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扯淡了，還有很多事要忙，這些天看的怎樣了？”李易臉色變了變，變的相當的正式發生那麼多事事情，他還真沒心情閒扯淡。
“很不錯，雖說還有些不足之處，卻比荊湖兩路好了許多，那裡破壞太嚴重了，應該足以支撐我們的計劃。”劉斐也老老實實地回答，反正都是大面上的事情，扣扣索索反倒是掉價，不如大方地給了好評，好處也不是白拿的。
要真的想玩心計，幾次還可以，真被人家給發現了吃相難看，恐怕連兄弟也做不成，不如老實點得了。
李易滿意地看了眼劉斐，心道死胖子還算是誠實，吃相並不那麼的難看，算是可以深交的老夥伴，看來要價細節還要等到下面人去談，當下正色道：“你把各項條陳與李子圭商議定奪，我還有個條件，你要出資在蜀川各軍州，開辦百工技術學校，培養將作百工匠人。”
既然死胖子能夠得到龐大的利益，那就再讓這廝出點血，也並非是得寸進尺，而是雙贏的精細打算。
“上次你為何不說？我這也是小本生意，你也知道家裡不可能支援，我能用的錢財並不算太多，有很多還要聯絡那些商賈。”劉斐翻個白眼，很不滿李易新提出的條件。
“這也是為你好。”李易白了眼劉斐，自然知道死胖子的難處，他卻是有心地幫助對方，培養將作百工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更是長久獲利的好事，當下耐心地道：“開辦實業是立足的根本，你擁有了很多的熟練工匠，哪怕是自家用不上，也能僱傭給別人賺取佣金差價，不要說你不明白。”
“流動太大，恐怕得不償失啊！”
劉斐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如今工坊相當的發達，無論是紡織還是冶鐵，很多地方都成了規模，對熟練工匠的需求供不應求。只是，有個困擾工坊主的問題存在，那些熟練工坊和工坊主沒有人身關係，大家是你給錢我幹活，這就導致了工坊主只用現成的，而不是從最初開始培養。
培養，那都是純傻逼才幹的活，朝廷明文規定不能約束人身，尤其是身負一技之長的人，在不能控制人身自由情況下討生活，辛苦派人養的人隨時都會走人。
李易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劉斐，沉聲道：“這點事情還猶豫不決，你把他們從開始培養，簽下僱傭具狀，學成要為你服務多長時間不行？”
劉斐神色凝重，稍加沉吟才說道：“倒是不錯的主意，只是有些需要保密的玩意，若被別人學去，就算他們做了十年，總就還是有人要退出的，我豈不是吃了大虧？”簽訂具狀不是沒人幹過，只是有些秘密很難保證不洩露，尋常都是父子師徒傳承，再跟工坊主簽訂僱傭具狀。
李易對劉斐的問題深以為然。他的出發點是大量培養技術工人，這是資本主義萌芽的重要動力，至少在商品大量生產層面，有著非常重要意義。
劉斐擔憂的也不無道理，華夏先進技術之所以領先世界幾千年，就是在於師徒傳承，保密性極高，外人幾乎沒有竊密的可能。不過，這也直接導致因戰亂、病患，讓大量先進技術失傳，以至於後世驚訝先秦精湛的技術，還有兩千年前的標準化生產，一旦公開培養熟練工人，將會使大量頂端技術擴散，對掌握技術的商賈，造成很大的損失。
但是，你要真的故步自封，恐怕遲早要衰落下來，只要能有大量熟練工人的存在，必然能推動工商業的大發展，帶動整個社會資本的流通，這可都是環環相扣的。
李易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他絕不願放過這場盛宴，定要把盛宴推到天下，笑眯眯地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老兄想過沒有，你培養出的熟練工匠，能為你創造多少財富？當然，手藝越是熟練，相應的報酬也會越高，至於留不留得住人，那就看你怎樣對待人家了。再說了，你若形成大規模的生產，那些零星散戶，絕不會是你的對手，至少在成本上你佔絕對優勢。”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你將成為控制整個產業的霸主，想要撼動你可不容易，他們只能依附你才能生存。”
社會的發展，總是充滿了血腥，李易無法顧及個人，他只能從全域性上謀劃。至於劉斐怎樣去留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他沒有時間去考慮也不想思考，你要是強行限制的話，反倒會妨礙社會的進步，因為商業總是處於競爭狀態，有剝削者就必然有被剝削者，而且還處於相對流動狀態。
當然，劉斐也不會去強行禁錮那些學徒，至少在現有的民間風氣中，還不敢公然限制別人人身。
劉斐沉吟半響，感覺李易說的很有道理，你要是形成了規模，有著無可替代數量的人力，成為整個產業的全鏈霸主，那不僅處於競爭不敗之地，還能夠奪取上游的利潤，把下家變為你的聚寶盆，慢悠悠地道：“子明說的很有道理，只是啟動耗費實在太大了，我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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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易自然知道這些難處，劉斐還要承擔邊軍的糧草轉運，減輕蜀川官方的壓力，要真的辦齊了學校，恐怕會把這廝那身肥油榨幹了不可。
“算了，也不急於一時，我們可以慢慢來的，四川各路工商相當的發達，先從幾個地方試行不是。”
劉斐真的動心了，緣由是李易的決心很大，這才是問題解決的關鍵，只有當政者的支援，才能讓商人利益最大化。不過，他暫時不想再提，因為還沒有考慮成熟，把話題轉變道：“子明，外面也不是那個殺法啊！”
李易見劉斐轉變話題，說到了他對待叛亂態度，不以為然地說道：“無妨，太仁慈，只能讓那些人更加猖獗，只有死亡才能讓人記得長遠！”
“哎，總歸是殺戮太重。”劉斐商人秉性，圖的就是越來越多的錢財，殺人如麻實在看不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