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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燭龍

張若素見聖獸停在原地,連忙離它幾米後才勉強松了口氣,卻氣勢不消減:“我是它的主人,自然擁有它!”

聖獸彷彿聽到天大笑話,嘲笑道:“你是它主人?見你資質平平,又是一介凡人,怎會是神器的主人,你怕是偷竊得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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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東雨從天而降,碩大的白翼扇動著颶風,颳得樹葉沙沙作響。

東雨腳尖落地,白翼消失,他將張若素護在身後,無畏得對著聖獸嘲諷道:“燭龍,雷震太虛劍在誰手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經被喚醒,依然可以降你!”

“燭龍?它是燭龍?”張若素聽見東雨喊聖獸為燭龍甚是驚詫,燭龍不是龍族的圖騰嗎?沒想到它竟然存在!

燭龍的血眸悄然打量著東雨,開口道:“神族人?你來這裡作何?”

東雨睨視著燭龍:“燭龍,今日你若不想再嚐嚐雷震太虛劍的滋味,你便放我們離去!”

“你可以離開,可她得留下!”燭龍倏然視線轉落在張若素身上。

東雨毫不遲疑得否決:“不行!她不能留下來!”

燭龍不怒自威:“那聖草你也莫要想帶走!”

張若素淡然得開了口:“東雨,你走吧!我留這裡!”

東雨搖首,態度堅決:“不行!我怎麼會讓你一人留這裡!”

張若素話裡帶著些祈求:“東雨,我師孃待我恩重如山,情同姐妹,如今她有性命之憂,等著這聖草救命,你就替我將它帶回院裡!好嗎?”

東雨遲疑了片刻,卻依舊不肯:“我不會替你帶回去,我要你自己帶著聖草回去!”

張若素有些無奈,可還是靜心勸導著東雨:“東雨,你知道,如若我們同燭龍大戰一場,可最終也是兩敗俱傷,與其這樣,還不如就讓我留下,你帶著聖草回院裡救師孃!東雨,師孃她等不了那麼久,這回,你就聽我一次,可好?”

東雨蹙眉,與張若素四目相對,最終還是妥協了:“好!你等我,我將聖草帶出去,就進來接你!”

張若素放鬆得勾起了笑:“恩!等你!”

東雨臨走前,還要警告燭龍一番:“燭龍,你不許傷她半分毛髮,如若你了傷她,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你!”

燭龍竟懶散得趴在地上沉默不語。

張若素目送著東雨遠去後,打量了燭龍幾眼,將雷震太虛劍握住手中,無所畏懼得盤坐在燭龍那張大嘴前。

燭龍轉動血眸看向張若素,打趣道:“你不怕我一口吃了你?”

張若素淡然處之:“你若真要一口吃了我,方才便該動口,何必等著現在!”

燭龍眼底閃過一絲欣賞,問道:“話說回來,你一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從何得來的雷震太虛劍?”

“此事說來話長,我可以講給你聽,不過我要替你包紮傷口!”張若素看著燭龍的左前爪已是血肉模糊,心中甚是於心不忍。

燭龍疑惑:“傷口?”

張若素指了指它的左前爪,起身走到它左爪前察看了會兒它的傷勢。

燭龍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左前爪,恍然大悟:“這個啊!我差點都忘了,不過,你拔得出來嗎?”

張若素白了它一眼,說道:“我當然拔的出來,不過我需要一些止血的草藥!”

燭龍說:“這聖樹上有種果子能止血,不過它長在樹的邊端!”

張若素抬頭看向聖樹,問道:“那果子長什麼模樣?”

燭龍描述著:“紅色,似蘋果,只是比蘋果稍大些,還有,它是長在黃色葉子中間的,你應該好分辨!”

“好!我知道了!”

張若素腦海中模擬出那果子的模樣後,動身上樹,腳尖一踮,整個身子邊騰空而起,穩穩的落在一根堅實的枝幹上。

張若素左右來回地尋找著止血果子,一層找完又上一層找,時間愈漸流逝,樹層也越來越高,就在失落透底時,無意間瞥見了一抹紅色,再定睛一看,在枝頭的另一端,黃色長葉中長著一紅果,如此的耀眼妖嬈,她終於找到了。

張若素剛準備將身子趴平時,卻被身側的一根小枝椏劃傷了手臂,痛得她驀然倒吸了口冷氣,忍著手臂的傷痛,身子趴下,小心翼翼得在枝幹中趴著走,越走近紅果子,樹枝越細,便能隱約感覺到樹枝正在往下壓。

張若素在心中鼓勵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小心,動作不能大,慢慢地!

張若素慢而輕得伸手,眼看著就要摸到紅果子時,樹枝卻倏然發出“咔嚓”一聲,這一聲也讓張若素心頭一顫,完了,樹枝要斷了!

