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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杯具

下邊鬱和薩菲羅斯你儂我儂, 上邊的東雲則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蕾一把揪住東雲的衣領, 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地開炮逼問:“說!你給我解釋清楚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早在看見薩菲羅斯的時候,東雲的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誰來救我!

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綠仙, 禁不起御大花將的鐵拳伺候,正因為如此他才一直不敢把鬱跟薩菲羅斯的事告訴蕾, 還對透百般隱瞞,甚至主動幫透逃課的說, 原以為蕾不會沒事跑到學校來, 只要鬱在訂婚之前跟錦花仙帝透個聲,那就是他們家的事。

豈料今天禍不單行,他擔心了那麼久的事終於還是被蕾提前發現了。蕾不敢去質問鬱, 就只會朝他發脾氣, 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就,就是你……眼睛看到的……那回事……”被卡著脖子的東雲斷斷續續說出真相。

太公望摸著下巴, 眼睛賊亮地盯著薩菲羅斯:“哦, 原來他就是鬱的未婚夫。”

“您知道?”

“整個蓬萊島的仙人都知道了。難道你們還不曉得?”蓬萊島的仙人很閒,除了八卦和修煉基本沒啥事幹,讓太公望吃驚的是這群人應該算是鬱的親友,居然會比他們這些閒人更不知情。

眾人靜默片刻,似乎在消化各自聽到的訊息。

蕾沉默地垂下頭。他從來不瞭解皇姐, 以前在聖仙鄉的時候,他只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的皇姐是個溫柔美麗的皇女,是錦花仙帝的繼承人, 每次遠遠地看著在學習的皇姐,他覺得皇姐真如大家所說的一樣,有她在,華恭苑的一切都是好的。

可是到了人間,他幾次看見皇姐露出跟在聖仙鄉時不一樣的性格。老伯將告訴他,皇姐也有一半的風仙血統,她是不甘被束縛的,和他任性的反抗方式不同,皇姐選擇提升自己,用實力斬斷一切阻礙她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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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皇姐令他感到陌生,他拒絕去接受,又或者是他拒絕承認自己是被皇姐舍下的人。明明皇姐捨命救了他,為什麼重逢時她的眼底只有淡漠?為此,他知道花神家的位置,但總不太敢去見皇姐,因為皇姐對待那兩個人類的態度更像親人,她從沒這樣對他。

曾經蕾以為,來日方長,人類的壽命不過短短數十年,他和母后以及聖仙鄉的大夥可以陪皇姐更久。

直到今天,蕾忽然發現,其實他們早就被皇姐給捨棄了。如今他已無法放下聖仙鄉,可是能讓皇姐停下腳步的卻是那個男人!

“上將,您振作一點!”曙橙連忙上前勸蕾。

“東雲你……他是什麼人?!”蕾狠狠將東雲推到牆壁上,厲聲逼問:“為什麼皇姐和你在同一個班上還會出這種事?你不是東皇使嗎?立刻用你的法力消除皇姐對那個男人的感情!”

“這是不可能的!”東雲忍著窒息的感覺,閉上眼睛豁出去了,叫道:“就算是東皇使,也不能將已經存在的愛情歸於無!”

說完,他的臉上就挨了蕾一拳。這時候的蕾只想要將心裡的悶氣發洩出來,身為東皇使的東雲就是他的靶子,東雲早知道這件事了,居然敢一直對他隱瞞!

“年輕人,別那麼衝動。”太公望瞬間越過曙橙拉住蕾的手,臉上依然掛著懶散的表情,但眼神非常認真:“你這樣對朋友可不好,何況既然鬱是你的姐姐,你就應該知道她不會允許有人操縱她的感情,不要說那麼任性的話。”

在太公望看來,擁有女媧基因的鬱是他的半個同胞,也是僅剩的半個,雖然不爽女媧操縱歷史的態度,但對鬱,他還是願意迴護一下的。

“太公望說的對,蕾,你要適可而止。”鬱摟著薩菲羅斯的胳膊,由薩菲羅斯抱著她從視窗上跳進來,順手消除四周學生的記憶。

對從來沒有走進自己心裡的人,她也只是看在血緣關係上維持著表面的友好,但薩菲羅斯是她最在意的愛人,蕾的話令鬱感到十分不滿。

“不要對東雲發脾氣,東雲有勸過我。”她的話一出口,東雲立刻感覺到薩菲羅斯看他的眼神飽含殺意,心裡默默淚奔。好在鬱很快解除了他的危機:“我知道東雲是為我好,可是我愛薩菲,只要他也愛我,我就會一直跟他在一起。”

“他只是個人類!”

