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領域。
依舊是那個碧綠如洗的池塘。
依舊是那位只看一眼就能讓萬物失色的天道美人。
女人撐著魚竿，嘆了口氣：“天之驕子……最終還是沒有想開啊。”
身後，站著頭戴金冠的儒雅男人。
他便是玉帝。
玉帝隱藏在寬大袖口裡的拳頭握緊。
接著又鬆開。
女人靜靜盯著湖面道：“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嗎？”
玉帝點了點頭：“當初是我一意孤行，才讓現在的局面變得如此不堪。”
“知錯便好。”
玉帝道：“其實我不理解。”
“不理解為什麼我讓你當這天帝？”
玉帝張了張嘴巴，又閉上。
女人道：“當初你確實非我唯一人選，反之，我在觀察很多人，其他人都太過完美，唯獨你，滿身是缺點。”
玉帝：“……”
“我需要的並不是滿懷大愛之人，反之，我需要的就是你這種人。”
“為什麼？”
“因為你足夠自私。”
“……”
“這也是這一仗你們會贏的原因。”
玉帝豁然抬頭。
“不用這麼驚訝。”
“您是說我們這一仗能贏？”
“自然。”
玉帝當即高興起來。
“但，贏的不會很輕鬆。”
“……”
“這一戰後，一切都將回到最原始的狀態。”
……
鏡湖。
鏡亭。
夕陽西下。
天尊看著棋局，鎮定落下一子。
雲虛大師滿意點頭，落下一子：“沒想到天尊的棋藝也是如此精湛。”
天尊落下一子：“小打小鬧罷了。”
“我感知到賀英那小子好像突破了，但實力卻未增進，好生奇怪。”
“是心境。”
雲虛大師詫異看著天尊。
天尊頭也不抬道：“既然實力有等級之分，那為何心境就不能沒有？”
雲虛大師一愣。
“心境也分很多層，從最開始的看山是山到看山是水，最後到看萬物皆是山，這便是心境轉變的過程。”
“自古以來，從渡劫到飛昇，第一關便是實力，實力決定了是否能踏進這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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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境，則決定了進來之後能走多遠。”
說著，天尊捻起一子，審視棋局。
可忽然，他神色微變，抬起的手微微放下：“我輸了。”
雲虛大師絲毫不在意，問道：“賀英……能走多遠？”
天尊緩緩道：“金明子一事深深刺激了他，至少……他會比上輩子走的遠，我只能看見這些，至於終點在哪兒，我還看不見。”
“賀英那小子是個好孩子，多多打磨，必成大器。”
天尊笑了：“多多打磨？他經歷的已經夠多了，自他下山後，遇見的每一個人，經歷的每一件事，都讓他非常刻骨銘心，玄青衣教會了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而這渾濁的凡間，則是一步步摧毀他的三觀，不破不立，唯有先擁有，再失去，才會建立起屬於自己的思想國度。”
“不過不用著急，他快了。”
“你看到了？”
“嗯。”
“我怕他撐不住啊。”
“不會，有人護著他。”
……
魔牢。
一層又一層璀璨而純粹的金芒如漣漪般朝四周暈開。
一惡魔反應過來當即朝眾人吼道：“突破之際便是他最脆弱的時候，殺他如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我們必須趁這個時候要了他的命，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眾魔頭盯著賀英猶豫了。
“還踏馬愣著幹什麼！此仇不報更待何時？！一旦他突破成功，想殺他難上青天，你們都忘記了自己的深仇大恨了嗎？！你們的血海深仇都不報了嗎？！”
眾魔頭變得猶豫。
可就在這時，擴散的靈力忽然消失。
賀英緩緩放下逐漸變得冰涼的金明子。
然後一個轉身，來到那名魔頭面前。
“我跟你有血海深仇？”
如此快速的轉變讓魔頭下意識退了兩步，剛才的堅定一下子轉變成惶恐。
他看向周圍眾魔頭，卻不見有人站出來。
賀英就這麼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來自戰神的壓迫感壓的他無法呼吸。
這一刻，他的內心甚至忽然迸發出一股逃離之意。
“我跟你有血海深仇？”
賀英再次重複。
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不知是因為懼怕。
還是因為沒仇……
“給你一次機會，殺了我，為自己報仇。”
“……”
不還手嗎？
我才不信！
賀英見他退了回去，當即轉身環視眾人，目光堅定，一字一頓道：“我賀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生活著只為兩個字：‘公平’，今日上天欺我徒兒，我自會找上天理論理論，你們也一樣，跟我有仇的，我給你們機會，是一打一？還是群毆？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