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臭？”小超人頭頂的捲毛先是震驚地一豎，然後瞬間備受打擊地蔫噠下來，一雙大大的藍眼睛泫然欲泣。
大約是體型縮小、眼睛變大了的緣故，三頭身的淚腺特別發達，一點點兒委屈就會飆出可憐巴巴的小淚花。
克拉克有點尷尬地發現了這一點，只能努力睜大眼睛想把淚花憋回去，抬起自己的小短胳膊一聞：“噫嘔――”
淚腺突遭氣味攻擊，克拉克苦苦堅持的戰線瞬間崩潰，一顆豆大的眼淚頓時叛變了主人的意志，撲啦順著圓嘟嘟的臉蛋滾落下來。
克拉克：真實地被臭哭了.jpg
克拉克尷尬得小臉通紅，連忙把自己從丹的懷裡拔了出來，攥著小拳頭噗得一下飛跑了，猶如逃竄。
丹一時反應不及，沒拉住超水平發揮的小超人，只能抬著手眼睜睜看著那團小紅斗篷飛快溜了個沒影兒:“啊……”
其實也並不是很臭啊……還想繼續抱抱小超人的丹違心地想著，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坐在丹頭頂的霓虹小海帶球，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那個膽敢和他搶位置的紅胖斗篷落荒而逃，發出了嘲笑的冷哼：“嘰――”
“――等等，假死？！”
最大的爭寵敵人不在，小王環正謀劃著準備滾進丹的懷裡求一波親親，小觸手剛一松，旁邊一聲怒吼就突然貫穿了耳膜，嚇得它小細觸手齊齊一哆嗦，嘰裡咕嚕掉進丹的口袋，掙扎半天才從深深的口袋裡爬出來。
約翰幾乎在咆哮了，他一下提溜起本能的意識到大事不妙，在他掌心賣乖扎眼的捲毛偵探：“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夏?洛?克？”
夏洛克的小捲毛被吹得向後耷拉，還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牛奶，像只偷喝奶打翻了奶瓶，被憤怒的鏟屎官當場捕獲並拎住了後頸皮的黑色卷毛貓。他心虛地揣起了爪爪，強行辯解道：“還記得我說的如果嗎？我只是說……如果？”
“如?果？！”約翰怒極反笑，“那不如你來猜一猜，在我以為你真的在我面前死去、並為你哀悼了那麼久以後，如?果我發現你是假死，我會怎?麼?做？”
“哦，好醫生。我瞭解你，你一定會為我重新出現在你的面前而高興、快樂――甚至於會感動又激動地試圖給我一個大大的擁――唔唔唔！”
“擁抱？去擁抱上帝吧，夏洛克！”約翰一把捏來顏色鮮豔顯眼的霓虹小海帶球，咬牙切齒地啪嘰懟倒了捲毛偵探。
小王環吭哧吭哧好不容易重新爬到丹的領口，正準備跳幾下引起丹的注意，就猝不及防被約翰捏走，頓時略驚呆。幾隻小觸手還保持著繃緊隨時準備彈跳的姿勢，它呆呆地往下一滾，瞧見了肚皮下壓著的某只可惡捲毛，不怎麼大的腦容量瞬間被捲毛佔據，哈得一聲炸成硬毛刺蝟團，嘰嘰嘰嘰大罵著抬起觸手就往可惡的拇指小捲毛身上招呼！
“約翰、約翰――”夏洛克被小王環戳得四肢亂揮，一邊飛快把自己卷成一隻西瓜蟲，一邊大喊，“我錯了，我錯了――約翰――嘿！快把這醜東西拿開！”
小王環：“？！”
小王環：“哈――――――！！”
丹見大事不妙趕緊捏起嘶聲“哈――”著的霓虹小海帶球，解救出差點被小王環祭出吸盤利刃分屍的捲毛偵探，在手裡搓搓搓，重新把刺蝟球搓回糯糯的海帶球，頂回頭上。
夏洛克悄悄從抱著腦袋的手臂裡探出小半邊臉，偷眼看了一下，確認那個怪物已經不在了，才一下把自己縮成西瓜蟲的身體展開：“哦，看在上帝的份上――”諮詢偵探顯然是認為沒有了海帶球，約翰就想不出別的辦法整治自己了，原本的那種欠揍的神情又重新回到了臉上，“約翰，你不能怪我，如果我把假死的事情告訴你了，你一定沒法保住這個秘密――”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在你的墓碑前哭成傻子，我活該每天都過得這麼痛苦是嗎夏洛克？！”約翰怒髮衝冠，此時這位矮個子軍醫已經主宰了戰場。
蝙蝠俠坐在丹懷裡，默默閉上自己欲言又止的嘴，不著痕跡地嗅了嗅鼻子：“……”
蝙蝠面罩可靠的、隱秘地吸收了小蝙蝠俠被燻出來的一滴眼淚。
誰也不會知道蝙蝠俠曾經被自己臭哭過！
“我真希望自己能夠恢復成原樣站在你的面前，我想你如果能打我一頓，一定能好受許多。”夏洛克仗著此時約翰肯定不會對只有拇指大的自己出手，一臉深有同感，伸出小手手叭叭搭在約翰的手上，一副我懂你我理解你的模樣，只有約翰能看得出夏洛克此時小綠豆那麼大的眼睛裡閃過的那絲賣乖逃脫指責時慣有的狡黠，“可惜我現在這樣――”
