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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兩人僵持著,桑酒的氣根本沒消,也不可能和溫季瓷服軟。

桑酒原本想要邁開的步子停了,她心裡堵得慌,可就是不想去接溫季瓷的話。

溫季瓷也不開口,空氣一時之間就這麼靜止了下來。

溫行知和桑玫已經聽到了門外的動靜,等了一會還不見人,他們讓管家出去看看。

管家拉了門,看到桑酒他們愣了愣。

“少爺,小姐怎麼站在外面不進來?晚餐都已經準備好了。”

聽到門內的腳步聲,桑酒臉上冷淡的神情收斂了些,然後看也不看溫季瓷一眼,走進了房間。

溫季瓷緊隨其後跟上,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和之前面對溫季瓷時的冷漠臉不同,桑酒很乖巧地叫了一聲:“爸,媽,路上辛苦了。”

桑酒隨即挑了一個位置坐下。

溫季瓷也叫人了,不過和桑酒的態度一比,就沒那麼親熱了。

“爸,阿姨。”

說完之後就不開口,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問候。

溫行知看著溫季瓷,眉擰了起來,他向來清楚他兒子的德行,從小就是這副離經叛道的模樣。

連對他這個親生父親的態度都這樣了,更別想讓他給其他人好臉了。

“快坐下,你們在外面磨蹭這麼久,菜都冷了。”

溫行知假裝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異樣。

桑玫也幫著調和氣氛:“今天做的都是你們喜歡吃的菜,多吃點。”

等桑酒坐下後,溫季瓷也跟著坐下。

下一秒,桑酒感覺到身邊有一片陰影覆下,她偏頭一看,是溫季瓷線條清雋的側臉。

餐桌旁明明這麼多位置,偏偏坐在她的旁邊。

不是不想認自己這個妹妹嗎,那怎麼不避遠些?

桑酒莫名來氣,決定眼不見為淨,準備拿起筷子吃飯。

筷子還沒伸出,桑酒的手背上傳來溫柔的觸感,桑玫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別顧著自己吃,給哥哥夾些菜。”

桑玫有心調和兩人的關係,桑酒又不能不照辦,她原本不情不願的,可是突然眼睛一亮,乖乖照做。

“哥哥吃紅燒肉。”

溫季瓷瞭然地看著桑酒從一盤紅燒肉中,挑出了最油膩發亮的肥肉,放進了他的碗裡。

他眉頭下意識皺了一下。

桑酒心裡發笑,她以前觀察過溫季瓷,知道溫季瓷很討厭吃肥肉。

怎麼樣?不能拒絕了吧。

下一秒,桑酒受到了溫季瓷的回禮。

“茄子好吃,你多吃點。”

桑酒眼睜睜地看著他夾了一整筷子的茄子,軟趴趴的茄子瞬間侵佔了她的小碗。

這輩子桑酒最討厭的菜就是茄子,幾乎連碰都不碰。

接下來,餐桌上就沒了別的聲音。

“哥哥,吃點胡蘿蔔,對眼睛好。”

“青豆富含維生素。”

“洋蔥對身體好,我給你多夾一點。”

“青椒促進消化。”

“……”

一時之間,溫季瓷和桑酒的碗裡堆滿了各自不喜歡的東西。

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覺得奇怪,兩人爭鋒相對的人,竟然完美地避開所有對方愛吃的東西,對彼此厭惡蔬菜的名單瞭如指掌。

溫行知和桑玫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無奈。

這哪裡是兩兄妹,分明是一對冤家。

溫行知看溫季瓷和沒事人一樣,故意把桑酒逗得跳腳,太陽穴就一陣發疼。

對外,桑玫是溫氏的總裁夫人,但是他們並沒有領證。

桑玫對過去的婚姻很失望,她覺得一紙婚約並不是維繫感情的關鍵因素。

溫行知尊重桑玫的每一個選擇,他們決定會共同撫養桑酒時,溫行知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同樣,也會一遍遍提醒溫季瓷,這是他的妹妹。

他和桑玫本就不住在這棟別墅,原本想著來這裡全家團圓吃頓飯,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相看兩相厭。

桑酒也就算了,她今年也就二十一歲,溫季瓷比桑酒大了六歲,還跟妹妹斤斤計較,這像話嗎?

