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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這是陶曉東第一次見湯索言喝酒。

他說過不喜歡, 不喜歡被酒精麻痺神經影響判斷。

服務生過來送了套餐具, 陶曉東問他想吃什麼,湯索言問他吃過面了沒有。陶曉東說吃過了。

上次湯索言生日他的面沒吃了, 是陶曉東替他吃完的。

湯索言笑了下道:“我還特意留了肚子跟你吃碗麵, 你吃過了那就不用了。”

陶曉東馬上叫服務生:“給我煮碗長壽麵,謝了。”

他手裡那花沒地方放, 就一直在左邊胳膊裡圈著。左邊坐的是夏遠, 過會兒受不了了,問他:“東,你這花,你能不能先放放?”

陶曉東看了一眼,左手還殘著, 行動也不太方便。陶曉東聽了他的話, 有意把胳膊往下挪了挪,讓花朝夏遠的方向更張揚點:“擋你害了?”

“擋了啊, 我使筷子都怕胳膊肘刮著你花兒。”夏遠真伸手扒拉了一下,掉了個花瓣, “別顯擺了。”

“手指頭給你掰折。”陶曉東把花往自己懷裡摟了下,四處找了找地方沒合適的位置放。

湯索言從他那拿過來,站起來上後面給他放沙發上了。

“你那手指頭就掰人手掰的吧?”夏遠嘲諷他, “然後人沒折你自己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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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曉東現在沒閒心跟他扯,他那點心思都在湯索言身上。

湯索言放完花重新回來坐下,解了袖子擼上去。周圍人亂糟糟的都在說著話,這樣反倒隔出了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給他們, 說什麼別人也聽不清。

陶曉東把右手邊的菸灰缸拿走,放夏遠那頭。

“你今天沒事兒了啊?”陶曉東往湯索言那邊湊近了點,小聲問他。

湯索言說有事兒。

“那你還來?”陶曉東說,“我就怕耽誤你事兒。”

湯索言喝了口水,剛才喝的酒還有點燒嗓子,喝完看了眼陶曉東,說:“我今天的事兒就是這個。”

陶曉東:“嗯?”

湯索言輕笑道:“我還能讓陶總生著我氣過生日麼?”

“我靠我沒有。”陶曉東趕緊說,“沒有的事兒……別這麼說,言哥。”

那天晚上的那點情緒早散沒了,現在有的情緒也不是生氣。對面有人笑著看他倆,湯索言也笑了,很自然地往陶曉東那邊靠了下,在他耳後說話。這個姿勢別人看著就是親密地說小話,陶曉東能把湯索言的口型擋住。

當然本身人家也就是說小話。

“有沒有都等會兒說。”湯索言頓了下,倆人湊著頭,湯索言在陶曉東椅背上撐了下,又壓低了聲音跟他說了一句。

“……別喝醉。”

陶曉東回頭看他,湯索言一直保持著同樣的表情,笑得溫溫和和,多好看。他眼神裡有情緒,也很專注。他倆幾天沒見,現在湯索言這麼看著他,心沒心動也就他自己知道。

“你倆幹啥啊?”夏遠再次發問,坐這兒稍微有點受不了了。你要想當看不著還裝不下去,但也真不好意思往這邊看。

倆人說話讓他打斷了,湯索言於是笑著撐了下胳膊,坐直了。陶曉東看向夏遠:“幹啥了?”

“不是你倆腦袋挨一塊那誰知道幹啥了。”

陶曉東說:“啥也沒幹,說句話。”

他不太願意讓他們開湯索言玩笑太過,他倆不一樣,怎麼嘲他都沒事兒,他都習慣了。換成湯索言他就有點不樂意,怕他不舒服。

田毅坐旁邊半天,現在也回過味兒了,突然就聳著肩膀開始樂。

“你挺能裝啊?”他看著陶曉東,“你跟你親兄弟裝。你跟老夏裝就拉倒了,你在我這兒也瞞。陶曉東,咱倆說道說道。”

他故意使勁叫的全名,“陶”咬得厲害:“要不上回你急了呢,我才特麼回過味兒來。”

夏遠眨巴眨巴眼睛,也轉過彎來了,揚著調“哎”了一聲:“上回把我局都砸了,沒給我留面兒,叮咣摔一通抬腿就走。我說呢……敢情那是說你頭上去了。”

陶曉東知道他們說的哪回,那時候他跟湯索言還沒怎麼,只說:“沒瞞你們。”

“上回?”湯索言看向田毅,“什麼事兒?”

