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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陶曉東心都飛了, 硬壓著他在這兒扎圖, 簡直鬧呢。

“改天得了,你也不怕我今天做不出來好東西。”陶曉東臨上手之前還在說。

“我褲子都脫了。”大哥紋身椅調了角度, 半倚半躺的, 開始仰在那玩手機。

陶曉東口罩手套都戴好,無奈地說:“耽誤我事兒。”

“你別狂, 雙倍工錢你都不想掙了?”大哥跟陶曉東認識很多年了, 熟著呢,說話也不計較。

陶曉東心說你一共倆小時都用不上,雙倍能多哪去啊。大哥本來也是臨時起意,紋什麼圖都沒想好,讓陶曉東隨意。

陶曉東在他大腿最根部點了一下, 問:“這兒?”

“行, 多性.感,是不?”大哥穿的平角內褲, 褲腿往上一摟:“擋害嗎?擋了你找個屋我脫了也行。”

陶曉東趕緊說:“你快穿著吧,推上邊就行。”

旁邊的小助手站一邊等著幫忙, 一直在笑。安安靜靜的小男生不會說話,還挺愛笑,誰一說什麼話他經常在旁邊跟著樂。

陶曉東問:“要不要顏色?”

“隨你。”大哥對陶曉東的信任那沒得說。

陶曉東坐著想了兩分鍾, 問:“來點性.暗示?”

“操,”大哥看他一眼,笑得心照不宣,“來吧, 騷點的。”

這位置本身就比較敏感,不到特定環節沒人看得見,那都看到這兒了,添點氣氛也挺來勁。

陶曉東幹活之前又回頭看了眼湯索言,休息區那邊有隔斷擋了一下,從上到下的金屬桿一根一根地把視線擋得恍恍惚惚。陶曉東離得遠看不清裡面,看不見湯索言。

小助手給拿了條毯子,把另一條腿給蓋上了,只露出陶曉東要扎圖的那條。

不管幹活之前心怎麼飄,真坐這了上手了陶曉東都是穩的,機器一開,之前的推脫吐槽就都不存在了,眼裡就只有這一件事。

陶曉東給畫了半條黑蛇,沿著腹股溝強勢竄出,周邊陰影線條帶著兇猛凌厲的質感,蛇頭衝前張著巨大的嘴,兩顆毒牙泛著淺微的冷光。

小助手放開夾著褲腿的夾子,腿根處隱進褲腿,圖也跟著遮了小小一片。這呼之欲出的勁讓人看了只想把這一小片布撩起來看看。

蛇性本淫,又冷又欲。

“你是真牛.逼。”大哥屈著另外那條腿,看著圖在陶曉東手裡漸漸清晰。

還差點周圍打霧的填充,陶曉東換了個針頭,繼續伏下去,手按著對方的腿,另隻手動作一直不停,流暢迅速。

圖基本完事了,陶曉東心又活動了。

惦記著身後十來米外有人等他呢。

一個小時四十分鍾,陶曉東收了機器,說:“完事兒了。”

大哥巨滿意,抹了清洗劑自己用毛巾擦了擦,看看胳膊看看腿,心情不錯。

之前大哥直接按倆小時轉的款,現在剩二十分鍾提前完成了,陶曉東跟旁邊小助手說,等會兒讓樓下給退一萬。

“別逗了,轉給你了還用得著你退?”大哥“嗤”了聲,揮了揮手,“你趕緊走,心早飛了吧?”

能在陶曉東這做了十多處紋身的必然不差這萬八千的,他這一身圖夠奢侈的了。陶曉東也不跟他客氣,笑了聲轉頭就走了。

手套摘了扔垃圾桶,先去看了湯索言一眼,湯索言坐那兒正看著一本書,那是本陶曉東的作品集,裡面有他的採訪,也有他說過的一些話。陶曉東過來,湯索言抬頭看了看他,陶曉東衝他笑:“我先洗個手。”

湯索言應了聲“嗯”。

陶曉東洗手出來,再回來的時候湯索言還在看書。

“走啊?”陶曉東外套都拿過來了,在手上拎著。

“我還沒看完。”湯索言書才看到一半。

其實他看這個陶曉東有點抹不開,這裡面他說過很多裝逼言論。陶曉東說:“那你拿走看。”

