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秀,2號桌上兩瓶啤酒。”
“曉秀,7號桌加二十串羊肉串。”
“曉秀啊,6號桌打掃一下。”
……
夜晚。
城北美食一條街。
“好再來燒烤”門口,一個繫著黑色圍裙,身材偏瘦的女孩正戴著黃手套拿著毛巾奮力的擦著塑膠桌凳。
即便她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也沒時間去擦。
店裡已經坐滿人,門外六張白色塑膠桌凳也坐滿人。
孜然和辣椒的香氣從後廚傳來,刺激著每一位食客的味蕾。
交談聲、酒杯碰撞聲、燒烤串上滋啦啦的炸油聲讓這座城市充滿了煙火氣。
“小美女,給我個啤酒板子。”
張小秀“哎”了一聲,趕忙從圍裙口袋掏出啤酒板子送過去。
回來,擦好桌椅,又趕忙拿來掃帚把地上的垃圾清掃乾淨。
做完這一切,張小秀抬起手腕擦了擦汗。
那張帶著些許稚嫩的臉龐雖然透露著疲倦,但那雙眼睛卻熠熠發亮。
明天就發工資啦,到時候給爸媽打去三千五,自己留五百塊錢。
爸爸的腿一定能治好的,爸爸一定能重新站起來的……
深夜一點。
馬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就連車輛也變得很少。
空蕩蕩一片。
店裡已經沒人,桌椅板凳也已經打掃乾淨。
張曉秀支撐著拖把,有些疲倦的盯著對面依舊亮著燈的高樓。
身材肥胖的老闆娘從後廚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肉絲麵:“曉秀,過來吃飯。”
“哎。”
老闆娘看著乾淨的門口滿意點了點頭,隨後對一旁安靜吃麵的張小秀道:“剛才我看一男人吐了一地,真踏馬噁心,不能喝就去小孩那桌,丟人現眼。”
老闆娘的性子有些烈。
一旁張曉秀嘿嘿笑著,笑靨如花。
一碗面沒吃完,昏暗的馬路盡頭駛來三輛大越野。
裡面的人瞅了瞅周圍關門的商家,隨即停在了燒烤店門口。
張曉秀趕忙放下麵條迎了上去。
“哥幾個,就在這兒吃?”
“行啊,趕緊的吧,老子餓死了。”
三輛大越野停在門口,把燒烤店堵的死死的。
老闆娘有些不悅,但終究沒說出口。
其中一個帶著大金鏈子的光頭看到張曉秀頓時眼前一亮。
這小姑娘……嫩啊。
身後幾名大漢也是露出猥瑣表情。
不過現在餓得不行,先吃飯。
五名大漢坐下,點了燒烤,隨後要了三箱冰啤酒開開胃。
“媽的,跑?欠錢了你覺得你跑得掉?找到你家,找到你老婆孩子,找到你爸媽,讓你親戚朋友全知道,搞的你一家子都不得安寧。”
“就是,沒錢賭還他媽裝?欠一萬砍一根手指頭。”
一名大漢甩嘴朝地上吐了口痰,隨後又衝了兩次鼻涕。
一旁的張曉秀看著,默默拿出拖把。
酒過三巡。
五人喝的都有些東倒西歪。
“嗝……小妹,再上一箱啤酒。”
張曉秀應了一聲,抱起一箱啤酒放在旁邊地上。
然而她正準備轉身離去,忽然一個大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張曉秀頓時如受驚的貓般差點跳了起來。
“哈哈哈!”
“哈哈哈!”
幾個大漢放肆狂笑著。
剛才出手的那名大漢帶個大金鏈子,光頭頭頂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
刀疤男一把拉住張曉秀柔嫩的小手,紅著眼道:“小妹,陪我們……嗝……喝一個。”
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就有點過分了。
“真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張曉秀強硬擠出微笑,倒退著擺脫刀疤男的手。
刀疤男更加來了興趣,一使勁,直接把張曉秀拉到懷裡。
“大哥牛逼!”
“大哥,這小妹嫩啊,一掐都能掐出水來。”
“哈哈哈,你們試試。”
說著,將張曉秀推給眾人。
張曉秀就如一個皮球來回推搡。
張曉秀想要逃脫,卻被眾人死死摁住。
“不會喝酒……這喝著喝著不就會了嗎?等喝完酒我們再找個地方深入瞭解瞭解,好不好啊?”
說著,一隻大手摸到了她的腰上。
“不要,請你放開我!”
張曉秀渾身一顫,使出全力掙扎。
“你越掙扎,我越興奮,哈哈哈……”
然而這時,老闆娘從後廚走了出來,一看見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大步走了上去。
“媽的,你們搞什麼!”
一聲怒吼,直接驚住了眾人。
刀疤男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怒了,眼睛一瞪:“別他媽不長眼,滾蛋。”
“嘿,我這暴脾氣,媽的你們調戲我小妹?誰給你們的膽子?”
老闆娘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絲毫不懼,當場抄起地上一個啤酒瓶砸了瓶身,拎著尖銳的瓶頭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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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孃放開。”
眾人頓時站了起來。
“你踏馬牛逼什麼?不就開個破燒烤店嗎?”
“信不信老子把你店砸了?!”
張曉秀趁不注意連忙逃出去,躲在老闆娘旁邊不停的點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那張清秀的小臉都快哭了……
“我去你媽的,來啊,我看看你們有多牛逼,老孃混的時候你們還踏馬穿開襠褲呢,老李,你婆娘給人欺負了!”
一聲怒吼,後廚裡鑽出來一個描龍畫鳳的大漢。
雙方都是硬茬,遇見了,別特麼廢話,開打。
五打二,中間張曉秀一直在拉:“別打了!別打了!”
十來分鐘後,燒烤店夷為平地,燒烤啤酒撒了一地,桌椅板凳全部斷成十來節。
一片狼藉。
刀疤男正準備上,卻見張曉秀上來一把拉住,當即怒火更盛了,一拳砸在這小姑娘臉上:“媽的,表子,讓你他媽不跟老子喝酒,老子打死你!”
一個小姑娘哪兒經得住這樣的打擊?
更何況,這還只是開始。
剩下幾人已經失去了理智,都跟瘋子似的,也不管誰跟誰,耍起瘋來自己人都打。
終於,塵埃落定。
沒一個站著的。
一分鐘前,張曉秀的頭髮被薅住,狠狠地砸在牆上,最終,溫熱的血液從她的頭部慢慢暈開……
老闆和老闆娘哼哧哼哧坐在地上。
對面,全倒……
畫面到了這裡停止。
隨後,畫面邊緣出現金光,金光開始收縮,如卷軸合攏,慢慢消失……
黑暗裡,響起姐姐張曉娟鎮定、冰冷、刺骨的聲音:
“所以,我妹妹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