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半個小時,來到青山腳下。
楊柳跟在狗剩小朋友屁股後面,開始沿著林蔭小道往前走著。
他忍不住問道:“狗剩,我們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狗剩回過頭來,臉色相當鬱悶:“我說了,叫達閣!狗剩只有我爺爺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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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道:“嘿!你還來勁了是吧?大哥?信不信我揍你!”
狗剩迅速蹲下,撿起一塊兒石頭比劃著:“你揍一個試試?”
楊柳:“呃,咳咳……”
這時,旁邊騎車路過一個婦女:“嗨嗨!達閣,別皮臉聽到沒!怎麼對待客人呢?”
嗯?她都四十多歲了還管小屁孩叫“大哥”?稱呼有點亂吶!輩分大也不能這樣啊?
楊柳恍然道:“你的名字怎麼寫?”
狗剩道:“飛黃騰達的達,亭臺樓閣的閣,達閣!”
哇噻!破孩子還挺有文化!
楊柳沒好氣道:“你早說不就完了麼?”
狗剩嗓門比他還大:“你也沒問啊?從小到大……我向旁人都解釋過八千多回了,實在懶得再講……”
楊柳:“呃……”
狗剩扔掉石頭,繼續領路。
“前面山腰,幾個叔叔大爺在那兒住著種草藥,自從上邊的小溪幹了之後,他們試著打井,打了好幾口都沒出水,只好隔三岔五的下來挑水吃……”
楊柳道:“用車拉不是更方便麼?”
狗剩翻白眼道:“他們如果有錢修路,還辛苦賺錢幹嘛?”
楊柳道:“山上沒路?”
狗剩道:“有……走人都費勁……”
楊柳道:“我明白了。那挑水的地方,跟他們住的地方,大概離著多遠呢?”
狗剩道:“嗯,五六裡路吧。”
楊柳不再說話。
走五六裡山路挑水,來回一趟十幾裡,就這種困難程度,自己只怕是四人裡頭最悲催的一個!
楊柳素來心大,比起山上的農民來說,他又幸福多了,想到此節,心中頓時釋然。
地勢漸漸往上蔓延,艱苦的攀爬之旅正式啟動。
有件事令楊老闆相當驚異:背後啞巴似的隨行攝像師身手矯健也就罷了,狗剩這個小屁孩竟然毫不費力,爬高走低的比逛大路還輕鬆……嗯,看來他平時一定沒少折騰!
“譁啦啦……”
楊柳耳朵一動道:“附近有條河?挑水的地兒快到了吧?”
狗剩吃驚道:“你怎麼知道?”
楊柳道:“聽出來的唄!”
狗剩嗤笑道:“猜的吧?還聽出來!隔得老遠呢!喜歡吹牛的大人我見過多了,你是他們中間最離譜的那一個!”
楊柳閉上嘴巴。
跟小屁孩置氣,犯不著。
十分鐘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著奔向遠方,水質母庸置疑,完全可以直接飲用。
狗剩道:“你渴不?”
楊柳搖頭。
狗剩道:“電視上經常放到,只要看見山裡有水,你們城裡人就會竄過去嚐嚐,順便洗個腳,如果水深的話,甚至有可能脫光了下去洗把澡……”
楊柳滿頭黑線,他岔開話題道:“咱們還得往上爬多久?”
狗剩想了想:“一個小時左右吧。”
得,這玩意減肥的效果,那是槓槓地啊!
終於,經過漫長的路途之後,楊柳總算見到了山上的幾位村民。
老實巴交的鄉親們壓根不認識啥明星,更別提長胖之後的明星了。
他們對楊柳從城裡趕到農村、又從農村爬到山上來做好人好事的行為表示無法理解,每個人的眼神瞧著他都像白痴……
狗剩咳嗽道:“大家配合點兒啊,這是我爺爺交代的任務!”
村民們立馬變臉,噓寒問暖,百般親切。
楊柳小聲道:“達閣,你爺爺村支書當得還挺威風啊!”
狗剩道:“你要管著他們的買賣,你也一樣威風!”
