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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荊襄要地

第八十章荊襄要地

當然孟珙的話裡,隱隱透露出會有各方勢力參與進來,爭奪對這些礦產資源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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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至朝廷大員,下至地方勢力,誰能面對眼前的肥肉而無動於衷?不符合人性啊!

要想控制資源,擁有開採權,就要在人事上佈局。整個荊湖北路的府州軍路,各級機構的人事大變動就在所難免。

按照南宋小朝廷的尿性,以及趙家人的嘴臉,不弄個雞飛狗跳是出不來結果的。

即使雞飛了狗跳了,結果未必會符合像孟珙這些人的意願。似乎現階段的史嵩之也會站在孟珙一邊,支援孟珙。

為何?史嵩之需要軍功。

南宋這個朝廷奇魄的地方實在太多。自太祖杯酒釋兵權之後,重文抑武就成了兩宋的國策,哪怕面臨國破家亡,宗廟淪為異族的跑馬場之後,依然頑固地抱著祖宗之法,不更易一字。

丟失的土地,反而成為了朝廷內各派勢力互相傾軋的籌碼。收不收復燕雲十六州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實惠。

南渡之後,更是畏敵如虎。公輸念槐來到這個時空時,南宋南渡已經過去了百年,除了南渡之初迸發出來的一股血性之外,隨著岳飛被以莫須有的罪名絞殺在風波亭後,這股血色宛如泣血殘陽,很快消失在蒼茫的群山之中,再次恢復了蒼白的大宋常色。

二十年前,以韓侘胄為首的北伐,贏得倉皇北顧。韓侘胄本人被史彌遠擊殺,腦袋送給了金人,又為南宋換取了十年的偏安。

對待武人如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對待敵人如孝子事親般體貼。為了苟安,敵國要錢給錢,要物給物,要抗戰派的腦袋,二話不說,砍了醃好了送去。

從宋遼時期的兄弟之邦,到了南宋,一變為叔侄關係,甚至南宋小朝廷的合法性都需要金人的策封才能得到認可。

北伐從此成了以侄伐叔的不義之舉。

但畢竟北宋四京之地就擺在那裡,南宋小朝廷可以偏安臨安,可不敢從實質上否認北宋四京。

你看,南宋把臨安當行在,早已成了實質上的都城,卻始終不敢坐實了,仍以臨安之名掩人耳目,行掩耳盜鈴之實。典型的一副婊子要當,牌坊也要立的嘴臉。

於是要求進步的人,就可以以此作文章,獲取上進的抓手,把收復四京作為進階的階梯籌碼,既可以聯絡一幫人,也可以獲取名聲與人望。

南宋的文人士大夫階層,不僅很好地秉承了重文抑武的國策,而且還大大地進了一步。

抑武中的武是武人,而不是武事。不讓武人出頭,一則不能讓武人掌握更大的權力,二則就是把武人控制在文人手中。武人是工具,你可以去殺人去衝鋒陷陣,但發出命令的必須是文人。

所以文人行武事,天經地義,武人行武事,就得防,防不勝防,就想辦法肉體消滅。

以此觀之,文人防武人,無非還是利益。不是皇家利益,更不是百姓社稷利益,而是文人士大夫這一階層的利益。

北伐,文人可以提,而且必須提,這是他們操控朝政很重要的一個籌碼。

北伐,武人不能提,誰提誰就有不忍言之心。

岳飛的一句直搗黃龍與諸君痛飲的話一出口,十二道金牌挾著金風捲過四京,一片蕭殺。

韓世忠,吳玠,張浚等人,老老實實地打仗,禦敵於朝廷認可的區域之外,保得了一世富貴。

而孟珙是武人,他可以想,但不能做。甚至只能想一想,不能宣之於口。

公輸念槐的開礦建作坊的主意肯定打動了孟珙。孟珙也清楚一旦開動起來,將會帶來多大的收益,腳丫子隨便一拔拉就能想明白。

這是化肥啊,只要有莊稼的地方就有需求啊。一層莊稼一層肥,這得多大的需求量啊。

但孟珙不能出頭,也不敢出頭,誰出頭頭就難保。因為一旦造肥成功,某種意義上就控制住了南宋的糧袋子。

糧食,在任何朝代都屬於戰略性資源,必須掌握在朝廷手裡。否則,就是要命的大事啊!

