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縣。
賀英幾人從賓館出來後找到了當地黑車，談好價錢，順著小路開往土城。
司機是個四十歲大叔，抽菸喝酒燙頭，愛好籃球，給自己取了個英文名：阿昆。
阿昆是地道土縣人，性格開朗，是個話癆，遇人就能吹個半個小時，也不管認不認識。
阿昆搖下窗戶，點上一根煙，他的食指中指都被煙燻黃了：“土城好啊，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去土城買套房子，再娶個媳婦兒，生個大胖小子，嘖嘖，完美。”
賀英坐在副駕駛微笑著。
阿昆開的是五菱，有些年頭了，雖然破，但眼下不是講究的時候。
“你們找我就對了，我對土城太熟了，比對土城那些妹妹還熟，只要我去了，妹妹們肯定夾道歡迎。”
賀英沒反應過來，問道：“你有很多妹妹嗎？”
“我說的跟你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
阿昆笑呵呵道：“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好奇怪，土城好像來了很多人，我這個vip年卡去了都得排隊了。”
賀英皺了皺眉：“來了很多人？”
“是啊，也不知道為什麼，男女老少都有，不過大多都是來做生意的，賣的價格那叫一個死貴，就比如一斤豬肉頂多二十，到了他們手裡五十！我草都快趕上牛肉了，神經病這群人，這誰買？我看他們就不是來做生意的，肯定另有圖謀。”
“圖謀什麼？”
“這我哪兒知道，不過妹妹還是那個價，嘿嘿，我去土城又不是去吃豬肉的，是去吃妹妹的。”
“……”
開口就是老司機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司機，一般的觀察能力還是有的。
這五個客人都不是本地人，看樣貌都是內陸來的，至於來做什麼……不是他應該問的，禍從口出的道理還是知道的，自己的目的只是為了掙錢，掙錢不得罪人，這才是老江湖。
賀英聽完，摸了摸下巴。
自己忽然有了個猜想。
之所以土城一下子多出來這麼多人，很有可能跟百妖夜行有關。
想要到達北極嚴寒之地，必須穿過萬妖國，而想要到達萬妖國，必須從山海關經過。
“我聽說最近土城好像死了幾個人，你們去了可得當心點。”
賀英裝作詫異道：“死人？怎麼突然死人了？”
“誰知道呢，應該是生意沒做成鬧翻了吧，害，家常便飯，哪年都要死人，我們都習慣了。”
“死人還習慣？”
“這件事情就得從頭說起了。”
阿昆知道接下來就是他的表演時刻，趕忙坐直身子抽完一口煙丟了：“土城在哪兒？山海關啊，山海關是啥，大夏的邊境啊，山海關外面，便是毛子國，旁邊還有幾個小國家，這自古以來為啥打仗啊？還不是因為利益關係？”
“這就對了，你們想啊，外國佬是看不起咱大夏的，現在到了咱大夏做生意，掙咱大夏的錢，覺得咱好欺負，所以就哄抬物價，瞎幾把抬。”
“真以為咱大夏好欺負的？”
“當年皇帝可差點幹到嘔州，不慣著他！想吃咱大夏的食物？可以啊，花錢買，他們開多少錢我們就賣多少錢，這叫什麼？以理服人，所以就幹起來啊。”
賀英一想，一點頭。
說得好有道理。
就是有一點你恐怕不知道。
你在地表，我們在大氣層……
阿昆見賀英聽的這麼認真，當即如遇到知己般激動的吐沫飛濺：“不過，我還聽到一種說法，那就是妖。”
賀英霍然回頭。
阿昆盯著前方也沒回頭，自顧自道：“我也只是聽說的啊，說土城的人看見過妖怪，妖怪裝成商人混入土城，表面上做生意，實則到了晚上，衣服一脫，原形一露，就出來吃人了。”
“西遊記看過吧，白骨精知道吧，他們吃了人能增長修為啊，這，就是他們殺人的理由。”
“不過我是不相信的，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妖怪？敢來我大夏聖土作祟？呵，取我方天畫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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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啊，給坤哥頒個小金人。
賀英看向窗外。
作為越過山海關第一座城池，土城肯定聚集了很多妖物，它們偽裝成人族潛伏著，其中不乏有萬妖國的探子。
直覺告訴自己，土城很危險，處處是殺機。
等到了土城，一切行動都要隱蔽小心。
阿昆又道：“管他什麼魑魅魍魎，我大夏千年大國，氣運極強，是那幾個妖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哼，我要是牛逼了，就站在山海關對著下面那些妖怪撒尿，指著它們的鼻子罵道：‘你昆爺爺在此，可敢與我白袍小將大戰三百回合？！’。”
“白袍小將？”
阿昆飄過來一個眼神：“我白袍小將單槍匹馬直搗黃龍，攪得天翻地覆日月暗淡，最後吐口痰揚長而去。”
“……”
神特麼白袍小將，神特麼吐口痰……
然而就在這時，賀英和李多美驟然透過窗戶看向東面某處。
東面叢林茂密，葉影斑駁，其中有一根極為細小的樹枝擺動的速度特別快，像是被什麼東西踩過。
“停車。”
“嘎吱！”
賀英和李多美同時下車。
二人對視一眼。
開車的阿昆一臉懵逼：“怎麼了？”
“我上個廁所，原地等一下。”
“害，以為什麼事呢，成，我抽根菸……大美女你這也要上廁所？”
李多美點點頭。
阿昆表情古怪了一下，沒多說，自顧自點上一根煙。
很快，二人消失。
等再出現，已然站在一具屍體前。
周圍雜草叢生，枯葉滿地。
賀英蹲下身掀開兜帽，露出一張狗臉。
李多美皺了皺眉。
隨即，賀英摸了摸他鐵硬的胸口，扒開了釦子。
胸前露出深灰色鎧甲。
李多美表情一變：“萬妖國的人？”
“狗妖天生嗅覺靈敏，應該是萬妖國的探子。”
李多美環顧四周：“剛才你看見了嗎？”
賀英搖搖頭：“那人速度很快。”
“極快，連我都沒看清……所以，剛才那人是幫我們殺了萬妖國的探子？為什麼？”
賀英搖搖頭。
李多美快速分析，隨後忽然驚訝道：“我忽然想到，從我們到達土縣到現在，一路平安……有人在幫我們清除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