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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影揚眉唱李白

“那個……根基損壞是什麼?我什麼時候有本事破壞女鬼的‘根基’了?還讓我和一個女鬼不死不休?”袁熙實在不知道她還有這本事,竟然還招惹上一個女鬼。

“你當然沒這本事啦,你現在也只是個剛剛轉化的新生兒,就算稍稍有些靈異之處,也不足為奇,真正厲害的,是你剛剛獲得的相機。”楊暗年。

“奇怪了,今天發生的事你怎麼全都知道?你是開了天眼還是未卜先知啊?”袁熙從來不記得她和房東談過相機這回事。

“我就是知道,這世間的事,只要我想知道,沒有不能知道的。”楊暗年淡漠地。這話簡直狂到沒邊了,袁熙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拿出來吧,我知道你帶了相機的。”楊暗年看向袁熙隨身背的那個黑色單肩挎包。

“諾,就是這個,快遞上寫的名字本來是送給袁曦的,最後被我笑納了。”袁熙從挎包裡拿出了那個名叫“永夜dv1號”的復古相機,遞給楊暗年。

楊暗年接過相機,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幽深,失落,緬懷,悔恨,厭惡,甜蜜……數種複雜的感情在那眼裡閃過,稍縱即逝。

“上一次看見它,已經是二十年前了,想不到今天又和它重逢,這簡直是宿命一樣啊。”他似笑非笑地,輕車熟路地開啟相機,又舉起相機,透過鏡頭正對著袁熙,打量著眼前這美得不真實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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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昨日又重現一樣。”楊暗年輕輕按下快門,這才發覺相機根本沒有裝膠捲,輕嘆一聲,搖搖頭,把相機放到一邊。

袁熙有些發愣,房東現在看上去最多二十四五歲,怎麼記得二十年前的事的?這是吹牛不打腹稿啊!而且他好像和這相機很熟的樣子,這背後還有什麼故事嗎?

“還有照片呢?你今天拍的照片。”楊暗年又毫不客氣地向袁熙伸手。

袁熙將她在凶宅裡拍的十幾張照片通通在桌子上一併碼開。

血紅色的牆,斑駁的血跡,紅手印,怨毒的詛咒,暗黑的咒印……楊暗年面色如常地看著一張張觸目驚心的靈異照片。

“不得不,你的拍照技術有夠爛……這張拍的簡直是一團漿糊,這張的角度簡直奇葩到無以復加,這張完全沒有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楊暗年一張一張評袁熙的拍照技術。

“這張……”楊暗年的目光最後停駐在袁熙對著牆壁拍到女鬼形體的那張真靈異照片上,伸出手,輕輕拂過照片上女鬼那張白皙而細膩的臉。

“就是它,不得不,你真是走了狗屎運,才能在第一次得到永夜相機的時候就拍到這種照片。”楊暗年似笑非笑。

“為什麼我拍一張照片,就可以破壞女鬼的‘根基’?”袁熙實在不能理解這兩者之間的聯絡。

“你的理解中,什麼是鬼?”楊暗年沒有回答,他的思路不知道又跳躍到了哪裡。

“大概就是死後仍然因為怨念和執念常駐於世,擁有某種超自然力量的什麼東西吧。”袁熙只好勉強跟著楊暗年的思路思考。

“只到表層,沒有到本質。”楊暗年壞笑著搖頭。

“已死,卻仍然存在,這合理嗎?符合自然規律嗎?”

“肯定不符合啊,這完全和常理相悖。”袁熙覺得楊暗年在用和朋友科普的語氣在引導她。

“所以在我的定義裡,鬼,是世界的扭曲,是不應存在之物。”楊暗年這話的時候,神色像是大學講堂上神采飛揚的教授。

“你如何毀滅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呢?”楊暗年問。

袁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是個悖論,既然本來就不存在,那又談何毀滅呢?

“方法就是,讓它存在,只有存在的東西,才能被毀滅,而你的相機這樣的東西,就是可以賦予鬼魂存在的靈器,將存在於另一個維度的鬼魂和禁忌強行拉入現實世界顯形的靈異之器!”