“約翰，約翰。”夏洛克小得意到一半，突然被約翰拎住了領口，頓時呼吸不暢，四肢亂蹬，“約翰，你要幹什麼？”
約翰把夏洛克拎到筆記本上放下，板著滿是怒氣的臉，用即便是生氣也快不起來的二指禪，重重地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回車一按，發上了部落格。
“請問：如果一個你想揍很久了的敵人突然變成拇指大小，該怎麼對付他？線上等，急。”
部落格瞬間刷起了一長頁回覆：
“啊哈！拇指play？相愛相殺play？太赤雞了！扒光他，讓他【以下言語已遮蔽，請使用者注意言辭】”
“如果霸凌過我的那個校足球隊隊長變成拇指大小……我要每天都給他穿裙子！lo裙、旗袍、公主裙……還要拍照！拍好多好多的照！”
“no！！我要天天關他小黑屋！弄瘋他！拇指那麼大，一個鞋盒就夠了！【骷髏頭】”
“我想起了曾經去鄉下爺爺家農場的經歷……我覺得把他和一群大白鵝關在一起更加恐怖……你知道被大白鵝圍攻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嗎：）”
某些可能會危害生命以及精神的建議，好醫生當然略過了，但有一條約翰覺得還是可行的：“夏洛克，給你選擇的機會，你選擇旗袍還是公主裙？”
夏洛克：“……我選擇死亡。”
話不投機半句多，約翰立即拎著這只做錯了事還敢大膽地喵喵亂叫的卷毛貓去了走廊，準備打電話順帶質問並問候一下這只卷毛貓的直系親屬――那只代表著大英政府的胖橘貓。
戰場終於又回到了蝙蝠俠的掌握之中。
布魯斯沉聲開口――就像剛剛被臭哭的人不是他似的：“超人沒有恢復之前，盧瑟交由我看管。我們會回到哥譚，想辦法聯絡扎坦娜，儘快弄清楚你的能力規則。你暫時留在x學院――”
“丹！丹！”
門外傳來約翰驚慌的叫聲和慌亂焦灼的腳步聲，打斷了布魯斯的話，才離開不久的好醫生雙手捧著什麼又衝了回來：“夏洛克暈倒了，剛剛我才離開走廊他就――”
丹頓時擔心地湊了過來，剛一定睛，就見躺在約翰掌心的那個拇指小捲毛哆嗦了兩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約翰的聲音戛然而止：“……”原本的焦灼擔心瞬間變成憤怒，“夏洛克?福爾摩斯！”
拇指夏洛克瞬間求生欲回籠地彈了起來：“我沒有騙你。是真的休克了！我懷疑這和丹的能力有關係。”夏洛克撐起身，乖巧地在跪坐在約翰掌心裡，努力仰著丟丟小的臉蛋看著憤怒的約翰眼睛一眨一眨，連滿頭的小捲毛都好像在拼命表現著乖巧討好的弧度，“這或許和距離有關。我是在離開這間醫務室不到兩米的距離就昏迷的，回來後又迅速恢復了清醒。”
“不可能。丹曾經為了救人離開過盧瑟和超人。但是他們並沒有昏迷。”蝙蝠俠皺起眉頭。
“如果丹的能力還牽涉到更加複雜的量化變數呢？比如距離和體型？或許是因為我的體型比你們要小得多，所以能夠離開丹的距離也小得多。”夏洛克推測道，“按照我們之間的尺寸差，我想丹當時離開超人和盧瑟的距離也並不是很遠，而且或許當時就已經對超人和盧瑟造成影響了，可是他們並沒有注意――比如說有沒有感覺到疲憊？或是力量上的削弱？”
洗了一把臉回來的超人頂著溼嗒嗒的捲毛飛進來，因為介懷著臭臭的關係，這次沒敢鑽進丹的懷裡了，拘謹地降落在了病床上：“這麼說的話，確實是有。但是當時我和盧瑟正在防備著對方，只是覺得疲憊是因為縮小的身體的緣故。”超人回憶道，“後來丹被夜翼送了回來，盧瑟就被夜翼迷暈了，我也一直關注著蝙蝠這邊的事情，所以沒注意過這點，現在想起來確實――明明當時那麼疲憊，可是丹一回來，我就精神起來了。”
“很好，這證實了昏迷一定和丹與受他能力影響的生命體的距離有關。根據我和你們之間的差距推斷，體型越大越不容易受到影響，或許等到我們完全恢復，這種限制就會消失。”夏洛克客觀地分析道。
“那麼老爺，您和超人就不能和我們一起回哥譚了。”阿爾弗雷德若有所思地說，很快露出了一抹迷之微笑，“那麼洗澡的事情，也拜託給丹吧。”
蝙蝠俠：“……？！”
阿爾弗雷德繼續和藹的笑著道：“畢竟以老爺您現在的臂長，我想是洗不了頭髮的。”
蝙蝠俠：“你――”
阿爾弗雷德眼睛眨也不眨：“我和兩位少爺都要處理丹的事物，很忙的。兩位少爺要去兒童劇院和大都會劇院談合作，而我得儘快在合作之前先在韋恩集團旗下弄出一個合法的娛樂公司。”
“如果您不想讓丹幫忙的話，您可以選擇和超人一起洗。當然，至於盧瑟先生――就讓他在貓籠里長蘑菇吧。”阿爾弗雷德思及萊克斯?盧瑟曾經多次暗算正聯的經歷，露出了一個完美而溫和的微笑。
小蝙蝠俠：“……nooop.”
