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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有匪君子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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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沄病了幾天, 就被父母禁足了幾天。

小公主生病,幾位兄長輪流著到丹陽閣看她, 時不時給她帶一些好玩的東西。

李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 得了一個木牛流馬的小模型拿來給李沄看。

李沄看了十分新奇,倒是沒想到李賢真的折騰出了這玩意兒。

李賢笑著跟阿妹說這個是妙手大師跟他認識的朋友造出來的,雖然有點模樣, 但造出來雖然能走, 但不能負重。也不知那諸葛孔明是個怎樣的神仙人物,居然能想出木牛流馬這樣的東西來運糧草。

李沄也嘻嘻笑,她看著那個木牛流馬, 想起自己從前看到過木牛流馬是應該是根據齒輪原理造成的,於是跟李賢比劃著。

“二兄,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有許多個圓圓的輪子,大小不一, 輪子上有很多牙齒按照一定的結構擺在一起,圓輪凹槽和凸出來的地方相互卡在一起, 其中一個動了,其他的輪子也跟著動,然後木牛流馬就能動起來了?”

李賢聽得有些訝然。

李沄蔥白的手指在案桌上比劃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齒輪形狀,“大概就像是馬車一樣, 馬車的兩個輪子也是被馬一拉,然後就動了。”

李賢是幾個皇子當中出宮建府最早的,他長得好看,又是瀟灑不羈的性子, 比溫文儒雅的李弘幽默,又比李顯和李旦見多識廣,李沄從小就喜歡跟二兄聊天。

兄妹倆湊在一起,什麼都說。

李賢早就習慣了阿妹那異於常人的思維,聽見她那些話,並沒覺得荒謬,也大概知道她什麼意思。

就是……李沄說的輪子跟輪子之間運動的原理,跟馬車動起來的原來也差太遠了。

雍王李賢沒好氣地伸手敲了敲李沄的額頭,“瞎說什麼呢?你那些輪子要動起來,跟馬車動起來可不是一回事兒。”

李沄捂著被二兄敲過的額頭,橫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嬌嗔,“二兄不許再敲我額頭!”

李賢又溫柔地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的這個想法好像有點道理,回頭我再去找妙手大師問問有沒有法子。”

李沄甜笑著點頭,說好。

然後小公主又追著二兄問了一下雍王妃房氏的情況,房氏已經有了身孕,小公主不僅關心二嫂的身體,也關心小侄兒如今乖不乖。

李賢被阿妹問得有些啼笑皆非,無奈說道:“你要是掛念二嫂,便早些把病養好了出宮去看她。她這些日子在雍王府養胎,還說悶得發慌,十分想念你和永安呢。”

李賢又叮囑了李沄乖乖養病之類的話,就出宮了。

李沄送李賢離開丹陽閣。

她記得歷史上幾位阿兄的結局都不好。

太子阿兄李弘早早就在東都洛陽的合璧宮綺雲殿去世了,到底是病死還是被母親鳩殺,是個未解之謎。

李弘去世後,父親改立二兄李賢為皇太子。李賢自幼聰穎,也不像李弘那樣病弱,當太子期間也為朝臣稱道,可他跟母親武則天感情並不融洽。

李賢當了皇太子之後,武則天對他諸多不滿,母子關係十分緊張。兩人你來我往,玩起文字遊戲相互抨擊對方,最後李賢還是沒能鬥過母親,被廢為庶人。後來武則天稱帝登基的時候,就派人去殺了已經貶為庶人的李賢。

父親的幾個兒子,聰明頂用的兩個阿兄死了,剩下的兩個就是任母親拿捏的份兒了。

歷史上曾經發生了許多事情,史書也有記載。

可真相到底如何,再也無人得知。

如今的雍王李賢,確實是個聰穎之人。他年紀輕輕,在許多方面都有著不俗的表現,皇太子李弘監國期間,父親李治還特別讓他輔助病弱的太子處理政事。

雖有才能,可這個青年郎君,心中卻是十分渴望能得到母親的關注。

只是可惜,母親對二兄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

說是不冷不淡,實際上就是沒放在心上。

母親的態度,未免令李賢有些心灰意冷。

這兩年李賢又時常陪著李顯和武攸暨去護國寺,大概是佛音聽多了,護國寺的香火也聞多了,李賢整個人都變得沉靜起來。

雍王李賢如今醉心書畫之餘,對搗騰什麼木牛流馬這些小玩意也十分感興趣。

太子阿兄娶了母親一開始就喜歡的楊玉秀當太子妃。

二兄李賢娶了房玄齡族兄的孫女當雍王妃。

明年三兄李顯也要出宮,聽說父親已經為三兄選好了未來的周王妃,那是常樂長公主家的女兒趙氏清平縣主。

……

有的事情跟她曾經知道的一樣,有的卻已經發生了改變。

以後幾位阿兄的未來又會怎樣?

