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軒,你是不是用這件事情要挾你爹孃,他們不同意你娶我,你就離家出走?”路生突然想到這個可能。
畢竟在她的認知裡面,曹家怎麼會同意讓未來的東家娶自己這個平頭百姓呢。
“路生,我是這樣的人?”曹子軒不可置信的反手指著自己,他是有腦子的人,不是那種只會硬剛的愣頭青。
路生很想說是,但是她沒有開口,不用開口,曹子軒都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算了,時間還長,他會讓路生慢慢知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我爹孃已經同意我娶你了,所以,路生,橫在我們之間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躲我了。”
曹子軒一瞬不瞬的看著路生。
路生躲開了他的視線,掩飾性的把手中的杯子推了過去,“再不喝就水就涼了。”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曹子軒的心裡還是很開心的,這樣總比毫不猶豫的拒絕讓他好承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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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就慢慢來,逼急了狗都要跳牆了,要是把路生逼急了,路可就堵死了。
大年初二這天,路生這一行人終於回到蘭鎮了,曹子軒還不知道爹孃已經不在家了,一回來就往家去,準備負荊請罪。
路生直接回了大石村,把東西安置好以後,就去許家拜年,順便把胡老爺子接回來。
等去了許家才知道福滿兒他們一家五口都沒有在家,說是去劉家了。
也是,大年初二,是回孃家的日子。
不過往年都只有許根山和劉芳夫妻二人回去,許茂偶爾會跟著去。
今年怎麼連福滿兒也跟著去了?
這是因為啊,劉芳的弟弟劉大能託人來帶話,劉老太太過年那天晚上起夜摔了一跤,還挺嚴重的。
現在人還在床上躺著呢,大夫說老人家不經摔,一摔就容易出問題。
劉芳這才把孩子們帶著去,雖然跟孃家不親,但總歸還是孩子們的姥姥。
許家起來了,照拂了不少人家,按理說這劉芳的孃家應該也過上好日子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劉家還不上不下的。
再看馬紅的孃家,人家已經從一個擺攤的屠戶變成了好幾個肉鋪的老闆,聽說今年還準備大規模的開始養豬了。
因為這個事情,劉老太和吳小花對劉芳很不滿,自己的孃家都不向著,這樣的女兒/姑姐還要來幹嘛。
所以每年初二回孃家的時候,劉芳都只是把禮送到了,小坐一會兒就走,連飯都不在劉家吃的。
馬車在劉家院門口停了下來,院門半掩著,許根山去拴馬,許毅去敲門,劉芳帶著剩下的兩個孩子把馬車裡的禮品拿下來。
雖然劉芳很少回孃家,但是逢年過節該給的禮還是給得很足的。
也就這一點能讓劉老太和吳小花拿出去炫耀了。
過來開門的是劉大能,“姐,姐夫,毅兒,你們快進來。”
福滿兒對於姥姥一家記憶甚少,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時候來送魚那一次吧。
後來這些年裡面,她見過劉家的次數一雙手都能數得出來。
“大姐,姐夫,你們來了啊。”吳小花慢悠悠的從堂屋裡走了出來,笑臉相迎。
哪怕她平時再怎麼覺得大姑姐不近人情,但是這一天,她還是會熱情招待的。
畢竟有那麼多東西呢,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過來接東西,“來,毅兒,茂兒,都給我,讓舅母來提,別累著你們。”
“屋裡燃著炭火呢,快進去,別冷著了。”
往年這些東西都要在婆婆眼前過目,她插不上半分手。
今天婆婆躺在床上了,這東西她終於能插手了,先拿到手裡藏起來一部分再說。
劉芳帶過來的東西不少,許茂看她拿都拿不下了,想幫她的忙,吳小花連忙拒絕。
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把這些大包小裹給拎著走開了。
劉芳知道她是什麼心思,不過也沒有拆穿,反正東西是給了,至於怎麼分,誰多誰少,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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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能暗暗的瞪了媳婦幾眼,就這點出息,也不嫌丟人。
“娘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坐下來以後劉芳開口問道。
“不太好。”劉大能惆悵的說道,“大夫說以後可能就癱瘓在床上了。”
他能不惆悵嘛,本來以前劉老太還好的時候能幫他們做點飯,做點家務,地裡的莊稼也能料理著。
現在這些不僅不能做了,他還得花錢給劉老太看病,劉老頭兩年前也過世了,現在他們夫妻二人得留一個在家裡照顧著了。
