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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徒睻聽到皇帝的話愣了一下,這才想到自己的府邸好像已經被京城正經人家的子弟視為虎狼窩了。

摸了摸鼻子,卻沒順著皇帝的話,“不用,弟弟下次約他在別院好了。”

皇帝的眼睛莫名亮了一下,隨即便遮掩了過去。

徒睻當天在府裡好一頓折騰,很是翻出了幾把好扇子,又找了上等的楠木盒子裝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又對著衣服挑剔了半天,最後才勉強找出了一套讓他顯得稍微成熟穩重些的便服,這才坐了馬車向著郊外的農莊而去。

時已入秋,早上的空氣已經讓人感到微冷,官道上卻是人來人往的一派繁忙熱鬧景象,道路兩邊的田地裡也到處都是人。

徒睻到賈家農莊的時候,賈赦已經吃過了早飯。

不得不說,他自從搬到莊子上之後,雖然忙碌了些,但氣色反倒比在賈府的時候要好很多,幾天下來,人顯得比平時瘦削了些,也黑了一些,但是因為少了花天酒地,多了些勞作,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不少。

徒睻上次來過,還是賈琮親自接待而且留了飯,走的時候又送了滿車的禮物,農莊上的很多人都是親見。

這次遠遠的看到他的車,便有人湊了過來,邊說著客套話邊引了他向著賈赦的所在走去。

身著錦衣的賈赦在一群粗布衣服的莊漢之間,簡直是鶴立雞群,讓人一眼就能將人認出來。

徒睻到的時候,他正在那裡指揮著人從水塘裡面澇魚,不過很顯然是在亂指揮,他身邊陪著的莊頭眉毛眼睛都快皺到一起了,一臉的苦澀,如果不是身份所限,估計會直接下手將這位大老爺給趕走。

下手撈魚的人也是有苦難言,既不敢違了這位任性的大老爺的意思,但是真的按照大老爺的去做,估計今天又要做一天的白工了。

現在他們是真的懷念三爺了,那位在的時候可從來不會這麼亂指揮!

心裡正在發苦,正好有人眼尖看到了徒睻一行人,“老爺,有貴客到了!”豈止是貴客,這簡直是他們的救星啊!

說實話,徒睻從小到大所到之處還從來沒被如此熱情的目光招待過。

冷不丁的一下子接收了這麼多,腳步不由自主的便頓了一下。

不過,畢竟是王爺,見慣了大場面,呼吸之間便已經回過神來。

看著已經轉過身來,站在那裡手裡握著柄扇子亂甩的賈赦,忍住了笑意,先開口問道,“前面可是赦公?”

賈赦是認識徒睻的,前幾年兒子出事的時候,承蒙人家收留,他還親自過去拜謝過。

不過,他卻從沒想過能在自家莊子上見到這人,畢竟今非昔比,那時候人家還是一個不怎麼受寵的皇子,現在可是一人之下的皇帝親弟,忠順親王。

一時之間幾乎以為是在做夢,或者是自己老眼昏花看差了?

他在那裡發起了呆,幸虧身邊的莊頭上次隨著賈琮接待過徒睻,上次他便從三爺的態度上知道,眼前這位地位尊貴,不是賈府能夠得罪的起的,看賈赦呆愣在了那裡,趕緊推了他一把,將自家老爺給推醒了過來。

賈赦被推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雖然臉色有些發白,卻還是硬著頭皮過來見禮。

他們這些人見到一個有名無權的異姓王都要恭恭敬敬的巴結著,這冷不丁的在自家的莊子上看到當今的親兄弟,實在是有些如在夢中。

眼看著他要行大禮,徒睻趕緊快走兩步將人扶穩了,“赦公太過見外了,我與令公子卻是舊識,這莊子也不是第一次來,赦公只當我是尋常客人便可。”

賈赦聽到面前的忠順親王如此說,雖然心中仍是膽怯不安,卻不敢不從命,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那裡,平日的放蕩灑脫這時一點兒不見。

