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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美酒

第一百十六章美酒

嚴實上前一步,半個身子遮住了公輸念槐,“老譚,老譚頭,譚匠頭,你想說甚?這樣的情況誰能預料得到,你以為是你打鐵呀,一錘子下去,就知道鐵質好壞?這是什麼,是新玩意兒,懂嗎?新玩意兒,就得不斷地試驗,試錯再改嘛。作為一個老匠頭,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來來,喝口水,這天夠熱的哈。小春呀,把碗給你譚叔。”

譚匠頭翻著眼看了看嚴實,朝王小春擺了擺手,“我不要喝水。嚴作頭,你是這麼認為的?”

譚洪移動了下身子,正對著嚴實,一點不讓地與嚴實對視著,眼神裡帶著挑戰的味道。

“這還用問嗎?老譚頭,以前你見過這樣的火器嗎,不是新玩意兒是什麼?”嚴實雙手一攤,脖子轉著,朝周圍的人群掃了幾眼,似乎這句話不是專對譚洪說的,而是向所有人說的也似。

“嗯,確實是新玩意兒。嚴作頭,這是對你我來說的,對這位公輸公子,就未必是新玩意兒了。”譚洪臉上也不帶情感,紫紅色的臉膛上如若鍛打後的鐵板,泛著光,卻冷冷的。

“老譚頭,你想說甚?”嚴實一看,譚洪軟硬不吃,句句扣緊公輸念槐,這還得了。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這是沒得說的。

且不說公輸念槐還是自己的先生,即使是一個普通的客人,也是他嚴作頭請進作院裡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老譚頭怎麼當著客人的面,說出隱帶責備之意的話來呢,這不是打客人的臉,是打他嚴實的臉啊,這有失作院的氣度,若是傳揚出去,莫不被人小瞧了去?

叔忍了,嬸能忍嗎?

“呵呵,嚴作頭,你急甚。至於老漢想說甚麼,公輸公子比你清楚。”譚洪雙手一背,慢慢向人群外走去。

“哎,老譚頭,你站住,說清楚,先生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你想說甚。”嚴實側著身子,讓過從他眼前走過去的譚洪。

“嚴作頭啊,你怎知公輸公子不是神仙。”譚洪在嚴實面前停下腳步,扭頭送給嚴實一個笑臉。而後,飄然而去。

“你,這,”嚴實瞅著譚洪的背影,抬手指了指,又縮了回來,扭回頭,看向公輸念槐,“先生,您別介意,他,哈哈,譚匠頭說您是神仙,怎會有這麼年輕的神仙呢,呵呵。”

“嚴作頭,神仙不是用年齡來劃分的吧。呵呵,譚匠頭真倔。”孟之經在一旁瞧著這一幕,對譚洪的言語很感興趣,上前一步,與公輸念槐並排而立,“念槐,這個譚匠頭很有眼光喲。”

“嗯!孟兄,你啥意思?看著別人跟小弟叫板,你似乎很高興呀。哼,還說是兄弟。”公輸念槐自打嚴實出來擋槍後,就自覺自願地做了旁觀者。

“你別打岔。譚匠頭看出苗頭來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是那個意思,你也別裝。”孟之經笑得很曖昧,猶如看到黃鼠狼偷吃母雞的花狐狸。

“嘿嘿,孟兄,咱不說這個了,再說一萬年,小弟還是小弟,也成不了神仙。怎麼樣,該回了吧?”公輸念槐抬頭看了看天,確實不早了。

“先生,您,不急吧。”嚴實指了指地上的竹筒,“您怎麼也得給小春講講這次為何沒發射出來的原因吧。”

“對,公輸公子,你給小春講講。”王小春尷尬著,譚洪一出現,就把矛頭對準了公輸念槐,讓他這個受益者左右為難。既不能站在譚洪一邊,替公輸念槐說話,更不能投到公輸念槐的懷裡,拈指指責譚洪。

而且,從譚洪的話裡,王小春也聽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若說公輸念槐早就知道竹筒會爆炸,會發射失敗,王小春是不願相信的。哪裡會有未卜先知的人,那真的就成神仙了。但要是往深裡處想,似乎譚洪說得也有道理。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小春啊,這些過程你都親眼目睹,有疑問很好,那就去找出答案來。呵呵,我又不是神仙。”公輸念槐這逼裝的,還用吟詩來提高逼格,不過看來效果不錯,王小春的眼裡亮晶晶,漸漸有了崇拜的影子。

“嚴實,把你準備的羊放到車上,噢,你的羊還活著沒?”公輸念槐扭頭看向嚴實,吃不了兜著走,咱就別費了那個事了,直接兜著走吧。

“哪能呢,呵呵,羊您來時就不活了,現在嘛,洗得香噴噴的正等著您與孟公子呢。”嚴實一聽到羊這個詞,就受不了了,說得香豔無比。旁邊站著的王小春,喉頭大幅度地上下滑動了一下,抿著嘴唇不敢張口。

“既然這樣,孟兄,我們該回了吧?”公輸念槐朝孟之經打了一個響指,孟之經撇了撇嘴,“輕浮。嚴實,那就把羊搬上車,還是你來趕車吧,嗨,有酒沒?”說著,孟之經湊近嚴實,低聲問道,舌頭伸出來,舐了舐了有些發乾的嘴唇。

“呵呵,哪能沒有酒,孟公子放心,咱們就一邊走,一邊小酌幾杯。先生,怎樣?”

