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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十一章 聖誕

徐冽從機場溫暖空調中走出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冷,比上懷要濃烈多了的冷。他緊了緊身上暗灰色的長風衣,走出了機場。

風衣是接近黑色的,長還不及膝蓋,handmade的昂貴精良設計,讓整件衣服服帖地穿在他身上,顯出他修長的體型。

徐冽不怎麼怕冷,他也討厭把自己裹得臃腫不堪,呵!誰會願意呢?除了那個沒有什麼追求的小女人。她說:“徐冽,到冬天你一定要買很多很多衣服給我,把我裹成一個粽子。”

她的冬日願望,就是裹成一個粽子,徐冽忍不住笑了。身邊經過的金髮美女不時向他投去曖昧的一瞥,徐冽不怎麼在意,卻也並不厭惡。他只是想著,看來,這是個熱情的國家。

他以前也到瑞士出過差,可是每一次都有著明確的目的,有轉門接送的人,有永遠守在身邊的保鏢,雖然這一次心情的急切比之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從前的他,卻絕不會有如此纖細敏銳的觸感。

在這個充滿著異國情調的洛桑市,他能找到伽藍,找到他深愛的妻子和孩子嗎?

徐冽嘆了口氣,心裡因為可能出現的否定答案而恐懼著。無論如何都得不到伽藍和伽齊確切的訊息,已經走投無路的他,只能想到從岳父岳母那條線去查。無論被怎樣責備、奚落、怒罵,都沒有關係。他甚至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來承受他們女兒被傷害的怒氣。只要他們肯告訴他伽藍的下落,只要他們還肯把女兒交託給他。

出乎意料地,唯一肯出來見面的岳父林成沒有責備他,只是很疲憊地說:“你們的事,我不清楚,所以沒資格代替藍藍罵你。但是,你如果想問藍藍的下落,那麼抱歉,我無可奉告。”

“爸……林伯父!”徐冽艱難地說,“我真的很想見伽藍……我是她的丈夫,卻不相信她,就算你們不肯原諒我也是應該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見他。”

林成冷笑道:“讓徐天的總裁向我低頭,我怎麼承受得起。”

徐冽語塞,他甚至說不出,你是我的岳父,我的長輩,這樣的禮節和尊敬是應該的。只因,他早已把印著冰冷鉛字的離婚協議書給了他的女兒。

“我真的很愛她……”徐冽只能用艱澀沙啞的聲音這樣解釋,無力而蒼白,“到現在才認識到有多愛她的我……蠢得無可救藥。可是,求你給我一個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長久的沉默,久到徐冽幾乎要以為林成已經離開了。林成卻嘆了口氣道:“伽齊把伽藍帶走了,我只知道他們在瑞士,每月都會從洛桑城寄一封信回來。”

林成再不看狂喜的徐冽一眼,站起身來,搖頭道:“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戀情啊!”

徐冽一走出機場,就攔了一輛的,用雖然一聽就是外來口音卻很流暢地法語說:“帕路廣場(placela palud)。”

司機是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頭髮是很淡的金黃,一張臉圓圓的,笑容很熱情。可能是很少碰到會講法語的外地人,所以一路上總是跟徐冽搭著腔。

“你是來洛桑旅遊的嗎?”

徐冽搖頭:“我是來找人的。”

“是嗎?”司機饒舌道,“那找好住的地方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提供一些。”

原來是拉生意的。徐冽這樣想著,淡淡地說了句:“不必了。”就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原本是該上個禮拜就到瑞士的,可是因為一場大雪,開往瑞士的航班全部被取消了。等到忽然被通知航班重新開通的時候,徐冽連父母也沒來得及通知,也沒帶幾件行禮就匆匆辦理了登機手續,連夜飛往瑞士洛桑城。

一下計程車就看到了等在廣場左側的朋友,修長的身體,清秀到只要頭髮稍長些就會讓人認作女人的長相,一身品味極其高雅的衣著,他還是這麼光芒四射,是那種即便在充滿異國風情的洛桑,也絲毫不覺得突兀的光芒。