他這麼說湯索言就不客氣了,合上書站了起來。

“你想吃什麼?”倆人一起往外走。

紋身師們跟他打招呼,平時都沒這麼熱情,今天一個塞一個地跟他拜拜。迪也剛叫了聲東哥,陶曉東不搭理他,知道他又要重複那句。

“都行,不怎麼餓。”湯索言看著陶曉東跟人說拜拜,店裡溫度高,他就穿了件貼身的黑短袖,隨手拿著外套,這樣的衣服很顯形,整個上半身的肌肉形狀都很明顯。其實他並不很壯,不是刻意雕琢出來的肌肉,帶著股很自然的男性力量。

當然這些湯索言一早就知道了。

湯索言開車來的,倆人到了車邊,陶曉東直接朝駕駛座那邊走:“我開。”

“我開就行,你歇會兒。”湯索言也走到這邊。

“我開。”陶曉東又重複了一次,說完直接開門坐了進去。湯索言只能繞過去坐了副駕。

“我開車不累,”陶曉東扣上安全帶,轉過頭跟他說,“跟我在一塊的時候不用你開車。”

這話說得挺認真,湯索言看著他,過會兒說了句:“別這麼說話。”

“嗯?”陶曉東啟了車開出去,“怎麼了?”

“我說了我扛不住。”湯索言接著看他手裡那本陶曉東的書,沉默地笑了下。

倆人一起吃了頓飯,只開了一輛車出來,陶曉東的車停店裡了。湯索言說:“你開回去吧,反正明天還得見。”

陶曉東一聽就樂了:“明天還見啊?”

“那明天不見了?”湯索言挑眉。

“見,”陶曉東還是笑,“明早我來找你。”

湯索言說行。

陶曉東開著湯索言的車回了家,店裡微信群都熱鬧一晚上了,陶淮南也在群裡,聽了一晚上熱鬧可累壞了。

陶淮南一開門,他立刻說:“我聽說你今天被一位氣質型男領走啦?車都沒開走。”

“誰這麼欠。”陶曉東把車鑰匙往門口鞋櫃上一擱。

大群裡人很全,連紋身師帶小工都有,這些小聾人小啞巴們平時說不出來話,人家說他們頂多點頭搖頭再不就給點手勢。下班到微信上那可是他們的天下了,一個比一個能聊,跟平時的安靜勁兒截然相反。

陶淮南今晚的快樂都是他們給的,從湯醫生進門到他倆一起走,一個字都沒落下,他全知道了。

陶淮南開心了,就是有點累耳朵,聽語音跟不上他們刷屏的速度。

陶曉東開啟群看了眼,一群小崽子還在那鬧呢,陶曉東在群裡發了句:每人扣兩天工資?

群裡瞬間就靜了。

停了也就兩分鍾,歡戈起頭,又開始鬧。都知道陶曉東逗他們的,他從來不扣工資,根本不怕他。

陶曉東又開啟跟湯索言的聊天介面,發了一條:到家了,言哥。

湯索言回他:早點休息。

陶曉東:早睡早起,明天我早點去。

湯索言:多早?

陶曉東:七點?七點半?

湯索言回他:隨你,要不現在?

這倆人熟了說話越來越沒數了,陶曉東不像從前那樣怕唐突說話總收著,現在想到什麼說什麼。湯索言也一樣,跟最初陶曉東心裡帶著清冷範兒的他差距越來越大了。

心裡惦記著要去湯索言那兒,陶曉東一早就醒了,醒了看看時間剛六點多,又閉眼躺了會兒。

收拾完去的路上順便買了兩份早餐。

車停進地下的時候陶曉東看了眼手機,才七點半。太早了,陶曉東怕湯索言沒醒,電梯刷不了卡,他也沒按鈴,十多分鍾之後有人也要上樓,陶曉東跟著蹭了個電梯。

到門口了陶曉東才發了條訊息:言哥,醒了嗎?給我開下門。

湯索言回他:自己開。

密碼他知道,陶曉東開門進去,換了鞋。客廳裡沒人,陶曉東把外套脫了搭在椅子上,早餐放在餐桌,先去洗了個手。

洗完手還是不見人,陶曉東試探著叫了聲:“言哥?”