溫行知原本還想著給桑酒安排個新房子住,現在想想,讓她和溫季瓷住在一起也不錯。

前幾年,他們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又怎麼能增進感情呢。

“小酒就別搬出去住了,就和哥哥住在一起,以後也好有個照料。”

“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什麼時候阿瓷有空,帶妹妹去寺廟裡拜個佛,求個籤,剛好散散心。”

桑酒剛想拒絕,沒想到旁邊驀地傳來聲音,是溫季瓷特有的嗓音,微低的聲調中帶著些磁。

“好。”

桑酒還以為溫季瓷和她在面對這個不可能的提議時,想法是一致的。

桑酒怎麼也想不通溫季瓷會應下來。她太過驚訝了,以至於讓她錯過了駁回這個建議的時間。

當桑酒回過神的時候,溫行知笑著對溫季瓷點了點,看上去對他此時的表現非常滿意。

“那好,就這麼定了。”

等到溫行知他們離開,家裡只剩下桑酒和溫季瓷,桑酒的一顆心還是高高地提著。

晚上睡覺的時候,桑酒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

天矇矇亮時,桑酒才剛睡著。

七點整。

桑酒的房門被人敲響,她沒去理,翻了個身繼續睡著。

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徐徐走進,房間裡只是多了一個人,卻瞬間多了幾分壓迫。

連睡夢中的桑酒都感覺到了,眉頭微微蹙起。

溫季瓷立在床邊,側影淺淺落下,天光還未大亮,隔著窗簾,房間裡只有影影綽綽的光線。

桑酒閉著眼,卷翹的睫毛此時往下彎著,再往下,是似珍珠白皙的頸部。

她抱著被子,黑髮鋪滿了一整個枕頭,一縷縷長髮彷彿盤根錯節的藤蔓。

沉默片刻後,溫季瓷的聲音落下,不輕不重。

“起床。”

也不知是桑酒對溫季瓷的嗓音太過敏感,幾乎剛聽到這兩個字,她就本能地睜開了眼。

神志都還沒清楚,她就怔怔地看向床邊的溫季瓷。

恍惚間,桑酒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當她真正看清楚溫季瓷的模樣時,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

桑酒的睡意一秒退散。

溫季瓷看桑酒清醒了,也不多說什麼:“給你半小時,我會在門口等你,我們去寺廟。”

桑酒看著溫季瓷走出房間的背影,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對著枕頭錘了好幾下,就當做是報復溫季瓷了。

不是說溫季瓷常年忙於工作,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嗎?怎麼昨天剛提議,今天他就有空了?

吐槽歸吐槽,桑酒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站在衣櫃前千挑萬選,無視掉外面零下的天氣,選了一條漂亮卻不夠保暖的毛呢短裙。

這算她和溫季瓷第一次出去,她怎麼也得穿套最好看的鎮鎮場子。

剛一出門,桑酒就後悔了,冷風颯颯,她的身子在外面僅僅待了一秒,似乎就已經凍僵了。

桑酒不禁在想,為了和溫季瓷較勁,她就要凍死在這個冬天了,值得嗎?

當她看到溫季瓷停在不遠處的車子時,耳畔又再次響起,那天從他的薄唇中淡淡吐出來的那句話。

――她不會是我妹妹。

看來和溫季瓷較勁,非常值得。

幾乎是桑酒剛走到車旁,溫季瓷的視線就遞了過來,看到桑酒身上的衣服時,眉心下意識皺了起來。

桑酒立即拉開了車門,坐了進來,車裡開了熱空調,驅散了大半的寒意,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還沒等桑酒扣好安全帶,溫季瓷不認可的目光已經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

溫季瓷黑沉沉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桑酒:“你穿成這樣過去?”

“不可以嗎?”

似乎為了證明些什麼,桑酒還特地補上一句:“我一點都不冷,用不著你操心。”

溫季瓷沒堅持,看了一眼桑酒有些凍紅的側臉,語氣似笑非笑:“是嗎,那我們出發了。”

話音剛落,溫季瓷啟動了車子。

車裡很靜,誰都沒有先開口,就這麼一路安靜著,直到車子停了下來。

當桑酒往窗外看去時,她都顧不上和溫季瓷單方面的冷戰了,立即扭頭看向左側。

“怎麼是在山上?”

溫季瓷看著桑酒難掩驚訝的神色,扯了扯唇角:“不然呢?昨晚就說定了,你難道沒認真聽?”

桑酒:“……”她只顧著疑惑溫季瓷的回答了,要是知道他們還要爬山,她說什麼都不會穿著高跟鞋出門。

溫季瓷停好了車,率先下了車。

桑酒嘴角弧度往下一撇,咬了咬牙跟著下車,踏著她的細跟高跟鞋,小步地跟上溫季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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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很低,灰青色的霧在空氣中漂浮。儘管如此,那些虔誠拜佛的人的都沒有被影響到,上山的人不算少。

剛開始還好,桑酒堅持走了好一會,都沒半句抱怨。沒想到越走路越陡,腳也越來越疼,她怕等她到寺廟的時候,這雙腳就徹底廢了。

天氣冷得令人髮指,她的短裙根本無法維持她的體溫。

看著前方溫季瓷的背影,桑酒很不情願地停下了步子,喊了一聲。

“溫季瓷。”

隔著幾米的距離,溫季瓷居高臨下地站著,看著站在原地的桑酒。

沉默了片刻,溫季瓷紆尊降貴地往下走了幾步,站在了桑酒的面前:“要幹什麼?”