楊柳:“呃……”
楊老闆根本不認識他們種的草藥是啥,也根本不在乎,他簡單參觀過木屋、藥圃、廚房之後,終於發現兩口巨大的水缸。
狗剩道:“沉導演說啦,你只要每天完成一次挑水任務就可以了!”
楊柳道:“嗯,明白。”
某村民立刻遞過來一根扁擔,上面拴著兩隻空空的白油桶,蓋子中間印有十五KG的字樣。
十五公斤一個?兩隻六十斤!
用這玩意在崎區的山路上往返勞動,估計已經是正常人類的負荷極限了。
狗剩道:“慢慢來啊,不著急,還用我領你去麼?”
楊柳道:“我記得路!”
狗剩點點頭,蹲在地上自顧自玩石子。
能省力氣更好,再說了……這胖子貌似挺能折騰啊,完全沒有一點兒疲憊的樣子,比正宗的山裡人還能蹦躂……
他的寶塔剛疊到一半,背後有個聲音道:“搞定!任務完成!”
“嘩啦!”
狗剩嚇得一哆嗦,寶塔頓時塌了。
他慢慢轉過頭來,瞧瞧楊柳得意的臉,又瞧瞧油桶往下滑落的水滴,結結巴巴道:“這麼快?你的水……打哪來的?”
楊柳道:“山下灌的!”
狗剩嗤笑道:“你是人還是鳥?”
楊柳道:“嗨嗨,小朋友怎麼說話吶?”
狗剩道:“除非你長了翅膀,否則的話,這個時間走完單趟都不夠啊!”
楊柳咧嘴道:“很震驚吧!告訴你……叔叔練過輕功,我是跑著來回的!”
狗剩不信邪,擰開蓋子用手指蘸蘸,送往嘴裡嘗了嘗,眼睛忽然放大十倍:“這……還真是一樣的味道哎!”
楊柳道:“哈哈,那自然,我能騙小孩子麼?”
狗剩道:“好厲害!好輕功!但跟著你的攝像叔叔……他肯定沒練過!”
楊柳道:“咋啦?”
狗剩道:“因為他追不上你唄!”
楊柳一驚回首,媽呀!攝像師捏?
哥們兒把他晃丟了……
……
午飯時。
賀靜、程正、楊柳。
哇噻!
節目組終於大發慈悲啦!餐桌上竟然有一盆小雞燉蘑孤!好香哎!
楊柳下快如雨,刨得酣暢淋漓。
嗯,怎麼回事兒?
他咳嗽道:“程老師、賀姐……你倆直勾勾的,為啥不動手捏?”
賀靜羞赧道:“我不是去放羊了嘛……”
楊柳道:“啊!”
賀靜道:“羊放出去的時候,得趁機收集飼草,留到傍晚加料喂用……我用鐮刀割了幾個小時,手直哆嗦,現在連快子都握不住啦……”
楊柳道:“啊?那……程老師您呢?”
程正哭了!
有一種痛叫做“美食在前,而自己無法享用”!
他嗚嗚道:“兄弟,你能喂我麼?”
楊柳道:“啥?難道您的手也……”
程正道:“上午我去給魚塘撒飼料……可你見過比大海還大的魚塘麼?”
楊柳搖頭。
程正咬牙切齒道:“沒有半點誇張!他們村那魚塘真比大海還要寬闊!飼料一撒就是幾百斤!幾百斤啊!我揮動鐵鏟,使勁幹活,右手累了換左手,左手累了換右手,終於完成任務……可……現在我的兩隻手,都不是我的了……”
楊柳:“呃……”
沒辦法吃飯,那比殺了他還悽慘啊!
楊柳道:“嘶……歐陽欣欣呢?”
賀靜道:“也許在醫院吧?”
楊柳道:“什麼?怎麼回事兒?”
賀靜道:“西瓜摘滿要放在小推車裡推出去的,歐陽沒有掌握好平衡,聽說……她掉溝裡了!”
呃……
楊柳相當同情他們仨的遭遇!
好麼,這才第一天,四個人就廢掉了一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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