眼睜睜看到那些莊漢若無其事的出來給徒睻見禮,一個個的口稱八爺。

這才稍微放下了點兒心,看來這位是真認識他家小兒子,而且好像真的不是第一次來這個農莊了。

又想到數年前,琮哥兒遇險,便曾被當今聖上和眼前這位親王收留過,愈發的看對方親近了些,他又是個心大的,這麼想來,因為身份差距帶來的隔閡立時小了不少。

徒睻並沒有擺皇弟親王的架子,言談間更是刻意結交,沒一會兒的時間,兩個人就彼此熱絡了起來。

看到聊得還算投機,徒睻便趁機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上次來的時候,聽琮哥兒說,赦公最喜歡古扇,我回去便跟兄長提了提,兄長感念這兩年赦公為我大景新增了不少良種,特意讓我尋了一些給送過來。”

說著便將自己帶來的盒子給一個個的開啟,能讓他這個親王看上眼收入庫房的自然都是精品,一套牙雕小扇,上繪十二美人兒圖,一套紫檀所制,上繪梅蘭竹菊四君子。

各個做工精美,繪圖也古樸大方,色彩絢爛。

賈赦雖然也頗有些收藏,但跟皇家的底蘊比起來卻差的多,這樣成套的更是沒見過幾套。

這時候只差看花了眼,在那裡左摸摸右摸摸,很是愛不釋手。

但是這良種都是琮哥兒找來的,他還真沒出什麼力氣,領了官職便罷了,反正琮哥兒還小,又會讀書,以後想做官兒容易的很,現在先孝順孝順他這個老爹,即使被人說是靠兒子他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是私底下的賞賜還要他來領,卻真的有些臉紅,所以雖然喜歡那些扇子,但心裡卻也著實糾結,對著徒睻便有些吱吱嗚嗚的。

徒睻看他那樣子感到有趣兒,“赦公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賈赦看了看眼前的忠順親王,他雖然不愛動腦筋,但卻不傻,知道對方跟琮哥兒見過,好像還有些交情,自然知道對方對自家的事情一定不陌生。

索性便實話實說,“不瞞八爺,這良種的事情,下官還真沒怎麼管,一切都是小兒在主持,如今下官已經拖兒子福得了實缺,再得這些賞賜,心下實在難安。”

徒睻見他說話坦誠,並不是貪得無厭之輩,話裡話外又滿是對琮哥兒的關愛,心裡便有些高興,“哈哈,這也無妨,即使是琮哥兒的主意,赦公也還有個教子有方的功勞呢,琮哥兒年幼,您老多得些也是應該的。”

賈赦聽了這些才高興了起來,又拿著那扇子把玩了一番,這才想到跟前還有一位王爺要招待,可不好怠慢了。

戀戀不捨的放下了扇子,親自將它們仔細收進了盒子,這才轉身讓人去取了好茶過來招待客人。

這番做派看的徒睻嘴角直抽抽,感情剛剛您都是拿一些次品敷衍本王呢?

這收了合心的禮物才將好東西拿出來?忒勢力了些!

看著賈赦那笑的宛若菊花的一張老臉,再想想另一個有些清冷的小臉兒,徒睻只能自己坐在那裡獨自心塞。

等下人取了新茶來,賈赦親自沖泡了,將茶端給了徒睻,外帶一碟配茶的精緻小點心,“嘿嘿,八爺不要嫌棄下官小器,這茶是小兒專門為了下官炒制的,但是下官卻是個俗人,對於泡茶什麼的風雅事物卻是不大精通,這莊子上都是莊漢,更是沒人懂這些,所以才沒有拿出來。”

說著自己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砸了咂嘴,“現在雖是比下官喝的其餘茶都好些,但是跟琮哥兒親手泡的卻是沒法比。”

這話說的,難道是生怕面前的王爺不知道你是個小氣的?!

徒睻聽了,雖然心裡更是不舒服,但心裡卻也是一動,端起面前的茶輕抿了一口,這茶的顏色雖一般,但是入口之後卻是回味無窮,微微的苦澀之後,便讓人從心裡都能感受到一種甘甜。

心裡更是酸了,他確定上次他來的時候可沒喝過這麼好的茶。

果然還是不夠熟悉啊!

但卻忽然有點不想去問那些暗探了,什麼時候那少年能親口告訴他就好了!

他這邊心酸的喝著茶,那邊又有人端了一碟子金黃色的東西過來,“老爺,這是廚房新得的,特意送來給您和貴客嚐嚐!”