袁熙看著那黑色的古老相機,覺得伴隨著楊暗年的解,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相機也平白增添了幾分邪異的魔力。

“的玄之又玄,那我這次是怎麼賦予那女鬼‘存在’的呢?”袁熙感覺楊暗年的太玄了,太多停留在理論上的東西了,實在很難相信這樣空泛的解釋。

“鬼魂,都是曾經存在的東西,現在儘管它們的本體都在靈界,以現實的定義,它們根本不存在,可是它們如果想要對現實世界施加影響,就註定要在現實世界留下自己的聯結物,這就是所謂鬼魂的‘根基’。”楊暗年亮出那張靠著牆壁上的血色符號,滿臉怨毒的袁曦的照片:“鬼魂的聯結物,有的時候是他們生前最在意或者最憎恨的東西,有的時候則是導致他們死亡的兇器,有的時候則是他們死時留下的殘骸……袁曦被殺後,她的屍體就被兇手砌到牆裡去了,所以你對著牆照相才會拍到她存在於靈界的本體。”

“什麼?你凶宅裡正對著我的床的牆裡就藏著袁曦的屍體?!”袁熙總算知道,她之前感受到的凶宅裡無處不在的壓抑感來自何方了,她可以想象,她一次次勞苦的工作後回家,死豬一樣躺在床上的時候,對面的牆壁裡正有一雙眼睛在陰毒地看著她,這覺能睡踏實才怪了!

“那我既然已經透過她的屍體拍到了她的本體,她現在怎麼還能化成厲鬼要追殺我?”袁熙更為不解了。

“那自然是因為……她的聯結物遠遠不只一個啊!”楊暗年嘿嘿嘿地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

“想想,她還能有什麼聯結物存在於世呢?”楊暗年笑嘻嘻地指著那張古怪的黑白靈異照片。

袁熙順著他的目光細細地打量那張靈異照片,越看,越覺得這張照片上的袁曦是活的,他那雙空洞幽暗的黑色大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袁熙幾乎完全一樣顏色卻是幽藍色的美麗眼睛,再仔細看,照片上女鬼的形狀都模糊起來,女鬼身後刻畫在牆上的血色符文像蛇一樣流動,最後女鬼的身體都虛化透明了,耳邊隱約響起女人痛苦的哭聲,她的眼裡那些血色符文開始飛快地旋轉,旋轉,然後逐漸消失……

照片上唯一剩下的有實體的東西是那把紅色的,陳舊的,**的……

“木梳?”袁熙神情恍惚地。

那把木梳懸浮在形體已經淡去的女鬼的脖子部位,做工精美,木梳的梳頭染著於黑的血液,木梳上刻著雲形的流紋。

這個時候已經快六,一位穿著紅衣,腰細腿長、頭髮染成淡藍色的御姐女歌手端著吉他坐在臨近咖啡店門口的唱臺上,身後跟著一個一臉不羈笑容的黃髮爆炸頭青年抱著一臺電子琴,而一個留了一頭藝術家一樣長髮,戴著耳環紋著刺青的壯碩大漢大步走到架子鼓旁邊,用鼓槌輕敲了幾下鼓面。

女歌手低頭除錯了幾下吉他,彈出幾節清澈的泛音,然後抬頭對著下方的客人們親切地微笑:

“感謝大家在這個時候,坐在這裡,和聽潮咖啡一起享受這個迷人的晚上,”女歌手的嗓音清澈中透著一迷人的沙啞,像是維京海域的女海妖一樣迷人。

“我是街頭歌手,清影,接下來我來獻唱一首……”女歌手清影從面向觀眾的轉椅上站了起來,聚光燈打在她因為興奮顯得略微發紅的臉上。

人們都歡呼起來,鼓掌起來,光影迷離,霓虹絢爛,歌手在喧鬧的氣氛裡從容自在地彈起了吉他,素手行雲流水地演奏出那耳熟能詳的節奏:

“由楊暗年先生為袁曦姐唱的《李白》!”

