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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1更+2更)(鬼家)對不起。

一直開車的白無良停下了車, 扭過頭面無表情注視著姜眠眠。

少女和對視,眼神毫不避讓,雖然眼下有著濃的黑眼圈, 是她的目光仍舊灼灼。

“卡牌世界的玩家難道不是大多數都有病嗎?比如你的睡眠障礙,比如我的潔癖。”白無良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姜眠眠道。

半晌, 白無良承認道:“我當初也得了病。”

車輛新開動了起來, 白無良問:“你怎麼猜到的?”

“感覺。”

“麼感覺這麼準?”

“多,你之說這病家裡只要有一個人得了,就會舉家負債。”

“姜眠眠, 你真的聰明。”

“”

“是的,我當初確實得了病,爺爺我帶大, 我們的飲食習慣都是一樣的,確診的時候, 其實我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

“再後來我作為一個將死之人進入了卡牌遊戲, 贏了一局又一局, 我的身體也恢復了正常。”

白無良開車來到了青雲觀的山腳下, 這座山雖然叫“小青山”, 但巍峨壯觀, 一眼望去看不到翠綠的邊際, 們沒有直接爬山,畢竟這麼高大的山自己爬恐怕腰都要爬斷。

白無良和姜眠眠坐上了纜車,坐車的時候, 們看到了多非常險峻的山頭。

“看!有人燒龍頭香!”同車的一個中年人指著最高處的一處山頂喊道。

姜眠眠抬頭看去, 看到極高遠的山巔有一截峭壁如龍頭般探了出來,隱約有一個疑似香客的小黑點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條件下,行走那段峭壁上。

烈日當空, 雲霧繚繞,就像凡人行走朝聖的雲端。

“真是不要命了,都現這個年代了,還信這燒龍頭香靈驗。”同行的另外一個人搖頭道:“古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從這上面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也許是替別人燒的?我聽說替別人燒一次龍頭香要8888元,我都想試試看了。”

“喲呵,你一上去別腿軟。”

白無良從口袋裡拿出單片眼鏡,舉著眼鏡朝那處望去,只看了半秒不到,立刻閉上眼,眼淚從眼尾滲透而出。

纜車並不能直達山頂,但以一段陡繞的山路去掉,下車的時候,白無良特朝剛才議論龍頭香的詢問,那個npc隨口就將龍頭香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白無良,原來是龍頭香又被稱為天下第一香,據說燒龍頭香最靈驗,許多信徒會冒著生命危險燒香。

“我剛剛看了那裡,不凡,再聽這些npc的描述,感覺像個加buff的奇遇。”白無良對姜眠眠低聲道。

姜眠眠點頭。

卡牌遊戲有機會碰到奇遇,只不過要是玩家去做這些奇遇,們遇到的危機也會大幅度提升,比如突然遇到邪風、突然腳下的一塊石頭鬆動之類的。

“有機會以來試試看。”姜眠眠記下了這個奇遇發到群裡,她又和白無良繼續爬山,日落,們爬到了山頂,上香、捐助、找小道士說要求見松峰道長。

“諸位來得不巧,道長不山門,還請下次再來吧。”小道士客客氣氣回絕了們。

花了這麼多時間,結果沒見到那位松峰道長,姜眠眠感到了一點焦躁,她看向白無良,剛才她特帶著白無良走了據說能讓鬼怪現形的橋,白無良並沒有發生麼變化。

“我準備去燒一下龍頭香。”白無良對姜眠眠道。

姜眠眠皺眉問:“現?”

“對。既然找不到你要找的道長,那就乾點別的事情,不然豈不是白跑這一趟。”白無良的態度一副來都來了,快買好了香,毫不猶豫往懸空的龍頭香巨石。

燒龍頭香需要誠,不加任何防護措施、跪爬窄窄的“龍身”上是信徒認為的一誠行為。

白無良站被風吹雨打過後充滿滄桑痕跡的龍身上,朝下望去,雲霧飄渺,連綿青山,萬丈深淵,是這無盡蒼青『色』中最為渺小的一粟,即跌落下去,也不會讓這幅壯闊的自然畫卷產生絲毫汙垢。

