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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進剿海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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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日島,本名南匿山,因山隱藏隱匿在海里而得名。它位於福建省莆.田市東南部,北鄰福.清市的野馬嶼,東北是平.潭縣的塘嶼,東面興化灣,處於平海灣和興化灣交匯處。且南日島山海兼優,資源豐富,海岸線長達一百多裡,有二三十處天然的避風沃。島上花崗石儲藏量很多,超過兩億立方米,因此島上的房屋多為石頭砌成,堅固無比。

南日島很大,是福建沿海的第三大島,大約有大金門島面積的一半多,面積足有幾十平方公裡。原先南日島是歸福建興化府管轄的,也是興化府沿海的第一大島,是控制福建南北海上通道的要地。不過多年的海禁政策,使得這樣的重要島嶼未能受到重視,以至於淪落成了海盜們的巢穴最後為海鯊所控制。

據南日島志記載,前明洪武初年,海盜以番寇遺禍地方,海賊海寇海盜和倭寇相勾結,危害甚烈,為防禦海賊和倭寇,明廷最初曾在這裡設南匿山水寨,平海衛也曾向這裡派駐軍千人。不過後來居然以孤懸海上不易支援為由,撤掉了南匿山水寨,遷回大陸,進入與南日島只一水之隔的石城,同時水寨駐軍也併入了青山巡檢司。打那以後,南日島便成了不管之地,上百年來都是被倭寇和海盜們控制。

嘉靖皇帝時期,倭寇犯邊,戚繼光率軍抗倭,倭寇大敗退走,於是沿海不少島嶼又空了出來。到了崇禎初年的時候,海鯊便奪佔了這裡,成了這一帶佔島為王的土霸主。海鯊的勢力範圍影響很寬,北邊一大片海域直到浙江溫嶺一帶都是他們的活動地盤,南邊就少一點,因為越往南海盜團伙越多,活動範圍也就到泉州一帶為止。漳州月港一帶他是不敢去的,這裡一向是鄭家的勢力範圍,各路海盜都特意將這裡讓了出來,這也是月港到現在還能發展下去的重要原因。

海盜的勢力如此之大,官府也不是就一直沒有動作。前明的時候官府也曾派兵試圖進剿過,可是軍備廢弛的水師衛所卻不是這些亡命的海盜們的對手,卻反被海鯊擊敗,官府也不敢上報敗績,於是就此息事寧人。只要海鯊不經常上岸來鬧騰,官府也就對他們睜只眼閉只眼,不怎麼再管他了。後來清兵入關,接收了前明的水師,還曾與荷蘭人聯手和鄭經幹了幾架,也沒工夫管這些海盜。各地的水師被清廷整合起來,雖然數量增多了,可仍然還是廢材,最後被鄭經打敗。清軍敗後,剩下的水師基本上都被調入了長江,這海上就更加沒人管了。

海鯊早年擊敗水師的經歷,一下子使得他們成為周圍海盜團伙的老大,有不少小股海盜來投,於是慢慢的發展壯大,隱隱間以這一帶的霸主自稱。最近這些年,海鯊也不再顧忌清廷的水師,屢屢上岸襲擾沿岸的村莊,並且經常劫船,給沿海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不過,這海鯊的頭領有一點做的倒是不錯,那就是將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話貫徹很好。在南日島上除了他們這些海盜,以及海盜們的一些親眷,其他大部分還是島上的原住居民。現在整個南日島上所有人口加起來足有六七千人,其中四千多人為本島上的農民與漁民。海鯊倒是沒有在島上作威作福,種田和打漁的收穫,除了要交給海盜們一部分,供島上的海盜們食用以外,其他的全歸自己。島民們有衣穿有肉吃,生活的倒是比大陸上的百姓要好

島上專門打漁的漁民聚集成了三個小漁村,而且這兩個漁村的漁民,據打探到的情報,平時他們在南日島附近打漁,打漁的同時,會替島上海盜充當哨船,船上一律備著一些破爛,在遇上有大股官兵或者敵人來襲的時候,便迅速點燃這些,給島上報警。如果他們能及時發出警示的話,即使漁船被燒沒了,回頭海盜們也會再給他們送一條新漁船,同時還會賞他們一大筆賞銀。

這些漁民也都會駕船,也是很好的水手,一旦有事的話,有時候這些漁民也得到海盜船上充當臨時的嘍囉。打退敵人之後,還可以獲得一點賞賜。所以說島上的三個漁村之中的漁民們,過的是亦民亦盜的日子,平時是不用出海劫掠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日子過的也還算滋潤。

