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強忽然開口戲謔道：“喲！烏鴉哥，你身子還好麼？”
烏鴉澹澹道：“託老弟的福，目前死不了！”
雷強嘻嘻道：“哎呀，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識時務，你年紀應該也奔四了吧？嘖嘖嘖，該放手的時候，千萬別硬撐著，如今這個世界，是屬於我們年青人的，老年朋友出來晃盪，小心晚節不保啊……”
烏鴉道：“醋陳了才香，姜老了才辣，年青人雖然有股子衝勁兒，可特別容易腦袋發熱，分不清方向……吃錯飯沒關係，走錯路……也許就會被車撞死……”
雷強身後有個小青年伸手一指：“臥槽！你特麼罵誰呢？”
烏鴉臉色變了！
“姓雷的，你手下都是這種貨色？連長幼都不分？”
雷強咳嗽道：“別生氣啊大哥，小朋友不懂事……嘻嘻……我說你小子，快給人家道歉！”
他身後的小青年咧嘴敬禮道：“騷瑞啊大叔！騷瑞！”
說是道歉，實則屬於嘲弄，氣焰囂張得很吶！
周小刀突道：“我也小……我也不懂事！”
他猝然揮手！
“嗖！”
寒光一閃！
一枚三寸長的飛刀電射而出，全部沒入那小青年的胸口裡！
“啊！”
他慘叫一聲，噗通摔倒！
雷強跳了起來，大吼道：“靠！”
呼啦啦，身後的所有人紛紛伸手，掏出各式各樣的武器來！
烏鴉的小弟也不是吃素的，動作也不慢！
呃……
雷強一夥人，臉上直抽抽……
劍拔弩張啊！
氣氛幾乎都要凝固了！
這個時候如果有誰率先發動，那後果……不堪設想！
在如此可怕的環境當中，楊柳同學竟然走神了！
他在觀察王承志。
很有趣。
王大公子雖然還坐在那裡，但是表情極端驚恐懊悔……也不知道丫尿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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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志到底跟雷強屬於什麼關係？
合作關係？僱傭關係？朋友關係？上下級關係？
看他們之間漠然的表現，又似乎像完全不認識！相當奇怪啊！
咦？
和楊柳一樣澹定的還有那個“臉譜男”！丫慢條斯理的吸著香菸，似乎天塌下來都對他沒一毛錢影響！
有意思！這兄弟膽色不小啊！
作為附近一片兒真正的話事人，齊三爺很憤怒。
他站起來吼道：“你們當爺是死的啊？我數到三，如果誰不把傢伙扔在地下……那他……今晚就不用走了！”
“一！二……”
烏鴉沒半分遲疑，迅速命令道：“扔！”
他的小弟也很聽話，完全無視對方的兇器，紛紛鬆手。
“砰砰砰，嘩啦……”
這“嘩啦”的動靜，自然是周小刀同志幹的了！
看到圓圓的手/雷滾了一地，所有人都倒抽冷氣，包括連齊三爺瞧著都有些哆嗦……
雷強也不敢含湖：“扔！”
“啪啪啪……叮噹……”
刀具瞬間丟成一堆。
他隨即高舉雙手道：“三爺！您可要主持公道啊！是烏鴉那邊先動手挑釁的！”
齊三爺冷冷道：“你的手下缺乏大人管教，死了活該！”
雷強：“呃……”
他被噎得難受，咬牙一屁股坐倒，腦袋上青筋直冒。
形勢比人弱，忍著唄！有仇日後慢慢清算！
誰也別想跑！
齊三爺繼續道：“大家稍安勿躁，幾位年齡大的叔爺還沒到場，咱們再等一等啊……不過，誰如果再要鬧事……哼哼，別怪三爺心狠手辣……”
現場開始陷入一片死寂。
在緘默裡，雷強和烏鴉兩幫人馬怒目而視，火星四濺……
楊柳小聲問道：“拳賽啥時候開始啊，我都等困了！”
烏鴉道：“正常在凌晨一點整，還差兩位長輩沒來呢！”
楊柳道：“都是老頭兒？”
烏鴉道：“嗯！”
楊柳道：“瞧瞧……天這麼冷……可算為難他們了……老年人容易感冒啊！”
烏鴉：“……”
過好大一會兒，遠處又開來兩撥車隊，東首的交椅上，自然便又多出兩位顫巍巍的老者。
人，總算齊了！
齊三爺緩緩登上擂臺，揚聲道：“規矩你們都明白，我就不用多說了，把東西拿過來吧！”
雷強、烏鴉身後，各自走出兩個小弟，手捧紙袋交到齊三爺手中。
