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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盡風流25

歌盡風流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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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元年, 雍王李賢被降為郡王, 偕同妻兒遷往離長安城外的返思堂居住。

同年,被派往各地的親王郡王盡數召回長安, 沒有太皇太后和聖人的同意, 不得擅自離開,違令者, 殺無赦。

這一年, 太平長公主雙十年華, 駙馬都尉蘇子喬已過而立之年, 兩人膝下無子女。

春暖花開之時, 太平長公主搖身一變,變成了長安城中那個風流倜儻、一身清貴的五郎君,在蘇子都和段毅等暗衛的陪同下, 要出城。

今日是薛紹離開長安的日子, 李沄和武攸暨約好了, 要去送行。

細雨濛濛, 五郎君手中拿著一把傘走在雨中,城門外, 一輛馬車停在路旁,一襲月牙色常服的薛紹手持油傘立在雨中,身姿如松柏般挺拔。

周國公大概是不願在雨中拿著油傘慢悠悠地走, 也沒帶幾個隨從,直接跑馬出城,在快接近李沄的時候, 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了隨從,就朝李沄跑過去。

“小五。”

周國公的聲音響起,李沄笑了笑,手中油傘向他傾斜。

武攸暨一笑,接過她手中的油傘,一同走向薛紹。

平陽縣子薛紹,年前主動向朝廷請調到長安之外任職。太皇太后得知此事,雖感意外,但也十分欣慰。如今朝中大臣,許多人都只願意留在長安與東都洛陽,說起調往長安及洛陽之外的地方,就像是要了他們的命似的。

泱泱大國,要造就太平盛世,官員只居一隅,那能成什麼大事?

如今的裴閣老也好,御史中丞狄仁傑也好,哪個不曾在外為官多年?

天子腳下,紙醉金迷。

不出長安,又怎知民生多艱?

太皇太后十分欣賞薛紹的行徑,在大朝會上將他大夸特誇,然後千挑萬選,為薛紹選了個好地方。

薛紹要到揚州府去當都督了。

煙花三月下揚州。

李沄想,揚州府是個好地方,地理位置很重要,薛紹到了揚州府去,也是好事一樁。等他從揚州府回來後,朝廷裡大概又是另一番氣象了。

“攸暨,小五。”

立在雨中的薛紹遠遠見到了李沄和武攸暨,便笑著迎了上去,他在兩人跟前站定,說道:“今日天氣不好,你們不應當來的。”

“應當,怎麼不應當。”李沄看著薛紹,臉上露出笑容,“紹表兄此次去了揚州,最快也要等過年時才能再相見。若是揚州府事務繁忙,說不準你還不能回來述職,我自然是要來的。”

武攸暨也是雙目含笑,他從腰間解下一塊腰牌扔給了薛紹。

薛紹接過,抬眼看向他。

武攸暨說道:“妙空大師和妙手大師都喜歡在外面雲遊,小五喜歡與妙空大師談佛論道,我卻喜歡與妙手大師倒騰一些好玩的東西。妙手大師曾走遍了大唐國土,這塊腰牌,是大唐境內寺廟的敲門磚。妙手大師曾與我說,若是遇上什麼事情無法解決的,有時去佛門中地看一看、問一問,興許能為你解惑。”

太皇太后主政之後,大唐境內的寺院開始多起來。

妙手大師是護國寺得道高僧,身上所佩戴的腰牌,是長安縣衙給他發的腰牌,到大唐各地的寺院出示這腰牌,都會被奉為上賓。

官府中人,有時候許多事情不便從官府渠道瞭解的,自有民間的渠道。

大唐的寺院,除了燒香拜佛,也身兼多職,既有收留流浪之人的地方,也有收容病人的場所。除此之外,也設有學堂,也有提供給遊人居住的禪房。

武攸暨自小便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人,他辦起事情來,手段靈活不拘一格,很受太皇太后的喜愛。

薛紹自幼與武攸暨一起長大,對他深信不疑。

如今得了武攸暨送的腰牌,他掂了掂手中的腰牌,笑著說道:“對我這樣好,我該要怎麼報答?”

武攸暨挑眉,說:“在揚州府好好的,等到回長安之時,帶回一個全須全尾的薛紹,便是對我和小五的報答了。”

薛紹微笑,隨即臉上的笑容又褪去,“永安沒來。”

“她心中不願意讓你離開長安,可你非要去,她沒辦法。”李沄臉上帶著笑容,聲音溫柔,“永安沒來,並不是因為心中還在生氣,她只是不想看著紹表兄離開。”

薛紹搖頭,無奈嘆息,“都是當阿孃的人了,還那麼孩子氣。”

武攸暨拍了拍薛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等你回來時,她定是第一個吵著要來接你的人。”

薛紹只是笑,他的目光落在李沄身上,溫聲叮囑,“我走了,你多保重。”

李沄迎著薛紹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當年在大明宮中無憂無慮的小郎君,如今搖身一變,已是足以獨當一面的青年郎君。他將要離開這座生他養他的京城,到那江南水鄉去。

但願江南的靈秀之氣,能稍稍撫慰他思鄉的心情。

***

李沄和武攸暨送走了薛紹,兩人並不急著回去。

武攸暨說:“五郎君,想去哪兒逛逛嗎?”

