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蒲阪城矬王地洞顯神威密林中貅饕二王遭埋伏
正當黃帝一籌莫展之際,只見常先急忙忙走進大營說:“大王,矬王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矬王來到黃帝大營拜見黃帝說:“大王,我有一計,可破蒲阪。”
黃帝大喜說:“速速道來!”
矬王說:“大王,地面攻城不下,可否從地下?”
“地下?”
“是的,地下。”
“如何從地下攻城?”
“從地下掏洞,直至城中。”
“此計甚妙,只是如何挖洞?”
“我來有熊已經有一個年頭,發現此處土質細粘,土層很厚,適合挖洞,不會坍塌。”
“善。我讓將士挖洞?”
“否。”
“何故?”
“大王,將士不可抽回。我矮人國生民最善挖洞,此事就交給我去完成。”
“妙哉!”
“大王,前方將士依然擺陣操練,或佯裝攻城,我等從敵之後方掘洞而進。”
黃帝一邊以星斗七旗戰法練兵做掩護,一邊讓矮人國矬王帶領矮人日夜掘進,三年多時間,矬王便將洞穴挖到炎帝都城的中心。
炎帝大營。
炎帝問王亥軒轅有何動靜?
王亥說,還在城外將軍隊調來調去,沒有新的變化。
炎帝提醒說:“小心提防,不得鬆懈。”
王亥說:“遵命。大王,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
“我看雞、羊、鹿、烏四部軍心不穩。”
“何故?”
“他們一來害怕和軒轅作戰,二來惦記各自部落。”
“哦。我想出城再戰一次,勝敗與否均讓他們回家?”
“不知巫咸看法如何?”
炎帝對巫鹹說:“請神巫佔上一卦。”
巫咸占卦後說:“大王,我觀天象,氣運不順,恐災難降至也。”
炎帝大驚問說:“何等災難?”
巫咸搖搖頭說:“天機不可洩露。”
炎帝問說:“可出戰否?”
巫咸不語。
王亥說:“大王,觀神巫之態,不可出戰。”
炎帝點點頭說:“嗯,加緊巡邏,強建工事,固守蒲阪,伺機而動。”
黃帝大營。
黃帝問矬王地洞掘進如何?
矬王說:“已進入炎帝的蒲阪心臟。”
黃帝吩咐常先去陣前喊話,他打算要與榆罔對話。
常先來到陣前,對城頭喊話說:“城頭上人聽著,我家大王要找榆罔商談戰事,你們速將榆罔大王叫來!”
城頭將士不予理睬,竟射下箭來。
常先幸虧躲閃較快,不然準被亂箭射中。
常先很惱怒,但繼續大喊說:“我家大王要見榆罔大王,速速通報!”
城頭將士仍不予理睬,繼續亂箭射下。
黃帝見狀,便來到陣前說:“我乃軒轅,讓榆罔大王出來見我!”
城頭將士看黃帝立馬陣前,正要去稟告榆罔。
炎帝榆罔已經來至城頭,問說:“軒轅找孤王何事?”
“榆罔兄,我軍兵臨城下,奪取蒲阪,指日可待,為避免兵戎相見,順我者如何?”
炎帝冷笑笑說:“你圍我三年有餘,蒲阪依然固若金湯,其奈我何?你們恐怕糧草不足了吧,若念舊情,我勸你速速撤兵,否則,亡者,非我乃你軒轅也!”
“蚩尤作亂,你我當聯手對之,不該鷸蚌相爭,讓蚩尤得利”。
“我一生識五穀,嘗百草,教民稼穡,刀耕火種,闢地開荒,你卻籠絡人心,佔我地盤,拉攏部落與我作對,我豈能容你?”
“你採藥種地,我養蠶遊牧,本該相容,可是,你刀耕火種,燒燬了我的牧場,我又豈能答應?”
“那就繼續兵戎相見。”
“是你逼我手足相殘也。”
黃帝勸說不成,只好返回大營。
黃帝問矬王說:“地洞在蒲阪城裡有幾個出口?”
矬王說:“一個,在炎帝的大營附近。”
“不妥。炎帝大營,守兵嚴密,出口太近,容易被發覺。出口要遠離炎帝大營,這樣便於偷襲成功。”黃帝說,“一個出口還不行,大批人馬無法湧出,要設東西南北中五個出口,讓我的人馬,能從四面八方湧出。汝還要派精兵強將,開啟城門,以便北斗七旗陣的人馬殺進城去,達到裡應外合的作用。”
矬王應諾說:“是。”
“另外四個出口何時能完成?”