“很快就不是了。”說著,鬱抬頭看向薩菲羅斯,溫柔地說:“他給了我完全的信任,願意用生命來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我怎麼可能再拒絕。”當看到薩菲羅斯7片漆黑的羽翼時,她就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放下他了。

薩菲羅斯摟著鬱的肩膀,兩人親密偎依在一起,連空氣也瀰漫著如絲的甜蜜。

片刻,薩菲羅斯妖綠色的眼睛掃過蕾,森冷的壓迫感讓蕾有種窒息般暈厥的感覺,蕾不禁懷疑他面前的真的是一個人類嗎?人類怎麼會有如此冷冽可怕的眼神?就好像被一種危險的氣息鎖定般,稍有不慎就會斃命的危險!

薩菲羅斯不善言辭,鬱的告白令他非常開心,可是知道有那麼多人反對他和鬱在一起,心裡定然是不愉快的,然而眼前這名少年是鬱的弟弟,他不能像對待扎克斯那般口吐惡言,但對於任何妨礙他和鬱在一起的人,他都深刻憎恨!

況且他也看出來了,鬱對這個弟弟沒有太深的感情,如果蕾阻礙到他和鬱,他會用實力來證明沒有人能阻礙他跟鬱!任何在鬱面前的挑撥和教唆都是不允許的!

鬱撫摸薩菲羅斯握拳的手,蕾畢竟是她的弟弟,薩菲羅斯剛剛融合了神格,還沒正式取得蓬萊島仙籍,不宜節外生枝,還是由她來擺平蕾更好。

“蕾,你不該說這樣的話,透是你的好朋友,他也是一個人類。”

“那不一樣……”

“你是不是以為,透在你心裡跟其他人類不一樣?實際上他也是個人類,普通的,沒有任何不同的,人類。”說到這個,鬱的聲音就冷了下來:“你的教育是由妙香花仙負責,我本不該開這個口,可作為姐姐我想提醒你,你的交友情況需要好好處理。東雲勤勉好學,你跟他交朋友我認同你的眼光,可是透這個人……我明白地告訴你,我看不上川原透!”

“皇姐!透他是個好人,他是我的好朋友,請你……”

鬱打斷蕾的話,說道:“透心地不壞,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好朋友!我要先宣告,這與是不是人類無關,純粹是透的行為讓我看不上!他是一個高中生,可自我到高陽高中做交換生,我一次也沒在學校見過他,據我所知他應該是跟我同班的,此其一;我聽到風告訴我的情報,透是個癟三,喝酒、打架、跟流氓混在一起,此其二;他不孝,此其三!你跟這樣的人交朋友,我實在很不放心。”

真是可笑,透花著父親的錢,在父親庇護下住在外面的公寓裡,靠父親安排的律師替他擺平他在外面闖的禍,哪怕他不愛上學,成績差,他父親也只一笑置之,對他說了一句“男人的價值不是取決於成績”……

透的父母離異,是因為他母親有了情人,他父親跟他母親和平離婚,透他有什麼資格說自己的父親只會擺酷?他認為自己是父親養的一條狗,但一條狗養了那麼多年至少知道要感激令它生活無憂的主人!

“我在人間生活的時間比你長,單親家庭我見得多了。我如今的家庭跟透差不多,父親也是大財閥的董事長,母親也是移情別戀,差別只在於他們分居而沒有離婚,但也形同陌路。我的人類父母完全無視我和堇兩個‘不該存在’的私生女,全靠百合矢哥哥照顧著長大。透的父親會在他生日那天百忙中抽出空來,會三天兩頭給他一通電話,透不接,他就轉成留言,哪怕透從不回覆,他也沒有停止,幾年來從不間斷,更不會對透生氣,透所花的錢全是他父親在外面奔波賺來的!透呢?他認為父親愛說謊,打心眼看不起自己的父親!把父親看成是他的牢籠!”

