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是一個很虛幻的詞,它能代表的實在太多了,以至於什麼都代表不了。
張霍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他認定老雷是在敷衍自己,只是礙於當下的情況,並沒有發作,丹爐中的氣氛又陷入了沉默中,哪怕外面驚濤駭浪山崩地裂。
“只有自己親自去過才知道,沒辦法用語言描述。”老雷搖了搖頭,放棄了回憶。
“那片紅門不是符塗建造的嗎?”我問道。
“不是他。”棉花回答了我,“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了了,這地方被三批人來過,第一是神秘的昆侖奴,第二是捕捉昆侖奴的商周人,第三是替秦始皇暗地裡尋找長生不老藥的符塗,這紅門最有可能是昆侖奴建造的,而且門的大小都符合它們體型巨大的特點。”
“我們不明白的不是事情的經過,而是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張霍說道,“要想破局,就得比他們先明白一切。”
“他們究竟是指誰?”我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詢問,這個神秘的組織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任何角落,像是一個隱形的網,不去在乎時全然不知,等到發覺時,它已經把你牢牢蓋住了。
“你的複製品已經跑了,沒人代替你死了,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我肯定會告訴你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張霍說,“等我們出去之後,就是反擊的時候。”
“還想著出去呢?”我又被拉回了消失,“現在丹爐都出不去。”
“不要放棄希望嘛。”張霍說完,丹爐猛地傾斜,我們被打得措手不及,互相擠在了一起,隨後就是天旋地轉,沒讓我吐出來。
“肯定是蛟的身子撞到了丹爐。”張霍道,“大家緊緊的靠著爐子,保持穩定。”
想法是好的,但是永遠沒用,丹爐本就在湖邊,現在被砸中滾進了湖中,還好丹爐的氣密性很強,要不然之前也不可能從裡面拿的出讓我變成活死人的丹藥了,沒有湖水滲入進來,但爐子被強烈的水旋帶動,不停的旋轉,像是進入了洩洪閥裡。
“不對勁…”劇烈的旋轉中張霍開口,“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水旋…”
“蛟把山給撞破了。”老雷緊緊的靠在邊緣,“這裡的湖底應該也有一個洞口聯通外面,巨蛟把它給撞破了,跟它來這兒一樣。”
“那它通哪兒?”我問。
“下一個地下湖…或者出口。”老雷回答我,“這麼強烈的水旋把水給吸出去,就算是出口也表示它的落差很大,我們很可能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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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嘴。”張霍打斷了老雷,還沒有說話,爐子停止了旋轉,隨之而來的是快速的移動,我不能確定外面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我感覺丹爐正被人快速的推動,時速起碼八九十邁,這種速度但凡撞到什麼堅硬的石頭,都是能讓我們粉身碎骨的。
我們都沒有說話,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一股強烈的失重感傳來,我已經確定丹爐浮空了。
失重感很舒服,全身沒有重量,能夠給人帶來虛幻的感覺,但這種感覺維持不了多久,就是從高空摔落的疼痛感,丹爐劇烈的震動著,落地的瞬間沒有想象中的恐怖,應該是落在水裡了。
棉花把丹爐蓋子頂開,洶湧的水就竄了進來。
“我們還在地下湖裡?”我有些絕望的問。
但沒人回答我,水快速的淹沒丹爐,我們早已經憋了一口氣,朝著外面遊去,越往上游我越興奮,水逐漸的變得清澈透明起來,要知道在地下湖是沒有光源的,水不可能清澈透明,現在這一切都表明,我們到了外面。
久違的陽光出現了,這裡是一個瀑布湖,我們之前出來的地方就是從高高的瀑布中,四周鳥語花香,應該是在萬馬歸朝十萬大山中的深處,這裡人跡罕至,完全沒有人的痕跡。
“出來了?”一切彷彿還在夢裡,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這色彩斑斕的世界。
“走吧。”棉花游過來,我們很快的上岸,簡單的生了堆火,把溼衣服給烤乾。
大家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下來,之前都沒有板著臉了,溫暖的火堆讓我想睡覺,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老雷突然大喝一聲,“是誰!”
還不等人反應,他就站起來追人去了,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岸邊,視野相對來說比較開闊,老雷跑去的方向是山林,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木,非常適合潛伏。
“你們在這裡別動。”張霍也起身說道,朝著老雷的方向離開。
老雷發現的那個人是誰?我左思右想,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之前跑掉的奇蹟,我的複製品。
現在火堆邊就只剩下我和棉花了。
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你…沒事吧?”最終還是我開口詢問。
“我沒事,你呢?”棉花回答。
“啊…我也沒事。”我回答。
像是小學生寫作文一樣的廢話,說完之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梁良…”棉花突然開口,“你跑吧。”
我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什麼?”
“我說你跑吧。”棉花面露焦慮,“現在出來了,張爺之前說的都會做到,你會被他強行帶回張家,徹底的捲入這一切當中,所以趁著現在他離開,趕緊跑吧。”
“那你呢?張霍他把你留下來不就是為了看住我嗎?”我說,“我要是現在跑了,他肯定會遷怒於你的。”
“張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棉花說,但她的臉色卻表現的無比的不確定,很明顯,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
“張霍那玩意什麼幹不出來?”我情緒激動,“棉花,你放心,有老雷在,張霍不能把我怎麼樣的。”
“可是…”棉花剛要開口,眼神瞟到了我的身後,立馬就不說話了。
我知道肯定是張霍和老雷回來了。
“他跑的可真快啊。”張霍別有用心的說,“老雷啊,你真的看見有人?我怎麼連影子都沒看見。”
“不知道。”老雷殺胚模樣,就連話都說的少了。
“你不會是故意把我引走吧?”張霍特別大聲的湊到老雷耳邊,連我都聽得見,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沒有必要。”老雷冷冷的說道。
“我開玩笑的。”張霍恢復了微笑的表情,“梁良我是放心的,畢竟我們已經達成約定了,對吧?”
老雷疑惑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尷尬的笑了一下,這事我沒跟老雷說,他不知道很正常。
“我們什麼時候回張家?”我看向張霍,神色堅毅,害怕是沒有用的,逃避也沒有用,唯有面對,才是解決之道。
“馬上出發。”張霍笑眯眯的說,“我不在這麼多天,想必張家快要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