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錦衣笑傲行最新章節列表 > 第二百七十三章預售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二百七十三章預售

孫富聽了預支鹽引的事,猛的跳起來道:這事這事是汙衊。冤枉啊。絕無此事,國舅明查。可惜人剛跳起來,就挨了兩記狠的,又被砸的坐了回去。

鄭國寶冷笑道:梅莊那幾箱子東西,我雖然沒都看,但是抽冷子看了幾份,這裡面是個什麼事,我也知道個大概。孫兄要想對我隱瞞,那就只能認為是你不夠交情,我就只好把你交給這些兒郎們,慢慢炮製了。你確定樂意和他們好好聊聊你要是不想說,我就回去陪我那嬌娘了,大用,好生伺候孫大少。

孫大用一咧嘴:國舅,您就放心吧。我們保證把大少伺候的舒服,讓公子這輩子都忘不了。

孫富見鄭國寶要走,只得又喊道:國舅留步,我我招還不行麼。

大明朝開國之時,鹽法實行開中法。由鹽商輸送軍糧到九邊,兌換鹽引支取食鹽販賣獲利。可是到了後來,由於朝中南方人漸多,開始為老鄉謀取福利,開中法一度被徹底廢止。後來雖然恢復開中,但也名存實亡,不復當初設立時的作用。

此時的鹽法,主要則是以綱引為主的綱鹽制。

持有鹽引的商人按地區分為10個綱,每綱鹽引為20萬引,每引折鹽300斤,稱為窩本,另每引支付稅銀三兩,公使銀三兩,鹽本六分。每年鹽產量是6億斤,按此資料計算。每年朝廷應得鹽稅白銀一千三百二十八萬兩。但實際上如今每年鹽稅不足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也就是說,每年國朝都有一千萬兩以上的鹽稅不知去向。

饒是如此,朝中仍不停的有人為鹽商說話,認為鹽商太辛苦,獲利太少,最終會導致整個大明鹽價飆升。希望朝廷體恤百姓,免徵鹽課以養民力。在實際的貿易中,有引是支鹽的前提,但是不代表你有引就一定真能支到鹽。

地方經辦官吏的盤剝。各層衙門的孝敬。哪個關節打點不到,都要卡你個三年五載。乃至大明朝爺爺那輩拿到鹽引,到了孫子那輩還沒支到鹽的也大有人在。因此只好把自己手裡的鹽引,轉賣給有力能支到鹽的遮奢人物。鹽業漸成壟斷格局。天下六大鹽場之中。又以兩淮鹽產量最高。淮北鹽質量最好,價格也最貴。因此壟斷了兩淮鹽的揚州鹽商,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大明朝最富有的群體。

這些人壟斷著兩淮大小鹽灘。鹽丁灶戶們煮的鹽,全部被他們包攬,外人很難插進手去。除非是勳貴高官,得天子恩賞鹽引,這些鹽商有可能給個面子,將鹽支給你。若是一般人從勳貴手裡買的鹽引,那就徹底別想支鹽。

與之相應,兩淮都轉運鹽使司,也就是整個江南最有錢的一個衙門,不管是蘇州南京杭州織造衙門還是同為運鹽使司的兩浙福建等等,都無法與之抗衡。萬曆八年,天子大婚,國庫不足,當時的首輔張居正,就責成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為大內採辦大婚所用的器物以及白銀玉器古玩等項共需白銀十五萬兩。

可是當時的兩淮都轉運使卻上書表示,如今地方上財政緊張,應納的鹽課已經上繳到國庫了,衙門裡財力不濟,無法完成這麼大的任務。懇請張相允許,提前將萬曆九年的鹽引預售出去,由這筆錢來支付天子大婚之用。

張居正當時正在大力變法,推行一條鞭新政,離不開李太後的支援。而要想讓李太後滿意,這天子大婚就不能太寒酸,只要能籌到款,什麼方法也就都可以了。因此這預售鹽引的建議得到朝廷認可,天子的成親款項就這麼籌措出來。可是後來,這個臨時性的政策,竟然漸漸在兩淮成了定例,每年都是把下一年的鹽引預售出去。

