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
“十五歲。”
“哪的人呀?”
“天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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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天妖宗就一個男弟子。”
“我就是。”
……
京都黑牢，深達百丈，號稱無底深淵，進來這裡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出不去。
據說，從古至今就只有一個人逃了出去，盜聖盜蹠，據說是位俠義之道，具體是真是假，那可就是無人知曉了。
此刻，面對京都大頭目，西廠大總管，洛妖什麼也不瞞著，任由他進行最後審問。
由於錦衣衛指揮使昏迷不醒，只能及時調動另一位令滿朝文武，聞風喪膽的大人物。
“目的?”
“天子要殺我，然後我就來了。”
大總管的雙目立即變得炯炯有神，他可是人稱九千歲。
“你想刺殺皇上?”
洛妖瞥了他一眼，雙腳一蹬。
“不，我是來求死的。”
他苦澀一笑，似在嘲諷自己這偏執的一生，這麼久越活名聲越大燥了?
求生容易，求死卻難。
“我在想，誰能殺的了我，不論他是誰，在下都會感激涕零！”
大總管的手在發抖，這裡幾乎沒有光亮，在黑牢的底部，乃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地下暗合，一個懸空的大鐵籠子乃是一千年前，蓬來術士獻給大荒王朝的貢金製成。
但此刻，水流的湍急聲都無法遮掩住他的恐懼發顫的牙床敲擊聲。
他害怕了！
從洛妖在大雨中抱著錦衣衛指揮使嚎啕大哭，到他出現緝拿，全程沒有任何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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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洛妖就那樣傻傻都站著，一句話都不說，西廠的人去了，直接就跟著來了這。
而且，迄今為止，距離洛妖被捕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這期間凡是想要用刑，亦或者對其嚴刑逼供者，無一生還。
最終，這位見多識廣的西廠大廠公，九千歲，終於明白了洛妖所說的並非謊話。
他太強大了，以至於不需要說謊。
“你是說，無論是誰，只要有了想要殺你的想法，都會被赤紅色的怪光襲擊，煉虛之下無一生還?”
“對，倒也是有一個生還的，魔教教主秦白衣你曉得不，他當時離我有些距離，所以只是昏死，失去了抵抗力。”
“這……”
真有人可以強大這種地步嗎？
煉虛境大成的秦白衣都沒法抵擋?
如果當時離得再近一些，魔教豈不是就此覆滅了?
一堆問號充斥著大總管的內心，他實在是看不破眼前這個年輕人，十五歲，真的可以強到這種地步嗎？
有傳聞說天子朱兀很可能已經突破到了問鼎境，而陳笑笑一直在閉關，絕對也是為了境界的突破。
實力就是修士界的唯一。
弱者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是沒法生存的。
“不要抖，先生，我感覺到了你在感覺。”
洛妖澹澹的說，他在等，倘若連西廠大總管都沒法殺死他，那這個世上真正可以與他為敵的恐怕就只有“三山”中的那幾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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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咱家只是……”
大總管確實害怕，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個愣頭青的凝氣小修士才敢不惜命，像他這般堆積了無數資源才走到今天的所謂一方大能，最怕的便是死。
“嘻嘻，大總管不必怕，外邊都說你是九千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擅長的就是變著法的讓人死！”
“那你有沒有弄死我，卻不讓我知道，而且不產生要殺死我的這種想法的辦法?”
“主人，禁制套娃！”
青玄葫蘆惱怒的說，在她眼中主人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至於那柄冷冷的劍?
算了吧，從來都不搭理他。
殺人如麻，平生見過最多兇殘場面的西廠大總管已經回想起了一個時辰內對洛妖使用的酷刑，為此足足死了四十多號人。
最終才確認，無論是酷刑，毒藥，還是投毒氣，窒息，脫水等多種死亡方式。
只要有這種想法，就會立即被赤光伺候。
如果找一個並不知道按下機關就是處刑的人?
