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英還沒來得及看清，神經驟然傳來一陣刺痛，忽的眼前一黑，體內靈力全部消失，玄武劍跟著脫手而出。
萬米高空，身體如炮彈般墜落……
白雲重新癒合，天門隱入其後。
老劍神臉色一沉，毫不猶豫右手一揮，木劍憑空出現，立刻飛向賀英。
木劍附在賀英身下，這才減慢他墜落速度。
“當年我歷經千辛萬苦豁出去這條老命才開啟這天門，卻沒想到這傢伙一劍就開了天門。”
老劍神望向那片雲，白眉緊縮：“這天門……為何塌了？什麼時候塌的？上次我來不還好好的嗎？”
岸邊。
南沐枝幾人全都表情呆滯，就如丟了魂般。
等回過神後默契選擇沉默。
傾塌的天門，守門神被殺死……發生了什麼？
是幻象嗎？
許久，李淵摸了摸有些發麻的嘴：“剛才那一幕，你們都看見了吧？”
幾人沉默。
“那個門神……死了？什麼意思？天塌了？”
南沐枝仰望晴空萬里的天空，喃喃道：“天塌了……那我們為什麼沒事？”
……
等賀英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來到餐廳，老遠就聽見南沐枝幾人的談論聲。
“真是奇了怪了，前天誅神院七大騎士竟然全死了。”
李淵：“啊？真的假的？誅神院騎士團？就是那七名能硬鋼王級的騎士團？”
“是的，昨天七人全部死在北黴某個渺無人煙的島嶼上。”
李思思：“渺無人煙的島嶼？他們跑那裡去幹什麼？”
南沐枝搖頭：“降魔署高層昨晚召來緊急會議，得出兩個假設，第一，北黴出現妖域，妖物等級很高，將他們全部殺死。”
柳無熙搖頭，黛眉微顰：“騎士團七人可戰王級，等閒妖物殺不死他們，即便真打不過，逃走還是沒問題的。”
南沐枝點頭：“沒錯，所以就有了第二種假設，那便不是妖物，而是……有外人闖入他國領土，將他們殺了。”
“闖入黴國領土殺人？誰啊這麼牛逼？”
南沐枝接著道：“現在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高層，訊息被封鎖，不允許洩露。”
李淵義憤填膺：“殺得好！殺死他丫的，我早看那些白毛怪不爽了。”
南沐枝小聲道：“說小點，隔牆有耳。”
李淵立馬縮了縮脖子。
賀英慢慢走近。
黴國七名武者被殺？
被誰殺了？
兩者有什麼仇嗎？
但疑問歸疑問，賀英聽到這個訊息還是很開心的。
有些記憶，是刻在骨子裡不能忘記的。
先輩用鮮血，用鋼鐵般的身軀托起今日耀眼光芒，又豈能如此就忘記？
一個字，好！
“來了。”
賀英回過神，點頭坐下。
幾人當即道：“怎麼樣，昨天你跟老劍神比試誰贏了？”
賀英如是道：“沒分出勝負。”
幾人當即失望：“沒分出勝負？誰都沒贏？這就有點難過了。”
賀英奇怪：“難過什麼？”
李淵惆悵：“到手的錢飛了，哎，太難過了，太惆悵了。”
南沐枝解釋道：“昨天我們打賭你們誰贏，我們三個押的你，柳無熙押的老劍神。”
“……”
賀英無語了。
我在上面累死累活，你們在下面下注？
這是朋友能幹出來的事？
過分了吧。
李淵斜躺在椅子上：“就是沒看見老劍神放大招，太虧了。”
“是啊，酒勁上頭，攔都攔不住，說倒就倒，我記得我也沒喝多啊。”
“可不止你一個，我們都倒了，啥都記不得了，就記得老劍神不講武德，說好的二對二，竟然耍賴。”
“就是，不講武德！回頭看見非當面挖苦他。”
然而賀英的神色卻變了，凝重道：“你們只記得老劍神出了三劍，然後呢？就沒有了？”
“是啊，那酒勁是真大，當時喝的時候沒啥感覺，誰知道突然就上頭了，一倒，啥也不記得了。”
賀英眸中金芒閃過……嗯？竟然沒說謊？
不可能！
他們難道沒看見天門嗎？
沒看見被黑槍刺穿胸膛的門神嗎？
就在這時，老劍神千里傳音過來：“我已抹去他們昨日看見天門的記憶，他們只記得自己喝多了。”
賀英一皺眉：“為什麼要刪除他們的記憶？”
老劍神沉默。
許久，開口道：“不可言說。”
又是這句話。
為什麼不可言說？
為什麼莫名其妙刪除了南沐枝她們的記憶？
所以，她們是不能看見天門嗎？
理由呢？
賀英問道：“我去找您，您在哪兒？”
“觀海亭。”
賀英答應下來，當即來到觀海亭。
觀海亭是座七層翹角玲瓏塔，正面最高處可俯瞰一望無際的大海，背面，整個白州盡收眼底。
賀英一個瞬移來到頂樓，就見老劍神坐在紅漆欄杆上，一邊喝酒一邊目視大海。
心中似有千千解。
老劍神轉過臉，露出蒼老而樸實的笑容。
賀英來到欄杆處：“為何不可言說？”
老劍神喝了口酒：“我就知道你會來問我，也罷，告訴你也無妨，我問你，你最後一劍劈開了天門，看見了什麼？”
賀英沉思：“天門……塌了。”
“還有呢？”
“門神，死了。”
老劍神點頭，嘆息一聲：“人人都不信這天上有神仙，但當真正看見的時候就會變得無比虔誠，可你想過沒有，如果看見了一道傾塌的天門人們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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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英沉默。
“他們會覺得天也並非無敵。”
“天門都會塌，天自然也會塌，你覺得誰能承受得了天塌？”
“這是人們內心的信念，信念塌了，人就變得不再是人，到時候會出大事的。”
好長時間賀英才點點頭：“明白了。”
這就是信念問題，再苦再累，心有信念，那便無所畏懼。
但信念沒了，人就會變成廢物。
到時候就真的會出大事。
老劍神遞過來酒壺。
賀英擺手拒絕。
“不喝我自己喝。”
老劍神悶了一口，看向遠方疑惑道：“我也很好奇你這一劍為什麼把天門變成這樣，我記得我上次到天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奇了怪了。”
賀英望向天際。
最遠處，一朵白雲正緩慢的漂浮著。
所以，天真的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