五郎君:“想去芙蓉樓呢。”

武攸暨朗聲笑了起來,“想去芙蓉樓?不怕遇上蘇將軍?”

五郎君不常去芙蓉樓,奇怪的是每次去芙蓉樓,都能遇見正在芙蓉樓吃酒的蘇將軍。

李沄聽到武攸暨的話,笑睨了他一眼,“怕呀,可總不能因為怕遇見蘇將軍,我就不去了呀。飲酒作樂,誰不愛呀。攸暨表兄,你說是嗎?”

武攸暨無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就走吧。”

李沄和武攸暨到了芙蓉樓,芙蓉樓的頂樓都被周國公包了下來,兩人挑了聽蟬閣坐著說話。

到了芙蓉樓,不吃酒卻要喝茶,周國公和五郎君是長安獨一份兒。

武攸暨說:“前兩天見了三表兄和四表兄,兩位表兄似乎心情不佳。”

李沄望著茶盅裡的熱茶,她眉間神色平靜,不徐不疾地說道:“長安之外的叔伯們,全都召回了長安。二兄也被送到了返思堂去住著。在不久的將來,便有高樓在長安城外拔地而起,這些皇室宗親們都得一個不落地住進去。皇室中人,無不人人自危,三兄和四兄心情不痛快,也是正常。”

武攸暨想了片刻,拿了一塊點心嘗了一口,太甜太膩,他不喜歡。

周國公皺著眉頭將那甜得有些膩人的糕點咽下去,跟李沄說道:“太平年幼的時候,還不像如今這樣嗜甜。”

李沄面不改色,笑著說:“那大概是因為年幼時,不像如今這樣苦。”

武攸暨默了默,隨即說道:“姑母已經讓我畫圖紙了,太平所說的高樓在一個月後便會動工,工部已經在準備此事了。小五,你給姑母出了這個主意,不怕被叔伯們恨死了嗎?”

太皇太后要將親王郡王們留在長安之事,在諸位親王郡王回長安之前,並不知情。這些皇室宗親回來長安,都以為自己不過是回來述職的,等年過完了,他們也就該離開長安了。

可誰知正旦大朝會之後,太皇太后就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擅離長安。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連戲文都不敢這樣唱的。

此令一出,大朝會上文武大臣也是一片譁然。

武攸暨是知情人,將這些皇室宗親都關在長安,是李沄為太皇太后出的主意。周國公性情瀟灑通透,與長公主也是年少一起長大的,情分自是與旁人不同。

他不怕皇室宗親在長安會折騰出什麼亂子,長安禁軍十幾萬,難道還搞不定這些親王郡王?

可這些皇室宗親都是李沄的長輩,他怕這些人會戳爛李沄的脊樑骨。

李沄緩緩喝了一口茶,笑問武攸暨,“不然攸暨表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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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是太皇太后的嫡出之子,以謀反之名定罪。

其中的厲害關係,誰不心知肚明?

李沄說:“他們如果不被困在長安,在外面,很可能會對阿孃主持朝政的局面心生不滿,到時肯定聯合起來對抗朝廷。二兄已經關在了返思堂,我還有兩個相對自由的阿兄,他們一個只想著蒔花弄草搞點小買賣,一個只想著彈琴看書畫畫。我不想那些叔伯對抗朝廷的時候,將兩位阿兄拉下水。”

“再說了,與其對抗朝廷最後落下不得好死的下場,如今這樣留在長安,好吃好住,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武攸暨聽著李沄的話,笑了笑。

周國公沉聲說道:“天澤年紀尚小,姑母的路也不好走。昨日兩位族兄到國公府找我,說姑母今時不同往日,她如今寵信護國寺妙空大師,妙空大師要為她製造祥瑞,說她是菩薩降世,恩澤世人。此事你定然知情,妙空大師何時為姑母造勢,你需要我做些什麼,儘管說。”

昔日大明宮中的小夥伴,永安縣主成親了,郎君宋璟在朝中深得太皇太后賞識。但宋郎君任憑風浪起,一心當賢臣,不是操縱這些事情的料。

薛紹離開了長安。

李顯和李旦兩人自顧不暇,對太皇太后的事情不敢過問,更不敢打聽。

唯獨武攸暨,還能與李沄一起面對這些事情。

他們被困在了這個政局之中,無可奈何。可武攸暨對李沄說的話,卻是發自肺腑。

從小到大,這位表兄從未對李沄說過半句假話。

李沄聽著武攸暨的話,抿著唇笑,“沒什麼需要攸暨表兄做的。”

武攸暨揚眉,問道:“難道你不信我?”

“攸暨表兄從來做的比說的多,我又怎會不信你?”李沄抬眼,明亮澄淨的眸子與武攸暨對視,她臉上梨渦清淺,溫柔說道:“只是有的事情,一個人揹著就足夠了。攸暨表兄可是要為大唐修路的人,路還沒修好呢,怎能背上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武攸暨望著李沄,心裡忽然有些浮躁,他問道:“小五,姑母的路,只限於此嗎?”

太皇太后是否真的只甘於垂簾聽政?

若真的只要垂簾聽政,為何要讓護國寺的得道高僧為她製造祥瑞?還有武承嗣和武三思兩位族兄,天天忙得不亦樂乎,為姑母處理一些不好搬上檯面說的事情。

李沄笑了,說:“我敢說,可是攸暨表兄,你敢信嗎?”

武攸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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