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英低頭摸了摸鼻子。
裴超身上不僅有妖氣，還有……很濃重的血腥味。
賀英掃視一遍裴超，並未發現他哪裡受傷。
那這血腥味是從哪兒來的？
李淵將裴超扶起來，坐在床上：“同學你不用怕，慢慢說，爭取一字不漏，這樣我們好一次性解決掉。”
終於，在李淵的安慰下裴超娓娓道來。
大約是五天前，裴超跟往常一樣下了晚課去食堂吃飯。
吃完飯他走出校園，去到商業街超市買了一袋寵物糧，貓狗通用的那種。
裴超從小就很喜歡小動物，特別是流浪貓流浪狗，在這周圍上學的同學們經常能看見裴超在馬路邊或者花壇邊喂小貓小狗，一喂，就是一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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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超覺得小貓小狗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動物，它們不應該流浪，不應該翻著垃圾桶裡的垃圾吃，不應該喝著臭水溝裡的髒水。
所以他寧願從自己生活費裡摳出來也要給在大學城流浪的貓狗買寵物糧。
也正因為這個善舉，所以他才結實了他現在的女朋友，長得好看，落落大方，大家閨秀。
當然，他女朋友也很喜歡小動物。
就這樣，兩人一有時間就結伴而行，裴超帶著寵物糧，他女朋友帶著水一路尋找路邊的貓狗。
再後來的某天，裴超忽然突發奇想，想要收養周圍的流浪貓狗，這樣它們就不用捱餓，不用受凍。
但學校明文規定不給養。
裴超想了一個禮拜，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租房子。
四處打聽後，還真給裴超找到一處小房子，距離學校很近，場地也不小，不過是那種用來裝貨的小倉庫，沒法住人，只有空房子，周圍也沒什麼人家，跟廢棄房差不多了。
但這樣總比流浪貓狗被雨淋被風吹好啊。
最終，裴超租了下來，也便宜，一個月才一百。
自此，裴超和他女朋友一下課就去外面找貓貓狗狗，然後帶回來，讓它們都生活在一起。
放學的時候就去喂，在出租房待個幾個小時再回來。
因為這事，學生會還特意表揚過。
但誰知，一切，都在那晚開始改變。
裴超抱著寵物糧從超市出來後便順著馬路回到了出租房。
一推開門，十幾條狗十幾只貓全都豎著尾巴高興的圍了上來。
裴超很開心，開啟寵物糧依次放進他們的碗裡。
看著它們努力乾飯的樣子裴超感覺很欣慰，就好像自己變成了爸爸，有義務照顧好它們一般。
貓貓狗狗們飽餐一頓後全都湧到裴超身邊，將他圍成一個圈，不停的用身體蹭或者用舌頭舔他。
這是一種喜歡，也是一種信任。
裴超笑了，如一個老父親，撫摸的它們，就如撫摸著自己的孩子。
他感嘆一聲，抬起頭看向外面夜空。
然後。
他猛然一驚，魂差點給嚇飛了。
小院子裡竟然無聲無息，孤零零的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猩紅著雙眼，披頭散髮，穿著廉價的白色睡裙，睡裙蓋過大腿，胸口露出大片雪白，下面沒有穿褲子，腳上還踩著一雙藍色的廉價拖鞋。
她就這麼紅著眼瞪著自己，十指尖如爪，似是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吃了。
聽到這裡，賀英一愣……
裴超繼續說著。
這時候自己身邊的貓貓狗狗忽然朝女人狂吠了起來。
它們也發現了院子裡悄然無息出現的女人。
這一刻，裴超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眨眨眼，再看，女人又消失了！
就如鬼魅一般。
這一刻，裴超的雞皮疙瘩全部掉在了地上。
不知怎麼了，他忽然想起電影裡的女鬼，如果忽然消失，那麼一定是出現在自己身後。
裴超咽了咽口水，他感覺體內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慢慢回過頭，昏暗的燈光下……什麼都沒有。
裴超盯著空蕩蕩的屋子，又盯著空蕩蕩的院子……那女人確實沒有再出現。
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嗎？
那不對，這些貓貓狗狗叫是真真切切的。
裴超再一看它們，它們又不叫了。
這一刻裴超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自己鬼片看多了？都出現幻覺了？
他走出院子，四處看了看，確實沒有再發現那女人的影子。
就這樣一直待了半個小時，等女朋友來了他才真正緩過神來。
二人又喂了半個小時，隨後回到學校。
晚上十點。
同學們已經開始洗漱休息。
裴超也不例外，他拿著飯卡去道學校浴室洗了起來。
獨立的洗浴室裡，熱氣翻滾，水汽氤氳，熱水從淋浴頭裡灑出，洗刷掉一天的疲憊。
也洗刷掉今晚看見女鬼的那一幕。
貼著白瓷磚的牆上掛著一面小小的鏡子，水汽粘在上面形成了一層水霧。
裴超順手將鏡子擦乾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甚至還比了比肩膀上的肌肉。
也難怪，這個年紀的孩子，不都這樣？
然後，他開始洗頭。
塗上洗髮露，撓撓，沖掉。
再一抬頭。
“啊！！！”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洗浴室。
接著是裴超摔倒在地的沉悶聲。
浴室門口的大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衝了進去，一腳踹開裴超的房門，定眼一看，這小家夥跟見了鬼似的躺在地上，臉都白了。
“怎麼回事？”
“鬼！鬼！女鬼！有鬼啊！”
裴超瘋了。
剛才他抬頭的那一瞬間，鏡子裡，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女人！
就是夜晚出現在院子裡的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他這麼一喊頓時周圍所有洗澡的男同學都給嚇著了，趕忙跑了出來。
大姐看了看鏡子，大怒道：“哪兒來的鬼？！”
“鏡子裡！鏡子裡！”
裴超給嚇傻了。
大姐一把將裴超從地上拎起來，就跟拎小雞似的，指著鏡子道：“哪兒來的鬼？”
裴超剛開始還拒絕，但眯著眼再一看，鏡子裡哪兒還有那個女人？！
“不洗就滾蛋。”
大姐肯定是不高興的，說浴室裡有鬼，這不是純純砸她場子嗎？
再看，毛都沒張齊，他怎麼敢的？
然後，在大姐的痛斥下裴超灰溜溜的回到了宿舍。
剛才鏡子裡的那一幕久久揮之不去。
這一夜，註定無眠夜。
……
第二天五點半，裴超瞪著血絲的雙眼渾渾噩噩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
“啊！！！！”
五個室友差點給他一嗓子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