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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封神演義(中)

感覺到風中的警報, 鬱迅速翻身避開從上方砸下來的“覺醒”錘子。

“老子, 你叫人的方式真粗魯。”要不是沒有敵意,姐肯定反擊!

“我要醒了。”老子的聲音永遠都是有氣無力的倦懶,“我突然不再繼續做夢了, 所以,你快點從我的夢裡離開吧。”

鬱坐起身張望, 發現四周又是最初來時的黑暗,只有老子和她的身上泛著微光:“看樣子太公望來過了?你讓他拿走了太極圖?有順便給他做特訓嗎?”

“嗯, 在夢裡。”

太公望要熟練太極圖的功能, 特訓強度不可謂不大,但她完全沒聽到任何動靜,應該是老子佈置了類似膈膜的東西。不愧是能窺伺女媧夢境的強人, 連原始天尊也承認老子的精神已經超脫到某種境界了, 居然能如此輕易地掌控自己的夢。

“你不再繼續做夢,是不是因為女媧覺醒了?”

“沒錯。”

鬱微微一笑, 看著他說:“老子, 幫我一個忙吧。”和老子說話沒必要拐彎抹角,因為無論任何試探或謊言,在他明鏡般的智慧面前都毫無意義。“從我使用了太極圖時起,就註定要結上一段因果,物歸原主是不夠的, 我必須對太極圖真正的主人做出補償。老子,你可以在不被女媧發現的情況下送我到女媧的精神裡去嗎?”這是鬱想了很久之後才做的決定,風險很大, 但如果事情能成,對她也並非沒有好處。

老子轉身,袖子掩著嘴打了個呵欠:“好麻煩。”

是“麻煩”,不是“不能”,不過……

鬱再一次忍無可忍地揪住老子的衣領:“你也適可而止一點啊!”

沒法跟老子比懶的人,很容易被他刺激出高血壓來的!老子那種你不推他就不動地性子真讓人惱怒,偏偏老子的身份是三大仙人中實力最神秘的一位,她又不是太公望、申公豹那類強人,實在沒有威脅老子的資本啊。

威脅不成,咱可以利誘。鬱右手握拳,片刻後攤開時掌心多了一枚香玉,她不由分說地塞到老子手裡,說:“這是最適合催眠的香味,保證香氣永不消退。老子,送我去女媧的夢境!”

這又是強買強賣。老子看了一眼手裡多出來的一枚香玉,卻沒有動作。

事實上,老子會監視女媧的夢境,本身就是對女媧的一種不滿,所以他才會乾脆地將超級寶貝太極圖交給太公望,從那一刻他就和這件事扯上了關係,他毫無疑問是站在太公望這邊的。

鬱來歷不明,實力很強。據老子所知,仙道自從盛行使用寶貝之後,仙人們就越來越不重視法術的修煉,能懂幾個把水變成酒之類的法術已經很難得了,可是鬱在沒有攜帶任何寶貝的情況下居然能輕易操縱芳香和風。另外她剛才說她使用過太極圖,據他所知,太公望剛剛得到太極圖的時候是直接被抽乾了力量而昏倒,也就是說鬱的精神力也十分強大。

老子知道鬱沒有惡意,她不是敵人。然而女媧不是好對付的,封神計劃不可以出現紕漏。封神計劃裡並沒有鬱,她既不是來自崑崙山,也不是金鱉島的妖怪仙人。

“你是什麼人?”

“聖仙鄉,錦花仙帝和御風大帝的皇女。”

“脫離‘歷史的道標’之後的仙道嗎?”如今的仙道可沒有所謂的“聖仙鄉”,怪不得總覺得她只有意識,和這個時空格格不入。

“你果然很聰明,老子。”鬱覺得說到這裡就差不多,想必老子已經能猜到戰鬥的結局。“我的目的只是完結因果,太極圖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必須回報。所以我不是你們的敵人,相反我會在特定的時候幫助太公望,但我是個意識體,太極圖將我送到你的夢裡,已經是提示我只適合在精神世界裡發揮力量。”絕對不可能叫姐奪老子的舍,姐有自知之明,咱肯定搶不過老子!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我明白了。”

老子閉上眼睛,看似漫不經心地伸手一推,鬱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到自己突然跌入了一個更加黑暗的精神世界,不同於老子那種能讓人感覺到博大寧和的平靜,女媧的精神世界滿是冰冷的孤獨,壓抑得令人想要瘋狂。

這裡已經看不見老子,但還有一層膈膜包圍保護著她,使她不至於被女媧發現。但是比起女媧浩瀚的精神領域來,她的意識實在太薄弱了,只能依靠老子的保護,慢慢尋找可以突破之處。

鬱閉起眼睛,感受女媧的精神世界。不知怎的,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那是無法迴歸,對故鄉的思念。

星球毀滅後,女媧和四個同伴降臨環境與故鄉相近的地球,他們是“最初的人”。其中擁有最強力量的一個是女媧,她心高氣傲,想要把地球變成第二個故鄉。

其他人則認為故鄉就是因為過於進化的文明而招致毀滅,大家不想重蹈覆轍,他們認為可以和這裡的生命體融合,以這樣的方式抑制自身的破壞力。

意見不合的後果,是女媧被同伴封印,僅剩的同胞們將她丟下,和地球的生命體融合。但女媧的魂魄卻是清醒的,她在思念故鄉和同胞的背叛中悲傷而孤獨著。那種孤獨,世界上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哪怕只剩下自己,也要將重現故鄉的計劃執行下去……純粹是害怕孤獨罷了!

