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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善惡之花

第一百二十八章善惡之花

公輸念槐聽到這裡,完全明白了。因為他早就聽說過罌粟可以治療痢疾的說法,而止痛更是罌粟的拿手好戲,毒品嘛,本來就有麻醉神經的作用,不止痛那才奇了怪了。

“拿紙筆來。”公輸念槐一挽袖子,抓了個空,穿著短袖體恤,哪裡會有袖子。他萬沒想到罌粟子竟然除了治病、當佐料外,還可以當飯吃,這,這讓後世的人情何以堪。

鴉片戰爭,那就是後世華夏民族的一次大浩劫,而鴉片這玩意兒差點兒把華夏亡了族,誰能想到,八百年前的宋人,還把它當糧食來吃,這他瑪的太諷刺了。

“啊!”張言、王大力還有牛犇,一個個張大著嘴,發出一聲驚呼,這個公輸公子太逆天了,剛聽了一個開頭,就猜到米囊花是何物了。若是換成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早就聽得雲裡霧裡了。

看來,公輸公子非是浪得虛名之輩啊!

牛犇跳起來,找了半張宣紙過來。

孟之經驚訝得瞪大著眼睛,像看一個怪物似的盯著公輸念槐。他在講述時,已經儘可能地避開尋常領域,專走專業路子,就是要讓公輸念槐多迷糊會兒,誰成想自己的興頭還沒上來,公輸念槐就猜出來了。

如此說來,公輸念槐並非不知道米囊花為何物,而是沒聽說過米囊花這個稱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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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孟之經這個名字,不少人都知道,但要提起他的字清遠來,非親近熟識之人,不識得也。

孟之經習慣性地掏出簽字筆,下意識地遞給公輸念槐,兩隻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公輸念槐,一臉地錯愕,不可思議地神情寫滿了清俊的臉龐。

“念,念槐,你知道了?”孟之經瞧著公輸念槐展紙握筆,就要作畫,終於醒悟了過來,期期艾艾地問道。

“哦,孟兄,小弟也不太確定,畫出來給大家看看,是否是此物。”公輸念槐略一思索,眼角瞄著四人,看他們的反應。

唰唰唰,公輸念槐輕舒猿臂,簽字筆在手裡猶如一隻跳舞的腳,剎那間宣紙上出現了一株植物的輪廓。

四顆腦袋圍了上來,把公輸念槐罩在中間。他們多次見過公輸念槐作畫。哦,嚴格說來,以前是看公輸念槐作圖。他們對公輸念槐神乎其技的作圖技能發自內心的佩服。

現在,公輸念槐又要作畫了,他們怎會放過如此難得的觀摩機會。即使像張言、王大力、牛犇這三位兵哥哥,對繪畫一竅不通,但也不影響他們對美好事物的欣賞。

而且,看畫還在其次,他們更想知道公輸念槐是否猜出了米囊花是何物,看看這位半大孩子的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隨著罌粟的輪廓慢慢地出現在宣紙上,四人的呼吸聲越來越粗。公輸念槐心中一沉,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米囊花就是罌粟。

公輸念槐筆下畫著罌粟,心中卻波濤洶湧。

大煙,是後世中國人心中永遠的痛。其痛徹心扉的程度不啻於亡國滅種。

圍在周圍的四人裡,恐怕無人能體會。

百年前的宋人體會過,被金人驅趕殺戮,被當作兩腳羊吃掉。若沒有岳飛、韓世忠、張俊、吳階的奮起死戰,南宋在歷史上還有沒有都還兩說著。

而後世裡,歐洲列強帶給這片土地的災難更深更甚,不僅是肉體上的折磨,還有精神魂靈的銷噬。東亞病夫的名頭雖說是倭寇給戴上的,但自鴉片成為國人爭相吸食的商品之後,東亞病夫之實就牢牢地綁在國人的身心上。

金人之於宋人,是搶掠殺戮;歐洲列強之於國人,是奴役是剝削是控制,是當牛作馬,把國人當作了生產機器。其侵奪之烈,為禍之深,遠超金人侵宋,蒙古滅宋。

公輸念槐握著筆的手,不僅索索發抖。

這是一朵惡之花!

其實花並無好惡之分,大自然既然安排你生存下來,給了你一塊生息之地,自然就有你生存下去的道理。

惡與不惡,還看對誰而言,由誰來分辨善惡。即使本身就是惡的,只要控制得當,惡未嘗不能作善事。

公輸念槐想起一事,某一年春節後,幾個東北人回俄羅斯工作,下飛機後被扣了,俄方的說法是這幾個人販毒,這幾人當然不承認,據理力爭,最後驚動了當地的中國領事館。

領事館派人一調查,果然不是販毒的。但確實隨身帶著“毒品”。這些毒品就是作豆腐的滷水。中國的豆腐有兩派,一派是滷水豆腐,一派是石膏豆腐。這幾個東北人可能就是滷水豆腐派了。

但俄羅斯人不明白,滷水明明是有毒的,怎麼能用來作食品的添加劑呢?

