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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楊梅果

找到被父母藏起來的孩子,對黑暗使者來說實在太簡單了。

威魯特不喜歡小孩,但他更不喜歡被人耍。抱著到手到拉普耶魯·西庫拉,他心裡已經盤算著把這個孩子買給想要孩子的有錢人,拉普耶魯長得很漂亮,金髮碧眼,應該可以賣出個不錯的價錢。

“人販子。”鬱如此鄙視地說:“威魯特,你墮落了。堂堂黑暗使者居然幹起拐賣少年的勾當,你手下的魔物會哭的。”

說起這事,威魯特就忍不住橫了鬱一眼。魔物也是需要進食的,若不是這個妖孽把他採集的寶石全部拿走,讓他沒了人形魔物最基礎的經濟來源,他至於為自己的生計擔憂嗎?!

拿吸收過後的寶石統統進了鬱的儲物空間,沒辦法拿去兌換人類金錢,他從人類轉化為黑暗生物後的尖耳朵一看就知道是魔物,每次出門都必須用帽子掩蓋,自然也不能做普通人的工作賺錢。搶劫掃蕩什麼的是來錢快,問題是幹得多了會惹上僧院,被僧侶追殺可不好過。

萬般無奈之下,堂堂“黑暗使者”也只好偽裝成魔法師,用自己唯一能暗中使用的長處賺錢。大概是陰私的事做多了,那些富人很樂意整袋整袋地朝他撒金子,彷彿把他當成無所不能的,不管是殺人、偷竊,或是請他尋找想要的奇葩珍獸等寶物,自然也有人口販賣。

威魯特越來越習慣被鬱調侃,反正他就是人販子,他拿鬱沒辦法,手下那些魔物算個菜啊!誰敢多嘴他詛咒誰!

到了塔上的房間,威魯特解除施加在拉普耶魯身上的催眠魔法,小小的楊梅果揉揉眼睛,跟著威魯特走到窗戶邊。

高塔外豔陽高照,高塔裡面去一片漆黑,只有一盞油燈散發著昏暗的橘黃色光芒,畢竟魔物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它們不需要光明。

“喂,小鬼,我拜託你不要大哭大鬧哦!”剛挖礦回來,半路被一群北方的魔物追殺,威魯特的心情非常糟糕,口氣也比較衝:“哭泣的小孩子,最令我討厭了。”

黑暗生物特有的漆黑如墨的髮色讓拉普耶魯嚇了一跳,不過拉普耶魯顯然被父母保護得太好,長期的隱藏生活使得他沒有接觸到太多旁人,也嚴重缺乏常識。只見他仰起頭,朝威魯特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難不成你是……魔法師?”

“啊?”

沒有發現威魯特的木然,拉普耶魯的聲音依舊歡快:“你是魔法師對不對?我聽說魔法師因為會變很多魔法,所以在外表上和普通人有點不一樣。我以前曾經在書上看過。”拉普耶魯側過頭看了看窗外,猶記得剛才俯視高塔看到的一片綠色:“下面是魔法森林,對不對?媽媽說裡面住著‘黑暗使者’。我……在森林附近被小魔物追趕,可是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單純可愛的拉普耶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威魯特就是他媽媽口中那位“黑暗使者”,在森林附近追趕他的小魔物當然是威魯特派去的,直到送到威魯特面前,威魯特用魔法讓他睡著。

最後,拉普耶魯總結道:“是魔法師你救了我,把我帶到這兒來的,對嗎?謝謝你。”

鬱聽罷笑翻了,透明的靈體在半空中捂著肚子打滾:“哎喲喂,真是一個天真到不行的小楊梅,腦補得太厲害了,說不定被賣了還會幫人販子數錢!威魯特,說說你的感想,第一次不用自己撒謊就被受害人推到正義英雄的位置上,感覺如何?哈哈哈哈哈!黑暗使者也會被當成好人,多麼難得的體驗啊!”