賈赦看到了眼睛一亮,“八爺嚐嚐,這是我們自家做的魚肉松,配點心或者單獨吃味道都不錯。”

“魚肉松?”

“是啊,您也看到了莊子上的那個大魚塘,這時候天氣不是很冷,魚撈上來也存不住,都做成鹹魚又沒人喜歡吃,倒是這肉鬆還好吃些。”

徒睻拿起碟子上的小叉子弄了一些送到嘴裡,鹹甜適中,吃起來又微微有些嚼勁兒,魚腥味也不重,平時吃起來倒真是好東西。

賈赦看他喜歡,連忙吩咐下人,“將那肉鬆做的點心,做一些上來,讓八爺好好品品。”

徒睻沒拒絕,看到這肉鬆的樣子,他心裡總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直覺上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怕忘記這種感覺,只能一邊思索,一邊聽著賈赦在那裡絮叨。

“······這東西也是琮哥兒讓人弄出來的,前年秋天澇了一場,雖然下面莊子裡的租子下官下令給減了大半,但是冬天還是難捱,有些實在過不下去的只能找到莊頭那裡,最後又報到下官處。”

說到這裡賈赦的口氣裡有些不自覺的炫耀,“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下官雖然名聲不怎麼樣,但也不能眼看著人在自己身邊餓死不是。

只能自己出錢出力的買了糧食讓他們熬過去了。”

徒睻也想到了那件事情,當時還是上皇在位,只京城周圍便餓死了不少人,更不要說再北方了,只南方還好些。

不過,去年還好,今年南方便普遍的有些乾旱,稻田歉收的厲害,皇兄那邊很是頭痛。

所以聽到他回去說賈琮這裡出現了新的耐旱的稻種才那麼高興,並且已經派人去福建一帶探查了,如果這稻種真的很不錯的話,估計明年開始便要在江南一帶的皇莊裡試種了。

想到這裡心裡倒是有點愧疚,如果等琮哥兒試種出來之後親自將東西獻給朝廷,皇兄那裡不會少了封賞。

現在被自己這麼一攪合,估計即使有賞賜也不會多了,這樣的話,還不知道少年知道後會不會生氣呢?

心裡想著這些,卻沒有漏過賈赦的話,直覺的這人的話裡有自己要的資訊,“去年雖然糧食豐收,但是農家的日子也還是不好過,還是琮哥兒想到了這個東西,讓大家農閒的時候多捕些魚弄些野味或者散養些雞鴨,長成之後便殺了做成魚肉松,這東西即使夏天也能儲存很久不怕壞掉,到了冬天更是能抵一部分糧食······”

徒睻聽到這裡腦袋中像是有一道電光閃過一樣,激動的俊臉都有些發紅,“你是說這個東西能夠儲存很久不怕壞掉?”

賈赦說的正高興,一下子被打斷也沒惱,只是認真的回道,“當然,這東西只要放在密封,或者乾燥的地方便再不怕壞掉的,甚至連味道都不會變。”

這麼說著,正好下人將點心端了上來,徒睻看了一下,跟自己以往吃的竟然大不相同,拿了一塊嘗了一口。

果然比那些桂花糕桃花酥之類的好吃多了,微鹹的口位很合他的心意,估計皇兄那裡也會喜歡。

“不知赦公可否將製作的方子告知,陛下那裡······”

賈赦畢竟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活在皇權之下的古人,自家的東西能夠被皇家的人看中,除了高興欣喜,再不會有第二種心思。

一聽到徒睻的話,想著他家的東西能入皇帝的眼,便喜得兩眼放光,嘴角不自覺的越咧越開,親自顫抖的寫了方子不算,還將身邊一個擅長製作肉鬆和點心的廚子大方的給了出去。

不僅如此,還在那裡補充道,“去年還是各個莊子上的人農閒的時候捕魚來做,今年春天的時候琮哥兒卻讓人挖了一個大池塘,裡面種上些水草蓮藕,不但夏天的時候能賞到荷花,還得了好些蓮蓬蓮藕。

池子裡面又養了一些草魚,現在個頂個的長的又肥又大,只這些都做成肉鬆,這個莊子上這麼多人冬天就不用擔心餓肚子,甚至還能拿出些換點用得上的東西。”

賈赦的態度讓徒睻很是感嘆,這才是正常人應有的樣子嗎,哪裡像小賈琮那麼矯情,才拿他幾本書便一點好臉子都不給自己!