“透不是那樣的人!”蕾想辯解。他從未想過去瞭解透的家事,不過他知道透和家人的關係確實不怎麼好。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全是事實!”鬱早就習慣了沒有長輩親情的生活,但百合矢和堇的態度是很好的參考,即便如此,百合矢對父母並無憎恨,認真完成了父親安排的功課,繼承了花神財閥,堇怨恨自己是個婚外情產物,小時候對父母無視的行為傷心不已,長大後十分依賴百合矢。

如果說透認為父親是個束縛,行,那他就不要躲在父親這個大樹的蔭庇下,自己去闖出一片天地來,他父親並沒有惡意壓制他另立門戶,哪怕他只開個小店鋪自力更生,鬱也會對他另眼相看。可惜透根本是個沒有本事的癟三,嘴上說著刻薄厭惡父親的話,還不是照樣靠父親養著,這種東西不叫狗,叫白眼狼!

“蕾,我知道你嚮往自由,我也一樣,畢竟我們體內流著風仙的血統,風酷愛自由。其實上一次去看奉納舞時我就想過,你似乎一直很不情願做母後的繼承人,我能以花神的身份下令,讓你成為風界的皇子,陪伴在父王身邊。對了,你一直都很想見父王吧,成為風仙之後你便可以擺脫壓制在你身上的時間封印,恢復真實的年齡,盡情發揮所有的力量。花界這邊,就讓父王和母后再生一個孩子好了,你認為如何?”

一聽鬱的話,曙橙將軍馬上跳起來:“不行!鬱大人,上將不能離開!”曙橙期盼又驚慌地等著蕾拒絕:“上將,請您不要答應啊!”

蕾愣住了,他的腦子一片混亂。

這個話題南風王也曾和他說過,那時他拒絕了,因為他是御大花將,放不下花界那些需要保護的柔弱花仙。儘管如此,他的確很想見一見那素未謀面的父王,如南風王所說,他覺得安安穩穩待在平靜的聖仙鄉很無聊,想要擺脫壓抑著自身力量束縛,嘗試使勁全力奮力與人搏鬥。

皇姐說的不無道理,以花神的身份下令,沒人會有異議。

如果花界有另一個繼承人的話,他能否放下花界一切,跟隨父王肆意翱翔在天空之上?

“我知道你一時不能下決心,你體內風的特質在尋求發洩,你跟我不同,我可以透過靈魂的形態完全成長起來,母後為了不讓你的力量超出身體的承受程度也是煞費苦心,你的真實模樣被封印著,所以你一直感到壓抑,力不從心。然而聖仙鄉是你生長了一千多年的地方,那裡有你在意的人們,你尤其放心不下妙香花仙……沒關係,你慢慢想,這道命令不算影響天地平衡,我有權自行決定,什麼時候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看著蕾似乎有動心的趨勢,曙橙心裡的紅燈全亮了,隨便找了個藉口,“請”走了蕾。不管新的繼承人有多好,那都不是他的上將,他一定要想辦法打消上將的念頭!

看著他們消失了,鬱松了口氣:“幸好蕾不愛動腦,暫時把他忽悠過去了。”

真是沒技術含量的忽悠,你那單純的弟弟居然會上當,讓你偷換概念轉移了話題,他那樣的人確實不適合做錦花仙帝的繼承人――太公望的眼睛透著鄙視。

有啥,招不求精,有用就好,對付單純的人還要浪費腦筋才有毛病。反正蕾最後肯定無法放下妙香花仙,姐覺得他們之間有貓膩――鬱一甩頭髮,指揮四不像治療被蕾揍得兩眼變成蚊香狀的東雲,拉住薩菲羅斯的胳膊說:“事不宜遲,趁蕾現在思維混亂,我們趕緊去蓬萊島,然後我帶你去見我母后,不能讓蕾先到母后面前告狀!給你的通行證有帶在身上嗎?”

“嗯,我隨時帶著。”

“那就好,我們走。”

“慢著,我也一起去!”太公望自然不會錯過好戲。

看著他們一個兩個跳進鬱開啟的空間移動區,給東雲治療到一半的四不像也急忙跟上:“主人等等我!”

最後只剩下渾身痠痛的東雲背靠牆壁坐在空蕩蕩的走廊裡,抬手摸了摸身上的淤血:蕾下手真不留情,我是造了什麼孽啊!嗚嗚嗚,綠修天司的晉級任命書什麼時候才批下來,綠仙位階低體質差,客串路人甲打個醬油都要命啊,蕾再來一次我全身的骨頭就要散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