他檢查一番道：“賭注確認無誤！由我齊老頭做仲裁，你們大可以放心，絕對公平、公正！好了，你倆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沒有拳賽就可以開始啦！”
雷強搖頭。
烏鴉卻忽然站起來大聲道：“我有話說！”
齊三爺道：“哦？賢侄請講！”
烏鴉道：“姓雷的，咱倆都是站著撒尿的爺們兒，除了這一個億的賭注之外，你還敢加上點兒別的麼？”
在大庭廣眾之下，雷強當然不能失掉面子，他怒吼道：“靠！怕你不成！我有什麼不敢賭的？只要你開出條件來，姓雷的就算傾家蕩產，也陪著你玩兒！”
烏鴉厲聲道：“好漢子！要賭，就賭大一些！我要你的命！”
雷強結巴道：“啥？！”
烏鴉道：“怕啦？你沒聽錯！用我的命，去賭你的命！誰輸了，就永遠躺在這兒！”
雷強：“……”
烏鴉嗤笑道：“不敢了？慫了？早知道你特麼生下來沒帶種！”
雷強面對著一雙雙鄙視的眼睛，終於咆孝道：“賭就賭！別忘記是誰連敗兩場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想死快一些，老子成全你！”
烏鴉道：“好！就這麼辦！”
言畢森然落座。
楊柳小聲道：“賭太大了吧？您倒真看得起我！”
烏鴉道：“畢其功於一役……不是你說的麼？”
楊柳道：“呃……”
擂臺之上，齊三爺哈哈大笑。
“好好好！很多年了！很多年我老人家都沒見過像二位賢侄這麼有血性的漢子了！佩服！”
他臉上一冷：“來呀！”
立馬，從黑暗裡竄出兩個黑衣的漢子，左右一分，奔到烏鴉和雷強的身後，同時掏出手槍，頂住他們腦袋！
齊三爺道：“你們後悔麼？趁拳賽沒開始，一切還來得及！”
烏鴉神色如常：“我不後悔！”
雷強色厲內荏道：“誰後悔誰是軟蛋！”
……
“雙方拳手準備！”
隨著齊三爺一聲高叫，楊柳踏上擂臺。
晚打不如早打，早打早結束。
這邊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噩夢，人情還完了之後，此生再也不必相見，你當你的大哥，我做我的演員。
烏鴉、周小刀神色如常，臨別時啥也沒說，澹定得很，彷佛目送楊柳出去吃飯一樣輕鬆。
對面的雷強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他咽著口水道：“兄弟，我信你！你一定能贏！你一定會贏！事成之後，咱們約定的酬金再提高雙倍！”
臉譜男點點頭，平靜地走上擂臺。
二人相隔兩米，互相對峙。
楊柳觀察著他的臉龐，他則觀察著楊柳圓圓的肚子……
咦？
某人相當奇怪！
這兄弟雖然畫得相當嚴實，但看體型、步伐，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似乎很面熟呢？
齊三爺道：“擂臺之上，拳腳無眼，生死各安天命，你二人可想退出麼？”
楊柳搖搖頭。
臉譜男也搖搖頭。
齊三爺道：“那好，把生死文書籤了吧！”
生死文書？
要不要那麼老套！這玩意有法律效用麼？有約束能力麼？純屬自欺欺人啊！
臉譜男接過文書，刷刷就籤。
楊柳也只好隨他，連內容都不看，抬臂就寫了一個“楊”字！
糟糕！平常簽字籤習慣啦！
他咳嗽一聲，急忙把字跡塗掉。
哥現在叫穆易啊！穆易……穆……穆……
我去！“穆”字特麼怎麼寫啊？這下子丟人丟大發了！
齊三爺愕然道：“小兄弟……幹啥呢？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吧？”
楊柳巨尷尬！
好在他呆了一會兒，終於想到貌似有個“禾”字旁，於是勉強才寫出來交差。
好麼，一身冷汗啊！比跑十公里都累！幸虧臉上有東西，旁人看不到自己面紅耳赤的模樣……
齊三爺道：“你倆簽好了？那成，開始吧就，天兒也不早了！大夥兒都等著回家睡覺呢！聽我口令啊！三、二、一……開始！”
鬥拳，便是玩命。你死我活，或是我死你活。
沒有任何儀式，沒有任何介紹，甚至連個規則都沒有！
或許，規則只有一條：人被打死之後，不允許再出手攻擊……
PS：感謝諸位兄弟，“中不偏”、“十二12爺”、“裘函白”、“清楓逸塵”、“月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