國人的文化裡,對於治病的藥,始終有一說法,叫是藥三分毒,沒毒能殺死作惡的病毒嗎?不是有一說法叫以毒攻毒嗎?越是惡疾,用藥起歹毒,像砒霜,是人都知道毒性很重,但就是這樣一種毒藥,卻是治療某些惡疾的不二藥選。

當然藥量要適當,控制到恰巧能殺死病毒的程度上,這時的砒霜就是活命治病的良藥。若是超量了,就是殺人害命的毒藥。

看吧,這藥量的多少,是控制在用藥人的手裡,也就是醫生的手裡。殺人者人也,非砒霜也。

不過,也有好心辦壞事的情況發生。譬如一名庸醫,看不清病情,弄不清藥量,輕則治不好病,讓病人既破財肉體還要忍受痛苦;重則則是病治好了,病人也跟著蹬腿了。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良醫卻默默地幹著庸醫的活,這裡面的道道兒不足向外人道也。治不死人,就是好醫生。

罌粟是毒嗎?在後世人的眼裡,當然是毒。以罌粟為原料熬製成的鴉片禍害了中國超過一個世紀,其罪惡罄竹難書。

但在南宋這個時空裡,甚至再往前,來到它的起源地希臘,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它是作為兒童充飢忍受飢餓的良品,也就是當糧食來食用的。傳到中國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是作為藥物與觀賞植物出現在歷史的視野裡的。

罌粟花與虞美人極其相似,也是極美麗耐看的。

罌粟之所以從食物、藥物、觀賞植物蛻變為毒品,其責在操控者。自從歐洲人把罌粟打造成毒品之後,罌粟惡的一面就被人為的利用並加以放大了,成了某些集團勢力達成目的的幫兇。

公輸念槐很糾結,罌粟是天使與魔鬼的混合體,用之天使,則天使之,用之魔鬼則魔鬼之。

關鍵是宋人還不清楚罌粟魔鬼的一面,只看到了天使的一面。而且,公輸念槐也不清楚罌粟的果殼與籽粒是否含有毒性,毒性有多高。不過,後世裡有用罌粟果殼做熟食的傳聞,據說能使熟食更美味,且能留住客人。當然這樣做是違反後世的法律的,是被禁止的。

罌粟這玩意討厭就討厭在能使人上癮,一旦上癮,就使人欲罷不能,不僅掏空了家財,還毀了身體,更重要的是連帶靈魂也被出賣了。

後世某超級大國就控制了藍星毒源,不僅能給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還能定向控制某些他們想控制的人,合作愉快時,毒源就不會斷,一旦對方有脫離控制的傾向時,就掐斷毒源,讓你死不得活不得,人不成人,連鬼也做不成了。這時某超級大國的某些機構帶著毒源來找你,那時為了得到毒源,這些人是六親不認,連父母兄弟妻子兒女都可以任殺任砍的。

越是貧窮混亂的地方,種植罌粟就成了當地的主要財源,也就隱隱約約地看到某大國的影子。

“孟兄,你見過米囊花嗎?”公輸念槐畫的是罌粟花,但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一顆顆骷髏,這很折磨人的精神。

“當然,張言,牛犇還有王大力,我們都見過,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物。”孟之經抬起頭睥睨了公輸念槐一眼,意甚鄙視,“念槐,看來你是真的在海外遊歷得久了,對我大宋的情況知之甚少,以後小兄帶你遊遊我大宋,身為宋人,不瞭解大宋的情況咋成,豈不枉了大宋的身份?”

公輸念槐呵呵一笑,“小弟求之不得,孟兄那就說好了,等把神藥弄妥後,小弟就聘你為導遊,好好看看大宋的河山。”公輸念槐再畫了幾筆,“孟兄既然說米囊花不是稀罕物,為何老劉做道米囊子兔肉好像很隆重的樣子,這是為何?而且,小弟看幾位哥哥的神情,似乎也想分一杯羹也似,又是為何?”

“嘿嘿,念槐,這點你也看出來了?米囊花的產量是很低的,土地得先滿足種植五穀,哪裡有閒田去養活米囊花?僅有的米囊子還得作為貢品獻給宮裡,能留在民間的就不多了,你說稀罕不稀罕?所以啊,米囊花又叫御米,你可明白?”

“小弟明白了。”公輸念槐擲筆於桌,拍了拍手,端詳了下自己畫的罌粟花,“幾位哥哥,就是這樣子了,可有意見?”

“就是這樣子。其實在畫米囊花之前,小兄就輸了,不過我們還是想看看你的畫功,果然不凡。”孟之經拿起宣紙,抖了抖,朝另外三人說道,“這畫我收著了,你們可有意見?”

三人哪能有意見,紛紛學雞啄米,點頭附和不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