白無良一隻手持香,一隻手扶著峭壁,一步一步沉穩朝走,卡牌作下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再加上高超的理素質,那會讓人壯漢腿腳發軟的高度沒能讓白無良神情出現變化。

夕陽光穿過雲層落的身上,讓白無良眼的景『色』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腳下踩著的岩石突然變成了雪白『色』,那窄窄的龍身朝兩邊擴散,變成了大片雪白的瓷磚。

白無良眯起雙眼,面不再是遼闊的風景,反而變成了一扇半開的房門。

一陣交談聲從門縫裡傳了出來,女聲哭:“為麼會這樣,你爸得了這個病,結果也得了,家裡已經沒錢了,親戚朋友全都借了個遍,難道真的要房子賣了嗎?我們欠了這麼多債,再房子賣了,以後住了哪裡?”

“唉已經是中期了,就算治癒了也活不了多久了。”男人唉聲嘆氣道。

女人壓低聲音又說了麼,男人詫異道:“阿璃,你真的懷孕了?!”

“嗯,今天太累了,我上班的時候暈過去,去醫院一查才發現我有了,本來想直接打掉”

懸崖之上,那道雲霧中的身影停下了進的腳步,殘血一樣的夕陽光染紅了本該純白的雲霧。

姜眠眠屏住呼吸,她死死盯著白無良的背影。

怎麼停下了?

她不敢出聲,因為現如果有麼動靜讓白無良一分,對都有能從這裡摔下去。

胸腔裡的那顆高高懸起,姜眠眠緊握成拳。

“問嗎?”白無良喃喃自語道:“通常情況下,家裡的老人和孩子同時得了病,父母都會選擇先救孩子。我家不一樣。”

“爺爺確診後的不久,我也有了類似的症狀,我瞞了下來,沒告訴們。”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為麼要怨?”

眼那扇門半掩的門驟然推開,白無良神情不變抬腳走了上去,眼的幻境一陣顫動,化為廢墟從高空跌落進深淵,白無良走到了香爐,神情肅穆彎下腰,將手中土黃『色』的三根煙『插』進香爐裡。

一陣渾厚悠遠的鐘聲金頂旁響起,一聲又一聲回『蕩』飄渺的雲霧間,風將白無良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直起腰,看向這無邊無際的群山。

又回過頭,與不遠處那緊張注視著的少女對視。

白無良『露』出了一個笑。

夕陽光下,這個笑無端溫柔。

“我們沒有見到松峰道長,不過我們青雲觀那裡完成了一次奇遇爬龍頭香會遇到類似於問的考驗,考驗和內最脆弱的有,如果沒握克服自己的理障礙,我不建議去燒龍頭香。”

“具體能獲得麼獎勵我和白無良還不清楚,後續有發現我會再告訴你。”

唐寧收到了姜眠眠那邊發來的訊息,呆愣了一下,從周康那邊要來了老頭的聯絡式,又將這個號碼轉告給姜眠眠:“這是日記上出現的另外一個高人npc的聯絡式,我菜市場遇到了。”

姜眠眠驚喜萬分,對唐寧連連表達了感謝。

唐寧回覆完了姜眠眠,放下手機,一個人客廳怔愣發呆。

廚房間傳來了洗碗的水聲,是媽媽那裡洗碗。

水聲中,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唐寧抬起眼,看到蘇安雲站面。

“今天吃了這麼多,我們一起去飯後消食?”蘇安雲邀請道。

暖黃『色』的夕陽光從窗戶裡灑落,給蘇安雲鍍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唐寧沒有動,蘇安雲伸出手,修長的手唐寧面攤開。

那束光正好就落了蘇安雲的掌。

唐寧將手放蘇安雲溫暖的手中,蘇安雲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我們久沒有這樣散步了。”蘇安雲牽著唐寧的手,就像一位令人安的兄長牽著『迷』惘的弟弟。

唐寧跟著蘇安雲一起走出了房間,走下樓梯,走傍晚的小區裡。

小區這個時間點是熱鬧的,吃完飯的人們出來散步消食,有老人坐椅子上看孫輩玩鬧,有年輕人牽著寵物狗出來閒逛,還有小情侶手拉著手慢慢走。

“小寧。”蘇安雲輕聲道:“你最近好像變得戀家了。”