“月餘。”
“善。”
地洞繼續挖掘。
北斗七旗陣法繼續演練。
一個月後,地洞另外四個出口全部完工。
黃帝問矬王說:“洞口的位置準確否?”
矬王說:“都是勘查過的,準確。現在洞口離地面只有三尺深,一旦進攻,很快就可以掘開。”
黃帝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便傳各將士聽令。
黃帝下令道說:“大鴻、虎王從東西兩個洞口進城。黑牯王、女節從南北兩個洞口攻入城中。矬王和羆王在中心洞攻入!東西南北四路人馬出洞後,迅速搶佔城門,迎接我城外大軍。”
眾將士答道說:“是!”
黃帝又吩咐說:“常先乃北斗七旗陣人馬總指揮。大鴻擔負坑道軍隊總指揮。兩支人馬會合進城後,不得燒殺搶掠騷擾平民,違抗者格殺勿論!各路人馬今夜進入坑道,拂曉前發起進攻!”
蒲阪城內。
炎帝大營。
炎帝正在和將士們商討退敵之計,忽見一個探子急匆匆跑來稟報說:“大王,城地下有奇怪的聲音。”
炎帝忙問說:“何處?”
“東城門底下。”
“帶我前去看看!”
炎帝來到東城門附近,只見幾個士兵正趴在地上傾聽。
士兵說:“大王,地下好像有人打洞。”
炎帝匍匐在地傾聽。
地下咚咚之聲不絕於耳。
炎帝說:“定是軒轅之詭計,他在地面無法攻入蒲阪,便想在地下攻入。”
王亥問說:“那如何是好?”
炎帝說:我等可將計就計,消滅敵軍。
王亥說:妙哉!
“你去準備大量柴草和水,再讓人在此對挖。”
“對挖?”
“對挖!一旦對挖相通後,先放水,然後點燃柴火放入地洞內,敵軍不被燒死,也會被燻死。”
王亥正欲離去,炎帝又叫住了他說:“你讓雞、羊、鹿、烏四部大王也觀察一下,看他們所守之城門周圍或地下,有無異常動靜,若有異常,速速稟報於我。”
蒲坂城地下通道。
矬王正帶領矮人拓寬和加固坑道。
一挖坑道的矮人來到矬王跟前說:“大王,地上好像有人也在挖地洞。”
“你聽清楚了嗎?”
“聽得清清楚楚。”
矬王不放心,來到東城門的地下出口處探聽,果然聽到上面有挖地洞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越來越近。
矬王一邊令人堵洞,一邊返回黃帝大營稟報。
黃帝得知後便和矬王等將士商量對策。
倉頡說:“炎帝人馬在上,我軍在下,首先不佔地利,再者,其對洞裡倘若放火或放水,我將損失慘重。”
黃帝問矬王有何高見?
矬王說:“大王,原來我等只想著攻,沒想著守,故地洞單一。倉頡先生所言極是,倘若炎帝放火或放水,後果不堪收拾。不過,我等可改進地洞。”
“如何改進?”
“讓地洞能打能藏、可守可攻、防火、防水、放敵軍,進退自如即可。”
“能做到如此否?”
矬王說:“可以。我等在地洞裡挖上側洞,讓側洞與側洞、側洞和主洞相連,可防進犯之敵;在洞下,再挖一條暗道,讓水或火從暗道中排走。水火排出後,即可出洞攻擊。”
黃帝說:“善。再讓你汝一月,夏日雨水到來之前,將地洞改好。”
黃帝將進入坑道的軍隊撤回待命。
矬王帶領矮人國年輕壯士日夜改進坑道,半月不到即改造完畢。
將士們再次進入坑道,等待拂曉進攻。
炎帝大營。
炎帝問王亥說:“軒轅的城中地下道出口都查明了嗎?”
“均已查明。”
“有幾個出口?”
“五個。”
“都安排把守了嗎?”
