調性,兩人的心理素質自不待言,關鍵是兩人之間的信任與默契,就非是靠訓練就能達到的。

而且在這之前,兩人肯定沒進行過這方面的訓練,那只能是信任了。

尤其是在第一次試射時,誰敢把火藥抱在懷裡作試驗?就是親爺老子也不行,人命關天的事兒,誰敢開玩笑。欠錢能還,欠命還得了嗎?

公輸念槐一面想著,一面打算下來之後問問嚴實,第一次試射時是不是也是現在這種試法。如果是,公輸念槐還真得另眼相看這個小作院裡的工匠們了。

“嗵!”一聲悶響傳來,竹筒裡冒出一股白煙,火光迸現,從竹筒前端竄出一道火焰,直射出二三米遠,站在近處的人,臉上忽覺一陣灼熱,熱浪撲面而來。

再看譚匠頭,腳下如生了根,紋絲不動。

實際上,公輸念槐並沒在意發射的效果,他的注意力全在譚洪身上,他要看看後座力到底有多大。

火光一閃的剎那,公輸念槐看得分明,譚洪的上身只是微微地顫動了一下,雙臂稍微一沉,迅即恢復了原樣。

如同一隻蚊子落在玫瑰花枝上,花枝的顫動微不可見。

實際上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公輸念槐雖然對竹筒與紙筒沒有細看,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一則竹筒的內壁未必是一個規整的圓。內徑不是規整的圓的話,那就漏氣,氣密性不佳,從火藥爆燃開始,就開始漏氣,膛壓降低;

二紙筒的外徑未必與竹筒的內壁嚴絲合縫。為了保證紙筒順利滑進竹筒,紙筒的外徑就要比竹筒的內徑小,小多少,公輸念槐相信,王小春這些人也就估算個大概,以能不卡住為準。因此紙筒與竹筒之間又會留出一絲縫隙來,還會導致漏氣。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火藥本身的威力不夠,做助燃劑可以,要想做到爆燃乃至爆炸,中間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要走。

所以,公輸念槐不用刻意去看竹筒開口處火焰噴出來的效果,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其實看看譚洪受到的衝擊力也能估算個大概。

這些人裡面,最忙乎的不是王小春也不是譚洪,最緊張興奮的也不是這兩個當事人,而是孟之經。

作院裡的人在第一次試炮時已經見識過了,自然不會驚訝,公輸念槐憑著後世的知識未卜先知,僅憑推測也能推測個大概。

惟一沒見過世面的,反而是應該最見過世面的孟之經,孟大公子了。

孟之經兩隻眼睛都不夠使了,一會兒盯著王小春,一會兒瞅著譚洪,下一刻又盯著冒煙的紙筒,緊張、興奮,雙拳攥得都能攥出水來。

王小春把紙筒順進竹筒,孟之經的四肢就找不到地方放了。一會兒想舉起雙手捂住耳朵,又想學王小春蹲下來,雙手抱頭,張著嘴,瞪著眼,猶如一隻雄性青蛙躲在荷葉後面偷窺雌青蛙小便也似,興奮緊張得不知所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