李沄心裡有些茫然。

在她身旁的槿落看著小公主站在大門半晌,既不說話,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不由得上前溫聲提醒道:“公主,外面風大,回去吧?”

李沄回神,笑著點了點頭。

李沄去了雪堂,自從她受了風寒之後,就沒要上官婉兒過來陪讀。

上官婉兒聽說小公主是因為生病沒要她去服侍,等了幾天還不見槿落秋桐讓她去雪堂,便自己過去想看一看李沄的病有沒有好些。上官婉兒到了雪堂門前,本是要進去的,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抬頭,看著大門前的兩棵銀杏樹,銀杏樹葉已經落完,只有光禿禿的枝丫。

上官婉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回去了。

李沄靠在臨窗的軟塌上,窗外寒風蕭瑟,將地上的落葉都卷了起來。

她心裡對上官婉兒湧起了淡淡的失望。

自從鄭氏去世後,上官婉兒就變得跟從前不太一樣。

鄭氏還在世的時候,上官婉兒已經顯示出八面玲瓏的性子,但還沒那麼熟練。

鄭氏去世後,上官婉兒大病一場,病癒之後,便若脫胎換骨。

如今上官婉兒對誰都是如沐春風般的態度,進退有度,丹陽閣中的侍女越發地喜歡她。

人之初,性本善。

李沄對上官婉兒,倒也沒有太多的期望。她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力做到對上官婉兒和其他的侍女一視同仁。

可惜上官婉兒運氣不太好。

她本是當朝宰相的嫡系孫女,若是上官儀沒有作死擬了那紙廢后的詔書,上官婉兒就是長安城中眾多貴女的一員,加上她周身才氣,大概會是個名滿長安的小娘子。

一家有女百家求,想要娶她的青年才俊能把上官家的門檻踏平。

可惜上官儀以造反問罪,整個家族男丁流放,女眷沒入掖庭。

上官婉兒到了掖庭,母親鄭氏出身書香世家,對上官婉兒的培養可謂嘔心瀝血。可鄭氏對上官婉兒的陪伴只有在掖庭的那幾年,上官婉兒還不到六歲,就被武則天從掖庭中放出來。

李沄想,上官婉兒當她的伴讀,還不如一直待在掖庭中。

那樣,或許鄭氏不會早早病逝,而上官婉兒也只需要一直在掖庭中,有母親鄭氏陪伴,她除了讀書學習之餘,還有鄭氏在旁教她為人處世之道。

現在上官婉兒當了她的伴讀……她是從後世而來,對上官婉兒別說是親近,沒趁著上官婉兒還沒成氣候的時候把她毀了,已經自認是相當剋制。

以後上官婉兒的路能走成什麼樣,只能是靠她的運氣了。

***

在東宮的楊玉秀聽說小公主還沒好,在侍女們的擁簇下到了丹陽閣。

楊玉秀帶來了兩支老人參,跟李沄說道:“殿下這兩天有些咳嗽,你的病還沒好,殿下擔心又把病氣傳給你,那你就更不能好了,就讓我帶著兩支人參過來了。這是去歲高麗酋長進攻的老人參,聖人給了東宮幾支。殿下說他用不著這麼多,讓我帶兩支來給你。”

李沄俏皮地皺了皺鼻子,跟楊玉秀說道:“阿嫂把這人參帶給我做什麼?太平身體好得很,如今能蹦能跳,早就好了!就是阿耶和阿孃還不許我出去玩而已。這好人參阿嫂還是帶回去給太子阿兄,我上次聽阿嫂說太子阿兄夜裡睡不好覺,尚藥局的殷大夫說了,人參切片泡水喝,或是臨睡前含一片,都是可以寧神助眠的。”

楊玉秀笑著刮了刮李沄的臉頰,語氣溫柔,“殿下給太平,太平就收著。東宮還有呢。”