“均派精兵強將把守。”
“一旦洞口開啟後,先用火攻,後用水灌。”
黃帝大營。
黃帝吩咐常先說:“今夜點上火吧,繼續演練北斗七旗陣。五更時刻,向蒲阪城施放火箭。火箭發射後,坑道中的將士要立刻衝出坑道,快速開啟城門。“
快到五更時刻,正在緊張操練的北斗七旗陣內,突然靜了下來。
只見黃帝令旗一揮,北斗七旗陣內,萬支火箭帶著哨音和火團一齊射向蒲阪城頭,整個夜空頓時被火箭映得通明,蒲阪城頭籠罩在紅紅的火光中。
炎帝見狀,一面命令城頭軍隊守好城樓,一面帶領守城部隊對坑道口點火放水,迎戰黃帝入城之人馬。
大鴻避開烈火與大水,率先衝出地道。
羊王心細,在東城門的地道出口處,不僅準備了大量柴草和汙水,還準備一百多個火箭手,一旦發現有人從地道口出來,就射火箭。
大鴻的士兵避開地道口的烈火和汙水,蜂擁而出時,正中羊部落飛來的火箭,頓時死傷一大片,大鴻虧得眼明腿快,才躲過了這一劫。
大鴻一個就地十八滾,滾入羊王的火箭隊,起身揮刀,狂砍一陣,百餘火箭手非死即傷,羊王的士兵亂作一團。
地道裡的大鴻部下,趁機衝出,一起殺入敵陣。
雞王膽小。
雞部落本不想參加阪泉之戰,但礙於炎帝面子。
雞部落曾遭受過一場大的瘟疫,是炎帝冒著生命危險,親自採草藥熬湯,治癒瘟病。炎帝有恩於雞部落,炎帝要雞部落前來助戰,雞王不能不來。
可是,雞部落也不想得罪黃帝,因為黃帝也曾救過雞王。
一次,蚩尤進犯雞部落,燒殺搶掠,掠奪女人,被黃帝碰上,黃帝率人奮力拼殺,從蚩尤的刀下救出雞王,雞王至今尚未感謝,所以他也不想迎戰黃帝。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阪泉之戰,雞王曾想在炎黃之間調解矛盾,可惜炎帝不予理睬,只好作罷。
搶佔西城門的虎王,在坑道口並沒有遇到雞王的抵抗,西城門也只有幾個士兵把守。那些士兵見到虎王來了,連忙開啟城門。
原來雞王帶著自己部落的人馬,已經棄城而去。因為他發現,炎帝的抵抗是徒勞的。他也不願意投奔黃帝,更不願意幫助黃帝攻打炎帝。
烏王對炎帝最忠。
女節搶佔北門時,戰爭極為慘烈。
烏部落乃西域羌戎人,彪悍,兇殘,不怕死,作戰極為勇敢。
烏王和女節形成強烈反差。
烏王是彪形大漢,女節則是瘦小女子;烏王一身著黑,女節一身著白;烏王手使鬼頭大砍刀,女節用的則是礫石劍。
單打獨鬥,女節根本不是烏王對手。好在女節在人數上多於對方,三個人打兩個,雙方好有一搏。
射箭是女節的長項。於是,女節讓三個人圍住烏王,自己騰出手來,張弓搭箭,對準烏王的眼睛射去。
誰知烏王早有提防,鬼頭大刀耍得呼呼帶風,人被刀影裹著,女節根本找不到下箭的縫隙。相反,烏王揮舞著大刀,步步緊逼女節。
多虧黑牯趕來相救,女節才脫離險境。
原來黑牯搶佔北門時,也沒費多大功夫。
守北門坑道口的是鹿王。
鹿王明是炎帝的藩屬,實則和蚩尤暗中勾結,一心想取炎帝而代之,苦於時機沒到,所以遲遲沒敢動手。此刻黃帝來攻打蒲阪,正中他的下懷。鹿王並不是支援黃帝,而是看著他們自相殘殺,以便漁翁得利。所以,在矬王和羆王闖坑道口時,他讓少數幾個士兵燃火和放水,自己則帶著所有人馬溜之大吉。
黑牯開啟被門後,怕女節吃虧,便急急趕去相助。
烏王跟黑牯一交手,就知道對方是一員猛將,武藝不低,不敢戀戰,再看看自己的士兵,多半非死即傷,知道大勢已去,便倉皇逃之。然而,剛出南門,便被殺進城來的黃帝人馬,一個繩網套住動彈不得,只好坐以待斃。不過,黃帝沒有殺他,而是將其縛住看押起來。
蒲阪四個城門洞開,黃帝人馬呼叫者蜂擁而入。
矬王和羆王在中心洞口正同炎帝激戰。
王亥焦急地對炎帝說:“軒轅兵貴神速,蒲阪難保,大王快撤出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炎帝說:“我要和將士們同生死共存亡。”
王亥說:“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退卻,是為明日東山再起。”
“要撤一起撤,否則,孤願戰死沙場。”
“大王,宛丘國不能一日無君,部落生民也離不開大王!”
“神巫何意?”