桑酒別開視線,盯著溫季瓷衣服上的紐扣,語調有些磨蹭。

“你能不能背我?”

此時很靜,桑酒的聲音也不輕,也不知道溫季瓷究竟是聽清了還是沒聽清。

桑酒微仰著頭,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語氣也變得理直氣壯:“我腿疼,你背我。”

溫季瓷低頭看向桑酒的高跟鞋時,眉心緊蹙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桑酒底氣沒那麼足了,她已經對溫季瓷答應背她的這事沒抱期待的時候,溫季瓷突然有了動作。

溫季瓷脫下大衣,往桑酒的方向一扔,桑酒下意識接住。

只見他又往下走了一步,轉過身,身子微彎著,意味很明顯。

桑酒先是怔忡了幾秒,隨即勾了勾唇角,和溫季瓷打著商量:“其實你只要背我就行了,不用給我衣服。”

溫季瓷的態度很明確,不容她反駁:“穿上。”

桑酒生怕溫季瓷半路後悔,立即穿上了大衣,上面還留有溫季瓷身上的餘溫,身子頓時暖和了不少。

她用手勾住了溫季瓷的脖子,靠在了溫季瓷的背上。

溫季瓷感覺到後背的重量,他托住桑酒的腿窩,輕鬆地將她背了起來,然後站直了身子,往山上走去。

沒過多久,身上的人只安靜了一會,又開始不安分了,不斷調整著位置。

溫季瓷微微側頭:“又怎麼了?”

桑酒躲著周圍人的視線:“有人看。”

“你什麼時候臉皮這麼薄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

桑酒探出腦袋和溫季瓷理論:“我好歹是有一些知名度。”

隨後,桑酒在心裡補了一句,儘管是被人黑的知名度更多。

下一秒,溫季瓷哼笑了一聲,很輕,但是瞬間被桑酒捕捉到了。

“你笑什麼?”

“你覺得呢?”

“……”桑酒被拆穿,心虛地沒話找話,“喂。”

桑酒也不叫溫季瓷哥哥,父母不在跟前,她也不需要掩飾,反正溫季瓷也是和她同樣的心理。

“溫季瓷,我重不重?”

安靜了半晌,沒人回她。

桑酒晃盪了兩下腳,溫季瓷不理她,她也自顧自說得起勁:“你怎麼不說話?一看你就背人背得挺熟練的。”

“說吧,你背過多少個女生?”

桑酒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個點踩到了溫季瓷的雷區,溫季瓷停下了步子,手忽的一鬆,嚇得桑酒趕緊抱緊了溫季瓷的脖子。

她連腳都緊緊勾住了溫季瓷的腰,劫後餘生的感覺讓桑酒都不敢再觸溫季瓷的底線。

溫季瓷沒有因為桑酒一時的伏小做低而放她一馬。

他故意踮了踮桑酒,讓桑酒把手勒得更緊了些,他才嗤笑了一聲,刻意放慢的聲音中似乎裹上了山上冷灰的霧氣。

“連我背過女人你都知道了?”語氣裡是不含掩飾的嘲諷。

話音剛落,溫季瓷又松了鬆手,作勢要把桑酒給扔下山去。

“還想不想我背你了?”

桑酒真的不想繼續下來走路了,她放軟了語調。

“想。”

因為他們的姿勢實在太過打眼,上下山的人都忍不住往這邊看,不過溫季瓷恍若未覺,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溫季瓷視線下落,盯著桑酒垂在他胸前的手。瑩潤的手指此刻正無意識地來回捏著,顯示了主人的心虛。

溫季瓷盯了幾秒,慢悠悠道:“這麼有氣無力,現在背你的人是我,怎麼不見我喊累。”

“叫聲哥哥,這次我就放過你。”

桑酒猶豫了幾秒,生存的本能還是佔了上風。

此時突然起了風,寒風獵獵,吹到耳朵上,細密的癢。桑酒的聲音混著風聲抵達溫季瓷的耳中。

“哥哥。”聲音不重,輕細得像是拉緊的風。

溫季瓷放在桑酒腿上的手緊了緊,薄唇也在一剎那抿成了直線。

他半眯著眼盯著山巒邊緣淡金的陽光,連帶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都染上了光影。

淡淡吐出的嗓音彷彿冬日裡燃起的暗紅火堆,喜怒難辨。

“叫大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