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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彈殼

第一百零七章彈殼

“孟兄,嚴實的記性比你強,警覺性也比你高呀。你比他笨了三秒鐘。”公輸念槐笑眯眯地瞅著孟之經,看到櫓盾孟之經才醒悟過來,警覺性也太肉了吧,要是放在戰場上,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的機會大增,這得損失多少條人命啊。

孟之經抹了一把臉,目光盯著埋進坑裡半截的箍著鐵皮的竹筒,不到一米長的竹筒現在只有短短的一截露出地面,筒口斜指向西北方向,看上去很溫婉柔順,人畜無害的樣子。

“真會炸?”孟之經瞅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對公輸念槐的戲謔之語完全忽略了。

“應該不會炸,紙筒不是一個好的密封容器,防犯萬一吧。”

“那就好,那就好。”孟之經可能想起上一次與嚴實比試火藥威力的比賽了,兩個同樣大小的罐子,裝著同樣的藥量,炸出來的土坑卻大小迥異。這給孟之經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次,幾乎是上一次比試火藥威力的翻版,罐子換成了竹筒而已。

孟之經手摸著下巴,眼珠子嘀哩咕嚕地亂轉個不停,眼神越來越亮。

“王貴拿櫓盾過來了,應該給王小春用,不過,最好換個人,嘿,還是王小春最合適,他做得熟練了。”公輸念槐瞧著王貴領著兩人舉著兩面大櫓盾快步走向土坑,邊說邊皺眉,他真擔心出事兒。

這東西誰都沒有經驗,只能在黑暗中摸索,摔個跟頭,扎破手,小意思。

即使公輸念槐這個帶著後世知識思維寬廣的人,對火器也是一知半解,只是見識的多瞭解的多而已,算不上業內人士,與專業人士還差著孫悟空一個筋斗的距離。

“念槐,你說要是在紙筒上方放上一個鐵球會如何?”

“啥?”公輸念槐嚇了一跳,扭頭看向孟之經。

孟之經一臉沉思,這句話是邊思考邊說出來的,絲毫牽扯不到情感,完全是在陳述一種想法。

“孟兄,你不會真想這樣做吧?”公輸念槐一陣迷糊,孟之經的想法不就是炮彈的雛形嗎?下面是發射藥,上面是彈頭,點燃發射藥,發射藥把彈頭推出炮管,完成發射過程,原理就是這麼簡單。

並且彈殼的雛形也出來了,就是王小春裝藥的紙筒。

“呵呵,小兄還是慢了,比你慢了至少六個時辰。”孟之經笑顏如花,很瘮人,花狐狸剛偷吃了一隻雞似的。

“如何說?”公輸念槐心裡直打鼓,自己的設計還沒變成現實呢,就被這些人一點點的識破了。

“你那個紡錘彈不就是這樣子的嗎?小兄終於明白了。”孟之經一臉的愉悅,比憋了三天才得以排掉還舒爽。

公輸念槐目瞪口呆之時,孟之經邁開步子,向嚴實走去。

“哎,孟兄,別,”公輸念槐一愣神的功夫,孟之經就離開了視線。這些人啊,無知者無畏呀。

“孟兄,你要做甚?”公輸念槐緊走兩步,一把抓住孟之經的胳膊,“孟兄莫要孟浪。”

“咋的了?允許別人造出突火槍,就不讓小兄也創意一把,弄個飛彈出來?”孟之經一甩胳膊,沒有甩掉公輸念槐的手。

“孟兄,孟兄,唉,聽小弟說,你的飛彈,飛彈?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是了,後世裡對岸稱呼導彈就用這個名字。等銅炮管鑄成了,再試驗你的飛彈如何,那玩意不能用竹筒發射。”

“是嗎?”孟之經乾脆停下步來,反正也甩不掉公輸念槐抓著自己的手,多一條胳膊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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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經怪眼一翻,“念槐,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似的。說,迫擊炮你是不是見過,飛彈是不是你也試驗過?”

又來了!

“孟兄,小弟有個建議,要試驗也不急在一時,等試驗完這一炮,咱們再跟嚴實商量商量,你看好不?”公輸念槐真沒轍了。要是用自己配製的火藥當發射藥,竹筒子肯定不保,即使有鐵皮包裹,也難以保證不炸裂。