“來者不拒。嚴實,你安排去吧。”公輸念槐的喉頭也上下聳動了下,好像自己來到這個時空裡,就沒怎麼喝過酒吧。

“先生,這就走吧,東西都搬到車上了,還在作院門口。”嚴實搓搓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也是,胖人除了消化吸收能力比較好之外,一般胃口都較好。後世的大街上,公輸念槐就見過,不是長成的胖子就是正在成長的胖子,手裡一般不閒著,總要拿些吃食,一路走一路吃。嚴實可能就屬於此列。我趕車的時候可以吃羊嗎?滾!那我吃羊的時候可以趕車嗎?有種!

公輸念槐朝王小春揮揮手,隨著嚴實與孟之經並排走著。路上遇到的人,紛紛跟三人打招呼,目光多是看向公輸念槐的,眼神裡帶著好多情感。

“念槐,你看工匠們看你的眼神都變了,不虛此行啊。”孟之經昂首走在甬路上,左顧右盼,對工匠們投過來的目光先替公輸念槐收受了一番,不無感慨地發著牢騷。

“哈哈哈,孟兄,小弟發現,人一樣不能在陽光下曬久了。”公輸念槐一歪身子,避開孟之經抓過來的怪手。

“啥意思?你不會想說人曬久了,腦袋也會膨脹吧。”孟之經斜睨了公輸念槐一眼,眼神裡帶著警惕。

“小弟的腦袋依然涼涼的,只是有些人曬久了,會發酵,然後酸味就出來了。哈哈,別,孟兄,小弟怕癢啊。”公輸念槐側著身子,一隻胳膊夾著孟之經掏進腋窩的大手,笑得臉都抽抽了。

“呵呵,先生,孟公子,”嚴實回頭瞧著兩個大小子嬉笑耍鬧,眼神裡流露出緬懷的光來。

是啊,若倒退十幾年,他自己也是這樣子,看著兩人,嚴實的眼裡閃著晶晶亮的液體,又像看著自己的孩子跟在身後去往趕大集的路上。

“嚴實,還沒問你呢,你帶的是什麼酒?”公輸念槐把孟之經的手從腋窩裡掏出來,順勢兩手抱著他的胳膊,壓得孟之經動彈不得,嘴裡不忘嚴實準備的酒。

“先生,先生,嘿嘿,孟公子自己能走,您還是省些力氣喝酒吧。”嚴實一瞧,很多人正往這裡看呢。作院的作頭帶著兩個年青的小子,在路上勾肩搭背,舌頭是軟的,卻能攪動風雨上,三人成虎的事兒不能不防。

“哈哈,嚴作頭,無妨,我也正想試試你小先生的功夫,你看,他這架式像什麼,而且力道怪異。”孟之經樂呵呵地笑著,一邊用另一只手與公輸念槐練推手呢。

“噢,孟公子,元直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裡會功夫。元直也看不出先生的架式像什麼。”

“呵呵,別難為嚴實了。”公輸念槐一鬆手,放開孟之經,抻了抻柔皺的衣服,“怎麼樣,孟兄,小弟的力道如何?”

“嗯,力道還說得過去,若說憑這個就想贏下小兄,還差得遠。不過,剛才你那一手,小兄沒看明白,再給小兄亮一亮?”孟之經上下打量了下公輸念槐一眼,搖搖頭,意甚不服。

“念槐,你小子偽裝得可以啊,時至今日,小兄才知道你身懷絕藝。現在,小兄明白了,你與你的族人敢在海外遊歷的憑依了。”

三人邊走邊聊,片刻後出了作院的大門。牛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候了。

跟來時完全不一樣,只是一進一出的功夫,天地就大不同了。來時煙雨迷濛,視線所及,不過裡數遠,滿眼都是溼潤潤的綠。

現在,陽光普照,遠處雖然依然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汽,但視野開闊,通透性極好,一眼下去,十數裡是毫無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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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孟兄,那是棗陽城吧。”公輸念槐順著作院門前的路望去,遠處地平線上突兀出一座城池,現在只能看到上半截,更難窺全貌。但那種厚實壯碩感,正是農耕文明孕育出來的特有的厚重感,吮吸著撲面而來的民族不屈的冷峻,公輸念槐變得激動起來,原地跳了起來,旱地拔大蔥,只是離地不到兩尺,就被地球生生地拽了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