不過,心氣兒雖然有些不順,但如果真的讓賈琮那張冷淡的小臉兒,變成現在賈赦那個炫耀諂媚的樣子,好像又不大能接受。

賈赦只知道眼前之人曾經救助過自家兒子,現在又跟琮哥兒相處甚好,再加上剛收了人家的扇子,兩人言談也還算投機,現在看著上首的忠順王爺竟是處處順眼。

徒睻這些年管著暗衛,三教九流都接觸過,學識也算的上淵博,無論賈赦提到什麼話題,都能自然而然的接過去,這樣一個有心一個有意,相處自然愉快。

賈赦留了徒睻兩頓飯,平時賈琮折騰出的那些好吃的,只要他認為順口的,便折騰著廚子讓人給做了出來。

雖然道道都是美味,但是徒睻臉色卻越來越黑,他一直以為琮哥兒一開始待他還算不錯,請他吃的那一餐也很是用心。

卻不知道,自己實在是自作多情了,什麼不錯啊,人家賈赦這才叫不錯好不好,一桌十幾道菜,竟然大半都是新菜式,吃的他口水都差點流出來。

跟這一比,琮哥兒那天明明是在敷衍他嗎!

心更塞了,看看人家賈赦,吃完之後不但又送了他一個廚子,更是主動讓人寫了厚厚的一摞選單子給他。

真是不比不知道!

徒睻今天過得真是痛並快樂著,身體很愉悅,但是太虐心了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這臉色是越來越黑了,可能除了賈赦那個喝了兩杯之後,心愈發大的,沒什麼感覺意外,跟著來伺候的那些護衛一個個都過的心驚膽顫的,這位爺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遷怒不好。

看這樣子,在王爺消氣前他們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徒睻那裡怒氣越積越多,賈琮今天到目前為止過的卻著實不錯,翰林院那裡因為是大儒講經的日子,不但聽了幾場不錯的辯論,還一整天都沒受到那幾位老大人的騷擾。

這讓他過的很是愜意。

回家之後,獨自去看了趟寶玉,站在寶玉房間門口,便看到薛寶釵正坐在床前繡凳上,一手拿著扇子給寶玉趕著小蟲子,一手拿著一個肚兜細細看著。

看那大小那應該是寶玉的,只完成了一半,應該是他房裡丫鬟的針線。

而寶玉應該是睡著了,躺在那裡並沒有動。

看四周連個通報的小丫頭都沒有,只能自己在門口輕咳了一聲,寶釵聽到聲音轉過了身。

卻只是向他點了點頭,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動做,也沒有起身見禮,不但如此,還將食指豎在唇邊,又指了指寶玉讓他不要出聲,以免將他驚醒。

賈琮雖然驚訝她這個做派,但仍是點了點頭。

走進前看了看寶玉的傷勢,應該已經好了大半了,要不然不會睡的這麼沉,但是頭頂卻因為傷口將頭髮剃掉了一些,斑斑塊塊的,讓他每次看著都有些好笑。

不過,只要傷口好全了,好好疏理一下應該便能遮掩過去。

可是心裡的小惡魔,好想看看寶玉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他那顆被狗啃過的腦袋怎麼辦?自己好像太邪惡了些,真是太不尊敬哥哥了······

這麼天馬行空的想著,便有腳步聲傳了過來,應該是寶玉的丫鬟回來了,賈琮探頭望過去,原來是晴雯和麝月兩個,她們手裡正捧著東西,都是綢緞布匹一類。

知道她們大概是剛從老太太那裡回來,這些東西應該是老太太賞的。

信步走了出去,做為關心哥哥的好弟弟不能不問問情況,“這屋裡怎麼連個小丫鬟都不見,我來了半天竟然只寶姐姐一個人在這裡照顧著,這屋裡這麼多人竟然是白養著不成。”

晴雯和麝月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忙福身解釋道,“琮三爺恕罪,我二人之前被老太太叫了過去,給二爺領些料子做幾身厚實的衣裳。

走的時候還滿屋子的人呢,實在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晴雯是個厲害的,嚷嚷著道,“這些個小蹄子慣會偷懶,看回來我怎麼收拾她們。只是別人倒罷了,襲人怎麼也不在?”