田毅腦子裡過了兩個彎,挑著能說的說了一遍:“挺長時間之前了,我們一起吃飯。有兩個不太熟,面子朋友,喝了酒嘴碎說你來著。”

湯索言有點意外:“我?”

“嗯,誰我就不說了,過去了都。”田毅看著陶曉東,“哼哼”笑兩聲,“曉東真沒慣著啊,站起來臉拉老長一通摔。”

這事湯索言真不知道,他看著陶曉東,陶曉東搓了搓臉,聽不下去了。

“當時怎麼說的來著。我還想呢,這不像他啊,連我面子都沒給留。”夏遠想想當時的場面到現在都覺得尷尬。

“我回憶回憶。”田毅跟夏遠一人一邊臊陶曉東,他發火時候少,田毅記得還挺清楚,學著他當時的表情故意冷著臉:“‘閉嘴,忍你半天了。你說的湯索言那是我朋友,你話我聽著扎耳朵,聽不了。’是不是這麼個話?記不太清了,反正可酷了這大哥。”

這一桌人也就夏遠和田毅知道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現在讓田毅這麼一學,都跟著樂。

當著湯索言的面,陶曉東這點面子倆損貨是丁點沒給他留,丟人事兒都讓他倆說了。

“哥哥們,饒我一回。”這事兒聽著太虎了,陶曉東真遭不住了,“真不是有意瞞你們,那會兒我跟言哥啥都沒有,要真也有點啥從第一句我就得讓他憋回去。”

那時候陶曉東確實沒身份,田毅和夏遠畢竟也不是真傻,說了半天沒帶一句“唐寧”。當時那屋裡真有身份說話的是這位,不是陶曉東。

“那時候啥都沒有,現在有什麼了唄?”夏遠角度刁鑽,馬上問了句。

陶曉東無奈了,這都什麼問題。

湯索言坦然接下去,大大方方回了句:“那肯定,現在什麼都有。”

他這句話誰能不起鬨他,一群老坑貨,這麼多年陶曉東終於能領來個人,還能輕易過去麼。湯索言說什麼都有,那你就再給細說說?都有什麼了?怎麼有的?

你倆誰有的?誰沒了?

陶曉東實在受不了了,“哎”了兩聲,給自己倒了杯酒,攔了一下:“我喝,快打住。”

田毅不買他賬,輕飄飄來了句:“我們也沒問你啊。”

“問誰也別問了。”陶曉東把湯索言杯子一扣,站起來說,“往我這兒招呼,快點。拿酒說話,別光使嘴說。”

身邊有個人這就是不一樣了,從前怎麼說陶曉東都隨意,壓根不怕這個。現在不行了,稍微逼問兩句就不讓了。

這幫人太能鬧,陶曉東讓他們鬧得不行了,後來湯索言說頭疼,倆人上樓了。大白天的,下午兩三點鐘,倆人上樓開了間房。昨晚湯索言半夜回的家,陶曉東有心想讓他睡會兒。他還走不了,樓下那群晚上還得鬧。

“你是不是喝多了言哥?”陶曉東跟著他上去,惦記著剛才湯索言的那句頭疼。

“這話聽起來好像嘲諷我,”湯索言邊刷卡開了門邊說,“就那半杯酒我就喝多了?”

“你平時不是不喝酒麼。”

倆人進了房間,湯索言把卡插進卡槽,胳膊上的外套掛了起來。

“你睡會兒。”從外面的環境進入到只有兩個人的空間,耳邊消停了,陶曉東突然想起來說,“操.我花落下了。”

他轉頭就要走,湯索言本來都走進去了,聽見陶曉東要出去轉身過來利落地把他攔住。胳膊從後一圈,圈住陶曉東脖子,陶曉東沒防備,上身微微後仰。

“幹什麼去?”湯索言問。

“我得取上來,別誰喝大了給我糟踐了。”陶曉東這樣微仰著說。

這姿勢有點不對勁,陶曉東睫毛顫了兩下,右手抬起來搭上湯索言圈著他的胳膊。

湯索言轉了個身,胳膊也沒鬆勁,幾乎是身體推著陶曉東走,邊走邊低聲說:“壞了我再給你買……想要天天給你買。”