唐寧沒有說話。

現已經能察覺到蘇安雲的立場了,道士是蘇安雲安排見到的,蘇安雲希望拿著符籙去傷害媽媽。

“今天我和阿姨聊了一下。”

唐寧眨了眨眼,一直恍惚的神情終於出現了變化。

“阿姨和我說,她作為一個母親,最希望看到你能夠有更好的人生。”

“去大城市讀書,工作,認識更多更好的人,實現你的理想抱負,不蹈她平凡的一生。”

“她還和我說,她年輕的時候就想去當電影明星,只是她沒這個機會。如果有一天她能大銀幕上看到你,她會開,她相信今後會有多人像她一樣喜歡你,即她不了,也會有人替她永遠愛你。”

蘇安雲停一盞路燈旁,夜『色』之下,只有站的是光明所。

站光中問唐寧:“小寧,你覺得她說得對不對?”

唐寧沒說話。

以反駁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卻無法反駁的媽媽。

蘇安雲也沒有繼續等唐寧的回答,抬起頭,看向不斷撲路燈上的飛蛾,“我覺得她說得對,所以小寧,從現開始,就不要再吃阿姨做的菜了。”

“她為麼不親自和我說?”唐寧問。

“因為她也捨不得。”

回到房間內,唐寧靜靜躺床上,身體和精神上的雙疲憊讓一沾床就會睡下,還是睜著眼,望著天花板上明亮的燈光。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唐寧仍舊是呆呆盯著白熾燈。

直到那沙啞的女聲響起:“寧寧,媽媽有點事要和你說。”

唐寧從床上爬起來,還沒下床,又聽那女聲道:“不開門,媽媽就這樣和你說話。”

唐寧聽女人道:“我給你做了夜宵。”

啪嗒。

那是瓷盤和磚發出碰撞的聲響。

“怕你餓,給你放門口了。”

“寧寧,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去上大學了,到時候就要離開家了,不天天聽我唸叨,你說我老是念你,念得你耳朵都要起繭子,以我說的那幾套倒背如流,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嘮叨這些嗎?”

“你出去了,你媽我也解放了。以啊,我總是照顧你照顧你照顧你,照顧了你這麼久,你陳阿姨和我說,我這樣過不行,她喊我出去旅遊啦!就約後面幾天,等你十八歲生日一過,媽媽就出門旅遊去了。”

唐寧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麼,旅遊?

“你哥呢,也有事情要做。”

蘇安雲要去做麼?

“等媽媽和哥哥都不家的時候,你不要頓頓都下館子叫外賣,外賣不衛生啊,再說了,你得省著一點錢,外賣一頓二十塊錢自己做菜一個吃夠吃兩天了,還有啊,有太陽的時候就記得曬曬你的被子”

唐寧茫然坐床上,又聽那聲音道:“學費的錢呢,媽媽已經給你放了一張卡里”

那些紛雜的思緒聽到這句話時,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唐寧的大腦也只剩下了這句話。

上的是藝術學院,學費比一般的學校要貴,們的家境並不好,偶然間唐寧才知道當初媽媽為了給交學費,賣掉了爸爸送給她的金鐲子。

唐寧知道後難過,因為這是爸爸留給媽媽的遺物,這麼多年媽媽沒有買過別的首飾,只戴著那個金鐲子。

那天唐寧衝動打電話問媽媽為麼要賣掉鐲子,媽媽就笑著說:“沒系啊,等寧寧以後成了大明星,給我買一堆金手鐲金戒指金項鏈,我十根手指全部戴上,誒這樣出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想打劫我這個小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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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唐寧大學的時候勤工儉學,去當模特,拍廣告,湊到錢的那一天,迫不及待去商場買了比媽媽原來還要貴的金手鐲。

向學校請了假,買了當天的機票,著急回到家裡,準備給媽媽一個驚喜。

到家的時候,家裡空無一人。

打電話問媽媽現幹麼,媽媽說,外面散步。

說太晚了,這麼晚外面不安全,讓媽媽早一點回到家。

媽媽就笑著對說,有麼不安全的,這條街啊,你媽我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

聽到媽媽笑,拿著裝著金手鐲的紅盒子也跟著傻笑,笑著問媽媽,媽媽,你怎麼現聲音聽起來這麼高興。

媽媽說,我哪裡高興了,我煩都煩死了,別人家的小孩去外面讀書都特兒獨立,就你,三天兩頭給我打一個。

開啟桌上罩著的鐵盆,看到媽媽煮著的紅燒鯽魚,吃了一半了,還剩著看起來準備當夜宵或者是放到明天繼續吃,看到後情就突然不太好了,忍不住想媽媽怎麼這樣呢?都生病了,還改不掉吃剩菜的『毛』病,想等媽媽一會兒到家了,一定要好好教育媽媽。