呂修,當今上懷市除暗黑一條街外最大的黑幫――火焰盟盟主呂赤顏的長子。當年徐天也曾是火焰的締造者之一,然後在火焰盟最如火中天的時候,曾經煞血為盟的幾個兄弟一一退出了火焰盟,改走自己曾經夢想和渴望的道路。當時,卻唯有一人留在了幫中,至今維持著火焰在黑幫中的霸主地位。那就是呂修的母親,呂赤顏。

可惜,呂修作為黑幫大姐大之子,本身卻不具備任何混黑道的興趣和天賦。端看那清秀得過分甚至有幾分誘人的長相,就容易被黑道那些喜歡追求刺激的人覬覦。更何況他生性懶散,有潔癖,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呂赤顏早對著徐冽父親嘮叨過,與其指望他繼承自己的位置,她還更看好他的同胞妹妹呂靜初呢!

所以,就算兩年前他忽然孤身跑到瑞士洛桑定居,還開了家不大不小的餐廳,呂赤顏也沒說什麼。

呂修比徐冽年還要年長兩歲,此刻略帶興奮走向他的樣子卻反倒像個二十剛出頭的少年。

比起他那有些炫目的長相,呂修的聲音可以說是很普通,是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種:“接到你的電話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在我回國以前都見不到你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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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了一路的法語後,驟然聽到熟悉的中文,徐冽忍不住露出些許笑容:“你好像過得不錯。”

呂修上上下下打量他,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是比你過得好哦。”

徐冽苦澀一笑,並不言語。他現在的氣色確實談不上好,整整一個月無止境地尋找和等待,讓他身心倍受煎熬的同時,氣質也日漸陰鬱。雖然還是一樣的英俊五官,修長身材,卻少了種生氣,彷彿吊在懸崖邊一般半死不活。

“別說這麼多了,走,帶你去我的店裡看看。”

徐冽一坐上那輛外形古怪的車子就忍不住嘴角抽畜:“這是你新買的車?”

“是啊!”呂修驕傲地揚頭,“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faith fly市場拍下來的。幾乎花掉了我半年的營業額呢!”

徐冽笑了,雖然很淡,卻極輕鬆。他有種這六個月來第一次真正發笑的錯覺。從一踏上這片陌生土地的片刻,他就有種心情很寧靜的感覺。即便只是閉上眼輕輕吸進冰冷的空氣,也能讓煩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我可以在這裡找回伽藍的,一定可以!徐冽坐在黃色甲殼蟲狀的車中望著窗外,一遍遍堅定地對自己說。

因為車子的衝擊,徐冽其實根本就沒對那家被呂修命名為blue cheers的餐廳抱什麼正常的期待。可是意外地,當他一走進樸素的茶色玻璃門後,就被店內的佈局和氛圍吸引了。

夜已經黑了,店裡營造了一種黑暗,卻不孤寂的氣氛。徐冽的第一感覺是:這是一個很寧靜的地方。店中的主色調是米黃色,素雅的裝飾略顯柔和,即便是平時也有著節日的味道,更何況是到處裝點著聖誕綴飾的平安夜了。所以,儘管寧靜,卻也是個充滿溫馨的地方。

店中瀰漫著輕柔的音樂,除了專門喝酒的大廳,其他地方都隔成一個個的家庭或情侶小包間,大家都自覺地放柔了聲音。一路往裡走去,偶爾從半封閉式的包廂望進去,能看到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輕鬆,大家都沉浸在這種難得的溫柔和愜意中。

呂修一邊領著他往裡走,一邊低聲唸叨著:“你這小子,來了也不提早通知一聲。幸好我預留了位置給自己,否則你來了也沒地方坐。”

