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拂詩語塞,她知道告訴了魏江,那就等同於尉遲珏也知道了。
也知道,她不說可能得不到那塊餘料,斟酌一番,她決定告訴他。
彼時,跟著薔薇在怡紅院時間長了,翠兒察言觀色能力甚至能超越陸拂詩。
翠兒開口了。
“是我的錯,小姐很喜歡這塊玉佩,那天為小姐沐浴時,小姐將交給我,我手笨沒有接住,玉佩隨之掉在地上,碎成兩半了。”
翠兒說的時候,眼泛淚光,好似真的有這回事一般。
要不是這東西是陸拂詩一氣之下摔碎的,除了方才沒有經過翠兒手的話,她都要相信了。
“原是如此。”魏江五大三粗的,看到小姑娘掉眼淚就沒轍,“姑娘需要我命人雕刻出來送到府上嗎?王爺手底下有些很厲害的工匠。”
“那是最好不過的,只是會麻煩你。”拿到餘料解決一半事情,另外一半是如何找到工匠將玉佩雕刻出來。
陸拂詩看的出來,那是技藝精湛的師傅雕刻而成,放眼整個京城,也難尋那般的師傅。
“不麻煩的,王爺走之前說了,只要是姑娘需要,我在所不辭。”
“那好,那玉佩給你,做好之後送到陸府給我。”陸拂詩把破碎的玉佩給魏江,魏江攤開雙手接過。
“姑娘,餘料在這兒,您是帶走還是讓人雕刻好送回去給您?”紫苑拿著料子出來,問了跟魏江一樣的問題。
“你倆可真是心有靈犀,問我問題都一樣的。”陸拂詩故意調侃魏江跟紫苑。
不料紫苑直接勾搭著魏江的肩膀,一副大哥大的模樣。
“姑娘可別開我們玩笑了,我們就是好兄弟,我不把他當男人看,他也是不拿我當女人看。”
放現代去說,就是生死兄弟。
“行吧,那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言罷,陸拂詩帶著翠兒離開宸王府。
“姑娘意思是讓我們雕刻好送回去?”紫苑瞥見被魏江捏在手裡的玉佩。
魏江點頭,“料子都給了,送佛送到西算了。”
“也是,難得遇到姑娘喜歡的東西。”紫苑望著手裡的料子,雖不是自己的,可知道價格的她,心裡在滴血。
“千金難買姑娘喜歡啊,何況王爺也不差那點錢。”
“倒也是,那你去找人做吧,我去店鋪裡看看。”
——
回去店裡的路上,陸拂詩問翠兒。
“你方才為何幫我解圍?”
翠兒說:“我現在是小姐丫頭,小姐需要我,我必須要幫小姐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好說話的?”
翠兒又說:“之前薔薇姐姐還在的時候,教過我很多,怡紅院的老闆娘也教會我很多東西。”
說來也是,在風月場所,即便是不沾身,也得懂更多,說不準哪天就是能用上。
“嗯,你跟我去店裡待著吧,順便選些料子讓你爾芙姐姐給你做點新的衣裳穿。”
“謝謝小姐,但我衣裳夠穿的。”
“夠是一回事,我想給你是一回事。”
“謝謝小姐。”
“好啦,先過去吧。”陸拂詩摸著她的腦袋。
店裡的店員小姑娘多一些,她們也有話題能說,她就不管了。
店主進去彙報近期的銷售情況,現在不單只是浮生如寄需要他看著,連肖肅南的店有些時候也是他在盯著。
阿皓接受了他當繼父後,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事格外有幹勁。
“姑娘,近期來說,城西那邊的銷售會比我們這邊好上一點。”
“正常現象,我們這邊的顧客都是老顧客了,該買的都買了,換季也不需要那麼多衣服,所以自然買的不多了。”
顧客需求才是銷售的本質。
“軟枕在那邊的銷售也很強,幾乎是一家獨大,我們分五成,也能分的不少。”
“那行,你接著看著,有問題第一時間跟我說。”
“好的姑娘。”
店主準備出去,又被陸拂詩給喊住。
“等下,阿皓在店裡嗎?”
“阿皓剛來沒多久,是姑娘要見他嗎?”
“你讓阿皓來一下,順便讓翠兒也進來。”
“好的。”
店主邁步出去,陸拂詩靠在椅背上。
不一會兒,阿皓跟翠兒前後腳進來。
“拂詩姐姐,你找我有事要說嗎?”阿皓規規矩矩地站的筆直。
“小姐,您找我?”翠兒站在她身邊。
“你說你想讀書寫字是嗎?”陸拂詩問翠兒。
翠兒點頭,“是的,很想學會讀書寫字。”
雖說古代是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像陸拂詩這種富家千金,學識可是比男性更高。
秦舒婉是出了名的才識能與男子相比擬的才女。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陸拂詩沒藝術細胞,對琴棋書畫這些不感興趣,也學不來。但學識很高,能言善道,巧舌如簧。她也很開心翠兒能主動跟她說想讀書寫字。
“阿皓,你願意教翠兒姐姐認字寫字嗎?”陸拂詩問阿皓。
阿皓是個聰明孩子,進入私塾學習很長一段時間裡,私塾的先生都說他是一個可造之才。
“願意的。”阿皓又說,“但我學疏識淺,不知道能不能教好翠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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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等你翠兒姐姐有了基礎之後,就讓她跟你一起去私塾上課。”陸拂詩自然不會讓阿皓教翠兒。
京城的私塾跟其他地方的私塾不一樣。
太卷了。
沒有基礎進去會被取笑的。
翠兒心思敏感,未必能受得了那些內涵。
“好的明白我會好好教翠兒姐姐的。”
“真乖。”陸拂詩給他投去讚賞的眼神。
“你們下去吧。”
兩人出去了,休息室剩下陸拂詩一個人。
她捏著痠痛的肩膀,想著今晚回去讓爾芙給她好好摁一下。
手腕也有些問題了。
估計是盤菩提根和佘太翠太多了。
她趴在桌面上,不知不覺地睡去。
一覺睡了很長時間,等她醒來時。
她感覺跟前有個人影,若隱若現的。
應該是個男人,身材很高大的男人。
她蹙眉,身體很軟,她艱難地起來,看著男人所在的方向。
“怎麼,不過這麼幾日,詩兒連人都不認識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何不能在這裡?”
“你不屬於這裡。”
“那詩兒同我說說,我屬於哪裡,應該去到哪裡?”
陸拂詩沉默,她不知道。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她,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後頸處。
“睡一覺就好了。”
男人嗓音很低,像是囈語。
陸拂詩失去意識,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