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僅僅有糧食是不夠的
糯米磚頭糊糊吃了兩天，終於盼來了王柳。
不止是王柳，還有他帶來的馬車，裝滿了新鮮米麵的馬車。
人群登時就圍上去了，都是村子裡的人，摸著那些麻袋嗅著新鮮的米香味，流著口水。
“小怡姐姐，咱們今天可以吃米粥了，不要吃那個糊糊。”小孩子仰著頭笑道。
王柳摸摸他的頭，“不喝粥了，咱們吃飯。”
說完又對小怡道：“這裡交給丁家就行了，把這些糧食放好，讓各自歸家吧，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每天可以根據記下的人數來這裡領米，吃飽了家裡要是收拾的要種的東西都回去，這樣的長期熬粥終究不是辦法。”
“只怕糧食不夠。”小茶看著那馬車上的麻袋有些疑慮。
王柳笑道：“要是不夠，再從雲城裡拉回來，那邊已經都辦好了，多虧了公子。”
小怡舒了一口氣，“那我們？”
“公子讓你們先回雲城，到時候一塊上山莊，這外面的事情交給我們辦就好了。”王柳在傳達蘇子牧的話。
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丁家的幾個僕人現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場，出來給大家分米麵一類的東西，並且帶了丁老爺的話，“老爺說，這些米麵一類的放在丁家倒是好，還是希望有村裡推選的兩位人在這看著，運回來多少，每戶人家領了多少一類的都會記好，這樣才能說服人，大家也沒有了顧慮，總之，這些東西放在丁家，丁家絕對不會私自據為己有的。”
王柳自是樂意，“丁老爺真是想得周到，既然大家都不怕麻煩，這樣最好不過了。”
見這邊已經有條有理的在分東西，小怡小茶看著倒是閒下來了。
“小茶，你說咱們回去嗎？”小怡問小茶
“恐怕，還不是時候。”小茶說道，“這還這麼亂，終歸有我們做得了的事情。”
“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小翠無憂那邊尚且不知道怎麼樣，這裡現在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到別的村子裡去做做事情，怎麼能回去呢，回到山莊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小怡說道。
小茶自然是在贊成的。
王柳卻是為難，小怡就道：“我們就往這裡面的村子去，並不是每個村子都有丁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在的，可能有的村子裡並沒有人了，或者大家都急著逃難一類，我們終究能夠有做的上的事情。”
離開了這丁家，去了橋頭村，山頂村，一路的走下來，這才發現，原來在丁家那村子的時候情況算是好的，這外面，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平靜。
有的拖家帶口去逃難了，也有的家裡有老人有孩子走不了的，就在那等著，餓得奄奄一息的，要是再沒有人來，小怡不敢想象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每到一處，都會熬粥，然後挨家挨戶的排查，如此再到下一處。
這一通的忙碌下來，小怡小茶甚至沒有洗過一次澡，卻仍然嫌自己做的不夠，也沒有遇上小翠跟無憂，但是訊息倒是不缺的，分成兩路人馬，常常是到了一個村子，就發現已經安頓好了，小怡他們就知道小翠她們已經經過這裡了，都在轉悠著，卻也沒有見上面。
終於，雲城北面的這些個村落被跑的差不多了，小怡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經分不出顏色，再嗅嗅身上，也已經有一股酸味。
“小怡，你不要嗅了，要不是有我的茶包，你估計更加酸，既然事情這麼順利，我們找個屋子洗洗吧，這樣回去，別人倒是把我們當成逃難的了。”小茶眼睛彎彎的，笑得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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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個村子吧，去找戶人家。”小怡一想起來就覺得身子癢癢的，不想再等下去。要是此時能夠有一池子水，泡泡澡，是多美的事情。
這個村子也跟別的村子一樣，家家戶戶都領到了糧食，這才免得餓死人，小怡看著這些村子裡的人並沒有驚慌失措的那種感覺，安詳寧靜，該幹什麼幹什麼，有人上地有人打水，屋子還冒出了炊煙裊裊，心裡有些安慰。
