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對鋸。”說這題的時候,林昌臉上滿是譏諷的笑意。
章口來面色瞬間一變,這林昌是公然說小猴子也敢對句,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對對了,而是上升到罵人的程度了,剛想要開口說上兩句,黎越的話音卻已經傳來了:
“一馬陷足汙泥內,老畜生怎能出蹄。”
“小兔崽安敢罵我?”林昌面色頓時一沉。
黎越無辜的攤手:“老烏龜怎能辱人?”
林昌面色越發難看:“白鵝黃尚未脫盡,竟不知天高地厚。”
黎越淡然一笑:“烏龜殼早已磨光,可算是老奸巨猾。”
“你……”林昌氣極,看著黎越的目光幾欲噴火,恨不得當場把黎越給大卸八塊了,本是罵人,沒想到對反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回懟過來,偏生自己還無力反駁。
章口來在一旁看的一陣好笑,眼角都快笑出眼淚來了,可偏偏臉上沒有半分顯露,果然不愧是官場的人。
而至於那三個登船之後就被無視的才子,更是哭笑不得。
他們也很無奈啊……
但三人看向黎越的目光,早已經不僅僅只是欽佩,甚至已經達到了崇拜的程度。
好在,這三人的目光沒被黎越看到,要不然黎越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接下來,兩人陷入快節奏對戰。
“後生缺德,朝我放三個臭屁。”
“前輩息怒,給你點一根清香。”
“不必屬牛自然熟識吹牛術。”
“無須姓馬到底精通馬屁經。”
“鼠無大小皆稱老。”
“龜有雌雄總姓林。”(指林昌,林姓讀者莫怪。)
“誰謂犬能欺得虎。”
“焉知魚不化為龍?”
“小犬無知閒路窄。”
“大鵬展翅恨天低!”
“哼——!”林昌終於喘口氣了,面色早已經通紅無比,這一連串的對子,完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啊,此時對眼前的黎越已經是恨之入骨,繼續道:“一鄉二里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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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越咧嘴一笑:“十室九貧,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釐,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我堂堂齊王府參謀將軍,莫非還真能輸給你這個小小管事不成!”
此時的林昌,幾近暴走的邊緣,雙目赤紅的看這黎越繼續道:
“圖畫裡,龍不吟虎不嘯,小小管事可笑可笑!”
“棋盤裡,車無輪馬無韁,叫聲將軍提防提防!”
“對得好!”章口來終於忍不住拍手稱好。
就連那三位打醬油的仁兄,此時都差點跟著章口來身手鼓掌,但看到齊王冰冷的目光後,一時間又紛紛收了回去,臉上的表情顯然是憋的難受。
齊王將將目光看向林昌,不快的道:“林大人,你莫非真的要輸給這小小管事不成,還不拿出真本事?”
林昌本就漲紅的臉,在這一刻越發通紅了。
不是不想對,實在是敵人太強大啊!
他現在明顯感覺自己血壓不斷升高(前提是他知道血壓是什麼鬼),頭重腳輕,似乎隨時有可能倒下,但迫於齊王的壓力,卻只能咬著牙齒繼續出題:
“人說之人,被人說之人說,人人被說,不如不說。”
這對子到是讓黎越微微皺眉,但也僅僅只是皺眉片刻而已,答案瞬間脫口而出:
“官管之管,被官管之官管,官官被管,不如不管。”
林昌一驚,再次出題:“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黎越這次沒再皺眉:“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松葉竹葉葉葉翠。”
“秋聲雁聲聲聲寒!”
終於,林昌心中一沉,胸口似乎有一股氣憋的難受,但如今這情況他不得不生生憋回去,再次看向黎越譏諷道:
“養子如斯,祖上三代沒做好事。”
又罵人了?
黎越這次不再客氣:“為官至此,閣下一家都是齪人!”
噗——!
章口來同志再次可恥的笑了……
這次就連齊王本人,聽到這對子,也是一臉古怪,似乎在強忍著笑意一般。
而林昌……
“賊子,我恨啊!”
“想我堂堂齊王府參謀將軍,竟然被你如此這般羞辱,我……我……我……”
三個我字之後,林昌終於忍不住一口老血噴出,緊接著眼珠子一翻,直直的栽倒在地,後腦勺重重的砸在船板上,發出一聲悶響,徹底昏死了過去。
那三位打醬油的才子,這一刻都是一個想法:
“就這麼……活生生把人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