他們說話時候正站在門口,聲音雖然壓低了,但因為男女有別,說的也不是耳語,只要細心,站的稍微遠些的人還是能聽的見的。

果然,寶釵那裡雖然沒有說話,手裡的扇子也沒有停,但是耳朵看著卻紅了起來,可能是怕兩個丫頭再說起什麼,趕忙停了手裡的事情過來解釋道,“我來的時候便只有襲人一個,不過你們太太叫她有事情,寶玉又好不容易睡的安穩了些,只能我在這裡看著下。

好在兩位回來了,我也要家裡去了。”

晴雯和麝月聽她這麼說趕緊道了謝,卻再說不出其它的。

麝月接手了搖扇子的工作,晴雯卻是安排其它事情去了。

寶釵雖然幾句話遮掩了過去,但這府裡尤其是寶玉身邊,哪個不是人精子,如果她不是王夫人看中的外甥女,這府裡還不定多少風言風語呢。

賈琮雖然不認為寶釵如此做有什麼不對,但卻也認為她心急了些,這時代女人的名聲要比男人的名聲重要的多,她這麼急巴巴湊上來,能修成正果還好,萬一事有不協除了耽誤了自己寶玉可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難道她還想著王夫人給她出頭?

據賈琮所知,那位自從賈政被變相的驅逐出了朝堂,自己也失了誥命之後,對給賈寶玉取個有身份的媳婦可是已經不那麼排斥了,對這個外甥女現在也不過是因為薛家的銀錢吊著罷了。

更有甚者,她是很想讓兒子娶這個薛家寶釵做二房的,這個想法甚至賈母也知道,而且很是贊同,也不過是瞞著薛家人而已。

不過,賈母跟王夫人的分歧倒是還在。

賈母看上了黛玉,備胎是史湘雲,但是王夫人卻是一個都沒看上,林姑父現在有身份,黛玉是他唯一的女兒,本來很合適,人清高些也沒什麼,身子弱什麼的更是只能當做藉口,王夫人真正忌諱的是她對寶玉的影響太大了,她生怕這個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自然是寶玉越喜歡往黛玉那裡湊,她就愈發的不喜歡黛玉做自己媳婦。

至於史湘雲卻是性子身世都不討王夫人喜歡,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沒心機,還是心機太重,做出來的事情說出來的話,經常是看似大方爽朗實則愚蠢的,更兼是個克父克母克祖父的,她大兒子賈珠已經被克死了,難道還能讓小兒子重蹈覆轍?

王夫人只覺得賈母能將史湘雲列為孫媳婦的人選是老糊塗了。

卻不知道現在賈母也是沒辦法,黛玉雖然得寶玉另眼相看,但是這丫頭身邊丫頭婆子環繞,對寶玉卻是一點不上心,她每每稍微露出點讓兩人多多相處的話,便會被繞過去,那林家的教養嬤嬤更是會默不吭聲的更加阻撓兩人相見。

顯見的無論是黛玉還是林家都沒有跟寶玉結親的意思。

她心裡雖然嘔,但也不得不忍著。

但除了黛玉這個血親外孫女,她已經多年不出門,還真不知道該給寶玉找個什麼樣的,而且賈政現在丟了官職,只能每日裡窩在府裡無所事事。

寶玉又還是個白身,除了有個銜玉而生的吉兆其它都是未卜,想給他找個各方面都不錯的官宦千金無異於痴人說夢。

想來想去,如果黛玉真的不行,也就湘雲還有些可能,這丫頭雖然命不好,但好歹父親生前是侯爺,現在兩個叔叔也都是侯爺之尊。

身份著實不低,再加上寶玉是銜玉而生的,來歷並不簡單,想來不會被普通人克到,所以,兩個孩子如果相處的好自然也是良配。

自從賈赦和賈璉徹底掌握了賈府外院,將每年的收入支出緊緊的握在了手上之後,賈琮在府裡的訊息越發的靈通了起來,即使不去刻意的打聽,也會有人主動上門跟他說一些訊息。

他又是個局外人的心態,再加上對紅樓諸人的性格還算瞭解,所以很容易便將眾人的打算分析的清清楚楚。

唯一讓他拿不準的是,老太太在林黛玉那裡是否真的死心了,如果最後她真的沒辦法找個更理想的孫媳婦,或者林黛玉一直不肯附和她,她是否會使出一些陰損手段?