找到突破口,鬱唇角漸漸翹起。

發動傑諾娃細胞擬態的能力,悄悄侵入女媧的精神,要小心,不能讓女媧發現。幸好傑諾娃病毒是宇宙中進化完美的寄生生物,它殘留的本能記憶中對宇宙各種生命體的構造都非常熟悉,只要壓抑住它寄生時的暴躁,漸漸融合到女媧靈魂裡,鬱有九成把握不會被發現。

在融合之前要先偽裝成同類悄悄入侵,當然不能忘記散發和女媧相同的思念。鬱翻出自己最初的記憶,她也非常思念自己的故鄉和父母,誰又能成為她的同胞呢?沒有,聖仙鄉的仙人從沒獲得她的承認,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了,就連妖怪的生命相對她而言也很短暫,她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同胞!

所以,女媧的孤獨她能理解,她心裡時常期待著下一次不穩定的穿越能夠回到最初。那裡才是她的家,那個世界才是她的故鄉,是任何存在都不能替代的!

共鳴歸共鳴,她們現在的立場是病毒和宿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鬱沒有女媧那種高傲的心態,還能在凡間找到些打發寂寞的東西,女媧大概孤獨得太久,精神層面十分瘋狂,但又非常理智。因此,鬱的入侵計劃碰到了一些阻礙,為了不驚動女媧,鬱只好小心翼翼控制傑諾娃細胞的入侵進度。

要不是知道太公望已經得到太極圖,封神之戰接近尾聲,鬱會以為自己要準備跟女媧打持久戰,也不曉得老子的精神庇護能持續多久,就怕它會在傑諾娃細胞入侵到一半的時候消失,那事情就大條了!

當然,鬱選擇相信老子的人品,老子懶歸懶,正事上應該還算比較可靠的吧,前提是別讓他睡著……

要不是早知道女媧的主魂會一直堅持到最後跟伏羲打肉搏,衝伏羲手上的太極圖,鬱還真不太敢貿然決定用自己的意識侵入女媧的靈魂。

先是誅仙陣、然後是萬仙陣,接著是超級寶貝的狂轟,也只有女媧這等牛氣哄哄的e.t.能堅持下來,愣是沒有受到實際傷害。雖說半途計算錯誤被妲己搶走她的身體跑跟星球融合,但在那之後女媧也憤怒地爆seed,弄出一個銀色的身體,伏羲都差一點被她ko掉。

既然鬱此間結下因果,她必定要幫太公望。那麼,就努力佔到最大的便宜,鬱想要在女媧最虛弱的時候融合女媧的靈魂。

女媧的力量非常令人垂涎,雖然在虛弱的情況下融合會損失掉許多能量,但女媧的力量頃刻間便能毀掉一個星球,對鬱而言即便女媧最虛弱時也比她自身的力量強上千百倍,趁現在融合了女媧的基因,以後可以慢慢把力量提升上去,值了。

更何況她和女媧靈魂融合的話,還能順便接手女媧的精神法寶“山河社稷圖”,以及破壞力比禁鞭更強的“四寶劍”。縱然不打算學女媧破壞世界,但她總要為自己多準備些底牌嘛。

鬱承認她貪心,但她要爭,不管是捷徑還是死路,她都必須為自己賭上一把。

別說什麼過平淡的日子,這裡不是她以前那個平凡的世界,她也早已不是普通人。所謂的穿越看似光鮮,實則異常殘酷,上界的華美神聖背後其實貫徹著十分純粹的“強者為尊”、“能者居上”的理念。沒有實力,一切都是枉然。

不往上走,就會被別人踩在腳底下,最終作為炮灰慘淡收場。就連昔日美麗強大的聖白鬼,在斬殺慧兌回神將之後,也因為沒有了切磋提升的對手而失去前進的動力,如今的他已是垂暮的老者,儘管依舊矯健,可惜終究不見往昔無人能敵的風采,只能退居為彩八將之一。

不想被人操縱自己的命運,必須變強;想要變強,則必須心狠!為了達成目標總要經受一些阻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人性的良善若是成了前進路上的累贅,便捨棄。仁慈是強者的權利,同情心氾濫不但會偏離自己最初的目標,還容易給自己招致災禍,須謹記――身為弱者的她沒有資格去憐憫別人。

看到老子之後,這樣的想法更加強烈了。老子可以安安穩穩地睡覺,是有實力做後盾,不管哪一方勢力都不敢來騷擾他。鬱也喜歡這樣的安寧,為此,她要力量!

既然下級不能違抗領導,就努力讓自己變成領導好了!

如今太公望已經為她結下因果,剩下的全看她自己如何選擇。封神一戰,伏羲是勝利者,她若能出手相助,日後也可以沾上伏羲的光。

富貴險中求,明知道勝算大還不敢拼,以後她拿什麼去爭更高的位置!她畢竟流著風仙不羈的血統,打心底不願被約束,更不想對那些花瓶低頭!擋在她面前的是神,那她就要超越神,束縛她的是上界的律法,那她就要擁有凌駕於整個上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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