圍著村子裡繞了一圈，小怡選擇了一個有籬笆的院子，這個籬笆院子圍著的茅屋，看著就很熟悉，要不是少了一口井，就像是當初小怡九婆住過的院子。
“哎呦，多虧了你們這些孩子，要不然我們老老小小的怎麼辦啊這是，我們家裡還有米，不用送了，我們也吃不了那麼多，村子裡天天派人來送。”一個老人佝僂著腰，看著小怡她們就唸叨開了。
小怡又好笑又笑不出來，走著進院子，“婆婆，我們沒有米送了，都在村子裡。”
“嗯，有米就好，有米有飯吃，……”老婆婆一邊說話一邊引著她們進屋子。
“婆婆，我們想借你的地方用用，洗洗。”
“啥？”老婆婆耳朵聾了嗓門倒是大，震得小怡小茶面面相覷。
“我們——借屋子——用用——”小茶湊到她耳邊說道。
正在此時，屋子裡的床上動了一下，一個微弱的聲音道：“怎麼了？”
小怡她們這才發現屋子裡這床上有個小人兒，幾歲的樣子，睡眼惺忪的樣子，小茶上前一摸額頭，把脈，臉色就微微一變。
“怎麼了？”
“問題不大，先吃點東西。”小茶說完轉頭問躺著的小孩子：“小妹妹，你家裡還有人嗎？”
“沒有了，就我跟婆婆。”孩子的聲音有些弱。
小茶對小怡說：“恐怕不能洗澡了，先去熬粥吧。”
小怡帶著人，在院子裡架起爐灶，熱氣騰騰的生活熬粥做飯。
“小茶，是怎麼回事呢？”
“身體太弱了，這麼小的孩子，沒有生病，但是你看這婆婆怎麼能夠照顧得了她呢，哎……”
終於，粥熬好了。
小女孩子卻不吃，眼巴巴的望著小怡，扭頭到一邊。
“吃點東西吧，要不你就不能到地上玩了，吃點東西。”
剛才的婆婆走到跟前，“哎呦，你們真是好，還特意熬粥了，這個我做就行了，翠啊，吃點吧，啊？”
小女孩這才不好意思的舔舔乾巴巴的嘴唇，輕輕的說道：“我想吃肉。”
小怡終於明白了，這麼點的孩子，虛弱的這樣，就是想吃點肉，要擱在平日裡，這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蝗災之後，連吃粥都困難，吃肉更加說不上了。
這孩子還不好意思，小怡看著那眼神就覺得心疼。
剛才的那種做完大事放鬆了的感覺都沒有了，小怡沉重的吐出一句，“僅僅有糧食是不夠的。”
“那怎麼辦呢？她要是再不吃東西，身子就更加弱了。”小怡憂慮的道。
正巧不巧，小怡小茶出的門來，王柳從雲城裡逛出來，遞給小怡一個荷葉包：“這個特意給你們帶的，吃吧。”
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這一包的肉，小怡把她統統扔進了鍋裡，熬粥，直到發出了肉香，囑咐那婆婆跟那孩子吃，自己倒是跟王柳說上了。
“這每個村子裡能不能在派米的時候加一些肉。”小怡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為難。
果然，王柳搖頭，“不可能的，小怡師傅，您不知道為了這些糧食都已經是拼命了，再說這雲城裡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肉來。”
說完又憤憤然道：“真是朱門酒肉窮人遭殃，小怡師傅你不知道，那邊那天經過的那個村子，那擂臺還在，誰要是贏了就可以得一倉庫的米，我們去跟他商量能不能把自己家裡的東西救濟救濟村子裡的人，還把我們轟出來了，要不是當時沒有時間跟他磨蹭，我們非去把擂臺拆了不可！”
一說小怡就記住了，那天那擂臺的樣子，不由得就多打聽了兩句：“為什麼要搭建這麼個擂臺呢？”
“多半是他歸了這田，加上兒子在京城做大官，這擂臺口氣不小，就是要花銀子，誰花的銀子最多誰就贏了，那麼一大個村子都是他的，加上那些豬羊，還有那條河裡整條河的魚，聽說足足夠一村子的人吃上一年半年的，只是，不說也罷！”王柳此時說話倒也還是氣憤。
小茶聽得憤憤不平，“這些人真是豬狗不如，還美食擂臺！”
小怡卻沒有她們那般憤怒，開始打聽起來了：“真的是越花錢越好？”
“聽說是這樣，你說這家裡金山銀山的花不完，還顯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連糧食都吃不上了。”王柳道。
小怡心裡有了計較：“好，王柳，咱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咱們就去會會那擂臺，這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倒是聽得多了，這要花錢嘛，既然有人願意被花，我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小怡，你想好了？這個時候就不去給他湊熱鬧了，要不然他自然樂意，山莊裡的人去湊熱鬧，這不整合了他的心嗎？”小茶勸說道。
小怡賊賊一笑：“我就要先合了他的心，再讓他有苦說不出！這些村子裡的人要吃肉，還得靠我們此去一行，就看我的吧。”
“好，咱們打擂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