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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世界線改變

“嘿!你還起勁兒了。”我做出嚇唬他的姿勢,但是他一動不動,眼神全然不在我這兒,而是緊緊盯著桌子上的筆記本,眉頭緊皺,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情況。

“喂,問你個問題。”餃子先生突然開口,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像是一個地痞流氓,向後捋著頭髮。

“有話快說。”

“你喜歡完美的結局嗎?”餃子先生摸著下巴,“我最近寫了篇小說,但是這裡又沒有讀者,我想著應該徵求一下別人的意見。”

“那你肯定是一個不入流的作家。”我鼻子有點癢,用小拇指挖了一下,“你看人家大仲馬,寫的小說,連他都沒辦法去更改主人公的命運。”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學問的。”餃子先生笑了一下,又抿了口咖啡。

我心虛的撓撓頭,轉頭問道,“就這話還中聽,不過你倒是給我看看,你寫的究竟是什麼啊?”

空無一人,什麼也沒有了,就在我回頭的時候,包括那張桌子,現在這個地方又變的空白一片,我恍然的四下環顧,突然感覺臉皮生疼,像是被火燙了一下。

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現驚雷,不是轟隆一聲,而是叫著我的名字,像是有人用特大的喇叭一樣,從四面八方傳過來。

世界開始下雨,我聞著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它們落下來,在地面上濺起水花,那純粹的白色便淡了幾分,像是被腐蝕了一樣。

感情落的是酸雨,我捂著腦袋奔跑,可是偌大的空曠的空白世界,連一處躲雨的地方都沒有,白色已經被雨刷走,逐漸的變得多彩起來,我皺著眉頭,天空中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是呼喚著我的名字,可明明也沒有雲層。

“醒了!醒了!”

我的眼睛終於看得見別的色彩,迎面而來的就是壯子那張臉,湊的特別近,隱約有一股韭菜味兒,費力的扭頭,一個個熟悉的臉龐出現,腦袋上面有一袋點滴,我終於記起來那股味道是什麼了,是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我怎麼會在醫院?我不是掉進紅門裡面了嗎?

我想回憶那個時候的場景,但現在卻充滿了濃濃的霧氣,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想不到。

我的右手被什麼握住了,柔軟的溫暖的,我扭頭去看,原來是棉花,她的眼睛有點不正常的紅,但此刻卻帶著笑意,我的手被她緊緊的握住,纂的有些疼。

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活死人體質似乎已經失效了,特別是臉上,火辣辣的生疼,像是皮肉露在外面。

“好好休息。”張霍在我身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到底…”我突然發現自己說話的時候,臉皮疼痛加劇,我的臉一定受到什麼傷了。

“鏡子…”我改口,“給我…鏡子。”

“梁爺,您別激動。”壯子拿出一面鏡子,巴掌大小,但是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臉,右邊的部分十分駭人,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我用盡力氣回想,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醫生說能治好,等你恢復了,就從後背移植皮膚。”老雷開口,“醫生說會和以前一樣。”

“怎麼弄的…”我只能斷斷續續的說話,不然右臉生疼,“成渠…他活著…”

“你先別說話了。”張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讓一邊的幾個夥計離開,現在病房就只剩下壯子棉花老雷張霍我們五個了。

“是成渠帶你上來的。”張霍道,“當時你跳下去之後,我們立馬準備繩索,想要下去找你,由我和老雷下去,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下面突然傳來明亮的光芒,那些光有溫度,而且很高,我和老雷因為離得遠,才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當時我猜測你已經開啟了紅門,在老雷的堅持下,我們又往下數十米,最下面的地方白光大作,越往下溫度越高,就在我們準備返回的時候,成渠帶著你從下面上來了,他用的是兵工鏟,在坑的邊緣,一點一點爬上來的,你當時已經昏迷不醒,右臉血肉模糊。

成渠當時的情況也好不了哪兒去,頭髮都沒了,完全靠著他自身的意志力,我們把你倆兒帶了上去,那白光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有岩石墜落,後來我們才知道,那白光,有輻射。

最先遭殃的是當符塗的那個臺子,在白光中像是軟下去的果凍一樣掉落,我們逃了出去,在那個鎮子上,成渠被他的兵帶走了,我們馬不停蹄的回去,將你送進醫院,你已經…昏迷了半個月。”

不…不對。

我雖然全身疼痛,但是掙脫成渠落入紅門,在紅門中經歷了那些,都一點沒有忘,可是張霍說的跟我經歷的完全不一樣,在我的記憶裡,我進入了紅門,到了某個空間,回溯了一些事,包括在空白世界中遇到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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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張霍現在的描述,就像是一個不同版本的故事,我沒有跳下去,或者跳下去的時候被成渠抓住了,白光把我灼燒昏迷,經歷的那些無比真實擁有真情實感的東西,都不過是我昏迷半個月的臆想?

