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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訪客

阿天不愧是d伯爵寵物店的頭牌, 鬱回來的時候, 他沒有被人識破身份,還超額完成了對桃子的改造工作。

“你做得很好,不過……”鬱指了指房間某個不和諧的角落, 掛著黑線問:“為什麼我的房間會出現那種東西?”

西式的房間裡,出現極不搭調的幾張榻榻米, 並且異常髒亂,果皮果核、零食的包裝撒的到處都是, 太公望懶洋洋趴在榻榻米上, 旁若無人地翻看不知從哪裡拿來的漫畫,看到搞笑部分時不時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手裡抱著剛叫人買來的銅鑼燒慢慢咬著, 嘴角沾了不少紅豆屑。

聽見鬱的聲音, 太公望抬手打了聲招呼:“哈嘍!你總算回來啦,我等了你一個多星期, 再叫人拿一盤芋頭羊羹來, 還要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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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主人堂而皇之的無恥行為,縮在一邊的四不像覺得自己羞愧得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嗚嗚嗚,主人,你能不能爭氣一點,不要老做這種丟臉的行為啦!

鬱皮笑肉不笑地按下額角有損形象的青筋, 默默放出山河社稷圖。吃吧,吃吧,把這個房間多餘的存在都吃掉, 山河社稷圖最好的空能就是垃圾回收站,讓垃圾統統消失在亞空間。

“嗚哇啊!四不像救命!”

四不像扭頭,把屁股對著太公望,禮貌地笑著朝鬱鞠躬打招呼:“鬱殿下您好,我跟主人來打擾您了,多謝您把主人帶回蓬萊島。還有,主人給天狐先生添麻煩了,請兩位見諒。”

“舉手之勞而已。”俗話說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寵,放到太公望和四不像身上,鬱只能感慨,寵物比主人有禮貌多了,太公望你真該向四不像學學。

等太公望被黑蛇們纏成粽子啃啊啃,鬱才慢條斯理召回山河社稷圖,上前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死的太公望:“起來了!快把你自己製造的垃圾給我打掃乾淨!”太公望是那種你不逼他就不動的懶人,小樣,姐拿老子無與倫比的懶勁沒轍,還搞不定你麼?

片刻後,房間又恢復成乾淨整潔的模樣,阿天把玩著自己銀色的小辮子在旁邊看了一會戲,知道接下去他們肯定有事要說,便知情識趣地從窗戶跳出去,臨走前不忘朝鬱拋去一個飛吻,表示下次有需要還可以去d伯爵寵物店找他。

“說吧,什麼事值得你親自來找我?”太公望霸在別人家裡吃白食的案例太多,鬱也沒怎麼在意他的吃貨行為。

太公望收起嬉笑的表情,對鬱說:“你在封神一戰時吸收了女媧的基因,你有覺得自己身體不對勁嗎?”

聞言,鬱略一皺眉,搖頭道:“沒有。你是不是擔心女媧會再復活過來?我覺得這個可能不大,我的確吸收了女媧的基因和精神領域,不過我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意識存在,就算不相信我,你應該可以相信老子,剛吸收那會因為操之過急的確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經過老子的指點後已經沒問題了。”

沉默半晌,他忽然對鬱說起一些“最初的人”的事:“女媧是我們中最強的,她對故鄉的星球有著最為執著的感情。既然你身上有女媧的基因,也算是我的半個同胞,希望你好自為之。”

以伏羲的感情來說,起初他對地球上的人類其實沒有太多感情,純粹是看不慣女媧支配命運的囂張勁,何況為了同伴們可以安心地與地球上的生物融合,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提防女媧的復活,伏羲只是剛好抽到紅籤而已。

而後伏羲的身體畢竟已經跟地球上的人類融合了,他失去“始祖”的絕大部分能力,儘管同胞們跟星球同化之前留下七件超級寶貝,但他仍不得不藉助地球上仙人的力量,一起對付女媧。他不在乎過程有多少犧牲,也不在乎會因此產生多少悲劇,一切都死為了最終的目的――消滅女媧。

然而,他也是太公望,應該說太公望的記憶和感情影響了伏羲,不知不覺中他對地球、對身邊的夥伴產生了感情。

“你能發誓,你不會變成女媧嗎?”

