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雙手負後,衣袖飄飄。
由內而外散發的翩翩之氣,說不出的儒雅斯文。
扎西格臉色微變,剛剛這一劍,他雖然並未動用全力,僅僅只是試探。
但龍炎的表現,足以讓他心裡不安。
要知道,十年前,他就已經是武聖巔峰,距離武神,只差臨門一腳。而今,時隔十年修行,他已是半隻腳踏入武神。
若有武聖在此,他隨便釋放的一絲劍氣,都能將其傷到。
可龍炎,隨手一揮,就破開了他的劍氣長流。
恐怖如斯!
老家夥,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若你只有這點實力,那接下來,就乖乖受死吧。”龍炎淡笑,瞳孔深處,已泛起殺機。
豎子狂妄,看劍。”
扎西格大喝一聲,雙手持劍,雙腳渡水。身子因速度太快,拉出一道道殘影。
剎那間。
扎西格連人帶劍,無限靠到龍炎跟前。
龍炎雙眼眯成一線,終於出手。
刷!
從刀柄到刀身,漆黑如墨的斬馬刀出鞘。
長三尺六寸,刀身微彎的斬馬刀,破空而行,猶如驚鴻一瞥。
其實,這斬馬刀並不算神兵利器,畢竟,北域三十萬將士,人人佩戴。
但,正是這一柄平平無奇的斬馬刀,在龍炎手裡,似乎突然有了生命。
嗖!
斬馬刀劈落,猶如九天之上,墜落的一道黑色匹練。
強大到令人心悸,甚至難以用語言贅述的殺氣,鋪天蓋地的從四方湧來,壓迫向扎西格。
不,不可能。”
扎西格整張臉的肌肉都抽搐,跳到極致的心臟,更縮到嗓子眼,隨時能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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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手上得沾染多少人命,才能醞釀出如此可怕的殺氣。
人間閻羅,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他念及於此。
漆黑斬馬刀,已經降落到扎西格頭頂。
扎西格狂吸涼氣,舉劍相迎。
咔!
斬馬刀落下,龍炎身子錯開扎西格。
殺氣盪漾,似乎可斬九天十地的斬馬刀歸鞘。
龍炎雙手負後,頭也不回,繼續踏水前行。
不,不會的......
扎西格雙眼瞪如銅鈴,幾乎用足全身力氣,才說出一句話。
咔!
話落,劍斷。
同時,延展在他身上的傷口,從左肩一直貫穿到右腹,中途切過心臟。
如殘陽,泌泌不絕。
撲通!
下一秒。
扎西格身子一頭栽到湖裡,湖水翻滾,瞬間將其吞併。
龍炎踏平聖血門,並未做停留,一路北上。下一個目標,青鬼教。
蚯蚓國,富雲山。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入眼皆是一片蕭索枯寂。
一條青石鋪成的山道,從富雲山山腳,延展到山頂。
這條山道,只因常年沒人走,現如今已是雜草叢生,更增蕭索。
然而。
此刻的富雲山山腳,破天荒的出現了兩名男子。
兩名男子沿著山道,一前一後拾級而上。
走在前邊的男子,身材高大,濃眉大眼,一襲黑色武士服加身。
腰間,兩把短刀斜插。
腳下,木展碰撞石板,噠噠作響。三井雄夫。
當今蚯蚓國,黑蛇會劍道會長。
跟在他身後的男子,年近五十,頭髮花白。
面容和五官看似尋常,但實則,雲裡霧裡的透出陰險、城府。
渡邊。
蚯蚓國,內閣大臣之一。
這時,渡邊感慨一聲,開口道:竹下前輩隱居於此,已數年,他的修為恐怕又更上一層樓了吧。
三井雄夫滿臉傲然,當然,我老師在十年前,就舉國無敵。
如今,又潛修十年,這偌大的天下,試問還有誰是他對手?”
渡邊表情殘忍,眼神陰森:之前,我蚯蚓國和巨熊國一起聯合,準備襲殺大夏戰神大人。”
唉,只可惜,他戰神大人命大,沒能殺了他。”
我蚯蚓國想西出,第一步便是踏平大夏國。”
可這位戰神大人,號稱大夏之柱石,他活著的一天,對我們蚯蚓國就是最大的阻礙。”
此番,我隨你一道入山,希望能請動竹下前輩出山,斬殺此人。”
這話一出,三井雄夫臉色蒼白,手心腳底隱隱泌出冷汗。
渡邊先生,我想知道,這是你個人的決定,還是我蚯蚓國的決定?”戰神大人貴為大夏國柱石,身後更是靠著北域三十萬雄兵虎將。
如此一號狠人,大家都避之不及。
可渡邊,竟然想襲殺大夏戰神大人?!
這若是渡邊一個人的決定,那只能說明,他渡邊瘋了。
他根本不知道,戰神大人這三個字,在大夏意味著什麼。
而,這若是蚯蚓國的決定,那他三井雄夫也不好揣測國意。
呵,當然是我蚯蚓國的決定。”
大夏這位王爺,活著的一天,就對我蚯蚓國百害無一利。”
即是如此,何不妨將其除之而後快。”
渡邊陰森森開口,怎麼也掩飾不住的陰險嗜血。
三井雄夫和渡邊談話的期間,兩人已經登到富雲山山頂。
三井雄夫自從得知,渡邊要請他的老師出山,襲殺大夏戰神大人,心裡便惴惴不安。
當然。
他並非覺得,自家老師不是戰神大人對手。
若單論武道實力,他相信,自家老師可隻手碾壓戰神大人!
但,戰神大人這三字意義非凡,在一定程度上,他代表了大夏國無上榮耀。
就算他老師真把戰神大人襲殺,到時,也難逃鎮北軍追殺。
鎮北軍何其可怕,那是連大狼國都能打崩的存在!
三井雄夫本還想開口,勸戒渡邊三思而後行。
但此刻,他們已經抵達,自家老師家門前。渡邊眼神掃去,周圍景象映入眼簾。
不遠處,矗立著兩間茅屋。
茅屋四周,用柵欄圍起。
轟隆隆。
茅屋後,一座高達十幾米的山嶽,一條瀑布滾落而下。
水流撞擊岩石,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此處,倒是個清修之地。渡邊出言感慨。
三井雄夫伸手,做出邀請,隨即帶著渡邊踏進茅屋。茅屋裡,並不寬敞,家居陳設也很簡單。
唯有一桌、一椅、一蒲團。
靠南邊的牆壁上,懸掛一個大大禪′字。白底黑字,筆走龍蛇,似乎滿含道韻。
禪字下,蒲團上,一老者盤膝而坐。
這老者已到古稀之年,身形佝僂,鬚髮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