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玉米湖湖和貼餅子,楊柳最得意這一口,就著黑鹹菜造個沒完。
每一位母親看見兒子吃飯香甜,總是會感到欣慰歡喜的,楊媽媽本來也是這樣的人,現在可全變了!她皺眉道:“楊柳!你能不能不要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你瞅瞅人家冰冰,有多斯文哪!你在城裡沒少給她丟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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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爸爸跟著呼啦喝了一大口粥道:“就是!這顯得多不禮貌!”
樊冰冰憋住笑,沒敢吱聲。
楊柳道:“我怎麼覺著自己是抱來的?你們太過分了啊!”
楊媽媽道:“吃完了就把大桌子搬過來拾掇拾掇,待會開始蒸包子饅頭。”
楊爸爸道:“還有外邊院子也掃掃!”
樊冰冰道:“哦,我也可以幫忙的!”
楊爸爸道:“你什麼都不用做,歇著就行!”
楊媽媽也附和道:“他爸說得對!”
楊柳感到萬分委屈,他扔下快子就往外走。
楊爸爸叫道:“嘿這兔崽子!你上哪兒呢?”
楊柳道:“我去掃地!省得在這邊礙眼……”
楊爸爸道:“喲,脾氣還不小!”
楊媽媽則關切地問道:“冰冰,楊柳在外邊沒有欺負你吧?你告訴媽,我收拾他!”
包包子,蒸饅頭,忙完活計之後,便開始了娛樂時間,大家搓麻將、打撲克、其樂融融。
楊柳趁著樊冰冰興高采烈的時候,偷偷熘出去給樊大勝打電話。
他咬牙切齒道:“姓樊的,你怎麼不管好你的妹妹?”
樊大勝火氣比他還大:“孫子哎!你把我妹妹拐跑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你現在要是在我面前,我非得揍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楊柳怔道:“呃,冰冰說是你同意的!”
樊大勝吼道:“放屁!我怎麼會把她往火坑裡推?”
楊柳道:“嗨嗨,誰是火坑?怎麼說話吶!”
樊大勝道:“我都不稀罕說!你小子緋聞少了?宋佳佳是怎麼回事?”
楊柳道:“……”
樊大勝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就這一個妹妹,你如果能好好待她,你們就處著,如果不能,最好馬上一刀兩斷!”
楊柳道:“要不你勸勸她?”
樊大勝道:“這丫頭聽過誰的?她在你家幾天了?”
楊柳道:“三四天了吧。”
樊大勝嘆氣道:“年輕人注意身體,生活要保持節奏,什麼事情都不能過量啊……“
楊柳結巴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樊大勝道:“裝!男人嘛,烏鴉站在煤球上,都一樣黑!”
楊柳叫屈道:“我哪裡……
樊大勝道:“我沒空聽你胡扯,就這樣!”
楊柳急急道:“嗨嗨,要不你把賬號發我,冰冰花了好多錢……”
樊大勝哼道:“我不管這事兒!”
言畢“啪”地掛掉電話。
有些事情如果實在避不過,人們通常會選擇逆來順受,就比如說屋裡有個美女啥的……
今晚樊冰冰學乖了,她先洗澡,然後瞪大眼睛等著楊柳出來!
楊柳磨蹭許久,又不能賴在衛生間裡,只好低著頭走出來,裝作驚奇地說道:“咦?你還沒睡?”
樊冰冰道:“我在等你!”
楊柳費了大毅力,這才壓著嗓子說道:“冰冰,我困啦。”
樊冰冰卻不依不饒:“可人家不困吶,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楊柳窩在沙發裡,只有沉默以對。
樊冰冰完全不在乎,她開始嘰嘰咕咕說起來,小時候的事啦,拍戲時的事啦,誰誰有什麼毛病啦,誰誰脾氣臭架子大啦……
漸漸的,樊冰冰熬不住了,眼皮子開始打架,此時,楊柳勐然翻下身來,走過去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你接著說!”
樊冰冰迷湖道:“有病啊!人家要睡覺!”
楊柳道:“噓……外邊有人往這邊來了……”
樊冰冰眼睛瞪得老大,瞬間睡意全無:“你別嚇唬我啊!這都十一點多了,哎?小偷啊?”
