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哥可不要再提我大哥的傷心事了，他這才好不容易緩過來呢。”
程玉這句話可不就是預設他人說的話是事實了。
程松奇怪的看著妹妹，這事情也算不上什麼傷心事情吧，只是有點讓他難以啟齒。
大家看到程松這幅表情，還以為真是如程玉所說那般，也都沒有再繼續追問。
重新再說了一個話題，一群人又開始樂呵起來。
這頓飯到了晚上才結束，曹子軒已經喝得暈乎乎的了，許毅叫來曹家的侍衛把人帶回去。
剩下的這幾個人也喝得舌頭都大了，許毅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把人送到房間去。
“滿兒，你在這裡等著，我送他們過去就來找你。”
靜園的住處跟用膳的地方並不在同一個方向，夜間風大，許毅不想讓福滿兒到外面受寒。
“嗯，哥哥去吧。”福滿兒點點頭，跟雙喜一塊兒在暖隔裡待著。
這個時候靜園估計也快要歇業了，到處都是小廝婢女在收拾亭子，燈籠掛滿了亭子，倒也亮堂。
“哎喲，這位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小的沒有注意到您在裡面，打擾了。”主僕二人正說著話。
兩個小廝打扮的人突然把門推開了，他們以為裡面的客人已經走了，準備來收拾東西。
一抬頭就看到端坐在火盆旁邊的福滿兒，領頭的那個連忙低下頭去說道。
這對客人來說可是很不禮貌的，要是客人追究起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福滿兒並沒有在意，“無妨，你們進來收拾吧。”
這屋裡一片狼藉，估計得花點時間收拾，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小姐您先歇著，我們在外面候著，等會兒再進來收拾。”
領頭的那個人朝後面的人使眼色，兩人往後退了一步。
晚點收拾不要緊，要是擾了貴客休息就是他們的不是了。
福滿兒沒想到這靜園的小廝們這麼守規矩，想來也是，這裡接待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的。
在管制下人方面，肯定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福滿兒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站起來身來，“你們進來收拾吧。”
她已經看到小路上許毅走過來的身影，雙喜幫她披上披風，主僕二人朝外面走去。
看到她走過來，兩個小廝連忙彎著腰齊聲喊道，“小姐慢走。”
福滿兒微微點了一下頭，加快腳步從這二人跟前走了過去。
那兩人用眼角瞥到福滿兒走遠了，這才直起身來，領頭的那個小廝說道，“這許家小姐跟其他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討人喜歡。”
他在靜園待得時間長了，見過的千金小姐多了，心裡自然也有了評價。
“許家？你說的可是大石村的那個許家？”身後的人問道。
“對啊，大財，我記得你不是說你也是大石村的嘛，這許家小姐你應該見過啊？”領頭的人回身說道。
喚作大財的人怔了一下，“我，我很小的時候家裡就從大石村搬出來了，後來也沒回去過。”
“那可惜了，我聽說現在大石村的家家戶戶在這許家的帶領下，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好啊。”
“難怪大石村的都說許家好呢，這許家小姐也好，我跟你說，這幸虧是遇到了許小姐，要是別的人，我們恐怕要扣月錢了。”
大財回頭朝外面看了過去，還能透過那火紅的披風確認福滿兒的位置，她的身旁還有一個男子。
兩人並排走在一起，看著背影是那樣的陌生。
“大財，大財。”領頭的人見他看呆了，伸手推了一下他。
“我說你小子，人家許小姐是漂亮，但也不是你能肖想的啊，那樣家世的姑娘，還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家才能娶回去呢。”
大財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開始收撿桌子上的碗快，聽著旁人細碎的嘮叨。
“噢喲，這棗泥糕看著沒怎麼動過，大財，快，裝到衣服裡去，這玩意兒可貴了。”
“一小盤就能坻咱一個月的工錢，吃了咱就賺了。”
對方遞過來的棗泥糕大財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接。
“咋，你還嫌棄啊，我跟你說，這些有錢人就是點的菜多，但吃得少，你放心，我都看過了，乾淨著呢。”
領頭的人像一個老大哥跟他傳授著經驗，“咱撿盤子是累了一點，但也就有這點油水可以揩。”
“你留著吃吧，我不喜歡。”大財還是拒絕了。
那人也不再勸他，直接把所有的棗泥糕都裝進了自己的袋子裡。
“我就知道你小子看不上，你老實說，最近在哪裡發財了，我可是看到你這幾次有不少好東西呢。”
大財撿盤子的速度慢了下來，臉上也終於有了點笑意，“哪是發什麼財，是我姐給我的。”
“你姐？你還有個姐啊？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過了。”
“是不是你姐成親了，她夫家的人給的啊？”
“才不是，這都是我姐的，我姐沒有成親。”大財反駁的話引來旁人的側目。
“沒成親？那你姐應該很有錢啊，我看昨天你掛著那個玉可不是便宜貨，好多西勒。”
“你說你姐都這麼有錢了，你還在這兒當個端菜收碗的夥計？”
旁人質疑的話讓大財漲紅了臉，“我姐現在還不算是有錢，但是很快就有錢了，我也就不用在這裡當夥計了。”
當夥計又苦又累，還要受那些有錢人的氣，他雖然當的時間不長，但是已經受夠了。
再等等，再等等他就能擺脫這困難的生活了。
“行，你小子行。”身旁的人只當這小孩是在說大話呢，還跟他開玩笑。
“以後有錢了可別忘記我啊，不指望你給啥好的，要是來靜園吃飯了，點個菜賞給我嚐嚐。”
“一個菜算什麼，你這段時間沒少照顧我，點一桌子菜都行。”
原本是開玩笑的話，大財說得像是真的一樣。
那人沒有再繼續接茬了，“好了，不說了，抓緊幹活吧，要是收拾晚了，又得捱罵了。”
兩人這才結束說話，埋著頭收拾起來。
大財手上活不停，但是腦袋裡早就走了神。
福滿兒？他小時候的記憶裡已經找不到關於這個人任何一點回憶，倒是許家，他沒少從家裡人嘴裡聽到。
只是每一次提起都是咬牙切齒，罵罵咧咧的。
這些年來許家過得是如日中天，再看看自己家，像個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大財的臉上多了幾分扭曲的陰暗。
靜園的夥計們忙得半夜才歇下來，整個靜園現在倒是體現了一個靜字，外面除了簌簌的落雪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
偏偏在這夜裡，有人還沒有睡著，那就是程家兄妹。
程松還惦記著今天在酒桌上的事情，“小玉，明明就不是吳家姑娘要解除婚約，你幹嘛要那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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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說了，我又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讓他們不要提這件事情而已。”
“至於他們要怎麼想，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程玉一副我也沒有辦法的樣子，讓程松一下子找不到反駁的話。
“快出去吧，我要睡覺了。”程玉打了一個哈欠開始趕人。
程松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還是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