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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漸入佳境

第八章漸入佳境

“當然,當然。”公輸念槐一邊應著,一邊不以為然。這算不上什麼大事吧,遲一天早一天,天也不會掉下來。再說了,孟之經至少是官二代,不,是官三代,就算犯點錯,誰還能拿他怎麼著。

再說了,若不是遇上自己,他哪裡知道這些,就是孟珙也還不是一樣。若真受了罰,好像錯還在自己這裡,也怪孟之經遇上自己。

這理還怎麼講,不科學啊。

這車一快起來,整個一蹦蹦車。即便是牛車,這蹦的幅度也不小。公輸念槐小的時候,坐老爹的車,也比這車強多了。至少他老爹的車是有橡膠輪胎的。

這車,整個一個硬碰硬,那聲音,那顛簸幅度,哎喲,受不了了。

公輸念槐在車上,從這個麻包顛到另一個麻包上,街舞不是這樣跳的。有幾次險些從車上摔下來。

孟之經也不看他,穩穩地坐在車上,噢,也不是穩,就是屁股沒離開過下面的麻包,搖還是搖。

公輸念槐一邊像青蛙一樣蹦來蹦去,一邊不忘看孟之經,想不通他是怎麼能做到屁股粘在麻包上的。

五輛牛車挾著風塵穿過一片樹林,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車速不減,等眼前再亮起來時,豁然開朗,一大片開闊地像扇面一樣伸展開來。

很多地方已經平整過,有些地塊上莊稼長得正盛,遠遠近近地有水車在轉。更多的地方還是被茂盛的野草佔據著。

越往裡走,一些草棚子開始進入眼簾,也能看到有人活動。

公輸念槐的眼睛不夠用了,抱著一個麻包,把自己埋進麻包堆裡,探出一個腦袋,左看右看。

都是種地,八百年前和八百年後到底有什麼不同。這片地夠大,莊稼少草多,人少飛蟲多,村莊幾乎沒有,至少現在公輸念槐還沒看到。

這片土地肥沃不?看看長得半人多高的野草就知道了。只是公輸念槐總覺得少了很多東西,這與他心裡的種地不太一樣。哪裡不一樣呢?

是遠處高高的哨樓,還是參差不齊的田疇?

“人不多啊!”

“那裡有個孩子,怎麼不穿衣服呢,看起來有七八歲了吧。”

“天還沒黑下來呀,怎麼就收工回家了,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噯,噯,提個罐子就隨便從水溝裡取水,說你呢,太不衛生了,回家燒開了再喝。”

看著看著,公輸念槐從麻包堆裡直起身子來,指手劃腳,還大喊大叫。

太不像話了,這不科學,太不科學了。

公輸念槐脫口而出,連他老爹經常掛在嘴上的太不像話了的口頭語,也遛達出來了。

“哎,孟兄,他們怎麼把草木灰倒路上了呢,太不講究了,這是肥料,好肥料啊,太不像話了。停車,我下去,好東西都糟踐了。”

孟之經一把把作勢要下車的公輸念槐拉住,“籲---,公輸兄,莫急,一會兒就到營地了,稍安毋躁,毋躁。籲---”

這誰啊,跟我擰是不,別以為我不懂,籲—-,就是讓牲口停下來的意思,公輸念槐這個氣啊,孟之經說話,有人還帶籲---的,這是說誰吶。

公輸念槐梗著脖子找籲--籲--,孟之經也不知道這個寸頭傢伙怎麼對種地這麼上心,比那個黃花蒿還上心。

孟之經當然不知道。在上大學之前,公輸念槐農活可沒少幹,農家子弟,在剛溫飽的年代,農活能少幹了?

公輸念槐很不忿,誰把自己當牲口趕,我找到他我就---我就咬死他。

“公輸兄,嗨,公輸兄,家父派人來了。”