這不,在距離南日島還有大約五公里左右路程的時候便被一艘漁船發現了,這艘漁船看見如此龐大的艦隊,便立刻往南日島駛去,同時立刻點燃船上的東西示警。

老王,那明明是艘漁船吧,剛才好像還在撒網呢,看見咱們居然立刻掉頭就跑,還來個狼煙示警看來應該是海盜的哨船無疑了現在已經十分接近南日島,耿精忠不時的拿起望遠鏡進行遠眺,在看到遠處的漁船掉頭就跑後,對王振邦問道。

不錯,世子。咱們也要加速,不能讓海盜們有防備。這邊說完便對著桅杆上的上鬥大聲喊道:命令各艦全速前進,同時火炮做好準備。上鬥立刻透過旗令將命令傳達下去。其實在剛才命令準備的時候,士兵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不過沒有將船舷處的炮門開啟而已。

南日島已經遙遙在望,在望遠鏡中便可以看到島上的寨子,不過視線裡的這座寨子寨規模不大,看那樣式,佔地面積估摸著也就百十畝,住著百來戶人家罷了,也多是低矮的房屋。海鯊的大寨設在西北角的江咀口灣子旁邊,背靠著一座高地,面向一個海灣,現在王振邦他們還看不見,必須向左行駛繞過彎子才能看見。

海鯊的大寨規模不小,光是外圍的寨牆就長達百米,那裡面的面積肯定是不會小了。這裡的寨牆也修建的不錯,寨牆高度基本上和一般的縣城差不多,達到了五米高。記得去年年初福建剿匪的時候,很多土匪山寨也建立了寨牆,不過那些寨牆都是木質的寨牆,雖然堅固,卻不耐火。望遠鏡裡看到的這面寨牆居然全部由石頭砌成,防御能力相當可觀。若是沒有火器,只憑大刀長矛估計很難攻下來。這也就是當年官府來攻的時候,不但沒有能打下他的寨子,反倒被其帶著手下打的大敗的原因。

除了大寨,其他地方零星分佈著一些小寨,這些小寨一部分是海盜部眾的聚集區,他們基本上都圍繞著大寨附近。還有更多的小寨是島上居民所立,基本上沒有寨牆。

對面的寨子裡燃起了狼煙王振邦等指揮官都從望遠鏡裡看到了這一幕。對面的寨子裡居住的很可能就是島上的百姓,不過此時卻燃起了狼煙給海盜大寨示警。

加速前進,遠福分隊跟我直逼海盜大寨禧字分隊往東,繞到南日島背面,雙面夾擊,同時防備匪首駕小船逃跑王振邦判斷了一下形式,立刻下達了命令。

而此刻的南日島上,一片急促的鐘聲響起:

噹噹當

噹噹當

噹噹當

這樣急促的鐘聲已經有十年沒有出現了,這意味著有大敵來犯。第一次響起這樣的鐘聲還是在三十年前,那次是前明的官軍來進剿,也只有島上幾個僅存的老人還記得了。第二次是十年前活躍在福建海域的白龍王的海盜團進來進攻,不過後來被他們反吞了。

這一次,再次響起了這樣的鐘聲,全島上下全部都行動起來。現在島上的海盜們已經知道是官軍來剿他們,不過他們卻並不害怕。在他們的印象裡,官軍的水師那就是廢材的代名詞,根本就不敢拼命。由於漁民傳回來的資訊很有限,只知道是大船,很大的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再說,官軍水師的戰船本來就是比他們的船要大的。海盜們手中是沒有幾個望遠鏡的,僅有的幾個單筒望遠鏡還在幾個頭領手裡,否則在岸邊哨塔上的海盜,就可以及時的彙報官軍的詳細情況。等到海盜們看清來犯官軍的具體情況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海鯊的大寨緊鄰著西面的碼頭,中間的開闊地很窄,從碼頭到大寨大約只有一百五十米的距離,沿著大寨和海岸,在牛角嶼山和內嶼仔以及依託著大寨的寨牆上都被構築了幾座炮臺,這些炮臺之中都佈置了十二磅短炮和十二磅長炮,每個炮臺少的有三個炮門,多的大到五門。大炮透過炮門便可以對外發射,三面炮臺就直接覆蓋了牛角嶼和內嶼仔之間一公里多的全部海灣,構築起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火力網。

這個時候,海盜們已經進入了各處炮臺,大炮已經裝填完畢,炮口指向了海灣處。大寨寨牆上也站滿了人,揮舞著刀槍,準備著守城的器械。而大部分海盜也登上了戰船,調整船帆已開始駛離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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