這麼想著,就這麼迫不及待催促道:“媽媽,你走快一點,快一點到家——”

打斷的是一聲尖叫,嘭的巨響,通話突然中斷了。

長大這麼大,和媽媽的每一次電話,從來都沒有被媽媽先結束通話過。

唐寧有點茫然站原,那些言語無法描述的不祥預感就像一團陰雲籠罩住了,新撥通了那個號碼,打了好幾次,第四次的時候,那個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還不等喊出“媽媽”,就聽到了一道陌生的聲音,那聲音焦急對說:“你是這個人的孩子嗎?你媽出車禍了!!!”

她給的備註是,“寶貝”。

是她的肝寶貝,被她精照料著長大,從未受到過麼風吹雨打,直到那一天,溫室裡的花朵第一次見到了玻璃層外的世界。

譁啦啦。

那是夢破碎的聲音。

一切都不太真實。

唐寧聽到死亡通知時,還握著那個紅盒子,一臉認真和醫生說:“你說麼?”

“這怎麼能呢?”

“你們要不要再確認一遍?”

和那個酒駕的司機一起出現警局,那位年紀和媽媽差不多大的司機一直哭著說抱歉,司機的孩子也趕了過來,和差不多的年紀,們抱一起哭泣。

而依然呆呆握著未被送出去的紅盒子。

再後來,殯儀館見到了媽媽幾經修補依然面目全非的遺體。

那是最後一次將鐲子送出去的機會,卻沒有開啟盒子。

想,如果不是這個鐲子,如果不是的那通電話,如果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密碼就是你的生日,你自己記得交,知道嗎?”女人沙啞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了過來。

唐寧的腦子嗡了一下,踉踉蹌蹌從床上下來,走得太急,連拖鞋都沒穿,差點平摔了一跤。

赤腳踩上,顫抖的手碰到了門板,有洶湧的情緒胸膛裡翻滾,唐寧聽到自己問:“媽媽,你的手鐲呢?”

“那個鐲子的花紋樣式太老氣了,我收起來不帶了——”

“你鐲子賣了對不對?!”唐寧突然拔高了聲調。

門外的媽媽沒說話。

“我們現就去鐲子贖回來!”唐寧一下子開啟了房門,看到了門外站著的——

怪物。

那確實是一個怪物,她右半邊的身子都腐爛了,從那只和唐寧有過接觸的右手開始腐爛得最為徹底,鮮血染紅了半件衣服,另外左半邊的身體還勉強維持著活人的形態,此刻那左半張臉浮現出了驚訝和慌張。

她慌『亂』側過身,詭異的右半身藏匿黑暗中,嘴裡說著:“你胡鬧麼啊?你不上學了?不讀書了?你傻不傻?不就是鐲子嗎?等你以後成了大明星,給我買一堆金手鐲金戒指金項鏈,我十根手指全部戴上”

唐寧往走,她倉皇朝後退。

“小寧!!!”蘇安雲的聲音從走廊的另外一端響起,唐寧轉回頭,看到蘇安雲開啟了走廊上的一盞燈,俊秀的青年沐浴燈光下,神情嚴肅看著。

今天晚上散步時,蘇安雲和說過的話也浮現腦海中:“小寧,我想你現也知道了我們一直瞞著你的東。”

“阿姨早就出意外去世了。”

“她強行留這個家,只會對你造成傷害。”

“厲鬼的本能會讓她剋制不住帶你走,母親的本能又阻止她,再加上家裡和你身上有些東是她懼怕的,這個家現才能勉強維持和平的假象,等有一天這岌岌危的平衡再也維持不住了,你就危險了!”