迎上伏羲漠然冷淡的眼神,鬱感到一陣壓力:“你的問題可真讓我為難。未來太遙遠,我無法給出明確的保證,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聽我說完一個故事。”

鬱深吸一口氣,緩緩回憶起自己很久以前曾經作為人類的歲月,第一次對人道出自己最初穿越而來的故事。

“我做過人類,做過聖仙,也做過一縷幽魂,甚至附身在不同種族身上,所以在我看來,人類也好,妖怪也好,仙人也好,都是一個種族群體,有好壞之分,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誰也沒資格笑話或者看輕對方。我跟你們一樣,都不是這個世界的原居民,呵,我不是拿自己跟你們這些擁有極大力量的始祖相提並論,穿越之前的我和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類一樣,我現在的力量來自穿越後的血統和修煉,一開始超越常人的力量對我而言我就是從無到有。我也會懷念自己的家鄉,但我認為故鄉是無可取代的,它將繼續保留在我的心裡,我和女媧的想法不一樣,我不需要替代品,無論是多麼相似。”

“哼,那就好。”

太公望壓了壓頭上的帽子,思緒也飛回美麗的故鄉,只因為一點意外,繁華的星球就變成了宇宙的塵埃。不是不思念,不是不沉痛,但他和同伴依然不贊同女媧把地球改造成第二個故鄉的提議。他們,害怕看到地球像故鄉一樣毀滅,那樣沉痛的記憶有一次就夠了。

地球這樣就很好,和他們故鄉的星球很像,又有些不同,他們不會把地球當成故鄉,但可以在地球上緬懷故鄉的曾經。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人類的生命是非常短暫的,仙道從人間消失,人類相信的是科技,而非仙人。”太公望暗示鬱不可能一直在人間過現在的生活,不老的容顏會被人當成怪物。

“這個問題我思考過很多遍,事實上我也是有私心的。在我以前穿越的時候遇到一個孩子,他不是我親生的兒子,可是他叫我‘媽媽’,我真的非常喜歡他,我想如果他能到我身邊,陪著我,那種生活大概也不錯,所以我教他獲得力量、延續生命的辦法,甚至動過想要將他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念頭。”

真的,非常喜歡薩菲羅斯,哪怕沒有血緣關係,和他相處時她是真的非常開心,也會為他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氣憤,即便是這一世的兄長百合矢也不曾令她如此掛心。忍不住想寵著他,想去關心他,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他,想和他一起生活。

“可是你剛才的話使我冷靜下來,我在想是不是我有了力量後也變得私自了,明明他現在不是個孩子,有自己成熟的思想,我卻以‘媽媽’的身份對他橫加幹涉,為了自己高興,一心想將他召喚到這個世界繼續以前的生活,我好像忘記問問他的想法了……地球和他的星球文明程度上有很大的差異,讓他離開故鄉來到這裡,未必是好事。長大的孩子,大概不需要我了吧?”

說到後來,鬱臉上的表情似乎隨時會哭出來。即便沒有傾世元禳給魅力增幅,花仙本身既嫵媚又嬌柔的姿態也不是普通男性能夠抵擋,她的垂淚模樣讓太公望和四不像都慌了,可惜兩隻雄性生物都嚴重缺乏安慰女人的經驗,只好敗退逃遁。

“這個,實在喜歡的話,也可以試試召喚的,沒準他會喜歡地球也不一定,要是處不來你再送他回去好了……呃,我想起還有其他事,告辭!”

“主人,不要丟下我!”

喂喂!你們兩個幹嘛跟躲洪水猛獸似的,姐還沒嫌你弄髒我的房間呢,聽我嘮叨幾句又不會少掉你一塊肉!看你平日裡肚子滿灘的壞水,好歹封神之戰姐有出力幫你搞定女媧,現在指望你給我出個點子而已,你逃啥?回來,把你那髒兮兮的榻榻米搬走!

鬱朝太公望的背影齜牙片刻,又氣悶地癱倒在床上,認真思考起太公望的話,徹夜難眠……

薩菲是怎麼想的呢?雖然薩菲總說喜歡和她在一起,但那時建立在把她當成‘媽媽’的基礎上,現在他已經知道所有真相,萬一薩菲更喜歡他的星球,或是在那邊找到了喜歡的人,強行召喚他過來會不會反而讓他不高興?

她不想被那個孩子討厭,該怎樣才能知道薩菲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