張若素連忙伸手將紅果子摘下,就在將紅果子摘下時,樹枝也徹底被壓斷,她整個身子也失去支撐力,如重力牽扯著她般,加速得向下墜落。

張若素用手臂擋住自己的腦袋,已然做好粉身碎骨得準備了!

就在張若素眼看就要落地時,她落入了一隻舉爪手中,安然無恙。

張若素睜開眼,便看見燭龍的血眸在她頭頂閃爍。

張若素蹙眉:“你救了我?”

燭龍不語,看著張若素手臂上的道道觸目驚心的刮傷,心中竟湧起種說不出的滋味,隨即,燭龍將張若素輕輕得放落在地上。

張若素將手攤開,紅果子露出,問道:“可是這個?”

燭龍話中透著些憤怒:“嗯!為了摘它,你不要命了嗎?”

張若素卻一笑而過:“沒事!反正你不也救了我嗎?”

燭龍沉默。

張若素走到燭龍受傷的左前爪前,一面察看箭插入的深度,一面說起了自己與雷震太虛劍:“我名為張若素,是一介人族,只是幸運眷顧了自己,進入了異世院,異世院的每位弟子都會自己的法物,別人都選則了神物,而我偏偏選擇了一根毫無用處的短杖,直到一次比試,當我的血無意滴落到短杖時,它卻發出了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擊敗了比我強不知多少倍的弟子,然後,它將我帶到了它的世界裡,起初,它只是團紅霧,它說它是劍靈,還說說從此以後我便是它主人了!直到前段時日,它落入了火焰谷的岩漿裡,它修得了劍身,斬殺了檮杌,至此我才相信它原來真的是雷震太虛劍!”

張若素一面講述著,一面施法試圖將那支紅箭拔出。

張若素施法過程中竟是滿頭大汗,不過,紅箭也被慢慢地從肉裡拔了出來。

燭龍也痛得仰天長嘯,吼得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隨著“咣”地一道清脆得落地聲,紅箭終於從燭龍爪子裡拔了出來。

張若素立馬將紅果子捏成碎渣,然後將其敷在燭龍的傷口處。

“好了!拔出來了!”張若素將紅箭拾起,仔細端詳著,箭面雕刻著一行古老的文字,雖然上面有血漬,卻依然蓋不住紅箭本身的幽香,手摸著弓弦,光滑如冰,卻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好像明狐的那把驚天弓!

燭龍虛弱得將頭垂落到地面,說道:“你可知這箭是什麼來歷?”

張若素看向燭龍。

燭龍說:“這便是那把驚天弓的三支配箭中的一支!”

張若素一驚,果然是驚天弓的配箭!

燭龍話中滿是無奈:“我本想越過那道溝壑,卻不曾想竟被樹藤絆倒,這才受了傷!”

張若素急切問道:“那另外兩支箭可還在那裡?”

燭龍問道:“恩!你要取它們嗎?”

張若素頷首:“恩!我要給一個人!”

“那我帶你去吧!”燭龍抬起頭。

張若素有些擔憂:“你身子可以嗎?”

燭龍抖抖龍身,說道:“自然可以,你既替我取出箭,我自然要還你一個願!你坐到我背上來!”

張若素坐上燭龍的背脊,燭龍搖搖晃晃得起了身,倏然騰空而起,肆意得穿梭在深林之間。

張若素囁嚅得詢問著:“我聽到東雨與你之間的談話,說你與雷震太虛劍……”

燭龍沉默後,開口講述著過往:“萬年前,我被巫族利用了,在凡間肆意作亂,直到在雷震太虛劍出世後,竟抵不過它,最後被它降服,困在此處,永生永世守護著這塊禁地,這些年來,我也悔過,知道如若當年不被聽巫族的妖言惑眾,便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只是,當年雷震太虛劍在將我降服後,也元氣大傷,卻誰曾想,巫族竟對雷震太虛劍下了狠手,只是雷震太虛劍不會毀滅,只好將它劍身銷燬,在雷震太虛劍體內種下巫術,而這巫術只能被最炙熱的溫度融化!”

張若素頷首:“原來如此!你沒想過從這禁地出去嗎?”

燭龍誠心得回答著:“從我得知自己被巫族利用之後,便決心要永遠守護著這裡,直到這大陸消亡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懺悔!”

張若素倏然問著奇怪的問題:“燭龍,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前世今生?這一世我已活了萬年,或許是上一世作孽太深,讓我這一世寂寞得活這麼久,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會結束這一寂寞得今世!若我有來世,我願我不要再活這麼久,只要活得平平淡淡,有幸福得家人就好,這一世,我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更沒有朋友,唯有靜心守著這塊禁地,過著無比寂寞孤單的歲月,今生終究是逃不開這罪了!”燭龍血眸裡泛起濃烈得哀愁淒涼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