原本才有點起色的小買賣就遇到了這檔子事情。
想到這裡劉大能就覺得今年這年過得啊,真是煩心。
也想不通老太太是怎麼弄的,從房間到茅房的那段路,走了幾十年了,還能平地一跤把自己摔癱了。
劉芳看他臉色不怎麼好看,還以為是憂心老太太的身體導致的。
“娘現在是醒著還是睡著的?”劉芳問道,剛剛進來的時候她看到劉老太的房門緊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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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小花。”劉大能扯著嗓子喊了起來,“看看娘醒了沒。”
就這麼幾步路的事情,劉大能都不願意自己去看,非要讓吳小花去。
吳小花藏東西藏得不亦樂乎了,只應了一聲,也沒有出來。
劉芳乾脆站了起來,“大能,我們自己過去看看。”
她這弟弟弟妹都是不靠譜的人,也不知道老孃癱在床上,這個家可怎麼辦。
福滿兒等人也隨著劉芳起身走了出去,劉芳一推開門,就聞到屋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唔。”福滿兒一下子捏住了鼻子,臭臭的。
能不臭嗎,這屋裡又是藥罐子,又是尿罐子的,門窗關得死死的,是一點都不透氣啊。
許毅低頭對她說道,“你在門口等會兒再進去。”
劉芳和許根山進去把門窗都開啟,又把裡面的罐子拿了出來,裡面的味道終於沒有那麼刺鼻了。
原本還睡著的劉老太也睜開眼睛了,摔了這麼一下,她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了好多,劉芳覺得她臉上的肉都掉了一圈。
但是一開口,還是那個劉老太。
“喲,是不是聽說我這老太婆要死了,拖家帶口的來看我最後一眼啊。”
“劉芳,我跟你說,老孃我命大著呢,死不了。”
劉老太一開始說話還中氣十足的,但是剛說完就劇烈咳嗽起來。
不知道什麼進來的吳小花連忙過去給婆婆順氣,“娘,人家大夫都說了,讓您別動氣,要心平氣和的養著。”
“看著這白眼狼,我怎麼能不生氣。”劉老太睨了劉芳一眼。
要不是她現在身體不好,說不了很多話,恐怕又要吧啦吧啦的把陳年舊事就扯出來說。
劉芳看她身體都這樣了,也就不跟她計較了。
“娘,我帶了兩株人參過來,都是上了年份的那種,到時候讓小花煮來給你補補身子。”
“還有一些補品,都是對身體好的,適合老年人吃的。”
人參到哪裡都是稀罕物啊,劉老太的臉色都沒有那麼緊繃了,嘴裡哼了一句,“算你還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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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花在順氣的手一頓,大姑姐怎麼還說出來了,她看到那兩根人參的時候都激動壞了。
這玩意要是拿出去賣,恐怕得上百兩。
她精挑細選,仔細對比以後,選了兩個裡面最大的那一個藏起來,現在好了,讓婆婆知道了。
想到這裡,她順氣的手都沒勁了,許老太不滿的說道,“沒吃飯啊。”
吳小花這才僵笑著繼續順氣,心裡都咒死劉老太了,這死老太婆,乾脆直接摔死好了,白白浪費那些人參。
劉老太緩過勁來以後眼神又開始四處掃視,先是許茂,再是許毅,最後落到了福滿兒身上。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福滿兒了,“養的那個丫頭都長這麼大了?”
“姥姥。”福滿兒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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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太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著就是富家小姐的做派,跟這屋裡格格不入的。
不只是她,許家這些人都是。
劉老太心裡又不舒服了,自己女兒過得那麼好,自己家怎麼一點光都沒沾到呢。
就連撿來的丫頭過得都比自己家好千萬倍。
“許人家了嗎?”劉老太又突然問了一句。
劉芳回答道,“滿兒還小,不著急。”
劉老太鼻孔哼了一下,“姑娘早晚都是人家的,別留在家裡耗費錢財。”
花在福滿兒身上錢花在他們劉家身上多好。
這個姥姥說話真是,許毅回了一句,“姥姥,我們家不差那點錢。”
劉老太的臉又漲成豬肝色了,她當然知道許家不差那些錢,但是劉家差啊。
這個大外孫是個武官,但是說話也不饒人,劉老太早年的時候就體會過。
她不想在許毅那裡找不痛快,囫圇了一句,連離得最近的吳小花都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
屋子裡一下就安靜了,劉芳在想,差不多也該離開了,禮數也盡到了,就不在這裡礙老太太的眼了。
還沒等她開口呢,隨著院門的推開,一陣喧鬧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