他這麼說話誰能受得了。

陶曉東不說話了,被推著也就順著湯索言走。走到洗手間門口,湯索言在他耳邊說話,說話時嘴唇一直能刮著他耳朵,語速很慢,聲音很低很穩:“給你五分鐘,去洗個澡。”

陶曉東這半片身子都麻了,他想回頭看看湯索言,可被這麼勒著,沒能成。

“……言哥。”陶曉東清了清嗓子,嗓子有點啞,不清透。

湯索言繼續推著他,把他推進洗手間,還用那把嗓音說著話:“衣服別弄溼,晚上你還得穿。”

這太上頭了。

陶曉東到了地方,站著沒動。湯索言使了個勁把他撞在牆上,直接在他脖子後面用力咬了一口——

在原本就敏感的觸覺上加上一口,疼痛刺激得所有細微的反應都更明顯。

陶曉東悶聲一哼,吸了口氣。

“五分鐘。”湯索言拍了拍他的腰,在剛才他咬過的地方輕輕親了一口。

今天的湯索言跟平時不太一樣,陶曉東站那兒愣了會兒。這樣的湯索言他有點受不了,這麼下去肯定失控。

“你要不洗就出來。”湯索言突然在房間裡說了句。

陶曉東靠在牆上,安靜了兩秒,之後突然勾了勾唇角,笑了聲。

外套扒下來直接扔出門外,t恤、牛仔褲、內褲一起扔出去,腰帶砸在地上“喀”的一聲。

陶曉東伸手一掰,水聲“譁”地砸下來——

五分鐘一到,湯索言多一分鍾都不給,踢開門口甩了一地的衣服,走了進來。

陶曉東被摁著脖子撞在牆上的時候,下巴在牆上磕了一下。湯索言反手在他下巴上揉了揉:“紅了,疼不疼?”

磕的不疼,讓他這麼掐著可是挺疼。

湯索言另一只手順著他的側腰往前,把人撈懷裡摁著。

“上次送你回去沒跟你商量,你生氣應該。”陶曉東想動,湯索言把人扣著根本不讓他動,陶曉東胸口起伏著。

“你說都得聽我的,我一指令你一動。”湯索言還是用一隻手掐著他下巴,拇指一直在給他揉,“我確實就是這樣的人,今天我也給你交個底。”

湯索言在他耳邊說:“我控制欲就是強,我習慣我的一切都被我控制——包括你。”

湯索言的氣息在周圍裹著,水聲一直在響。陶曉東閉著眼,任自己喘得越來越厲害。

他說什麼陶曉東快要聽不清了,這麼被摁著讓他不適應,沒這樣來過。

——可現在卻他媽根本不想動。

陶曉東用右手伸到後面去,在湯索言腰上勾了一把,叫“言哥”。

“曉東跟我生氣了。”湯索言聲音裡也帶了氣音,聽起來沒有剛才穩,可聽起來卻反而更燎人的耳朵,“生氣別過心。”

陶曉東閉著眼睛,喉結上下輕顫。

湯索言在他脖子側面咬了一下,陶曉東揚起脖子,露出雄性動物身體上最脆弱的脖頸。脈搏隔著薄薄的血管和皮膚,在他脖子上一鼓一鼓地跳。

湯索言就咬著他那處,從那處開始沿著周圍神經擴散開,敏感、熱。

“以後心裡再有事兒,就像這次,當著我面說。”湯索言關了水,一直持續的水聲驟然斷了,“不是你沒資格跟我扛什麼,是我不習慣,也沒舍得。”

“之前那次感情結局不好,我以為是開始得太快了。這次我原本想穩著來……”

湯索言抽了條毛巾緩緩擦了擦手。陶曉東轉了個身,終於能面對面地看著湯索言,他再次叫了聲“言哥”,嗓子已經啞得太曖昧了。

“今天言哥給蓋個章。”湯索言在他脖子後面揉了揉,隨後一個用力,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再次把陶曉東摁在牆上,“生日快樂,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