道謝後,拉普耶魯又面露難色:“可是我得回去了,爸爸、媽媽一定很替我擔心。”

把搶來的獵物放回去當然不符合威魯特的性格,何況還有鬱在旁邊添油加醋刺激他爆血管,威魯特說什麼也要給自己爭口氣,哪怕拉普耶魯再可愛,他絕不心軟!

“你的父母……大概已經不在了吧?”

“咦?”

“因為害怕森林的魔物,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了。”威魯特說的是實話,那對父母真不知道該說是膽大還是膽小,一再跑到他的院子去偷楊梅,在被發現之後毫不猶豫放棄孩子換取生存,又在孩子生下後無視與魔物的約定,擅自藏起孩子,結果他搶走孩子,那對夫妻傷心歸傷心,卻根本不敢追過來要回孩子。

可是看到拉普耶魯大受打擊的模樣,威魯特那些惡毒的言辭不知怎的硬是咽了回去:“啊!不是啦……不會有事的,這個塔這麼醒目,總有一天,他們若是想到你,就會來接你了。所以在那之前你先留在這兒,拉普耶魯。”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名字?媽媽說過不可以告訴別人的。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拉普耶魯糾結於此,並且很快自己動腦給威魯特找了個答案,“因為是魔法師的關係,所以不用問就可以知道嗎?好厲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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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整個人笑趴下了,戲謔地朝威魯特挑眉:“為什麼會知道呢?因為那個是黑暗使者取的名字,當做標記,這個孩子是那顆楊梅樹果的替身啊。名字是咒,那對夫婦也沒辦法改變的咒語。可憐啊,這個孩子不具有魔力,沒有學魔法的天賦呢。”

威魯特撇撇嘴,脫掉外出採礦時穿的有帽風衣,換上家居的白色連身長袍,帶著拉普耶魯在高塔上參觀。

高塔內部非常寬廣,威魯特是個會享受的,他的住所在高塔頂層,只有一門通向下塔的樓梯,而盤旋的樓梯空間裡養著無數魔物,負責給他看家。除了黑暗使者自己之外,其他人一旦闖入就會被魔物們當成獵物撕掉。

“喂,你真的要養這個孩子嗎?”好不容易收住笑聲,鬱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頭髮,說:“這一點也不像你,威魯特,黑暗使者也會對一個小孩子心軟嗎?還是說活了一把年紀,單身太久找不到合適的女性做物件,終於心理變態,控上可愛的小正太了?”

“……”威魯特是連罵也罵不出來,天知道不平等契約還掌握在鬱手裡,要是鬱一不高興,把他多支使去西邊挖幾次礦,哪天倒黴碰上黑區心情不好,他就完了!

心情不爽,威魯特決定儘快處理掉給他惹來麻煩的小孩子,不然鬱再說下去,他肯定要吐血!

想著威魯特拿起放到一旁的風衣重新披到身上,背上包袱,中間安慰了一下天真無知反過來擔心他會被魔物傷害的拉普耶魯,就出門了去辦事了。

走在樓梯上,威魯特的心情複雜:“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呢?搶是搶到手了,但是……我實在不喜歡小孩,早知道應該等他再大一點才動手比較好。殺人不是我的興趣,而且又沒錢可賺。”

“威魯特,你沒救了!好歹是四方領主之一啊,你那財迷的口氣是怎麼回事?魔物殺人你還想賺錢啊?”鬱的表情要多鄙視有多鄙視。

你是禍首!禍首啊!有你在我能富起來才是奇蹟,溫飽不成問題我就偷笑了!

“我看還是……把他賣給對小男生有興趣的有錢中年男子,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威魯特你不是吧,你真的打算做人販子啦?難道你真的很窮?!”

瞄了她一眼,威魯特的眼神很肯定,他會到這一步全是被這個鬼魂逼出來的!和她相處比照顧小鬼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