炸裂了也沒事,怕的就是炸碎了。漫天飛舞的碎片殺傷力可不是說著玩的。

要是換成作院的火藥,說不定還能試一試,反正這一炮是說什麼也不能再塞進去其他東西了。

這一炮發射完,讓他們看看火藥的威力,他們也許就會清醒些兒,就會重新評估炮筒的材質。

每一項新技術出現後,都要不斷地試驗,其間難免會出事故。而每一次事故付出的代價,都有可能是生命。但有自己在,冒險拿人命來試錯的事情,能不出現就不能出現。

“嚴作頭!”公輸念槐跟孟之經說完,也不管他想沒想明白,趕緊讓嚴實把這炮給放了,省得這些人瞅著竹筒瞎琢磨。

嘿,這些人還真不是瞎琢磨,但是在現在的條件下,拿不保險的想法蠻幹,比純粹的瞎琢磨造成的傷害可能會更大。

“噢,先生?您---”嚴實瞧了眼急步趕過來的公輸念槐,歪頭朝公輸念槐身後的孟之經看了一眼,這才收回目光盯著公輸念槐,笑呵呵地,有朝彌勒佛奮進的趨勢。

“都準備好了吧?”公輸念槐左右看了看,王小春手裡抱著紙筒,站在竹筒前方,半截竹筒埋進坑裡了,剩下的半截露出地面,高度還不到王小春的膝蓋。

李貴帶著兩人正繞著竹筒轉圈,幹嘛呢?踩土踏土壓結實,腳板當了土夯。

譚匠頭蹲在地上瞅著竹筒發呆,不知是否看到螞蟻正在搖動竹筒,思考著救不救螞蟻的嚴肅問題。

“先生您跟孟公子回房子裡去吧。這就好了。”嚴實瞅著公輸念槐與孟之經,兩人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不搭配。

“嚴作頭,讓你的人都散了,離得遠遠的,能找掩體的就找掩體,這個威力你也瞭解,莫要出事。”

公輸念槐真擔心啊。尤其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人們都已經麻木了,看到前幾次平安無事,也沒什麼危險,而且譚匠頭把竹筒抱在懷裡都沒事,為什麼離得遠遠的自己就會有事呢?

此一時彼一時也,刻舟求劍的故事講了千年,還不是同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眼見並不為實。像這火藥,人們只看到了色澤形狀還有量的多少,而很少有人注意色澤與形狀的不同,對火藥的威力意味著什麼。

慣性思維下,同樣的量當然會產生同樣的威力。

看看周圍人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們對為何要挖坑,為何要把竹筒埋進去,為何還要在竹筒的外邊再箍上一層鐵皮,有些困惑與茫然,更多的人抱著不以為然的心態,甚至有人暗自腹誹這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也甚或是故弄玄虛。跟跳大神的一個等級,弄的越神秘越能糊弄人。

在場的真正能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可能不超過三人,而這三人也抱著半信半疑,安全點總沒錯的心態在做這事。

“噢,還有,讓小春把引火繩弄長些,也別等著燒到一半時才往竹筒裡放。點著就放。”公輸念槐竭力想像著可能出問題的環節,發現漏洞就堵漏洞,每留下一處漏洞就可能出事。

“噢,先生,還有嗎?”嚴實的心理壓力最重,可能僅次於公輸念槐。他是作院的作頭,主事人啊。按後世的說法,嚴實負有領導責任。一旦出事,第一責任人是沒跑的了。

“嗯,讓小春站到側前方,不要正對著炮口,王貴是吧,讓他把櫓盾擺放在小春最方便進去的位置。好了,就這些了吧,安排吧。”公輸念槐咬著牙想了想,再想不出可能出問題的地方了。

“念槐,至於嗎?”孟之經背著手聽公輸念槐一條條地吩咐嚴實,臉上掛著不忿的笑意。

“要不,孟兄你來代替小春?”公輸念槐剜了一眼又一眼,恨不得把孟之經剜個體無完膚,這個時候還推倒車,你是站哪頭的?

“不想老婆孩子跟人跑的都往前湊,啊。”嚴實的聲音從人群裡炸響,“去,去,離得越遠越好,嫌命長的不算。”

聽著嚴實趕人的聲音,公輸念槐與孟之經相視而笑。對待手藝人這些文不文武不武的,既不能太文也不能太野。嚴實與這些人朝夕相處,自然知道怎麼對付他們。

土坑前剩下了五六人,嚴實上前踩了踩,對李貴道,“李貴,你帶著人也走吧,還有譚匠頭,這裡沒你們的事了。”李貴沒意見,他是見過公輸念槐新火藥威力的人之一,嚴實讓他們撤離,自然從善如流。

“嚴作頭,你看,又是埋又是鐵的,怎會有事?”譚洪跳出來了。

嚴實盯著譚洪看了兩秒半鍾,從牙縫裡嘣出一句話來,“哼,誰願管你。”撩下這句話,嚴實就流竄到小春面前,把引火繩看了又看,幫著王貴調整了櫓盾擺放位置與角度。還不放心,讓王小春試驗了兩次,再叮囑了一番,這才抹了一把臉。

“先生,孟公子,我們回房子裡去吧。”

“好。”

三人轉身快步走到房前,在房門處又瞄了瞄角度,依然不保險,終於退回到房子裡去了。

“小春要點火了。”孟之經從門縫裡往外看著。

“嚴實,譚匠頭還在,你怎麼不叫他過來。”公輸念槐發現譚洪還站在那裡,不像要躲避的樣子。

“先生,莫要管他。譚匠頭是不放心小春。”嚴實緊張得聲音有些發顫。

“噢!”公輸念槐知道,像這種作院,裡面的人事關系說簡單也簡單,工匠們之間既是工友又是鄰居,很多不是世家通好就是兒女親家,圈裡套著圈,環環相扣,說是一個大家庭也不為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