小蝙蝠俠的抗拒沒什麼卵用。畢竟他也不想真的從蝙蝠俠變成一隻臭臭蝠。
他唯一為自己爭取到的權利，就是單獨一個臉盆，沒有真的像阿爾弗雷德說的那樣和超人泡同一個池子，說實話，這實在太挑戰他的個人安全距離了。
x學院給丹分配的宿舍是原本的四人宿舍，有獨立的衛浴，不過不怎麼大。丹吭哧吭哧搬來了兩個板凳，和端著泡著夏洛克的小瓷碗的約翰一起坐下後，地面上再擺上三個臉盆，就已經擠滿了整個浴室。
進入衛浴前，丹貼心地先開啟了暖氣，並準備好了三臉盆的熱水，然後挨個把三位點單搓澡服務的客人放入臉盆裡――哦，不，是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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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代號001的客人小蝙蝠俠，拒絕了搓澡服務，只點單了洗頭。甚至還很難伺候的要來了各種材料，丹挨個把超人和還呼呼大睡的盧瑟抱進臉盆的時候，001號客人就拖著一堆材料在自己的藍臉盆邊忙乎張羅著爬上爬下，支起了一個黑色的帳篷。
丹眼巴巴地看著小蝙蝠俠穿著完整地板著倒v小嘴，手上捧著小手帕，一掀帳篷吧嗒吧嗒走進去，過了一會兒從帳篷裡伸出了一隻小胖手，把脫掉的小黑靴並排放了出來，然後兩隻小手手一起伸了出來，警惕地把簾門嚴絲縫合地拉上。
又過了一會，從小帳篷裡傳來啪嘰一聲小水花聲，顯然是這位很有個人隱私意識的001號客人終於入浴。
溫暖的水浸潤著被戰甲包裹了數天的疲憊身體，蝙蝠俠緊板著的倒v小嘴肉眼可見的柔和了一點。他閉目養神了半分鐘，就睜開了眼睛，伸出小手手拿起丹擱在臉盆邊沿，特地用剪刀剪小的、方便他使用的小毛巾，開始吭吭吭地自己給自己搓澡。
丹有些出神的看著小蝙蝠俠小手手縮回去的地方，那只短胖的小手臂上遍佈的傷疤歷歷在目，手下的動作不由地頓了頓，直到約翰提醒他肥皂和小毛巾已經準備好放在他身邊了，才回過神來。
那麼多傷……丹默默地低下頭，小超人已經頂起小毛巾，眼神皮卡皮卡閃閃發亮地衝他張開小手手了。
他原本打算先給還睡著的盧瑟洗好了放回貓籠裡，再回來給小超人洗澡的，然而克拉克正覺得背後癢癢，小手手抱著丹的手指不放，哼哼唧唧：“撓撓，幫我撓撓！”結果撓著撓著，丹就糊里糊塗地給撒嬌起來甜得不行的小人間之神先洗上了。
可憐小盧瑟沒了人搭理，泡在臉盆裡zzzzzz吹著泡泡呼呼大睡著，背朝天晾著屁屁，屁屁上還有幾個針眼，是夜翼和提姆輪流給他補暈眩針時留下的。
丹隨意的掃了小盧瑟一眼，過了一會猛地轉回頭，瞪大眼睛，突然發現了譁點：“咦？？”
他左看右看，都覺得好像小盧瑟的腦殼沒有以前那麼亮堂堂了。
丹忍不住伸出手，搓了搓小盧瑟的腦殼。
一層細細的絨毛蓋住了原本光亮的頭頂，帶著淺淡的顏色，軟軟絨絨的，像是新生的小雞崽最細軟的絨毛一樣，手感驚人的毛茸茸。
小盧瑟被搓得腦袋一點一點，小鼻尖吹出的泡泡“叭”得一下破了，睡夢中本能地用腦袋蹭了蹭丹溫暖柔軟的手掌。
“咦？”丹忍不住又新奇地驚咦了一聲。
怎麼肥四？怎麼養著養著小光頭長毛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