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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朝重生

“娘娘,快進屋吧,外邊涼”綠環將手中厚重保暖披風搭在了上官芸肩上,口中擔心的勸道。

“沒事,你先下去吧,今兒的梅花開得正豔,要是沒人欣賞,豈不可惜......”上官芸屏退了綠環,秋水般的雙眸望著外面的紅梅,偶爾有冷風吹過,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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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風大了,紅梅被風吹得唰唰的往下落,跌入昨夜的雨水中,瞬間失去了美感。

“曾經的我,就好似這開的正豔的紅梅,如今,也跌入泥中了啊”上官芸雙眸出神的喃喃道,曾經的少女情懷,如今的滄桑感觸,有道是,光陰似箭,世事無常。

或許是今日看梅,感觸頗深,上官芸不免回憶起,進宮之前。

出嫁前一天,爹爹曾到她房中問她可悔?

不悔,當時懷揣著少女夢的她回答的陣地有聲,可如今,時間和這宮牆早就把什麼都磨沒了,爹爹,現在我說我悔了,你在天上聽得到嗎?

“娘娘......”不知就這樣站了多久,直到綠環又擔憂的走過來,上官芸才終於掩下神傷,走進了被炭火烤的熱烘烘的內室。

“本宮歇會兒,不要讓人來打擾”上官芸走至床邊將披風外袍脫下,交到綠環的手上後,便躺在了床上。

“是”綠環稍微將內室打理之後,便小心的退出了門外,娘娘的意思,就是讓今日過來請安妃嬪們都回去了。

事先就烘暖和的被窩,讓上官芸很快就進入了夢中,這一次,上官芸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回顧了她這三十四年的人生。

從年少初見軒轅煜時的懵懂愛戀,再到出閣時不顧全家反對,跪求爹爹送她入宮,之後,便是在這深宮內院中,求愛不得,爾虞我詐了十六年。

眼淚,不知不覺中浸溼了鴛鴦枕,夢中,在看到爹爹藥石無醫最終死去的情景,上官芸終於忍不住崩潰了,她記得......她記得那時候她還在宮中,因為皇上不來她這邊生悶氣,她甚至沒有見到爹爹的最後一面......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老天,我一定,一定再也不要愛上他了......】

清晨,熹光自少女的閨閣升起,上官芸輕蹙秀眉,夢中的一切自睜眼的那一刻就全部煙消雲散。

“這裡......是哪裡?”上官芸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粉紅的被褥,淡粉的蚊帳,檀香木椅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這和記憶中的芸凰殿相差太多。

“扣扣”敲門聲響起,綠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起床了嗎?奴婢來為你洗漱了”。

“小姐?”上官芸重複了一遍綠環的話,這個稱呼她已經十六年沒有聽過了。

門外的綠環也疑惑,這個點小姐平時都醒了啊。

“小姐......”扣門聲再次響起,上官芸這才想起來還站在門外的綠環,“進來”

綠環聽言,這才開門進來,將手中洗漱用的熱水放在架子上,綠環就準備過來幫上官芸更衣。

“綠環?”上官芸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一身翠衣,頭上用綠絲帶綁著兩個雙髻的綠環,綠環此時的裝扮,分明就是還未跟著她入宮,在丞相府時裝扮。

上官芸不可置信的看著四周,她終於發現,她此時已經不在皇宮的芸凰殿了,而且這裡對她來說應該一點不陌生,就算離開了十六年,也不應該陌生。

這裡,分明就是她未出閣時,還在丞相府時的閨閣,她從小在這裡長大,她剛才怎麼會感到陌生......

難道,她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她入宮之前時候,那麼......爹爹呢,爹爹是不是還沒有......

一想到這,上官芸就難掩心中的激動,她慌忙的起床,胡亂穿上放在床邊的繡鞋,她幾乎是撲到綠環跟前,緊緊的抓住綠環的手,“爹爹呢!爹爹呢!”

綠環被自己小姐大清早弄得腦袋一懵,只能愣愣的回答,“老爺,老爺上朝還沒有回來”

上官芸也是剛重生而來,完全不能控制心中的情感,她這才想起來,這個時辰,爹爹的確是應該還在早朝。

上官芸正準備衝出去,剛跨出門檻,才發現此時的一身裝扮不妥,她連忙招呼綠環,“綠環,快幫我梳洗,我要去大廳等爹爹和哥哥”

“啊...哦,是”綠環總感覺今天的小姐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他又說不出,而且,又被小姐的一連串問題弄得腦子有點亂,是以只能愣愣的依從小姐的一連串吩咐。

原來,原來我真的回來了......

正廳中,已經重生了三天的上官芸終於從這震驚的事實中找到了實感,丞相府中熟悉的佈置,尚還健在的爹爹,身為六品將軍的哥哥,和,還未遇到軒轅煜的自己......