巫鹹說:“走為上。”
炎帝無奈只好說:“退出蒲阪,返回宛丘國。”
王亥找來一身破舊的衣服遞給炎帝說:“大王,請改扮裝束。”
炎帝不願意,說:“這成何體統!我乃一國之君,焉能如此打扮?”
巫咸勸說:“大王只能委屈一下。”
炎帝無奈,只得喬裝打扮一番,混與難民之間,在王亥等將士護衛下,逃出蒲阪城,向宛丘國奔去。
黃帝打下蒲阪後,發現炎帝失蹤,便一邊讓常先、大鴻等人打掃戰場,整頓城內秩序,安撫生民,一邊帶著熊、羆、貔、貅、饕、虎六大王追捕炎帝。
山林中。
王亥看炎帝和大家實在太累,便讓炎帝歇息。
炎帝說:“此處不可停留,軒轅追兵已經逼近。”
王亥說:“大王,此處林深樹密,我等隱蔽林中,既可躲避追兵,也可伏擊軒轅。”
炎帝不同意說:“我等殘兵敗將,不可抗之。”
王亥說:“大王,我帶領弓箭手在此埋伏,其他將士護送大王回國。”
“你勢單力薄,難以取勝。”
“即便不能取勝,但可延誤其追擊時機,讓大王脫離危險。”
“孤王不能失去你這個良將。”
“大王儘管離開,卑將自有辦法。”
林外人喧馬叫。
王亥催促炎帝離開,炎帝只得離去。
王亥對留下的將士吩咐了一番,便各自隱蔽林中。
貅、饕二大王跑在黃帝追兵的最前面。
貅大王說:“饕王,此次追捕炎帝,我等應奪得首功才是。”
饕大王說:“貅王所言極是,活捉炎帝,軒轅大王必高眼相看。”
“倘若不能活捉,怎麼辦?”
“那就殺之。”
“殺不得。”
“何故?”
“想那炎帝,乃上天所派,尋五穀,踏山川,嘗百草,找方藥,功照日月,殺不得,只能活捉。”
“那就想法活捉。”
“想法活捉!”
“想什麼法呢?”
“見機行事,水到渠成,快追吧。”
貅、饕二大王一路嘟嘟囔囔,爭搶頭功,不一時,便搶先進入山林。
貅大王說:“饕王,林深樹密,怕有伏兵,小心為上。”
饕大王滿不在乎地說:“炎帝乃驚弓之鳥,我等只管追擊就是,何須提——”
饕大王一個“防”字尚未出口,便被一箭射中胸口,跌落馬下。
貅大王大驚,四處尋看射箭之人。
到處都是參天大樹,哪有半點人影。
貅大王將饕大王拉到大樹跟前。
饕大王痛苦地說:“貅王,我等果真中了埋伏,你要替我報仇,殺了炎帝!”
貅大王說:“饕王,你不會死的,大王馬上就到,他會救你的。”
“等不到了,我先去天國也!”
饕大王閉上了雙眼。
貅大王和饕大王親如兄弟,貅大王見剛剛還活蹦亂跳要和他一起去活捉炎帝的饕大王,轉眼間就去了天國,心中痛如刀絞。他站起來,揮舞著大刀,發狂地喊叫說:“炎帝,我一向視你為君子,想不到你乃小人,竟暗箭傷人,有種的,你出來和我明搶明刀較量!”
王亥和將士閃出樹叢。
王亥怒斥道說:“忘恩負義的傢伙,炎帝待你不薄,你卻背叛炎帝,如今有何臉面在此叫嚷!”
貅大王說:“炎帝待我不薄,我待炎帝也無可厚非。黃帝設計圍困蚩尤於靈山河谷,解救了炎帝。可是,當黃帝與蚩尤作戰時,炎帝竟於阪泉,坐山觀虎鬥,不顧黃帝死活,此等國君,焉可靠之?”
王亥說:“少羅嗦,看劍!”
王亥人多,貅王單幹,當然不是對手。
很快,王亥便將貅王打倒在地,一劍以斃之。
王亥不敢久留,迅速撤退,追趕炎帝而去。
黃帝趕到山林時,發現貅、饕二大王已死,極為傷心,本想繼續追捕炎帝,只因到了宛丘國境地,不敢貿然孤軍深入,只好悻悻返回。
阪泉一戰,黃帝人馬死傷過半,炎帝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黃帝回國後,一面修生養息,一面整飭軍隊。
炎帝回國後,銳氣大減,整日深居宮內,閉門不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