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聯絡不到袁熙，我們怎麼上樓去啊？”江毅和李彤站在區的防盜門前，這種門要不然需要等住戶出門來開，要不然就得讓人從家裡按下開門按鈕。
“看我的”李彤咧嘴一笑。站在單元樓緊閉的防盜門前，手握住門的把手，先將門向裡面一，又用右手在門鎖上輕輕彈了幾下，然後用腳毫不留情地在防盜門上用勁一踹，標準的跆拳道踢腿模式。
“碰……”這扇年久失修的老門就被這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姑娘給一腳踹開了。
江毅看的一頭黑線，這姑娘這一腳要是踹在人身上該多疼啊。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門本來就年久失修，我以前忘帶鑰匙的時候也經常這麼開門。”李彤不好意思地笑笑，感覺自己剛剛才營造起來不久的淑女形象又崩壞了。
兩人按開了單元樓的電梯，電梯的移動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就落到一樓為他們開啟了門。
兩人走進電梯，李彤看也不看就直接按了最高的1層，電梯指示燈亮起暗紅的光，鐵製滑動門緩緩關上。
14單元樓的電梯內，江毅看著電梯顯示屏上的綠色數字不斷跳躍。
“6,7,8……”
“你不是袁熙的房子在十三樓嗎？為什麼你按的是十二樓？”江毅發現電梯的樓層按鈕只有十二個，根本沒有李彤所的袁熙居住的十三樓。
“這棟單元樓確實有十三層，可是有一層對外是封閉的，電梯上不去，所以它的十三樓按十二樓的按鈕就可以到。”李彤輕聲，這話的時候她抿著嘴，臉色有白。
“這……真是詭異，那電梯到不了的那層是哪一層呢？它為什麼不對外開放？是什麼公司的辦公租用地？”江毅無法理解，既然這些區裡的樓層都是住宅區，怎麼會還有對外不開放的一層？
“我當初專門沿著樓梯一層層爬去查到底是哪一層，應該就是十二層，十二層沿著樓梯爬上去就可以看見，很早的時候外門就被木板釘住門鎖死了，我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李彤低頭看著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叮，十層到了。”電梯卻突然在十層停了下來，門緩緩開啟，露出十層工整平靜的樓道，裝修精緻的掛飾燈柔和的光照了進來。
一個戴著棒球帽懷中抱著一個足球，大約五六歲的男孩笑嘻嘻地走進來，留了個很可愛的西瓜頭，身上還穿著c羅縮號的童裝球衣。
男孩看了看電梯按鈕，對著兩人毫不見生地笑著：“哥哥姐姐你們也是去十二層的？我以前可沒見過你們，是新搬來的住戶嗎？”
“不是，不是，我們只是來拜訪一個朋友。”李彤連忙搖頭，“而且你錯了，是去十三層，十二層不住人的。”
“姐姐你是住在十三層的？哦，你這一我倒想起來了，白雪告訴過我，十三層104住了一個新搬來的漂亮姐姐，很討人喜歡，就是姐姐你了吧？”男孩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李彤，就像孩子看見了新的玩具一樣，滿是天真和期待。
“漂亮姐姐？”李彤和江毅對視一眼，104不是住的袁熙嗎？怎麼變成一個漂亮姐姐了？
“叮，十二層到了。”電梯門開啟，朋友率先跑了出去，懷中抱著皮球，頭也不回地道：
“哥哥姐姐，我是住在11的王曉虎，以後你們要是有了孩子，可以讓他找我玩哦！”
“這年頭的孩子，嘴都這麼賤？”江毅又好氣又好笑地，正要跟著出去，卻被李彤拉住衣袖：
“不對勁，我們先別出去。”
江毅看了看電梯外的樓道，兩側是一扇扇形態各異的門，有生鏽的鐵門，有腐爛的木門，上面從“101”開始，所有門牌號開頭都是“1……”，這十二層不是對外不開放的嗎？
樓道用老式的白熾燈照明，牆上貼了各種牛皮癬廣告，一扇扇門前堆了各種垃圾和雜物，地面骯髒滿是塵垢，就像是上個世紀一樣，男孩乾淨的足球鞋踩在這骯髒的地面上格格不入。
“媽媽，開門啦！我回來了！”男孩在11門外敲著門，活力十足地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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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又在外面和誰野啊。”門裡傳來女人的聲音，門被開啟，一雙蒼白的沒有血色的手從門裡伸出，從男孩懷裡接過皮球，不，現在它不是皮球了，是一個滿是臉留著西瓜頭的男孩正在歡笑著的頭，而男孩無頭的身體上卻長了一個皮球做的頭。
孩子的身體被那雙手拉進了門裡，門內還傳來孩子開心的笑聲：
“我剛剛找十樓的白雪玩，她給我念格林童話，可有意思了。”
“哦，她講了哪一個童話？”母親笑著問。
江毅還在發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李彤卻毫不猶豫地猛錘了電梯的關門鍵，電梯一直開著的門關到一半，卻有卡住了，自己開啟了。
“我們得快離開這裡。”李彤有些驚慌地，“我們不該看到十二樓的，有什麼事情錯了。”
樓道中的白熾燈光芒閃爍，忽明忽暗，江毅揉了揉眼睛，好像看見樓道裡有透明的人形虛影一閃而逝。
她發瘋一般敲著關門的按鈕，門卻怎麼也不關上，電梯十二樓的按鈕仍然在亮著。
“白雪給我講了杜松樹的童話，真的有那樣的繼母，把孩子殺了後還用孩子的肉煲湯給父親吃嗎？”男孩的聲音害怕地問。
江毅看到，正對著電梯樓道底部的牆角，似乎有一隻人的眼睛在牆上睜開，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電梯門終於關上了，李彤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
可是上面的指示燈還在十二層跳著，變成鮮紅的顏色。
“叮，十二層到了。”電梯裡冰冷的女聲又一次播報。
電梯的門緩緩開啟，這一次外面全是貌似正常的樓層，現代化的門房，光潔整齊的牆壁和裝修，以及兩側黑色防盜門上西式的雕花，防盜門上的門牌號從“101”開始，都是“1”編號的。
只是樓道大理石的光滑地面上，站了數十只純白漂亮的鴿子，都“咕咕”地叫著，滿地都是羽毛和鴿子屎，它們都用黑寶石般的雙眼靜靜地看著兩人，然後紛紛振翅飛起，從樓道盡頭大開的窗戶裡飛入外面的夜空。
“這裡，是真正的十三樓？”江毅聲音有些發顫地問。
“該死，一樓二樓三樓……全部都按不亮！”李彤還在電梯按鈕上徒勞無功地按著，最後狠狠地用勁錘著電梯關門按鈕，仍然毫無反應。
沒有人按著開門鍵，電梯的門卻始終倔強地開著，好像就是在等候裡面的兩個人出去。
“滴，滴，滴……：”因為太久沒關門，電梯內生硬的報警器聲音響了起來。
兩人只覺得電梯內好像有什麼活的東西在警告他們，如果再不出去，沒人能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們只能無奈地走出電梯，進入十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