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英一回頭，驟然看見一股黑氣朝幾人撲來。
“降！”
雲虛大師紫袖一甩，一黑一白兩枚棋子如閃電般穿透黑氣。
黑氣當即被衝擊消散。
還沒等幾人喘口氣，各自腳下又冒出滾滾黑氣，黑氣化作觸手纏住幾人腳踝，欲要將幾人扯進地下。
玄武劍自行飛出斬斷，賀英當即乘勢躍起掙脫攻擊範圍。
“退十里。”
雲虛大師低聲呵斥一聲，每一個字都蘊藏著極為龐大的靈力，腳下黑氣立刻如閃電般倒退、消失。
李淵直跺腳，就跟踩到屎似的：“臥槽剛剛那是什麼？”
雲虛大師鎮定道：“這妖魔果然已經逃脫，它擅長隱匿手段，可千萬小心，莫要被他拉扯了去。”
李思思震驚：“雲虛大師，你剛剛使用的可是神技之一的‘言出法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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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虛大師滿意點頭，反問道：“你是如何知曉？”
“我曾研讀過《大夏諸神榜》，‘言出法隨’源自儒家，儒家先知以言入聖，成就不朽儒聖，這‘言出法隨’便被記錄下來。”
“不錯，能有此研讀功底可見一斑，我也是神識出竅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才略悟一二。”
李淵撓撓頭：“言出法隨？以言入聖？我可以理解為嘴炮嗎？”
眾人：“……”
不想與這廝說話！
晦氣！
什麼嘴炮，讀書人的事怎能用如此粗鄙之語形容？
李淵追問：“不是嗎？”
李思思想了片刻……點頭。
好聽的：以言入聖。
不好聽的：吵架人間無敵手。
忽然，就見雲虛大師一凜神：“來了。”
幾人當即如臨大敵。
“這麼快？”
“十里對魔而言幾乎抬腳就到。”
“那待會你再說退……退……退十萬八千裡，我看它能不能抬腳就到。”
“……用完一次有冷卻時間。”
“……”
還能不能行？
你當你甩完一炮技能還得冷卻？
吐槽完，黑氣已經再次殺到。
南沐枝皺眉：“之前抓它它跑，為何現在跟瘋了似的追著我們？”
賀英沉聲：“是分身。”
雲虛大師點頭：“不錯，妖魔化出一縷分身保護本體不受傷害，它的弱點是這石碑。”
幾人驟然看向斷裂的石碑。
“既然如此，我便行善心幫這劍恢復劍氣重新鎮壓。”
雲虛大師手心亮起一道金芒，金芒包裹住青銅劍，很快，劍身鏽跡紛紛掉落，重新閃爍起璀璨劍芒。
“不……”
身後黑氣傳來一聲低沉怒吼。
李淵一拍大腿，當即幸災樂禍起來：“你再狂啊！老子照樣鎮得住你！我看你這次還怎麼折騰！來啊，來幹我！”
青銅劍恢復劍氣，必然能再困住這妖魔數十年。
更何況現在雲虛大師來了，直接讓它灰飛煙滅。
“桀桀桀……哈哈哈！”
黑氣裡忽然傳來詭異刺骨的笑聲。
就彷彿地獄惡魔的譏諷。
“人族……當真愚蠢，我就等著這一刻，只要動了這把劍，封印即刻解除！你們說我該感謝你們還是該吃了你們呢？”
眾人心臟一沉。
再一看，青銅劍大幅度顫抖，石碑內的妖魔似要掙脫而出。
“不好。”
賀英趕忙鎮壓。
“唰！”
千鈞一髮之際，青銅劍忽的從石碑拔起，立刻被彈飛一邊，無數道發出尖銳刺耳尖叫的惡魂爭先恐後自鎮壓處飛出，就如開洪洩閘，勢不可擋。
石碑上掠過一層黑霧，終於露出真實面目。
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惡魂，有人有動物，張牙舞爪面目猙獰，說是自地獄來也不為過。
他們都是這十年間被這妖物吞噬的活物。
最終化作冤魂被封印在此。
惡臭、血腥氣味瀰漫整個空間，頭頂光線被惡魂遮擋，視線忽然暗了下來。
“十年了，你們知道這十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終於解封了，哈哈哈。”
妖魔狂妄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眾人心頭驟然被一股無形力量揪住，當即無法呼吸，雙腿不自覺想要跪下。
“妖魔休放肆，退千里。”
“唰！”
陽光忽然亮起，遮天蔽日的惡魂瞬間消散。
眾人：“……”
我也要學！
這神技特麼太吊了。
“妖魔擁有不死之身，我們先走。”
說罷，雲虛大師領帶眾人消失在海底空間。
霎時間兩邊屏障消失，海水互相湧來。
岸邊。
依舊驚濤拍岸，狂怒不止。
雲虛大師目光落在天際，一皺眉：“來了。”
“這麼快？”
眾人連忙抽出武器。
空間一次次拉近，距離一次次縮短，賀英目光微斂，看清來者當即一愣：“不是妖魔。”
李淵南沐枝幾人放眼望去……天際處什麼都沒有。
千里之外，一位個子矮小，皮膚黝黑，衣衫襤褸，有些邋遢的老者正踏在一把寬體木劍上御風而行。
身後的木色劍匣有些沉重，將他的後背壓彎。
賀英第一反應就是老劍神！
老劍神出現了！
但這形象……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世外高人，一襲白衣，仙氣飄然……這劍神有點接地氣啊。
李淵趕忙問道：“不是妖魔是誰？誰來了？”
“老劍神。”
幾人一驚，仔細在天際處搜尋……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不是，你這眼是哈勃望遠鏡嗎？我咋什麼都沒看見？”
賀英不理他。
雲虛大師也看見了老劍神，不禁感嘆：“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高人，仙門不入，正道不走，卻偏偏要在這凡塵化作一束光，照亮周圍，如此胸懷，我自愧不如。”
賀英凜然：“仙門不入？這位老劍神已然到達仙門了嗎？”
雲虛大師點頭，捋了捋鬍鬚，感慨道：“世間百年不過驚鴻一瞥，他早已修成正道，已然踏過仙門，但……他卻退了出來，至於原因，我不知道。”
“我去，都成仙了都不幹？偏要當個凡人？這位老劍神想啥呢？世間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雲虛大師點頭：“應該是有所留念。”
“轟隆隆！”
水天交際處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暴。
賀英再次望去，就見一團黑氣已然來到老劍神身邊。
“桀桀桀，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了你十年！如今封印已破，我已封王，你還困得住我嗎？”
虛空之上，邋遢的老劍神負手而立，衣袂擺動，咧嘴露出和藹笑容，褶皺滿臉。
“那就……試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