誒誒誒誒,袁熙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猛地轉頭看向舞臺上的歌手,發現那歌手也正善意微笑著看向她,好像和她認識很久一樣的,而同時,四周的雄性生物也大因為袁熙轉首的驚鴻一瞥再也移不開目光,幾個男生的女朋友更是皺著眉頭掐她們男朋友的腰。

而坐在對面的楊暗年靠在椅子上,一臉愜意,笑著跟著人們一起鼓起掌來。

“大部分人要我學習去看世俗的眼光

我認真學習了世俗眼光世俗到天亮……”女歌手閉目垂首,在人們或熾熱或鼓勵或欣賞的目光裡,歌手合著吉他悠揚敦厚的旋律清唱起來。

“一部外國電影沒聽懂一句話

看完結局才是笑話”架子鼓手一挑擋住臉的烏黑長髮,跟著節奏開始打起鼓來。

“你看我多乖多聰明多麼聽話多奸詐”這一句和歌曲原作略有不同,變成一個清亮的翹音,唱完這一句,女歌手的臉上應景地泛起一陣俏皮的壞笑,對著下方聽眾一挑眉,一群男生的眼睛都看直了,她的年歲不大,卻十分懂得怎麼樣更好地運用自己的魅力。

“喝了幾大碗米酒再離開是為了模仿

一出門不心吐的那幅是誰的書畫”黃髮青年此時兩手和抽風一樣在電子琴鍵上飛快地彈奏,靈活的手指在半空劃出殘影。

“你一天一口一個親愛的對方

多麼不流行的模樣”看著臺上神采飛揚,魅力四射的歌手,袁熙覺得自己簡直到了中國好聲音的舞臺前,一時都聽呆了。

“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幾百年前做的好壞沒那麼多人猜

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至少我還能寫寫詩來澎湃逗逗女孩……”到了**,女歌手更是站了起來仰首高唱,目光既清澈又迷離,素手在木吉他上錯綜複雜地彈出一連串音節,一甩腦後的如雲藍髮,那頭髮綻放像是藍色的火焰。架子鼓鼓手打出激揚的旋律,手在擊打時留下無數影子,電子琴琴手則動作誇張,炫技式地飛快跟著歌手的旋律彈奏。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歌手的熱情感染,舉杯示意,吹哨,嚎叫,情人們目光甜蜜的相擁,朋友們痛快地對飲,咖啡店門口經過的路人都紛紛駐足在門口圍了一圈側耳傾聽,臺上的三個人已經完全忘我地投入演出,氣氛完全不亞於任何演唱會……

“喂,你這是在玩什麼?”袁熙這時才反應過來,對著對面的楊暗年提問。

“阿列?”她對面的位置上,已經空無一人,侯爵幹紅葡萄酒酒瓶上貼了一張紙條:

“我告訴了你這麼多關鍵資訊,自然該你付賬。”還配了一個壞笑的笑臉圖案。

剛剛還以為這傢伙是富二代,沒想到就這樣逃帳了?!!看著選單上葡萄酒匪夷所思的價格,袁熙感覺要崩潰了!

於此同時,郊外的公路上,一輛路過的貨車停在路邊,司機大叔驚恐地下車,在被壓的亂七八糟的稻田上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看著不遠處那撞在大樹上已經變形還有些起火的快遞車,立即撥打了10.

他跑到快遞車車前窗邊上,拍了拍滿是裂痕已經被燒起來的火苗燻黑的車窗:

“裡面的兄弟,還有氣嗎?”探頭一看,車窗裡已經滿是烏黑的煙氣,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他咬咬牙,腳踩在車上,用手抓住車門的把手,手上一發力,就把已經送動的車門整個拉了下來。

黑煙散去,裡面的景象讓他嚇得連退幾步跌坐在地,然後轉身連滾帶爬地就要跑。

冒著黑煙的車頭裡,穿著綠色快遞工作服的男人下半身已經被變形的車擋板完全穿透,血肉模糊,而這個男人卻還陰陰笑著,用一把紅色的古舊木梳一次又一次動作僵硬地梳著腦後並不存在的頭髮……

他僵硬地轉頭,咯咯笑著看向司機,背後一個女人的黑影慢慢從他的身體裡浮現。

“轟!”快遞車的油箱被著,轟然炸開,火花四濺,四周的樹上、稻田裡,都開始燃燒起暗紅色的烈焰,爆炸發生的那一刻,司機及時縱身向前一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本來毫髮無損的他在地上痛苦地慘叫起來,打著滾,捂著自己的腦袋。

他的臉上,一團烏黑的頭髮正纏繞著要鑽進他的眼睛裡、鼻子裡、嘴巴裡、耳朵裡,臉上淡黑的血管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