這個人只要做出了將會危機洛妖生命的事情，也會被一道光結束生命。
經過這一番恐怖的實驗，大荒王朝最兇殘的黑牢都對洛妖毫無辦法。
譬如現在，你可以選擇直接使用渾身解數將鐵籠子擊碎，洛妖說自己是普通體質，可以被淹死。
他也可以試一試，只要敢試，必死無疑。
沒有辦法了，即使他們想法不給洛妖吃飯喝水，那死得也是他們，因為這個想法本身就是想要餓死洛妖。
太恐怖了。
凡念吾名者，不可生妄想，若有惡念，必死無疑。
這已經不是人累了，大總管毫不懷疑的認為洛妖就是天仙下凡，沒法再次飛昇了而已。
完了！
惹了一個大麻煩，倘若沒法處理他，難道還要一直留著混吃混喝嗎？
如果他待久了心一煩，出去了就大殺特殺，這京都豈不是就成為了人間煉獄。
越想越害怕，大總管甚至覺得洛妖就是煉獄來的魑魅魍魎之物。
“怎麼辦?”
生平殺人無數的大總管，第一次用盡全力讓自己平常心。
不要有任何想要動手的念頭。
“喂，您能殺了我不?”
“不不不，別開玩笑。”
大總管被突如其來的一句問候嚇壞了，該死，這個時候如果說一句會有人殺你的，會不會順帶著起了殺心，那他這一生都將會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啊。
“先生，不用恐懼，我在這很舒服，不僅僅有有地下暗河的水聲，還有人陪我聊天。”
“先……先生?”
大總管忽的抬起了頭，好久好久不曾有人稱呼他為先生了。
之前他因為太過緊張沒有聽出來，原來洛妖稱呼他為先生。
“我聽說書先生說，你家原來世代都是做火藥的，直至你十五歲那年族長犯了事，這才進宮一步一步成為了大總管，好多厲害的火器都是你發明的，好像那個燕翼火藥助推器就是你的作品?”
洛妖之前聽說書先生吹捧過，也未曾留意，直到他學會了唐門機關術，暗器，毒藥，身法，才明白了那是何等偉大的發明。
黑幽幽的鐵籠子裡洛妖與這位身世坎坷的大總管推心置腹的談著機關術，以及暗器，毒藥。
“咱家一直覺得，毒藥其實分很多種，氣體，固體，液體，甚至還有一些介乎與兩者之中，完全可以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
洛妖深刻的明白這一點，他也是這麼想的。
“沒錯，是藥三分毒，如果將毒藥的多種形態，原料進行整合，我們甚至可以得出和藥草，丹術結合的全新學科，到時候人人都可以煉丹，人人都可以改善體質。”
大總管可以說是大喜過望，這個年輕人似乎談起了這一類書裡的東西反而頗感興趣啊。
“對於機關術，暗器，其實在魯班，墨家那時候，這原本是可以用於生活，戰爭，工作的，咱家認為，機械，齒輪，滑輪，槓桿，這些都是可以取代部分人力的存在。”
洛妖的眼裡都快要閃光了，知己呀，真的是知己呀！
“先生，我認為，其實一定的機關暗器配合，可以讓普通人的生活大大改善，耕田不用牛，收割不用刀，甚至，在未來，機關術可以實現認為運輸貨物！”
這……
猶如晴天霹靂。
一老一少，一個是西廠大總管，失卻了男兒身的太監，一個是天下無敵，一心求死的天妖宗小師叔。
他們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荒謬的獨行者，卻在這裡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相遇。
“當新的煉丹術，機關術結合，人類的壽元大大增加，體質改善，生活也大為便利，而且可以更加體系化的修仙，那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太平盛世?”
大總管激動的直接開啟了黑牢，雙手興奮的握住洛妖，二人在黑暗之中會晤。
“洛妖！”
“先生！”
“我們一定要為這個偉大的想法取一個名字!”
洛妖聽著暗河的潺潺水聲，不知為何靈機一動道：
“就叫它，科學吧！”
“科學?好！好名字，我們要相信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