“小寧!來我這邊!”蘇安雲朝伸出了手,那雙眼裡倒映著光彩,修長的手似乎也散發出微光。

眼這一幕與夢中的景象合,唐寧看著蘇安雲沐浴光中的手,又看向不斷躲進黑暗裡的怪物。

那個怪物也看著。

黑暗中閃爍著光的眼睛看著。

唐寧看了一眼怪物,轉過身,緩緩走向蘇安雲。

似乎總是少去堅定選擇的王子,總是兩個選擇間徘徊不定。

唐寧走向蘇安雲,和蘇安雲,和的哥哥,和王子對視。

蘇安雲緊鎖的眉頭終於緩緩鬆開,張開口,似乎有多話想對唐寧說。

唐寧停了下來,握住了脖子上掛著的那枚鑽戒,這是的王子送給的戒指,一直保護著,讓鬼怪不敢近身。

還記得這個人第一次將這枚戒指送給的樣子,穿著正式的裝,說了那麼長又真摯的情話,不置信的目光中單膝跪。

來到這個副本,曾暢想過未來,總有一天會見到這個王子的真面目,問問對於一切的真相,問問們之間的愛情,再問問們的未來。

們是否會白頭偕老?老到頭髮花白牙齒掉光時,的王子是否還愛?

唐寧將這條掛著戒指的項鍊解開。

蘇安雲凝固住的神情中,顫抖著手將這枚戒指還給了它的主人。

“對不起。”唐寧閉上眼,一滴淚從眼淚滴落,的眼似乎浮現出了無數過往。

那麼多的畫面,和的過去,和的未來。

對不起。

總是對你說對不起。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眼淚一滴又一滴落下,像斷了線的珍珠,那濃郁的悲傷和愧疚讓無法再抬眸去看那個人的表情。

對不起。

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我還有一個更加對不起的人。

唐寧顫抖著轉過身,離開了蘇安雲,離開了那一處僅有的光明,裡好像被麼東剖去了一半,血淋淋的,鑽的疼,疼到快要無法呼吸,疼到幾乎無法繼續走下去,記得那一天得知媽媽死訊時,也是一個人這麼走完回家的路。

唐寧一步一步朝最深沉的黑暗中走去,那處黑暗中看到了一點微光,是媽媽眼裡的光。

為麼媽媽的眼睛黑暗中亮晶晶的呢?

因為媽媽掉眼淚了啊。

眼淚從唐寧的眼中滑落,唐寧『露』出了一個笑,又哭又笑走向了蜷縮角落裡的怪物媽媽。

怪物媽媽努力自己怪異的一面藏黑暗中,是她腐爛的實是太多了,怎麼藏都藏不完。

“手給我。”對媽媽這麼說。

那只怪物完好的左手伸向了,蹲了下來,力握住了媽媽冰冷的左手。

手腕空『蕩』『蕩』的,沒了沉甸甸的鐲子。

唐寧將自己佈滿淚痕的臉貼了這只手的手背,像小貓一樣蹭了蹭這隻手,“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賣掉了鐲子。

對不起,讓你丟了『性』命。

對不起,讓你為我付出了這麼多,卻沒有享過一天的福。

被不停蹭著的左手動了一下,那粗糙的手小翼翼落的臉上,一點一點抹去臉上的淚。

於是唐寧流出的眼淚更多了。

一邊流淚,一邊跪上,輕聲道:“媽媽,抱抱我,好不好?”

“都多大的人了……”沙啞的聲音。

唐寧沒有等那聲音說完,就靠了上去,伸出雙手,力抱住了怪異又冰冷的身軀。

抱得那麼力那麼緊,似乎怕的媽媽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了。

腐爛的臭味和血腥味混雜一起,即沒有光,唐寧都以想象出現抱著的存是何等怕的外表。

是那又怎麼樣呢?

無論我的媽媽有多麼嚇人,多麼怕,即是她要帶我去死,那就帶我去死好了。

是她我帶到這個世界的,她也以帶著我離開。

“媽媽。”唐寧渾身顫抖著傾訴道:“我愛你。”

佈滿鮮血的冰冷手掌緩緩落下了唐寧的後背,女人腐爛的臉搭唐寧的肩上,她怪異的聲調道:“媽媽也愛你。”

蘇安雲站唯一的光源中,靜靜注視著這一切,的目光中,抱住唐寧的怪物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又陰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