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瑕?
有什麼瑕疵?
洛妖只知道赤光對於泥菩薩這種特殊的煉體方式反而產生了一種激化。
其身軀之所以能夠泥土化,也是先天之氣大於了後天之氣。
可以推導出,赤光乃是先天之光,對於後天生靈擁有幾乎抹殺都作用。
對於先天生靈卻是一種滋補與蛻變。
可惜這種情況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沒法自控赤光,否則能夠用先天煉器術創造出真正的先天靈寶。
不過,或許可以引動煉器來攻擊自己。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也就是說,先天煉器術和赤光加起來將泥菩薩給煉化為了九彩琉璃佛。
只是,當他們仔細觀察時才發現,泥菩薩的心口有一個劍傷她的泥沙之身已經化作了琉璃身。
沒法再流動了,卻也更加的強大,實力強悍。
從煉虛巔峰,跨過了問鼎直接觸及了飛昇境!
“有瑕?”
泥菩薩也發覺了自己的這一點瑕疵,正是剛才一劍過後到來的難以癒合的傷口。
如果沒有潭三月的一劍,她沒法奇蹟般的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突破境界。
但也正是這一劍,使得她進退兩難,既無法飛昇,又難以立足。
此刻,泥菩薩已成為了有瑕琉璃佛,半步飛昇境!
這一變動,即將引起全天下的譁然。
……
北境佛門,枯禪寺,明鏡禪師習慣性的看向了南方。
“奇光異彩,定是有高人突破!”
唰!
一道九彩琉璃光衝向了天際。
這位大禪師的眼睛都睜得圓圓的。
“九彩琉璃身,這是佛門高人要飛昇,三千年沒有一人飛昇,我佛門何時來得這等隱世高人?”
歘!
光亮了一瞬間,原本狂喜的他笑容戛然而止。
因為天門一旦現世,不論是身處在何處只要抬頭就能看到這一幕,卻無法觸及,彷彿海市蜃樓一般。
“有瑕”
兩個字輕輕的飄來,緊接著天門緊閉在也沒有了動靜。
……
“來看煙火啦,小九。”
青雲觀,一位笑語的溫和青年道人抱起了他的九尾狐,這只雪白的狐狸呲牙咧嘴,居然是滿口的鮮血。
面目猙獰。
他一把按住了九尾狐的嘴巴將其抱在懷裡,不論他怎樣說,這九尾白狐都未曾聽從半句,雙眼通紅。
“小九,你知道麼,在比江南還要南的地方,還有一個先天殘留的泥菩薩,我原本想拿她來煉藥,現在看來不能夠了。”
觀內牆壁上,一口寶劍震得嗡嗡作響,卻最終沒有出鞘。
“別怕,過一陣子,崑崙墟現世,我帶你去西昆侖找不死藥。”
九尾狐的嘴裡在溢位鮮血,鼻子憤怒的撥出火氣,卻在哼著與形象不符的嬰兒哭聲。
(《山海經》記載,許多昔日的神獸在死後都會變得很壞,化作會發出嬰兒哭聲,食人的怪物,其中上古的大能也有此類變化。)
(九尾狐曾是西王母坐下的祥瑞之獸,後沾染不明緣由墮落為邪物,小師姐這兒假設為先天生靈的一種異變)
……
南海,泥菩薩廟。
蘇子的手指顫了顫。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能這樣平平澹澹過下去了。”
“我心有瑕疵無法飛昇的,我們還可以這樣渡過餘生。”
這位號稱“凌絕頂”的男人,緩慢的走出了三步。
第一步走儒,一無所得,窮酸一生。
他曾在年少時發出泰山豪言,偏在京都失志。
第二步踏道,採藥煉丹,心有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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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不下昔日的抱負於是不得不離開知己太白。
第三部頌佛,不懲惡,只揚善。
時至今日,他荒廢了一輩子,從意氣風發到今天。
這位少年時就要“凌絕頂”的詩人,拄著一根老舊都木杖,氣息境界不斷的突破上升。
煉虛大成,圓滿,巔峰。
“太白,泥菩薩,為我護道。”
轟!
江南以南,大海之上,蘇子踏出了第四步,問鼎天下!
洛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事實上在這幾個人面前,他一直都是一個局外人。
潭三月坐在他的身邊。
“師姐,你接的單子不是刺殺蘇子麼?”
“刺殺失敗了,該不退款。”
洛妖聽說過蘇子的詩,但對於他的種種傳說卻不知真假。
實在是這個追求“平平澹澹”的人,他的種種傳說太過邪乎了。
他好像另一個洛妖,只不過一個是被迫,天下無敵,一個是主動即可天下無敵。
“朱兀的這個單子是死前給的,他的要求時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要我煙雨樓儘早來刺殺蘇子。”
“其實,李太白第一時間趕來南海也是這個原因。”
“布衣天子朱兀,在將蘇子流放前曾經許過一個諾。”
洛妖看著那位志得意滿的老人煥發新生與少年無異。
蘇子為什麼是“凌絕頂”?
朱兀許過什麼諾?