心中為這神奇的事情雀躍著,忽然,上官芸聽到門外傳來兩道厚重的腳步聲,她臉上一喜,立馬放下了手中的調羹,起身朝著門外撲過去,“爹爹,你回來了”

“芸兒,多大了還這麼小孩子氣,一點女兒儀態都沒有”丞相上官墨連忙接住上官芸,口中無奈道,芸兒這幾天也不知怎麼了,每日都在正廳等他們下朝一同用早膳,懶覺都不睡了。

“在爹爹面前,才不用裝什麼儀態呢”上官芸一點不害臊的撒嬌,上輩子,十三歲之後,她就很少在爹爹的懷中撒嬌了。

“你呀!”上官墨對自己這放在心口疼的掌上明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呀是呀,芸兒心中就只有爹爹,我這個哥哥在都站半天了,也不見她送杯茶過來......”上官鈺在邊上委屈巴巴的怨道,佯裝吃醋。

“......”上官芸一眼看穿自家哥哥的把戲,眼神都不奉欠一個,拉著上官墨到正廳,“爹爹早上肯定沒吃多少就去早朝,我專門讓人熬了你最愛的蓮子羹,爹爹多吃點”

“好好”對於上官芸的貼心上官墨很是感動,這女兒沒白疼。

而在門口站了半響,半天都等不來自家妹妹安慰的官鈺心裡發苦,最後只得鬱悶的一個人默默上了餐桌,結果抬眸一看,好傢伙,父女倆圍著桌子其樂融融的吃著早膳,卻連他的碗筷都沒有準備一個。

“......”上官鈺出生以來,第一百二十三次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某人的親哥哥,和某丞相的親兒子。

“哈哈哈”看上官鈺就這麼鬱悶的看著他們,上官芸終於忍不住了笑了出來,那樂不可支的摸樣,很快就讓上官鈺發現了端倪。

“上官芸,你故意的”不是疑問句,妥妥的肯定句啊。

“綠環,快去個大少爺把碗筷拿上來,不然哥哥炸毛了可不好哄”自入宮以後,她就再也沒有這麼整過哥哥了,這不逮著機會,回味一下嗎?

上官鈺對自家小妹這從小寵壞的習慣,簡直是無可奈何了,他走過去輕輕點了一下上官芸的額頭,“幼稚......”

上官墨靜靜的吃著自己的蓮子羹,對於這兩兄妹的融洽的相處,心裡也是開心的很,有這麼一雙兒女在膝下,他這輩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解決了早膳後,上官墨就去書房處理政事了,而上官鈺則是去了軍營,上官芸一個人又閒了下來。

“綠環,幫我重新準備身素點的衣裳,我們今天出門玩兒吧”

“好的,小姐”綠環笑著應到,小姐從那天奇奇怪怪的起床之後,還沒有出過門呢。

很快,穿著一身青衣的上官芸就從丞相府的後門出了門,身後跟著一身翠衣的綠環,兩人的手相互挽著,很是親密。

綠環是她的貼身丫鬟,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上輩子,更是跟著她在皇宮中,每日活的戰戰兢兢步步為營,最後更是熬成了個老姑娘,她是把綠環當做親妹妹來看待,也真心覺得有愧於她。

“小姐,這樣不妥”綠環試圖把手從自家小姐的手裡拿出來,但是上官芸卻抓著她的手,雙眸看著她,“綠環,在外面還在乎什麼虛禮,在我面前也不用稱什麼奴婢,我把你當妹妹,從未把你當下人”

“不不不”綠環連忙擺手,這樣的殊榮她哪裡擔當的起,她從小就被賣到相府為奴,幸運的當了小姐的貼身丫鬟,一直以來衣食無憂,生活過得,可以說比很多富貴女兒家的千金都要好很多。

而且小姐脾氣好,也不難伺候,平時自己買的一些胭脂綢緞,還會想著幫她帶一份,“小姐,綠環知道了,綠環感謝小姐的厚愛”

上官芸看著綠環的眼眶有些紅,立馬有些慌了,“你我真心相待是好事,怎麼還哭了”。

“好了好了,走,本宮,啊呸”上官芸心一慌,差點把上輩子的自稱都說出來了,她連忙改口,“走,我們去多買幾身好看的衣服”。

這些日子天愈發的熱了起來,也是該購置一些暑夏的涼衫了。

“綠環你銀子帶夠了嗎?”已經十六年沒有出門逛街過了,重活一世,那種從心底裡噴湧出來的興奮和新奇是怎麼也擋不住的。

“放心吧,小姐”

聽到銀兩足夠後,兩人就直接奔著京城最大的成衣店——霓裳閣,上官芸未出閣之前,很多的衣服都是在那購置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