“哪裡,誰也不行,我非找到他不可,嗯,來人了?”公輸念槐扭頭一看,路的前方升起一片灰塵,像一股小沙塵暴滾滾而來。

“這麼多人,這規格有點高啊!”公輸念槐一看,衝這股沙塵暴,怎麼也得十幾個人吧,嘿嘿,看來,孟珙還是識貨的,知道他兒子在路上隨便碰上一個,就是個寶啊。

“公輸兄,張言回來了,還有醫官。看樣子家父已經作出決定了。”孟子經跪坐在麻包上,直起上半截身子邊看邊說。

“張言和醫官?就兩個人?”公輸念槐有些失落。

“對啊,張言是來傳令的,醫官嘛,是來接藥材的。怎麼了,公輸兄?”孟之經一本正經地解釋著,沒有留意公輸念槐的神情。

“傳令,正常行軍。”孟之經看清楚之後,大喊道。

“籲---,籲----”令出法隨,車隊裡傳出一聲聲勒停牛車的聲音。士兵們也將腋下夾著的大槍從平端轉到豎立,刷刷幾步後,從小跑轉為步行,看的公輸念槐嘖嘖稱奇。

孟珙有兩下子啊,隨便一支護送藥材的小隊,軍令肅然,令行禁止,好像機器人似的。就是不知道打起仗來表現怎樣。

車隊繼續向前,張言身後帶著一團泥土就衝到了車前,像耍魔術一樣,一提韁繩,胯下的馬希聿聿一聲嘶鳴,轉了個圈,正好停在公輸念槐乘坐的車旁。

“公子,將主令公子與公輸---公子速去大營,藥材由王醫官接送往醫營,交接事宜交給屬下。”張言在馬上一拱手,大聲傳遞孟珙的軍令。

公輸念槐瞪著眼瞅著,看張言會不會扔出來一支令箭令牌之類的,張言都下馬了,公輸念槐也沒見到哪怕一張紙,心裡有些失望。還是軍營,就這麼嗚哩哇啦的,將令就傳下來了?兒戲了吧。

“見過公子,藥材就交給屬下,必不會有差錯。”張言口中的王醫官,三十不到二十**的樣子,穿一身道士服,朝孟之經拱拱手,就算見過禮了。至於公輸念槐,眼角也沒夾他一下,直接無視了。

“那就有勞王醫官了。公輸兄,咱們去見家父。”說著,把張言的馬韁繩遞給公輸念槐,“這匹馬是小弟用熟了的,公輸兄可以一試。”

孟之經接過王醫官的馬,飛身上馬,朝王醫官一拱手,“清遠去了,有勞王醫官。駕!”

孟之經跑出去幾步,並沒聽見公輸念槐騎馬跟上來的聲音,回頭一看,張言正抱著公輸念槐往馬鞍上放呢!

孟之經一圈馬又走了回來,“公輸兄,怎麼,這馬不合意?”

公輸念槐被張言抱上馬鞍後,腰都不敢直起來,手裡緊抓著韁繩,就像抓著一根稻草,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動,像牙疼。

若說騎馬這玩意兒,公輸念槐並不陌生,漫說騎馬,駱駝他都騎過。只是以前騎馬還是騎駱駝,都有人牽著。與其說是騎不如說是坐。而且他騎過的馬高不過一米二,被人馴熟了的,性子極溫順。

再看胯下的這匹馬,身高超過一米四,而且不是脖子搖就是尾巴晃,還有那眼神,跟人似的,滿滿的都是蔑視啊!騎一匹蔑視自己的馬,它能善待了你,才怪呢!

“孟兄儘管先行,小弟即刻就來。”公輸念槐還嘴硬呢,真是煮熟的鴨子。

孟之經上下看看馬,瞅瞅公輸念槐,關切地問道,“公輸兄,適才下車時,是否傷了腳踝?”

“小弟並無受傷,只是這馬,呵呵,騎來騎去的,心中可能有了怨念,虐待動物,啊,哈哈哈,”

“怨念?虐待?”孟之經困惑了,他萬沒想到還有人不會騎馬。宋朝缺馬,並不意味著宋人不會騎馬。會騎馬,不意味著就能騎馬作戰。

這就像後世,沒有車的人不見得不會開車,會開車不見得有參加拉力賽的能力,是一樣的道理。

社會的發展,導致每個時代都會有不一樣的特點,如同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一樣。詩詞曲小說是那個時代最為突出的特點,並不是說宋朝有詞而無詩。

所以,孟之經想當然地認為公輸念槐會騎馬,所以連徵求一下意見的想法都沒有,直接撩過一匹馬來給公輸念槐,誰成想,公輸念槐就是一個騎馬的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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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公輸念槐是讓人抱上馬去的,孟之經也不會往公輸念槐不會騎馬這個角度想,只會想是不是腳受傷了之類的,自覺地為公輸念槐找不催馬狂奔的理由。

而公輸念槐拋出來的怨念虐待,也是超越宋代的,讓一個古人怎麼去理解馬的怨想,對動物還有虐待一說,動物不就是用來役使的嗎?

公輸念槐話一出口,孟之經就楞在那裡了。

張言卻是知道的,不過看孟之經對待公輸念槐的態度,他也不好直接說這個寸頭不會騎馬,誰知道孟之經是怎麼想的。

“哼-,公子,這位公輸,咳,非是受了腳傷,實是不知馭馬之術。”看不過眼的王醫官早看公輸念槐不順眼了,此時不踩兩腳更待何時,要不說,同行是冤家嘛,自古皆然。

“噢,公輸兄不諳馭馬之術?”孟之經露出恍然的樣子,但那眼神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嘿嘿,四條腿的馬有些不熟悉,不過,小弟會開四個軲轆的車,噢,馬,馬,呵呵,”

“哼,四個軲轆的馬,無稽之談。”王醫官是越看公輸念槐越不順眼,越不順眼越想看,越看,如此惡性循環下去。

“那,”孟之經左右看了看,“那就與公輸兄合乘一騎,張言,把公輸公子放到我的馬上,兩匹馬的韁繩拴在一起,跟在我的身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