只要到時候毀了林黛玉的名節,那她可真的是不嫁也得嫁了,而且有了這個把柄在手,林黛玉在賈家在賈寶玉面前一輩子也別想抬的起頭來,想來到時候王夫人嘴上挑剔,心裡也是稱快的。

賈母的心裡,到時候林姑父無論如何痛悔懊惱也得捏著鼻子將這門親事給認了。

甚至後半輩子還要一邊看著女兒以淚洗面,一邊還有為了賈寶玉的前程而奔波遊走!

賈琮想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哆嗦,心裡知道自己這是想多了,賈母不一定會如此狠心,而且以林如海的性格,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可能寧可直接弄死賈寶玉讓女兒守個望門寡,也不會真的將女兒嫁進賈府。

他大概是真的想的太多了吧?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防,要不然萬一老太太真的瘋狂起來,那可真的要親戚變仇人了!

想這些的時候,賈琮已經出了賈府二門,繞過榮國府的正門向著賈赦重新開過的大門走去。

今天他心情不錯,所以並沒有讓人去找車子,便這麼慢悠悠的走著,權當散步了。

一路走來還算清靜,走到半路的時候,正好碰到賈環和賈蘭下學回來,三個人因為同一個先生,自然都熟悉的很。

站在路邊聊了好一會兒,主要是賈琮考教了一番這兩人的功課,他最近忙了些,與這個堂弟和侄兒碰面的機會明顯少了很多,這時候自然要多關心一下。

幾人正說的興起,卻見到遠處轉角的地方一下子呼啦啦的轉出來了一群人,一個個耀武揚威,如果這裡不是離榮國府大門口不遠,賈琮幾人還真的要躲的遠遠的,這群人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即使這樣,跟著三人的小廝也趕緊將他們護在了中間,生怕幾位爺出點什麼事情。

遠遠的見那些人向著這個方向走來,看著應該是從府裡向外走,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哪位爺晚上有應酬?

這麼想著,便聽到旁邊的小廝低聲跟他說道,“三爺,應該是薛家的大爺,那前面幾個小的曾經都看到過。”

賈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賈環卻在旁邊嘀咕道,“薛家那個傻子就是棒槌,弟弟聽說他每次出去都是請客做東,幹養著一群奉承的無賴小人。”

賈琮聽到這話,拿手中的扇子在他腦門上點了兩下,低聲訓斥道,“那傻子的話也是你說得的,你這是生怕你們太太抓不到你把柄呢?”

賈環聽了他的話,連忙低下頭乖乖認錯,末了還邊揉著額頭邊拉長了調子叫了聲,“三哥!”那一波三折的,不但賈琮受不了,就是旁邊跟著的賈蘭和小廝們都是不著痕跡的摸了摸手臂,這環三叔/環三爺可真是······

“好好說話!”賈環腦袋上又挨了一記,不過他卻只是呵呵笑笑。

這麼說話,他還是在趙姨娘跟賈政獨處的時候聽到過,那時候他老爹好像很享受的樣子,他在旁邊卻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大好。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怪人,但是又實在是感覺很奇怪,便起了試探的心思,偶爾當著身邊的人這麼一波三折的說了幾次,然後仔細觀察。

果然,不正常的應該是他家老爺,身邊的那些人聽到之後,明明都是被嚇到的表情啊,就沒誰不變臉的······不過,這調子用來惡作劇倒是蠻好的!

這之後賈環便經常在賈琮賈蘭這兩個親近的兄弟侄子面前變著調子說話。

被訓斥之後,也是屢教不改,甚至有年紀越大越發嚴重的趨勢。

這讓賈琮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詭異,他只知道賈環是只小凍貓子,怎麼經他調/教之後竟然出現了這麼奇怪的屬性呢?!