湯索言隔了兩秒才“嗯”了聲,聲音一聽就是還沒醒。

臥室門沒關,陶曉東站在門口朝裡看了眼,窗簾沒拉開,房間內很暗。湯索言沒睜眼,還睡著。

確實是熟了,人都來家了,這還睡著呢。不防備,也沒拿著當外人。

關係上一點一點轉變的過程經歷的人心裡最清楚。這點轉變每多一步就是倆人又往靠近的方向多走了一步。

湯索言一隻胳膊搭在眼睛上,另一只隨意地搭在床邊。

陶曉東走進去,在床邊蹲下,湯索言沒動,只說了聲:“困。”

聲音聽起來懶懶的,沒睡醒。

“那你睡。”陶曉東笑了下,摸了摸他搭床邊的那隻手,還挺暖,“今天不涼。”

他摸完一下就要拿開,湯索言的手動了下,把他的手攥住了。

因為這一個小動作,陶曉東心尖一抽。

“你也就這點出息,”湯索言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只是扣著陶曉東的那只手緊了緊,“勁使足了你也就敢碰個手。”

陶曉東懷疑他是不是還沒睡醒,這什麼狂言浪語。

“是不是?”湯索言還攥著陶曉東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用這樣的嗓音說這種話,這太燒人耳朵。陶曉東都蒙了,反應不過來。

湯索言手心很熱,反而陶曉東從外面來手稍微涼一些。湯索言說完話又沒動靜了,跟又睡著了一樣。

陶曉東坐在地毯上,手在人手裡攥著,也動不了。反正動不了那就看湯索言吧,眼睛被遮住了,鼻樑就顯得更挺了,嘴唇不算特別薄,下巴和下頜線條利落乾淨。

這張臉其實長得偏硬,一般這種長相的人都嚴厲。

湯索言工作上嚴不嚴厲陶曉東沒見過,他眼裡的湯索言跟嚴厲並不沾邊,反而很溫和。

“外面冷不冷?”湯索言又開了口,問他。

陶曉東說:“不冷。”

“這倒聽見了?”湯索言說話慢慢的,帶著股晨起時特有的慵懶。

陶曉東笑著說:“剛才也聽見了。”

“聽見了不回話,”陶曉東看見湯索言的嘴角勾起個弧度,問,“不敢回?”

都被人這麼問了,陶曉東再不說點什麼好像顯得他慫。

“剛才沒反應過來。”陶曉東手上緊了緊,攥了攥湯索言的那隻手,“你可別激我,我什麼都敢。”

“比如?”湯索言還是那副語調,尾音輕輕吊著。

陶曉東要說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圈就都咽回去了,最後只認輸地叫了聲“言哥”。

湯索言在他手背上刮了刮:“問你呢?剛才怎麼不回話?”

他閉著眼,陶曉東睜著眼,可這會兒陶曉東反而覺得自己像那個被盯著看的,臊得慌。腦子一個停頓,說了句實話:“我怕你認錯人了。”

這句話一出口陶曉東就有點後悔,這話放之前他死活不會說,現在倆人關係近了,說話也沒那麼多注意。

房間內沉默了片刻,陶曉東想再說點什麼,湯索言握著他的那只手鬆了。

陶曉東暗自皺了下眉,話說得不對勁了。

“我能認成誰?”湯索言放下胳膊,睜開眼看著他。

陶曉東笑了下,說:“我說錯話了。”

“你覺得我能把你認錯了?”湯索言坐了起來,“睡迷糊了沒醒過來的時候,能把你當成別人?”

“真說錯了,”陶曉東趕緊說,“我起太早了,腦子不清楚。”

湯索言沒再說話,下地穿了拖鞋,沉默著往外走。

陶曉東也站了起來,跟著往外走。走到門口,伸手攥住湯索言胳膊,叫“言哥”。

湯索言回頭,跟他說:“我上洗手間。”

“你先別去。”陶曉東笑著哄,“我說錯話了,別過心。”

他倆這個關係,無論怎麼親近,無論以後什麼樣,之前有過一個唐寧,這永遠改變不了。陶曉東說了不介意就是真的不介意,今天他那句話的本意也不是要計較,就是意外之下想岔了。那句話他說出口的時候也沒有旁的意思,怎麼想就怎麼說的。

陶曉東拽著他不讓走,也說不出別的了,就只叫“言哥”。

這一聲一聲“言哥”叫的,湯索言轉過身,抬手一摟。

“再不讓我去我快炸了,”湯索言在他旁邊說,“我忍半天了。”

陶曉東這才笑了,湯索言繼續說:“不用這麼哄我,我沒什麼脾氣,不用拿我當小姑娘哄。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既然我和你已經到今天了,我就不會認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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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索言手放在陶曉東後腰上,聲音低低沉沉的,語氣也很平靜:“我誰都認不錯。我不怎麼會談戀愛,也沒人像你這樣天天哄著我,你讓我覺得新鮮,也特別踏實。你怎麼對我我知道。”

他在陶曉東後腰處拍了拍:“我從昨晚等你到現在了,你說我能不能認錯你。”

說完這句放開了陶曉東,轉身去了洗手間。

作者有話要說:  湯:誰說的要逆cp?

感恩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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