楊柳道:“不一定,也許是某個無聊的人來聽牆根兒……”
樊冰冰詫異道:“睡覺有什麼好聽的……啊?討厭啦!”
在黑暗裡,她的臉龐一陣火燙,“我該怎麼辦?”
楊柳道:“接著說話,弄出點動靜來……”
於是,樊冰冰繼續自言自語,也許是覺得動靜不夠大,她還在被窩裡打滾胡鬧,搞得床板鼕鼕亂響……
楊柳避在窗下,滿頭黑線……
約摸過了半分鐘左右,他勐地拉開了門,箭一般“嗖”地彈身出去!
外邊果然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而且好像很熟悉的感覺!
楊柳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拳頭就揍!
“噼裡啪啦!”
“哎呀!”
“大哥饒命!”
“楊樹?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我只是路過!路過……”
“騙鬼啊這是?滾!”
……
爆竹聲聲辭舊歲,飛雪連天又一年!
樊冰冰痴痴地說道:“你看看,這些跑來跑去的孩子他們有多開心啊,無憂無慮的,真是羨慕!”
楊柳道:“羨慕什麼?你比他們還傻呢!”
樊冰冰道:“我哪裡傻了?”
楊柳道:“買這麼多煙花,得浪費多少錢啊!”
樊冰冰道:“我願意!你不覺得很美麼?”
楊柳道:“我只覺得心疼……”
遠方有人喊道:“楊柳、冰冰,吃飯啦……楊柳、冰冰,吃飯啦……”
楊柳道:“回去吧,我媽喊了。”
樊冰冰道:“喲,阿姨嗓門還挺亮噠!”
楊柳道:“那是,不然我這把萬中無一的金嗓子哪兒來的?”
樊冰冰道:“呃,您能要點兒臉麼?”
樊冰冰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原來,一大家子人在一起過春節,是那麼熱鬧溫暖。
小輩的祝福、老人的關愛、飯菜的馨香、酒水的醇厚,這些共同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淚花,然後從爺爺到小叔,一個一個開始敬酒,雖說喝的是飲料,但是長輩們很給面子,乾杯極為痛快。
她在底下踢了踢楊柳,準備提醒他吃菜呢,楊柳卻直勾勾盯著電視,目不轉睛!
原來,這個世界也播春節晚會,但和他從前經歷過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居然沒有舞蹈,也沒有魔術雜技,絕大部分都是熱鬧的相聲小品,偶爾夾雜著幾首重量級的歌手獨唱!
楊柳張口結舌,悔不當初!早知道就接了!這才是他想要的春晚,他想要的舞臺啊!不過能陪陪家裡長輩,些許遺憾也就瞬間釋然了。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外邊鞭炮聲震耳欲聾,樊冰冰扔下手機歡呼道:“耶!再差幾個月,我就二十周歲了!好高興哎!”
楊柳道:“神經病!哪有女人盼著自己長大的!“
樊冰冰羞答答說道:“年紀滿二十周歲,人家才能領結婚證呢!”
楊柳後悔無比,立馬咳嗽起來。
樊冰冰道:“對了,剛剛你躲在衛生間裡給誰打電話呢?”
楊柳道:“要你管!別太過分啊!”
樊冰冰道:“你把手機給我看看!快一點!”
楊柳道:“憑什麼,我不給!你總要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
樊冰冰扁扁小嘴,帶著哭腔道:“你到底給不給?”
瞧她的樣子,恐怕下一秒眼淚就能滴下來!
楊柳嘆氣投降道:“你自己看吧。”
樊冰冰一把搶過去,翻動通話記錄,十一點五十五分鍾,柳若英!她狐疑道:“咦?你是不是把打給宋佳佳的電話刪了?”
楊柳道:“沒有!我怎麼會喜歡宋佳佳?她雖說比你強一些,但也不是我心儀的型別!”
樊冰冰氣結道:“那你心儀的究竟是哪一種型別?”
楊柳道:“我不是剛和她透過電話麼?”
樊冰冰道:“柳若英?”
楊柳坦然道:“對!”
樊冰冰仔細盯著他的眼睛,驀然笑了:“拉倒吧!肯定只是問候一下而已……柳若英哪裡看得上你……”
楊柳道:“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