李沄沒有再和楊玉秀客氣,宮裡什麼東西沒有,這些有錢都求不到的聖品自然也是有不少的。太子阿兄身體不好,宮裡每次得了什麼名貴的藥材,父親和母親都會往東宮送。

別說是父親和母親,就是小公主當初得了蘇子喬從高麗送回來的人參,第一反應也是要給太子阿兄送幾支過去。

嘆息,太子阿兄的身體真是眾人的心病。

李沄感嘆完太子阿兄的身體之後,轉而又關心起楊玉秀的身體。

“如今天氣變冷了,很容易受涼。阿嫂照顧太子阿兄本就勞累,更要注意身體。”

楊玉秀莞爾,那雙美眸中流露出些許揶揄的笑意,“我不像太平,我既不去太掖池看野鴨,也不會在草地上睡著,當然就不會受涼。”

李沄:“……”

小公主有些羞惱,“永安可真是個小叛徒。”

周蘭若在宮裡,如果不是在丹陽閣陪她,就是去東宮找楊玉秀玩。她因為在太液池邊睡著而受涼的事情,槿落秋桐不會說出去,那楊玉秀是怎麼知道的呢?

——當然是周蘭若跑去東宮玩的時候,悄悄跟表嫂說的。

楊玉秀看著炸毛的小公主,抿著嘴笑,“你別怪永安。你生病的時候,她去東宮找我,還情緒很失落的模樣呢。”

李沄愣住。

她雖然是生病了,可也不是什麼嚴重的病,周蘭若為什麼會情緒很失落?

楊玉秀學著永安縣主平時說話的腔調,說道:“永安如今再也不是太平心中最重要的人啦,太平明明是在太液池邊陪攸暨表兄的時候著涼了,偏要跟聖人舅父說她是因為貪看太液池的野鴨玩耍才著涼的。嚶,我心裡好難過。”

李沄頓時汗顏。

她都能腦補出周蘭若那個小蘿莉撲進楊玉秀懷裡撒嬌的模樣了!

楊玉秀沒有再跟李沄開玩笑,只是笑著問道:“我也好些時日沒見攸暨了,他還好嗎?”

李沄想著那天武攸暨到丹陽閣時的模樣,點頭又搖頭,“我也說不好。”

楊玉秀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又說道:“我前些天見到了父親,父親說皇后殿下似乎有意將武家的子侄召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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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沄有些驚訝,“我從未聽阿孃提起此事。”

“大概是時機還不成熟吧。我父親說了,如今攸暨年齡尚小,還不能獨當一面。若是此時皇后殿下將武家的子侄召回長安,對攸暨也不好。”

李沄默然。

父親自從養成每天練劍的習慣之後,頭疾發作得已經沒有那麼頻繁。

太子阿兄和母親雖然感情上沒有不和睦,但母子二人在許多事情的立場其實是有分歧的。

父親身體尚可,朝堂之上母親培養的大臣們當然也是韜光養晦。

縱有大臣願意為母親賣命,可用起來,又怎麼比得上同源同宗的自家人呢?

武攸暨年紀尚幼,不堪重任,母親只好將目光轉向被貶出長安之外的武家子侄。

李沄記得她年幼的時候,母親帶她去感業寺,外祖母楊氏也在。

那時候外祖母就跟母親說,武三思和武承嗣這些武家子侄在長安之外吃遍了苦頭,重回長安,他們只會對母親感激涕零。這些人即便是再不成器,總有一兩個出挑的能為母親所用。母親拒絕了,因為韓國夫人還活著,而賀蘭敏之是國公府的繼承人。

如今韓國夫人去世好些年了,國公府的繼承人從賀蘭敏之變成了武攸暨。

母親也終於萌生出了要將流放在外的武家子侄召回長安。

可武攸暨怎麼辦?

武攸暨是母親選的國公府繼承人,卻難保武三思和武承嗣那些自持是嫡系孫子,明裡暗裡對武攸暨使壞。

既然是要召回武家的子侄,武攸暨的生父生母也會一起召回來。

太子阿兄十一歲的時候已經上朝聽政,還能處理政事,那是因為他有父親和母親為他護航。

可武攸暨呢?

同是十一歲,攸暨小表兄面臨的局面是:恩師病逝,父母和叔伯全都是拖他後腿的貨色。

小公主光是想,都忍不住替攸暨表兄頭禿。

真的是太難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木牛流馬的原理是太平胡扯的啊。

李賢最後就算能把這玩意兒折騰出來了,也肯定也不是歷史上的諸葛亮發明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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