賈琮正要展開嚴厲的兄長模式,賈蘭則是已經轉過頭去偷笑了。

那邊的隊伍也越走越近,等到了他們旁邊的時候,本來以為就這樣錯過去就好了,反正雖然是親戚,但大家都不熟,見面打不打招呼什麼的,他們可不會挑這個理。

卻沒想到,那二三十個人卻在幾人的旁邊停了下來,薛蟠從馬車裡探出了頭。

“琮兄弟、環兄弟、蘭兒,可是難得見到你們幾位。”

人家已經張口打招呼了,三人也不好拿喬不理人家,怎麼說也是親戚,又是長輩。

當下也只能向著薛蟠的方向拱手做禮,“見過薛大哥/薛表叔!”

蘭兒這倒黴的輩分!

“你們三個這是要去哪兒?”薛蟠在車上大咧咧的問道。

賈琮有些懶得應付這人,賈蘭仗著年幼輩分小可以躲個懶,倒是賈環因為王夫人的關係,不得不對著薛蟠恭敬些。

只能走上前一步應道,“勞薛大哥掛念,我們這是剛剛下了學,正要回府裡去呢。”

薛蟠聽他這麼說,向著他身側的賈琮賈蘭看了一眼,想到姨媽這幾次見到他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讓他帶著賈府的幾個哥兒出去見見世面。

他自認為是個義氣的,年紀又長,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推脫。

但是因為幾人本來就不算熟,下了幾次帖子又都被推脫了,感覺沒意思,便丟到了腦後。

這次遇見,倒是個機會,這幾人一看就都是個書呆子,雖然長相都不俗,但做派都太過正經了些,驚豔過後,便讓他感到很是無趣兒。

如果能帶著他們出去見見世面,養出一些風流姿態倒是件美事。

這麼想著,便極力攛掇道,“我在萬花樓設了小宴,請的都是些知交,不知琮哥兒環哥兒還有蘭哥兒是否能賞個臉,也一起去認識些好朋友。”

他這話雖是詢問,說的卻是肯定的語氣,想來是仗著王夫人的身份拿捏著三人,想讓他們不敢拒絕呢。

說起來,賈環和賈蘭倒還真的不大敢當面拒絕薛蟠,王夫人對這位可是比他們親厚多了。

今天拒絕的話如果被傳出去,估計王夫人又要鬧上一場,如果事情再被她添油加醋的說到賈政那裡,估計一頓打都有可能。

現在賈政的脾氣愈發不好,出手越來越沒輕重,打寶玉都敢拿東西往腦袋上砸,更何況是他們這兩個不受重視的,估計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

想到這裡便有些猶豫,在拒絕和同意之間掙扎了起來。

賈琮倒是不用顧忌二房的人,但是這兩個兄弟和侄兒卻是在幾年以前就已經被他護在羽翼下的,自然不能放著不管。

看他們糾結著,便悄悄的向賈環點了點頭,示意他同意對方的要求。

賈環看到他點頭,自然不再猶豫,當下便點頭同意了。

薛蟠看著三人如此上道兒,很是高興,看幾人竟然都沒坐馬車,便讓三人一起坐到他的車上,雖然擠了些,但還是坐得下的。

賈琮卻是直接拒絕了,他瘋了才會跟薛大傻子共坐一輛車。

向著身邊的一個小廝點了點頭,那人很快便向著大房的方向跑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邊便駛來了一輛較寬敞的馬車,足夠他們三個乘坐,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家丁護衛,便是趙奇也親自跟了來。

他是個會做人的,向著賈琮三人行完禮後,還特意給薛蟠見了禮,嘴皮子麻溜的說道,“還請薛大爺見諒,我們老爺走的時候曾經吩咐過,我們三爺如果要外出應酬必定要帶齊了人馬,小的也必定要跟著。”

薛蟠揮了揮手混沒在意,加上新來的十幾個人,賈琮三人帶的人數加起來也只比他一個人的多出來那麼幾個罷了,算起來也不算是什麼大排場,並沒什麼好介意的。

他卻不知道,新來的這十幾個可都是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血的,真動起手來,一個至少能抵他那裡的兩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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