人可以三天不玩珍玩奇寶,不能三天不吃飯。自古及今,打仗中最絕的計策就是絕敵人的糧草,不是老話說嘛,計狠莫過絕糧。當年曹操親自帶兵奔襲烏巢燒掉袁紹的糧草,這才為後來贏得官渡之戰奠定了基礎。

史嵩之何許人也?當朝權相史彌遠的侄子。權勢熏天之輩。史嵩之嘉定十三年中進士後,就調任為光化軍司戶參軍。

不久,身為從叔的史彌遠想給他換一個新的職位,問史嵩之想去哪裡。史嵩之幾乎不假思索地就選擇了襄漢一帶。

襄陽地處在漢水中游南岸,與北岸的樊城相呼應,是扼守長江的屏障,其在南宋的地位至關重要,完全可以用咽喉來作比喻。

史嵩之自然知道這一地方對南宋的重要性。所以當史彌遠問他想去哪裡時,史嵩之連思考都省略了,便馬上作出去襄漢的肯定回答。

的確南宋立足東南,不能不恃荊襄為上游屏障。自古以來,沒有丟失荊襄而能保東南的,相比而言,南宋如果沒有四川還可以立國,但如果沒有了湖北襄陽,那麼南宋就無法立國了。在南宋與金對峙之際,站在南宋,從軍事角上看,荊襄上游的意義甚至超過了兩淮。所謂“有江漢而無淮泗,國必弱,有淮泗而無江漢之上游,國必危。”

荊襄不僅在與金人抗衡上可以作為屏障,即使就南宋內部而言,荊襄也每每可能成為一個隱患。

“據上游之勢”的荊襄地區可以給下游的建康、臨安構成很大的壓力。東晉南朝時期,據荊襄上游稱兵反建康的比比皆是。可見荊襄既有對上游的屏障作用,又有對下游的消極意義。這種雙重特性都足以說明它在南宋政府中的權重。

很快史彌遠就遂了史嵩之的意願,調史嵩之為襄陽戶曹。

南宋如果想向北方進取或抵禦北方的進逼,勢必重視襄陽的經營。經營好襄陽,足以協凋整個戰線。岳飛、吳拱等都曾藉襄陽而有所作為。

史嵩之精明地意識到了荊襄的地位,他希望從基層立身,從這一重要的地方做起,這就足以證明他所具有的謀略與雄心了。

襄陽所處的南陽盆地具有東西伸展、南北交匯的特點。無論是東西之爭,還是南北之爭,南陽盆地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襄陽地處南陽盆地的南部,依託湖北,透過漢水和長江,東連吳會,西通巴蜀;由南陽盆地,可以北出中原,可以西入關中,還可經漢中而聯絡隴西。

南北對抗時,南方的軍事防禦線東西延綿三四千裡,襄陽便處在這條漫長戰線的東南段與西北段之間的連接點上。因此,襄陽雖然是作為湖北境內的一大重心,但實際上已超出了區域性地域性而具有了全域性的意義。所以說:以天下言之,則重在襄陽。作為一方重鎮,襄陽的地位具有全域性的意義。

就宋金對峙的現實看,金人自東北方向而來,其戰爭策源地遠在遼東。自關隴、荊襄至東南這條西北-東南向的斜線與金兵打擊方向即東北-西南向的斜線相垂直,再加上山河之險,可確保南宋王朝暫時規避在金人打擊的鋒銳之外。這條斜線延綿數千裡,聯絡紐帶是長江和漢水,長江東連吳會,西通巴蜀,荊襄居其中。漢水自漢口上溯,遠達甘肅東南邊緣,是為關隴與東南聯絡的捷徑,襄陽處在這條聯絡線的銜接部位。這樣,襄陽在南宋國防線上的重要地位實是不言自明。如果說自關隴至東南這條國防線猶如一條巨大的弓弦的話,那麼,自襄陽出兵北進便屬如箭在弦。其勢能之大,無可言喻。

可見對襄陽經營的是否得當,足以決定其在戰略上是主動還是被動。李綱、陳亮等人也曾建議當政者經營襄陽,收復中原。淳熙年,陳亮上書宋孝宗,建議經營荊襄以圖恢復中原。其論荊襄地區之形勢曰:“荊襄之地東通吳會,西連巴蜀,南極湖湘,北控關洛,左右伸縮,皆足為進取之機。今誠能開墾其地,洗濯其人,以發洩其氣而用之,使足以接關洛之氣,則可以爭衡於中國矣。”

陳亮還以為齊、秦二地猶如兩臂,“必先東舉齊,西舉秦,則大河以南,長淮以北,固吾腹中物。”然而當時齊、秦兩地為金人所據,金人重戍齊、秦而緩於荊襄,則南宋經營好荊襄實可維持一種可攻可守的態勢:若金人攻淮南,則宋兵自荊襄北出,趨金兵之後,可減輕淮南方面的壓力;若金人以重點壓荊襄,則以東西兩面之軍牽制其後;若時機成熟,令荊襄之兵北上,持重緩進,示形於唐、鄧之間,金人必回兵增戍河南,如此則金人齊、秦二地之勢分;齊、秦二地之勢分,則可以四川之軍北攻關隴,以水師經海道與山東豪傑配合以取山東。這樣,以荊襄與東西兩翼之軍配合,無論戰爭形勢如何變化,都可使南宋保持戰爭的主動權。陳亮經營荊襄的建議,可謂獨具慧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