這鹽引預售的價格大打折扣。按照原價一引六兩六分銀子,預售時因為是急於籌款只售二兩,這個價格後來就成了定價。像八大鹽商這種大規模購買鹽引的,還要在這個基礎上給予折扣,減免。這筆買引的錢,對於朝廷的申報上,又成了鹽商捐獻,稱樂輸報效,濫邀褒獎。又將支用所餘應輸運庫之項亦吞沒不交。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些年下來,兩淮鹽政上早就成了個大窟窿,預售鹽引的收入,國庫並沒見到,內庫也沒見到,鹽商們則大規模偷逃稅款之餘,還得到了朝廷嘉獎。不少人得了監生頭銜或是加了散官官階。又靠這買來的身份,更加正大光明的逃避賦稅,千方百計的把應納的鹽稅推脫掉。

兩淮運轉衙門那邊,也把這預售鹽引得來的銀錢,當做了自己的小金庫。除了迎來送往的公務招待以外,就是自己上下官吏瓜分一空。歷任巡鹽御史也在其中大為分潤,乃至南京戶部京師戶部,都有人牽扯其中。簡單估算,單是鹽商偷逃的部分,就在一千萬兩白銀以上。

鹽商們做這些勾當,少不了官府中人從中幫襯,兩下裡彼此之間,很有些往來。揚州的鹽商總怕有人突然反水,壞了大家的好事。將這預支鹽引的部分憑證,以及帳簿都儲存下來,作為護身之用。只是又怕自己家裡不夠安全,就想到了江南的梅莊。

這裡是文人雅集之處,有各方面的人共同保護,不管是官府,還是綠林,都不敢招惹梅莊。鹽商們又是梅莊四老的大金主,每年辦雅集的經費,都是由鹽商支出,事後報銷又不看印戳,四老說多少就是多少。兩下裡關係最是可靠,因此把證據存到這裡,也不怕丟失,更不怕某一家忽然反水,拿了自己的證據去告。

孫富道:自從梅莊生變,我們就怕這些東西落到國舅手裡,因此便只好拿錢來疏通關節。那些該死的護院,回報說東西全都燒了,我們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心存僥倖,琢磨著要是真都燒了,也算逃過去了。沒想到,還是逃不掉。

鄭國寶一拍桌案逃一千多萬銀子,你想怎麼逃法如今月港那,一年才收多少銀子的稅你們這一下子就是一千多萬銀子,我饒了誰,也饒不了你們。這筆錢,我是追定了來人啊,讓孫大少把這手印給我按了,然後帶下去好生款待。至於楊登龍那,咱再審他一回。

昔日英武不凡,一人一槍縱橫江湖的賽羅成楊登龍,此時已經被拷打的不成人形。鄭國寶倒是見慣了錦衣衛的說服教育場面,因此倒也不怎麼在意。只是圍著他轉了兩圈,瞧瞧,一個天神下凡般的人物,如今成了什麼德行不管怎麼說,芙蓉的清白,當初是你保全下來的,這份人情,我也得還不是這樣吧,只要你把事情都招了,我給你個痛快,保證讓你不受活罪,你看如何

楊登龍如今沒了氣力再罵,頭也昂不起來,就那麼軟塌塌的低著腦袋,一語不發。若不是看他有呼吸的跡象,真以為這人已經完了。

鄭國寶哼了一聲好硬的骨頭。行啊,你不是不說麼,我替你說。播州楊氏,世居播州,朝廷恩厚,任命其執掌播郡,鎮守一方。他們不思為國出力,報效皇恩,反倒預謀不軌,私囤鹽鐵,招募死士。又派人來行刺本官,這分明就是要謀叛。你們那什麼一人一票,票選宣慰的事,你別當我不知道。實話告訴你,播州有我的人。

楊登龍本來已是奄奄一息,聽說播州居然有朝廷臥底,心頭一驚,身子又動了起來。楊將軍行啊,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自己家的勢力呢。可是我告訴你內鬼是誰,你又有什麼用我又不是白痴,會蠢到放你一馬,讓你有機會報復。我也不怕跟你說,那個叫田伯光的,其實是我們錦衣的人,要聽我號令行事的。你說有他在播州,我還怕探不明白訊息麼

楊登龍聽了田伯光的名字,身子動的更厲害,似乎是想撲上去和鄭國寶同歸於盡。可惜如今的他哪還有這份氣力,鄭國寶抄起烙鐵,在他身上猛的一捅,老實點吧,就這麼點氣力,就別瞎動了。那個老孫,回頭讓他把手印按了,口供連那幾個箱子,派人送到京師,直接交給駱頭兒。他知道怎麼處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