不…張霍的話說服不了我,可是現在我又沒辦法反駁。

“你先好好休息。”老雷拍拍我的被單,“都結束了,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結束?什麼結束了?結束什麼了?沒人回答我,他們已經離開了病房,現在這兒空空蕩蕩,如果不算窗臺上那些花的話。

我在二十多天後做了皮膚移植手術,簡單來說,就是把我後背的皮膚移植到臉上,我很幸運自己後背的皮膚足夠,不然醫生們就要用我屁股上的皮膚了,光想想都接受不了。

手術特別成功,醫生說這是他這麼多年做的最成名的手術之一,我不排除他是安慰我的,只是腦袋上面一直被繃帶纏著,像一個木乃伊。

我出院的時候大家都來了,壯子說去吃火鍋慶祝,被老雷狠狠地彈了一下腦袋,醫生叮囑我,一個月內要忌腥辣。

我跟著大家的步伐,突然有一種不真實感覺,就好像戎馬一生的士兵,有點習慣不了突如其來的安逸。

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是在我出院之後的第三天,我和老雷在張霍這兒暫時住下,一方面等待秦彧過來找張霍去秦王陵,一方面修生養性。

所以我經常閒逛,在張家界的大街上,不對勁呢地方是河對岸的一棟樓,我記得清楚,那地方原本是一個空著的公園,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我以前還去過那兒,跟棉花一起。

一開始我還納悶兒,難不成我國的建築水平已經達到這種高度了?最多一兩個月,就把公園拆了建了棟樓,但沒有多想。

真正引起我在意的,是有一次跟壯子出門吃飯,聊到那棟樓的時候,後者摸了**的額頭,道,“梁爺,您也沒發燒啊,那地方早就有了,哪有什麼公園,那樓我小時候就有了。”

我只能歸咎於自己的記憶出錯,畢竟我不是這兒的人,也許記錯了也不一定,但有一天大家都在房子裡閒聊,我突然提了一句,“藤木也真是的,請帖還沒發過來,說好跟屠星彩結婚請我過去當伴郎的。”

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大家都沉默了,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我。

我一下反應過來,有些顫抖的問,“藤木他…去世了?”

“不是,梁爺,藤木是誰啊?”壯子道。

“藤木啊!”我急了,“就是當時幫我打倒老貓的那個人,棉花,你絕對記得,他跟你一起掉進陷阱裡了啊。”

“……”棉花不說話,看我的眼神變得擔心起來。

“不,不可能!”我終於感受到那股不對勁是來自於哪兒了,“壯子,幫我訂票,就明天的。”

“你要去哪兒?”老雷問道。

“崑崙山,我要去屠家鎮。”我道。

“我陪你吧。”棉花站了起來。

“不…”我捂著腦袋,“我要一個人去。”

好在屠家鎮是存在的,我在青海下了飛機,馬不停蹄的去屠家鎮,這地方跟記憶中一模一樣,沒有什麼變化,沒少什麼沒多什麼,我松了一口氣。

循著記憶朝藤木的房子走去,路上卻遇到了屠星彩,她正提著蔬菜,看起來準備回家。

“星彩!”看見熟人,我高興起來,趕緊走過去。

“是梁良先生啊!”屠星彩衝我笑,“您怎麼來了,快來我家喝杯茶吧!”

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道,“不了不了,我這次來是找藤木大哥的,他在家嗎?還是去山上打獵了?”

星彩露出茫然的表情,疑惑的問我,“梁良先生,藤木是誰?”

我心裡咯噔一下,顧不上跟星彩繼續說話,急忙的朝著鎮子最裡面跑去,藤木的家就在那兒,但是等我到了的時候,那地方成了一個荒蕪的空地,沒有房子,沒有圍欄。

“這裡是荒地,沒人的。”屠星彩跟了上來,她帶著笑意,“梁良先生,您肯定記錯了。”

“你不記得了?”我把最後的希望寄託於屠星彩,“藤木大哥啊!他說要娶你的,我們上次進山,就是他帶的路啊,難不成我們上次是自己進山的?”

“上次的確是有人帶梁良先生進山,但那個人——”屠星彩看著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是我啊。”

“您忘記了嗎?多虧了成渠先生卡里的錢,我才能讓我父親去城裡的醫院治病。”屠星彩道。

“不…”我恍惚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石室中的那幾個字,還有藤木幫我打倒老貓的畫面,如此鮮活的一個人,如此深愛著屠星彩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存在?

成渠…

是成渠把我帶上來的,我要找到他,我要弄清楚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