徐冽聳了聳肩:“我不吃也無所謂。”他說得是實話,現在的他很少會感覺到飢餓,就算吃進去東西也常會躲到洗手間吐出來,還不如不吃。

“那怎麼行,好不容易等到你來,怎麼也要讓你見識下我這兩年在這裡的成就。”

徐冽笑了,呂修有時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這在他們幾個火焰的後一代中是很難得見到的。

“喂!笑什麼笑!”呂修瞪了他一眼,臉上有些憤憤,語調中卻有種難以察覺的自豪,“這家店可是我不靠我家老太婆一星半點,自己打拼出來的。同你們幾個在祖蔭下吃飯的小子根本沒可比性!”

“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徐冽邊笑邊由衷地讚歎,“不過這店確實不錯。”

“那還用說!”領著徐冽在一間面積相對較小的包間坐下來,徐冽打量著素雅的桌布,貼在牆上的“merry christmas”的淡色金字。在國外過聖誕節的氣氛,忽然變得真實且濃重起來。

呂修招人端來了兩杯茶和兩碟小點心,笑道:“你怎麼會忽然孤身來洛桑啊?”

徐冽以習慣的優雅動作抿了口茶,說:“我來找人。”

“找人?”呂修瞪大了眼看著他,“有什麼人要勞動你徐大總裁千里迢迢從上懷趕來洛桑找的?”

徐大總裁四個字讓徐冽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他默默低下頭,又抿了口茶。溫熱的氣息透過舌尖傳遞到整個口腔,卻無法到達他的心中。

“喂!我開玩笑的。”呂修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連忙收起了調笑的口氣,“你到底要找什麼人啊?我在洛桑住了兩年,怎麼說也是個老居民了,找人總比你容易些。”

徐冽嘆了口氣,從風衣內袋取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十七八歲上下的少年,臉容清秀,有股難脫的稚氣:“你能不能替我找找這個人。他叫林伽齊。”

徐冽說著將照片翻了個個,指著照片後的三個字又重複了一遍:“林伽齊。”

“等等!”呂修翻回被徐冽反轉了的照片,仔細看著上面的那個人,半晌才皺眉道,“雖然年紀上有很大出入,但我好像見過這個人。可能是我這裡的客人……”

“什麼?!”徐冽大吃了一驚,連聲音都顫抖了,“你說什麼?!”

呂修抓了抓頭髮,本該不雅的動作在他做來卻很性感:“而且林伽齊這個名字,我似乎也見過。反正我店裡的客人都會登記名字,去查查就知道了。”

“登記冊在哪?”徐冽砰地站起身來,呂修詫異地眯起眼看著他略帶蒼白的臉。

“登記冊在哪!”徐冽用不是疑問的暴躁口氣又問了一遍,空氣中甚至有肅殺的因子在瀰漫。

呂修慢騰騰地站起身來,瞥了他一眼,才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失控的你了。”

在徐冽眉皺起,渾身變得冰冷的瞬間,他笑道:“登記冊當然在前臺,走吧,我帶你去!”

呂修的話音還未落,徐冽已經衝了出去。他只能在後面無奈地叫道:“喂!你不用這麼急吧!我也只是偶爾瞄到過這個名字,並不確定是不是……更何況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他不常來的……”

呂修的聲音消失在一旁包廂中人好奇地探視中。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趕到前臺,看到某個長相英俊高貴的男子,正用很不高貴的動作搶過侍者手中的登記冊自行翻看。

“喂!這是這個月的,裡面怎麼會有他的名字。你等等,我給你拿……”

“啪――”登記冊忽然掉在吧臺上,片刻錯愕的靜寂後,徐冽又拿起它,遞到呂修面前問:“這個包廂在哪?”

他的聲音幾乎被小心翼翼甚至惶恐的顫抖覆滿了,修長的手指僵直著,呂修能看到手背細緻肌理下青色汩汩流動著血液的血管。

那一瞬間,呂修幾乎擔心,那青色血管下的血液,會不會停止流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