布衣天子朱兀在十二年前許諾過蘇子,一旦他駕崩歸天,那下一任丞相就是他。
此為一諾許相。
當初年僅十六歲登上泰山頂的蘇子從築基境直升元嬰境。
袁天師算盡了天機卻只說出了一句話。
“若要凌絕頂,即當凌絕頂。”
只要蘇子願意,只要他心中的抱負得以實現,那他的凌雲志就可以化作修為境界。
……
這就是朱兀許諾,卻還要殺他的原因。
更是李太白來此地要做的。
潭三月來殺他的,不為了有人問鼎天下,震懾修士界。
李太白來救他,只要一句話,這位昔日舊友便能夠志得意滿,重歸巔峰。
蘇子有多強,只在於他的胸懷與抱負實現了多少。
此刻,天子朱兀駕崩,陪伴了他十年的泥菩薩一步登天。
蘇子就是在張子謀辭官之後最名正言順的丞相。
少年時在京都,並非他才情不夠,沒人想用他,而是不敢。
其位列三公,問鼎天下!
自立為王,即刻飛昇!
不需要修行的從來都不只是洛妖一個人,還有只要實現抱負即可飛昇為仙的蘇子。
這就是“凌絕頂”!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李太白的側目而視,蘇子走出了第四步,氣息暴漲,已經隱隱約約要突破了問鼎境。
就在他境界還在穩步提升之時,始終一言不發的李太白提起了劍。
很快,蘇子停下了他前進的腳步,他發現在小島的邊緣有一堵小小的牆,這牆不高不矮,卻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九彩琉璃光化作的牆。
阻擋他的人正是相處十年的泥菩薩。
“何必呢?”
“貧僧不能放走你。”
泥菩薩的心口,那道裂縫還在擴大。
“當年天子允許貧僧在南海設道場時曾經以囚禁你為條件,貧僧也許諾過,這一生都會鎮守南海,將你困到死。”
“倘若你今日離開,貧僧的道果必破,這九彩琉璃身再也沒有了修復的可能。”
……
洛妖驚訝的注視著潭三月,後者收了一下黑衣一臉的笑意,寫滿了三個字,“我知道”
“朱兀留下的第三步棋子,許諾相位,穩住蘇子,給他一點希望,這是第一步棋;讓我來及時刺殺他,這是第三步;以泥菩薩當年誓言,囚禁其終生。”
潭三月說完還狡黠一笑,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不可能,朱兀他也只是煉虛境,只不過比起一般煉虛境走得很遠很遠,卻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洛妖不會相信這一點的。
“小師弟,你這一次在京都有見到那位算破天機,身為朱兀左膀右臂的袁天師麼?”
這……
對啊,洛妖也是當局者迷,好奇怪呀,算出“凌絕頂”,甚至天妖宗一戰都預料到的袁天師,怎麼會任由天子朱兀被刺殺身亡呢?
“很多一些奇怪的東西,還沒有浮出水面,正如這一次南海之旅都摻雜了多種緣由,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其實還在局中。”
洛妖討厭這種被人算進去的感覺。
“師姐,我想要離開這個籠子,太悶了。”
“這個籠子不就是你造的麼?”
潭三月也很無奈呀,半步飛昇境,這是什麼概念,全天下都還沒有一個問鼎境在世。
這是洛妖自己造出來的籠子,誰能逃的出去。
“完了,咱們這輩子就在這小島上打漁為生吧,”
蘇子在那不斷的提升境界,都不知道是問鼎啥了。
反正只要不飛昇就不可能破開囚籠。
至於李太白,融化了朱兀的七分劍意之後,本就無限接近於“三山”的他更是深不可測。
這三足鼎立,卻被困在了一個孤島上。
潭三月倒是無所謂,反而饒有趣味的雙手撐著下巴,注視著這個笨笨的小師弟。
九歲那年,潭三月找暗殺的物件,熘到了綴湖峰,當時的唐秋子正在折磨可憐的洛妖。
她一個手刀上去,弱不禁風的洛妖直接昏厥過去,休克了。
從那時起,潭三月就知道了小師弟的弱點,開啟魂燈過後身體會很虛弱,沒法出現那詭異的赤光。
記得那一次洛妖被捉的原因是,熬夜看書,將綴湖峰七千多冊書讀了一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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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背如流,經常幾天幾夜不睡覺,用什麼提神?
魂燈唄,強行提神。
用什麼夜裡照明,魂燈唄!
費著命來看書,也只有洛妖這麼啥了。
這個夜裡用魂燈照明的習慣,一直堅持了許多年。
小師姐都知道洛妖的弱點,為了敲打他,不讓他隨便開啟魂燈想盡了辦法。
有用麼?
潭三月的美人眸一眨,翻了個白眼。
狗屁!
有個屁用!
你悄悄,這個笨蛋都準備種椰子樹了,還在用機關術給自己搭小窩。
“蘇子樹,泥菩薩阿姨,這棵椰子樹以後能不能歸我呀。”
“閉嘴!”
正在突破的蘇子差點被這個無聊的問題給氣死。
老子在問鼎天下吶,你來攪什麼局?
“哦,不拒絕那就是同意咯。”
“這椰子汁超甜的啊,幹嘛不喝。”
哎!
潭三月無奈,其他人還在鬥法,尋找破解的契機,洛妖已經在隨遇而安了。
他不僅搭了一棟小屋子,還有一把大大的遮陽傘,兩個愜意的搖椅,完美的。
“師姐,喝椰汁兒!”
“你這輩子沒救了。”
潭三月拿過椰子,躺在搖椅上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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